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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大家就发现,她的性子极为单纯,与人说话总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一些别有意味的话语似乎也听不出来,那双水盈盈的鹿眸时常蒙着一层茫然,安静坐着的时候,脸上总会出现无限放空的、游离的神情,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脾气倒是极为乖顺,旁人说什么都听着,只是那怕人的毛病似乎没有好利索,除了每隔几日去福安堂给老夫人请安,其余的时间都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鲜少出门,有时候姐姐们约她出去游玩,她也总是推辞,甚少答应。
大抵是幼时遭的那场灾难,让她对外面生了恐惧,如今这般性情,也委实叫人唏嘘。
如此外人只晓得尚书府的三姑娘花颜月貌,美愈京城,却不知府中还有一位六姑娘同样的好颜色,样貌比起三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总是这般藏着掖着,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徐三郎徐为舟回府后,徐老夫人将他叫到福安堂,与他说起带六丫头进宫参加赏花宴一事。
“六丫头今年也十六了,终究是要嫁人的,咱们这般依着她的性子来是害了她,”徐老夫人语重心长劝说道,“依我看,就该多带她出去涨涨见识,见得人多了,自然就不怕了……”
徐为舟想到六丫头那张怯生生的小脸,还是狠不下心:“母亲,鸯丫头这病急不得,还是慢慢来吧。”
“慢慢来?你这般纵着她,若她一辈子好不了,难不成还要养她一辈子不成?”
“咱们家大业大,养她一辈子也没什么,”徐为舟虽是这般反驳着,但也有更深层的考虑,“且不说鸯丫头性子木讷,身无长处,万一在赏花宴上出了丑,岂不是给咱们府上惹了笑话?就算真叫她撞了大运,得以入了皇后娘娘的眼眸嫁入东宫,可听闻太子殿下不好女色,性子也冷漠,于鸯丫头来说也实非良人……”
关于太子殿下不近女色的传闻,徐老夫人自然也知道一些,她也知道六丫头那性子不适合进宫,可现下尚书府遇到了一个难关,亟需稳住在朝堂的位子,与皇家结亲是最快的法子,故而徐老夫人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六丫头虽说性子温吞,但模样却是极好的。京都的这些贵女大都进宫给皇后相看过了,蓦地出现六丫头这样新鲜的样貌,皇后娘娘说不定会多看几眼,保不齐就喜欢六丫头这般的……”
只要皇后娘娘瞧得上,至于太子殿下会不会喜欢,到时候只能看六丫头自己的造化了。
“这次且听我的,过几日我带着五丫头和六丫头进宫,能成自然最好,就算不能成,叫六丫头出去露露脸,万一叫勋贵人家看上了,做个侧室也是好的……”
徐为舟见母亲心意已决,劝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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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也只好依她了。
“那就烦请母亲这几日差人好生教导鸯丫头,总不至于真的叫她在宴会上丢了脸,儿子这两日公务繁忙,今夜还要去皇城司当值,委实顾不上鸯丫头那边……”
“你初入皇城司,要好好表现,鸯丫头且交给我,我亲自教导她。”
“母亲受累了。”
徐为舟匆匆用过晚膳,来不及去女儿那边支会一声,便匆匆离开府中,往皇城司那边去了。
*
徐鸯在自己的小院儿里正用着晚膳,抬头瞧见她的贴身女使兰英领着福安堂的女使素心一同走了进来。
素心福了福身子,与她道:“六姑娘安好,老夫人差奴婢过来,请您去福安堂一趟。”
徐鸯咽下口中的饭菜,一双澄澈的眸子便直愣愣地望了过来:“什么事啊?”
“您去了就知道了,”素心望着眼前这位六姑娘,精致娇媚的五官刚好生在一张圆润的鹅蛋小脸上,去了几分妩媚的俗,多了几分清纯的雅,还平添了几分亲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于是笑着补充一句,“是好事。”
徐鸯不好让长辈久等,这便搁下筷子,漱口之后与素心一并去了福安堂。
没想到徐意纾也在,徐鸯福身给老夫人请安后,又喊了一声“五姐姐”,随后便被对方热情地拉过手,与她挨着坐下。
“六妹妹,”徐意纾兴奋道,“祖母说,过两日宫里举办赏花宴,要带着咱们一起去呢。”
“啊?”徐鸯如闻噩耗,淡粉色的唇微张,巴巴望向老夫人,好一会儿才道,“可以不去吗?”她不喜出门,不爱见生人,更遑论这种听起来人就很多的赏花宴。
徐老夫人闻言,炯目微横,不悦道:“你必须去,你五姐姐要在宴会上献舞,届时你也跟着上台,给你五姐姐作伴……”
还要上台?
单是想着那般场景,徐鸯心底便觉一片恐慌,嗫嚅道:“我、我不行,我不去……”
徐老夫人最看不惯她这般小家子气的模样,不容置否道:“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差人去教你宫中礼仪,三日后,我带你们进宫。”
动作粗鲁,吻技生涩,因为她也的确很少这样激进,但是纠缠间,唇齿生津,他不肯示人的那些炽热爱意也不自觉地泄露出来。
一吻作罢,卫崇丢盔卸甲,失魂落魄。
“你不是心甘情愿离开的吗?”徐鸯佯装吃惊地讥讽道,
“那你待会最好也把你的嘴像方才这样守住——不要求我。”
她慢悠悠地把卫崇的衣襟抚平,然后,探了进去。
第 84 章 陆丰(一)
他们从未这么不管不顾过。
或者说,徐鸯从未这么不管不顾过。
她明知自己对卫崇那点少得可怜的爱意其实完全不足以撑起两人的未来,明知自己没有醉,喝得无法自拔的是卫崇而不是她,但仍旧是清醒地、不管不顾地贴近卫崇。
几乎是一反常态地吻着他。
吻过他英挺的鼻梁,潮湿的乱发,还有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溢出泪水的眼睑。
中元十九年,先帝骤然病逝。
先帝子嗣不丰,诸子只余六皇子卫崇尚在。遂顺承帝业即位,改年号为永昌。众臣及外姓诸侯皆俯首恭诣。
新帝登基,一切礼仪从简,朝臣再有意见,在看到护送新帝从边关返回的一众武昌军……也变成了没有意见。
卫崇几乎是一天之内象征性地走完了所有程序,立马走马上任……给先帝收拾烂摊子。
*
……歹竹出好笋。
真的是老天开眼了。
现任吏部尚书郑浽站在殿中想着。心中万分庆幸。
先帝病逝,帝位空悬。如他一般被先帝搁置冷漠的旧臣都戚戚然于恐乱世降至……
没想到啊,想到这里郑浽连耷拉下来的眼皮都整个振作。老天爷到底是不忍看到乱世起百姓受苦,还给先帝留了个独苗,还是一亩地里唯一一颗看起来齐整的。
这简直就是及时雨,救命粮。如果不是不允许,郑浽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去皇陵哭上一顿。
——先帝啊,您临到头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郑浽发自内心地感叹。
先帝登基后做的最正确的,且唯一正确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生了新帝这样一位能看出来保底是贤明之君的儿子了。
*
传闻中在边关战死,却又在先帝病逝后奇迹般地返还,最终登上皇位的六皇子卫崇。在一些人眼中走了狗屎运,才捡到皇位的幸运儿,此时正皱着眉查看着吏部递上来的卫书。
殿内没有点燃熏香,一盏茶水放置在一边的小方桌上冒着茶香的袅袅水汽成了殿内唯一一件热乎的东西。
除此之外,无论是君臣两人的脸色,还是殿内的气氛都压抑到了极点。
卫崇一袭淡青色的罩袍,只衣角袖口绣了暗纹,眉目冷清,面冠如玉。这样一番好相貌,却让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的眼睛——
冷的像上好的墨玉,看人时又像是一点寒芒的剑锋。
透着股沉睡着快要被惊醒的猛兽一般的寒意。
怪不得那群吃干饭的朝臣不敢与新君对视。
就连郑浽这样的能臣忠臣也不由得整肃己身。
这样的冷硬气质配上这位新君上任后几乎是不停歇的一连串新政,习惯了先帝不作为的庸碌臣子们几乎是忙不迭地藏起了自己心里的算盘。
郑浽上一任吏部尚书就是因为怠懒被夺去了官职,又不知新帝如何决定的人选,把被冷落多年的郑浽提拔了上来。
“……太慢了,赈灾都过去一个多月,泉城受灾的百姓安置下来的还不到三成。”
冷冷的声音将郑浽从思绪中惊醒,想起还在御前,急忙恭敬地弯腰:“陛下息怒,泉城水涝早几年就有了,近年来也时常受灾。……灾民大多被冲散了,实在是难以安置。”
换句话说,就是前几年赈灾工作就没有到位,今年又有洪涝,灾民还不知几何。赈灾的官员到了地方,急忙又写了奏折上来。
——陛下,灾民太多了!咱们的粮食和银钱不够啊!
郑浽想起这个事情也是头疼,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先帝不干人事,烂摊子全丢到后面人身上了。
卫崇闻言皱起眉头,这几天朝事忙碌他几乎没有休整的空闲,先帝留下的漏洞补一个又出来一个,奏折成批地递上来,不过大多是要钱要人。
人好办,在他整治了几个怠懒的朝臣后,剩余的及时是短时间的胆怯也不得不绷紧了皮做出个勤政的样子。
可是钱……先帝病重时都不忘记盯紧工部建踏仙阁,这种卫崇看来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就知道国库空虚的缺口都用在了何处。
他放下奏折,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银钱,倒是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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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浽一愣,转念想到新帝近些天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后背都开始发麻。连忙弯的更低了些。
卫崇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神色,端起一旁热气散掉一些的茶盏,慢慢地饮了一口。盏茶旁特意摆着的好入口的茶点,也随手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他因为幼时遭遇胃一直不好,早年还不知饥饱的胀痛过肚子,被人说教后才养成了少食多餐的习惯。
从那之后,他的茶几旁总会放着一盘点心。
郑浽看他思索认真,一边不敢打搅,一边又忍不住地联想上面那句的银钱从何来。
昨天才抄的那家,听说搜出来几千两的现银。还有铺子,田地等,都充入了国库。
嘶,细思恐极,不敢细思啊。
郑浽本就恭敬低着的头,低地更下了。
“泉城涝灾只赈灾不治理,如同治标不治本。”
卫崇放下茶盏,从一旁的奏折中抽出来一份:“工部呈上来的水道堤坝治理方案你也看看,明日写份奏章上来。治水的官员……算了,这个不急。”
他说到一半,停了口。又谈论起其他几项政事,方才让郑浽退下。
只是郑浽告退之前,捏着手里工部递上来的治水方案,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陛下,泉城的水涝由来以久,之前就有过治理的例子,而且……臣想到一人。”
这个时候提到同僚,难免有推卸责任之嫌。这也是郑浽犹豫再三才开口的原因,只是水涝的问题根深蒂固下已经成为泉城及周围的痼疾。先帝在时一再耽搁一再拖延,幸而新帝是个实干的,又体恤民生,郑浽才开的口:
“工部侍郎寇丰,在进京之前曾在泉城当过三年的知府,当时也有过水患,得他带着官府衙役几夜的筑堤守坝才免于决堤之险。臣曾在赈灾队伍动身时去问过一回,只寇大人似乎有所顾忌,不仅是泉城的情况,连当地的堤坝水道如何也不肯透露。”
郑浽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背后参人坏话的事,之前这都是那些宠臣信臣的活。这也是他想着灾民们实在受苦心焦,才冒险提的一嘴。
水患之灾人命关天,偏偏寇丰不知怎么得,就是不配合不透露消息。
郑浽心里也有怨言,知道你跟当朝右仆射有关系,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吧。
“他?”
卫崇听得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意有所指:“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另有安排。”
郑浽来不及想这“另有安排”是好事还是坏事,恭敬地行了个礼,弯腰退了出去。
*
等到殿中重新安静下来,卫崇轻敲几下桌面,从殿中不知何处绕出来一位人影。
人影一身黑衣劲装打扮,甫一露面就恭敬地单膝跪地行礼:“陛下。”
卫崇不急着开口,先从一边卧倒的一沓纸中抽出来一张,晃两下展开。纸张上写了数十个名字,有一些划掉了,有一些还在。划掉的那些没有规律,似是写的人随性地选择划去。
而这一次,卫崇只拿起笔,就在上面再划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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