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才好一点,万万是经不起再受折腾了。”
郑玄符的那些谋算,哪里骗的过她。若是心软一些的人可能还真的让他如愿了。只是他运气不好,遇上的偏偏是她。
郑玄符一一全都应了。晏南镜等着看到?齐昀将整碗米汤喝完,再叮嘱几句,这几日?饮食必须清淡之后,才离开。
郑玄符对?她之间?对?付齐昀的那几下心有余悸,等她离开了,才坐到?榻边,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还是离我?远点,到?时候过给你就不好了。”齐昀皱着眉头道。
郑玄符闻言,回头毫不在意的笑笑,“这些日?子?,都是住在这一间?屋子?里。现如今说这些不是晚了?”
说着他想起什?么?满面调侃,“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人,平日?里君子?之风。从来不见你有什?么?风流韵事。谁知道你人事不省的时候,竟然抓住人家女郎的手?不放。”
当时郑玄符惊得汗毛直竖,他是见识过那小女子?毫不犹豫的蹬腿踢的。生怕她一时暴怒,抬手?就给齐昀一巴掌。
齐昀有错在先,就算他想要替他挽回颜面,都不知道从何做起。
郑玄符说完,嬉笑着撞了撞齐昀的肩膀,“你说说看,这到?底怎么?会?事?就算是病糊涂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齐昀听后,脸上霎时浮现一言难尽的古怪,他指了指嗓子?,示意自己现如今不方便开口说话。
郑玄符却没有因此放过他,“人说酒后吐真言,我?看你是病里显真情。要不然我?之前说的景约你再考虑一下。”
“你竟然如此看重杨之简,总不能白白浪费了自己的这番欣赏之情。他现如今被荆州刺史重用,士为知己者死,一时半刻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恐怕他是不会?想着另投他主的。”
“这么?想来,姻亲也是个好办法了。你正妻如何,要看齐侯的意思?,但是正妻以下,齐侯也不会?插手?。”
“他们不是那位陈道人的亲生子?女,都是收养的,连姓氏都没有改。要是论出身,寒门?都算不上。能攀上你,对?于他们兄妹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了。”
齐昀靠在那儿,静静听着他的话,等他说完,嘲讽也似的笑一声。
他嗓子?不能开口说话,但是他眼?里却是冷嘲。
“怎地,难道我?说得不对??”郑玄符不乐意了,“你平常都不近女色,倒是喜欢接近那个小女子?的身。就凭这个,难道你还想骗过我??”
他见着齐昀的脸色微变,还来不及再问,就见着他把被子?整个拉上来,盖住头脸,显然不想和他多话。
郑玄符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来,立即过来要把他身上的被子?给扒拉下来,“那小女子?说了,要把汗湿的衣裳换下来。”
他才扒拉开,齐昀抬脚将他整个人都踹翻在地。
郑玄符的臀重重的砸在地上,尾巴骨那儿腾起的痛,险些叫他以为自己摔成了八瓣。
痛得他两眼?发黑,好不容易等缓过来些。就见着齐昀自己换下了汗湿的衣裳。察觉到?他抬头,回头看他,看他的目光像是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郑玄符不由得心里啧了下,早知道,那会?就不该拦着人。让这家伙多挨几脚。
晏南镜从齐昀那儿回来,就见到?杨之简端来一碗汤药,“知善,把药喝了。”
宅邸里有了病人,其余康健的人,全都要喝扶正祛邪的汤药来防治。
她见杨之简上前,赶紧的往后退开几步,袖子?掩住她半张脸。
“阿兄可别过来了。”
杨之简见状就忍不住笑,“这又是做什?么?。”
“我?刚刚从那里过来,不能就这么?和阿兄见面的。要是把病过给阿兄,那就不好了。”
杨之简好气又好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说着,把她拉过来,将陶碗塞到?她手?里。
汤药泛着点儿药草的苦甜,腾腾的冒着热气。
她没有含糊,几口全喝了。
晏南镜喝药从来不要饴糖,她不是孩子?,没有那个习惯。而且喝完药再含着饴糖,多少有些影响药效。
“听说那边已经醒了?”
杨之简接过空碗,见她被呛到?低声咳嗽,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点点头,话语里颇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服药之后,至少也要两天,谁知道发汗之后,人就醒了。”
杨之简听后点点头,他搀扶住她的手?臂,“他这一病,离开的日?子?说不定要推迟了。”
“齐奂之死,我?到?底还是有些担心。虽然人不是直接死在我?手?上,但也和我?脱不了干系。我?无心与他交恶,但时日?拖长了,总觉得夜长梦多。”
只有他一人,杨之简也没有这么?多的思?虑。人有软肋,不免就要处处考虑。
“现如今齐奂那边如何了?”晏南镜问。
“府君派出的使者已经扶着齐奂的棺椁北上了,等到?邺城,还有半个月的路程。”
她点点头,“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之简闻言看过去,她双手?拢袖,“我?听说邺城齐侯不止他一个儿子??”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知道也无关紧要。
“他这个年岁,跟在父亲叔父身边征战,名分却一直都没有定下。虽然说长幼有别。可是被后来者居上,谁又有那个心胸能欣然接受?尤其这次齐军大败,主将丧命。他如果再不赶回邺城,恐怕到?齐侯的眼?里,他也要和死人一个模样?了。”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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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怎么?知道的?”
杨之简惊讶问。
晏南镜笑了一声,“我?是不知道邺城里是什?么?情形。但是自古以来,王侯家里都大差不差。即使知道的不多,也能推测出大致的状况。”
“何况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晏南镜摇摇头,“两军对?阵,沙场上刀戟无眼?,本来就是生死难料。何况他正在病中,想要顺利回去还得靠阿兄。”
“所?以他就算真的知道了,他只会?当做不知此事,等到?回去了再说。”
这话换来杨之简一笑,“知善倒是了解他。”
晏南镜却摇头,“只是照着人之常情会?如此罢了。”
齐昀这个人,看上去光风霁月,行事间?也是君子?做派。但是真正靠近了,只觉得这人并不是他表面呈现的那样?。
不过这也不管她事,原本就是萍水相逢,现如今只求彼此相安无事就好。
齐昀的病情并没有在退热之后顺利痊愈,退热两日?之后,又重新高热发出来。杨之简赶过去,诊脉之后,拆开了包裹伤口的布条,伤口愈合不佳,甚至开始流脓。
这是沙场上常见的事,刀戟伤不仅没有愈合,反而伤势扩大,危及性命。
这个道理齐昀当然知道,他躺在那儿,见到?杨之简神?色凝重,“是我?伤势不好了?”
杨之简抬头,露出并不真切的笑,“不算严重,郎君好好养伤,记住不要思?虑过重。”
“杨使君。”齐昀定定的望着他,眼?底的光泛着冷,“你我?过命的交情,实话实说就好。”
救命的恩情大如天,尤其还是两次。
“伤势恢复的不尽人意。”杨之简踟蹰小会?,还是说了实话,“郎君自身正气不足,现如今也还没有完全恢复。”
生病的人没有个十天半个月都别想痊愈,更何况恢复伤势也是需要体力,病体难以支撑,那就只能往不好的方向一路滑行了。
“我?知道兵士们上沙场之前,习惯将刀戟箭矢埋在泥土里,到?时候伤在人身上,伤势就会?加重。”
齐昀说着笑了两声,泛着点儿悲凉,“看来那些人也学到?了。”
杨之简到?底还没到?真正铁石心肠的地步,仔细说起来,齐昀也是为了救他们兄妹。那些刺客其实是冲他们来的。
杨之简心里愧疚的很,这时候齐昀开口又道,“使君,我?这条胳膊能保住吗?”
伤势若是加重到?一定程度,一整条肢体坏死,到?那时候只有断尾求生了。将坏死的肢体给去掉。
“郎君好好养病养伤,不要多想。如果郎君思?虑过甚,反而对?身体越发不利。”
说完,杨之简就走到?外面,去见晏南镜。
才见到?她的人,杨之简开口就说,“我?这两天亲自回一趟刺史府。家里知善你照看着。”
这决定来的突然,让晏南镜有些意外,“阿兄怎么?突然要回刺史府?上回那些人过来刺杀不成,阿兄这次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他摇摇头,神?色比方才更加凝重,他把齐昀的伤势和她说了。
晏南镜知道这几天齐昀的病情有些反复,因为之前被他掐过脖子?,哪怕是他人事不省的时候,她也不怎么?往齐昀那边去了。听杨之简这么?一说,她才知道齐昀的伤势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
“所?以我?打?算去一趟刺史府,问府君求人参。”
她抬眼?,听杨之简继续道,“他那个伤,到?底是因我?而起。我?也不好真的看他因为伤势加重,没了性命,又或者是没了胳膊。”
年纪轻轻的,没了胳膊,和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
杨之简并不想看到?齐昀成那副模样?,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尽力救治。
“人参以上党所?产的为最?,年数越大,效力越强。他如今身体逐渐不好,我?去给他求来,等身体调理好些,给他处置伤口腐肉。”
有了年岁的人参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只能上刺史府。他才立了功劳,刺史也不会?拂了他的颜面。
“如果那些人,见到?阿兄回去,打?算动手?怎么?办?”
晏南镜说的这个也很有可能,杨之简摇摇头,“顾不上了,总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伤势加重。”
见到?她沉默下来,杨之简安抚她,“也不一定,他们正捉贼心虚,派来的人全军覆没,现在估摸也摸不清楚我?的底细。在摸清楚底细之前,他们是不会?再动手?的。”
他决心已定,晏南镜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枉然。
最?后她只能说,“阿兄不管是去还是回来,都一定要小心。”
治伤治病都是耽误不得的事。杨之简和晏南镜交代之后,第二日?就出发。
杨之简这么?一走,宅邸里所?有人再次都交到?晏南镜的手?上。包括齐昀这位客人。
崔缇对?此老?大不乐意,但也没办法。只能每日?里守着大门?,免得之前的事又再次重演。
病人需要每日?关注,要不然一个不查,可能会?引发难以挽回的后果。
她今日?去齐昀卧房里。一入卧房,浓厚的苍术气息铺面而来。
绕过屏风,晏南镜见到?齐昀坐在榻上。
几日?不见,他整个人清颧了好些,内里着中单,外面冬袍随意的披在身上。
“女公子?来了。”
齐昀听到?动静,回头对?她笑道。
病中的人,面色不好,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发鬓一丝不苟,不见半点碎发落下。
她点点头,在另外一处坐榻上坐下来,
晏南镜转向郑玄符,正要开口问事,郑玄符突然起身,“我?出去一趟。”
说罢,起身就走。晏南镜连阻止都来不及,屋内就剩下了她和齐昀两个。幸好门?外还有白宿守着。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和齐昀单独相处,晏南镜没怎么?觉得尴尬,她开口就问他的饮食起居,得到?回复之后,过来察看他的伤势。
他的那条受了伤的胳膊藏在冬袍下虚虚的拢着。
“女公子?,我?这伤势已经不妙了,对?吧?”
晏南镜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思?虑重的,就算是无事,也要变有事了。”
他听后短暂的沉默了小会?,“那我?这条手?臂能保住吗?”
这话谁也不敢保证,晏南镜也不能。
齐昀自嘲的一笑,“如果真的不能保住,那我?就真的只能去死了。”
这话说的可太惊人了。
她张了张嘴,“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你可不要乱来!”
晏南镜话语才落下,齐昀脸上的悲凉霎时一变,成了得逞的狡黠,“我?骗女公子?的。”
第026章 第 26 章
晏南镜闻言没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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