nbsp; 时鹤书轻轻颔首:“本督一切都好,季尚书呢。”
披风一扬,季长明坐到蒲团之上:“长明也一切安好,只是有些挂心督公。”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精良的匣子,落到桌上:“这是长明准备的谢礼,不是什么珍贵东西,还望督公收下。”
谢礼?
时鹤书微微扬眉,抬眼看向季长明。
“予我谢礼做什么?”
指节蹭了蹭鼻尖,季长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长明……治下不严,若不是督公提点,许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听出季长明指的是贪污军饷之事的时鹤书轻声开口:“并不是什么要紧事,季尚书不必如此挂怀。”
季长明瞬间严肃起来:“是要紧事,督公。长明识人不清导致边境出现……当然是要紧事。”
的确是要紧事。
只是为了安抚季长明才那样说的时鹤书静静听着,最后淡声道:“你有心了。”
季长明笑着说:“督公可要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若不喜欢,长明再准备些别的。”
“不必了。”时鹤书看着季长明,轻轻勾起唇角:“既是季尚书送的,我会喜欢的。”
……既是季尚书送的。
……我会喜欢的。
眼睛不自觉睁大,呼吸不自觉停滞,心脏因这一句话而跳的乱七八糟。
只见面前人那一双明眸轻轻弯起,纤长的羽睫在眼尾拖出一条长线,蓄着笑意的唇带着些许光泽,看上去水润润的……像蜜桃般。
几乎是在一瞬间,季长明的脸爆红。
敛了视线的时鹤书唤来小太监,将这个匣子收下。而在他又看向季长明时,看到的便是一个红透了的季尚书。
时鹤书:?
时鹤书愣住了:“季尚书?”
季长明回过神来,抬手捂住自己通红滚烫的脸:“……无事。”
时鹤书又唤来一个小太监:“去看看,可是炭火太足。”
季长明挣扎着摆摆手:“无事,督公,只是我……”
季长明深吸一口气,粗暴地搓了把脸:“只是我想起那日,觉得有些对不起督公罢了。”
时鹤书轻轻摇头:“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兵部即已捐粮万石,此事便已过去了。季尚书,不必耿耿于怀。”
季长明扯了扯唇角,没再谈起此事。
北风呼啸而过,不仅粗暴的将梧桐树枝吹的噼啪作响,还卷着雪花重重撞在门上。
玉白的手指端起茶盏,季长明一时分不清茶杯与时鹤书的指尖那个更白。他的目光追随着时鹤书,看着茶杯被递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本就粉润的唇沾上水光,只显得更润了。放下茶杯,时鹤书轻声开口:“季尚书。”
“本督今日唤你来,是有一要事要拜托季尚书去做。”
季长明正襟危坐:“督公请讲。”
轻垂的眼睫掀起,凌厉的桃花眸被整个暴露出来。时鹤书注视着季长明,声音轻缓,却又不容质疑:“本督欲重启神机营。”
大宁神机营,是由太宗皇帝所建立的火器营,原是京军三大营之一,战无不胜。却于英宗皇帝在位时荒废颓靡,后在新元变法中被废除,并入其余两大营。
自神机营荒废后,大宁火器便停滞不前,到现在军营里还用着太祖皇帝打天下时的火器。
纵使保养的再好,几百年过去,那些火器也会残破不堪,再用不得。更何况,大宁对火器的保养也不得当,它们早就成了破铜烂铁。
这样的破铜烂铁,要怎么上战场。
而未经过火器训练的大宁士兵,又要怎么用那些破铜烂铁打败北俾与西戎。
时鹤书设建元新法,变革上下,不只要平内忧,亦要除外患。
北俾与西戎对大宁虎视眈眈,大宁绝不能坐以待毙。
纵使当下大宁的国力还不足以与它们正式开战,但五年后呢,十年后呢,十五年后呢。
总有一天,大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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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俾及西戎开战。
若是到那时再临阵磨枪,重启神机营,紧锣密鼓的练兵,也来不及了。
回想前世不攻自破的戎边军队,与如纸般单薄的护城军,时鹤书的目光微沉。
大宁绝不能落得国破家亡的地步。
而听到重启神机营,季长明愣了愣。
“督公,这……”
身为兵部尚书,季长明自然也听过战无不胜神机营的名声,也大概明白了时鹤书为何要重启神机营。
只是……
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都是马上皇帝,在这二位手下战无不胜的神机营到了他们手里,还会战无不胜吗?
“本督不需要神机营战无不胜。”
似乎是猜到了季长明的所思所想,时鹤书缓声道:“本督只需要神机营。”
蛮族缺铁缺铜,锻造技术亦比不上中原,因此善弓而不善火器。
时鹤书翻阅过史书,亦从景云那里得到过后世的火器图纸,他清楚火器的力量不容小觑。
但大宁当下的士兵善火器者亦是百中取一,精于火器者更是万里挑一。
可只要重建了神机营……
大宁的士兵无法与自草原上射鸟射兔子长大的蛮族士兵比弓法,那便用火铳,用瓷蒺藜。
时鹤书没有对季长明诉说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平静开口:“本督的人于多个布政司又发现了铜矿,大宁不缺铜了。”
季长明呼吸一滞。
新元变法为何要取消神机营,就是因为大宁缺铜啊!
当时大宁的铜连铸钱都不够,甚至不得已重启了太祖皇帝的大宁宝钞,哪来的铜给神机营做武器啊!
神机营的关闭本就是缺铜导致的不得已,但要是不缺铜——
“督公放心。”
清楚重启神机营会是多大功绩的季长明紧绷着身体,却压不住因兴奋而产生的细微战栗:“长明定将此事办的漂亮!”
时鹤书轻轻颔首:“你做事,本督放心。”
督公信任他……
得到这个回答的季长明的脸都有些涨红,他在脑中构思着这件事该去寻谁,又该去怎么做,越想越激动。
到最后,他直接猛地起身:“督公!长明认为此事宜早不宜迟,就不多留了,督公多多保重!”
时鹤书被他激昂的语气弄的愣了愣。看着季长明雄赳赳气昂昂离开的背影,时鹤书缓缓眨了眨眼。
嗯……
倒也不错。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时鹤书披上披风,捧着暖炉,搭着景云的手走到了门前。
注视着洋洋洒洒落下的雪花,时鹤书轻叹了口气。
“你愿意去神机营吗?”
轻缓的声音引得景云顿了顿。
神机营……
纵使时鹤书没有解释过,学过历史的景云自然也清楚这是什么。他垂下眼帘,微微俯首道:“九千岁,属下才疏学浅……不善火铳。”
时鹤书轻轻点头:“我知道。”
大宁将士中善火铳者都少之又少,何况,景云也并非是大宁子民。
眼睫轻轻掀起,时鹤书看向景云:“但,你愿意学吗。”
“本督缺人。”时鹤书直接道:“你若愿意学,本督可以送你去神机营。”
“你愿意吗?”
愿意吗……
景云的呼吸沉了三分。
身为守法公民,他此前从未接触过枪,但若是学会了,他就可以更好的保护九千岁。
景云很清楚,他在这个世界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九千岁,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九千岁,如果不能成为九千岁身边最强大的人,如果不能保护九千岁……
那他不如去死。
不自觉攥紧掌心柔软的手,景云的喉结滚了滚。
“属下……愿意。”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
第45章 鼎甲
重建神机营并不是一件易事, 哪怕不少地方都有时督主打通关窍,季长明也忙到了初春。
消融的冰雪滋补了寒冬过后的土壤,微风拂过青草, 垂柳荡过河面。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打湿了赶考学子的衣袍。
春闱的到来遮掩了重启神机营的光彩,却掩不住亲手促成这一切之人的喜悦。
京城, 督主府。
“督公!成了!神机营成了!”
男人有力的手臂圈住了青年纤细的腰,在景云阴鸷的目光下,极度兴奋的季长明像只摇着尾巴的大狗, 将时鹤书抱到了怀里。
“季尚书, 你——”
话音未落,烟灰色的眸子骤然睁大, 不知怎么摆是好的手在瞬间抓住了身前人的衣服。
“督公!终于成了!哈哈哈哈!成了!”
季长明哈哈大笑着。将时鹤书猛地抱了起来, 并原地转了三圈。
腾空的感受并不算好,至少时鹤书不喜欢。但被季长明的情绪感染,时鹤书竟也柔和了眉眼, 轻轻笑了起来。
“恭喜你, 季尚书。”
时鹤书轻叹了口气:“所以可以将我放下来了吗?”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季长明这才认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冒犯的举动,那张俊朗的脸在瞬间涨红,季长明近乎慌乱的道了声歉,将时鹤书小心地放了下来。
轻巧落地的时鹤书在景云的帮助下理好了衣袍,随后又抬眼看向略有些无措的季长明:“季尚书, 神机营选址可定下来了?”
季长明低咳了一声:“神机营的原址并入了两大营,长明便打算在两大营旁的空地上重建神机营。督公觉得如何?”
时鹤书轻轻颔首:“两大营旁……不错。今岁国库充盈,你大胆去做便是。”
被委以重任的季长明俯身行礼, 眉眼弯弯:“是,督公。”
重建军营非一日之功, 时鹤书将此事继续全权交予季长明,自己则在忙着殿试事宜。
大宁科举分四轮,为童试,乡试,会试,殿试。
乡试与会试因在秋春两季,故又被称为秋闱与春闱,而随着春闱结束,便是万众瞩目的殿试。
历代殿试本都是由圣上亲自主持,只是当今圣上年幼,太后又潜心礼佛不问世事,殿试便由时鹤书一手操办。
由宦官主理殿试实在是亘古未有,朝堂上窃窃私语不断,可却无人敢明面上对时鹤书如何。
最终,他们只是行礼道:“督公英明。”
随着季长明那边紧锣密鼓的安排,殿试也在紧张又压抑的气氛中到来。
读书人多心高气傲,年纪轻轻便考取功名的读书人更是如此,在得知主持殿试的不是陛下,而是那位恶名远扬的东厂提督时鹤书时,三百多名贡生脸齐齐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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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真是奸宦,呸!”
茶楼内,有贡生如此低骂:“越俎代庖,目无礼法!若太祖太宗皇帝得知了他的所作所为,怕不是要显灵将他扒皮抽骨!”
“是极是极,若当真是那奸宦主持,我便告病不去了!”
“张兄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我也不去!”
“我也是!”
一群贡生在茶楼里七嘴八舌的表示着对奸宦的唾弃,势要凭着少年意气与邪恶势力对抗到底。
而邪恶势力时鹤书听着东厂太监的汇报,低笑了一声:“呵。”
东厂太监担忧道:“若是贡生皆如此,殿试当日恐……”
奏章轻轻落下,时鹤书掀起眼帘:“他们费劲千辛万苦考取功名,为的不就是除本督这样的奸宦?”
东厂太监的脸抽了抽。
时鹤书漫不经意:“陛下年幼,哪怕再过三年也无法亲政。那些贡生又有几个三年,又有多少真的愿意放弃功名利禄与大好青春,只为让本督面子上过不去?”
“比起损己害人,他们大抵更愿意入朝为官,再与本督作对吧。”
时鹤书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听得东厂太监悚然一惊。
“那督公的意思是……”
“不必管。”时鹤书平静道:“若当真有骨气放弃,本督也不会将他们如何。左右掀不起什么风浪,便随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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