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椅恭敬下拜。
“夫妻对拜!”诗官长舒一口气,瑞王拜堂可真不容易。
顾昭腰上的红绸已经转了两圈,容从锦手里只剩下红绸一角,无奈向前迈了两步,缩短他跟顾昭间的距离。
两人相对而拜,彼此呼吸可闻,衣摆上染着的一般无二的梅香悄然交缠在了一起。
容从锦掩在盖头下的脸颊微微泛红,瓷白莹润的肌肤染上一层轻薄似三月桃花花瓣洇开的绯红,在他看来,顾昭是最俊逸潇洒的郎君,他的爱赤诚坦然,忠贞不渝。除了有些傻外,简直无可挑剔。
不过这又算得上什么缺点呢,他倒觉得顾昭比很多人都要聪颖。
这一拜后,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容从锦心头陡然柔软,生出茂盛枝桠青翠间点缀着粉白的花苞轻柔摇曳着。
“礼成!”
宫内带出来拨给瑞王府的侍女敛裾下拜,恭敬道:“王妃,请跟奴婢来。”
容从锦在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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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下微微点头,几个侍女跟在他身后。”从锦!“顾昭看他松开红绸,要跟侍女离去,立刻着急了,拨开迎上来的宾客急忙忙的追上来,“你要去哪?”
“后殿…”容从锦隔着盖头也不知道身边除去侍女有没有其他人,只能低声道,“王爷饮酒宴会宾客,不必顾及我,臣…臣妾会在后殿等您的。”
顾昭勉强安了几分心,翘首看着他走远,站在原地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该开宴了。”太子走过来吩咐道,“小乐子。”
顾昭身边的太监机灵的微一躬身,连忙下去吩咐了。
皇子大婚,御觞盛宴,宾客来往恭贺,有太子在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听说定远侯府曾经管着振威军,振威军在滇南素有虎狼之军的声望,只要有军队驻守的地方,百姓甚至敢深入两国交界的林海,采果狩猎。”七皇子举杯朝四皇子遥庆,看着太子在另一桌陪着顾昭接受宾客祝贺,嘴角牵起笑意道,“以后定远侯府就是太子麾下一柄折不断的利刃了。”
“那自然好。”四皇子不咸不淡的应道。
彼此目光相触,又迅疾错开,竞辰之变后,他们俩也成了皇位竞争的有力人选,数年过去,身后谋臣亲族鼎力相助都羽翼渐丰,做了多年兄弟,谁还不知道对方心里那点小算盘。
指望他来做这个出头鸟?做梦!
太子的意思很明白,谁要挡顾昭的婚事,谁就是跟他作对。
定远侯二公子已经进了瑞王府,再想生变数难上加难。
何况…四皇子眸底染上阴沉,于陵西那个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让容从锦顺利迈进了瑞王府。
不过顾昭那个傻子,不知道闹出多少笑话,满宫里望京上下,就没有不嘲笑他的,定远侯府心高气傲的双儿怎么受得了自己要携手一生的夫君如此蠢笨?他们也不必做什么,只等着瑞王妃闹起来就行了。
*
“公子吃些糕点吧。”新房内,红绸装饰幔帐低垂,光线逐渐昏暗,新人端坐在床榻上,游廊琉璃宫灯被点亮,侍女进来点起数盏掐丝珐琅描金图灯,桌上放着两支鸾凤和鸣如意纹样的粗壮红烛,烛心处有火光轻盈跃动着,各色鲜果堆在金质果盘里。
扶桐在打开带来的点心匣子,找出几块易入口的递到容从锦盖头下。”我不吃。”容从锦摇头,声音略显沙哑,“有茶么?给我压一压。”
“有的。”碧桃连忙转身倒茶,指背在壶身上轻触,迟疑道,“只是有些冷了,奴婢出去再给您寻些热水。”
她初到王府,其实还不太熟悉。
“不用了,把茶拿过来吧。”容从锦轻叹一声道,王府婚事是内侍省操办的,外面光鲜里面敷衍了事,不少宫女大婚典礼过后还要跟着内侍省回宫,立府不过数日,府中差事难免不清楚。
“是。”碧桃只得把冷茶捧了过来,容从锦从晨起就在繁重的礼节中来回忙碌,连水也没有机会喝,在盖头下饮了一盏茶,虽是冷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这王府好大呀。”扶桐心头惴惴,其实铺房时她跟着定远侯夫人来过瑞王府,不过忙着布置新房,没功夫四处打量,随公子入府时才大致勾勒了王府地形.
碧桃扶桐怕失了礼数,只敢在容从锦身边轻声交谈。
“从锦…嗝。”外面有清跃声音扬声唤道,碧桃立即收声。
“王爷您慢点。”脚步声走到阶上,
碧桃扶桐都有些慌了神,连忙退到一旁屏息垂首等待王爷入新房。
吱呀一声,贴着喜字的房门向两侧打开,侍女躬身行礼。
“你们都下去吧。”容从锦轻声吩咐道。
“是。”侍女下拜行礼,倒退两步转身离去,最后出门的碧桃仔细的掩上了房门。
“本王今天好高兴哦。”顾昭捂着胸口,一团热气在里面左突右冲,好像他再不说出来就要快活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比黑将军赢了金甲将军还高兴。”
容从锦莞尔,双手交掩着搭在腿上,丝毫不以为忤,柔声道:“王爷难道没听说过,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人生两大幸事么。”
“是哦。”顾昭傻乎乎的点头,心道本王才不要什么金榜题名,只要王妃每天陪在他身边。
“我有些累了,王爷快掀了盖头让我松快些吧。”容从锦软语道。
顾昭连忙上前,单手就要掀开盖头,容从锦向一侧微微闪避,提醒道:“喜秤。”
“什么?”顾昭迷惑道,其实太子留意着他,席上没喝几杯酒,但是他心情激动酒量也浅,竟也熏然了,连内侍省讲过的大婚礼数也都忘了。
“王爷瞧瞧,桌上有没有红色的喜秤,要用喜秤掀开盖头的。”容从锦一步步教道。
“在这呢。”顾昭挠头,转身一眼就看到了侍女摆在桌上显眼处盖着红绸的托盘,扯下如水波般荡漾着柔和光泽的红绸,果然见到了一柄缠金枝如意纹喜秤。
顾昭拿着喜秤一端缓缓前探,忽然有些紧张,他夙愿要成真了么?
顾昭心若鼓擂,呼吸急促,新房内梅花香气浅淡氤氲,像是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顾昭手指微微颤抖着喜秤一扬,轻挑起绣着牡丹的红绸盖头。
容从锦望着他片刻,轻浅一笑。
嫁衣似火,颜若朝霞映雪,昳丽无双,当真世间为之倾倒褪色。
顾昭慌乱跳着的心脏倏然宁静了下来,像是找到了归处,徐徐有力的在胸腔里跳动着,每一下都让他心头涌起无尽的喜悦。
“王爷怎么清减了许多。”容从锦看清眼前人,笑意微敛连忙问道。
“本王答应你的都做到了。”梅香陡然浓郁起来,丝缕般缠绕在他身边,顾昭不答低声道。
“是。”容从锦颔首,望着他浅笑道,“今日起,我就是你的王妃了。”
“你今晚真美。”顾昭诚心诚意的夸赞道。
集英殿外一见,他就恍若遇见穷书生遇见画里的仙子,朝思暮想。
今晚容从锦盛妆打扮,眉间一朵精致五瓣梅花宛若梅花树下午睡醒来沾染的落梅痕迹,正红色嫁衣逶迤衣摆鸾凤刺绣栩栩如生,自是美不胜收。
“王爷喜欢就最好了。”容从锦轻声应道。
顾昭又笑了起来,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梨涡,他今日的笑就一直没停下来过,许久笑意敛了几分,手指在红袍上蹭了两下,低声道:“我只要你一个。”
他记忆中幼时父皇和母后经常吵闹,每次母后都会伤心的哭,他怎么哄也不管用,后来母后也不哭了,只是望向父皇时,眼底再也没有那种光彩了。
许多人都笑他傻,但是他隐约明白其中的缘由。
他只想让王妃望着他时,永远如月下相会那晚,琥珀色的清澈眸底似海潮般扬着柔和潋滟的光彩,唇边笑意盈盈似繁花盛开。
人生匆匆百年,他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满足了,在他心里从没有江山社稷、万里河山,有得只是这样一个渺小的愿望。
容从锦笑容柔和,琥珀色的双眸里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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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坠着天光,晨曦携着璀璨光明。
顾昭坐在他身边,把一个酒盏递给他。
“从锦…”顾昭不知是否因为饮了酒的缘故,声音仿佛掺了蜜似的带出几分缠绵。
容从锦接过酒盏,纤细手指握着盏侧,酒盏下系着红绸,抬起手腕嫁衣袖口滑落露出一段雪白莹洁的手臂,两人手腕亲昵相缠,交杯合卺。
美酒入喉,容从锦恍惚间感觉仿佛饮了一杯醴泉蜜浆。
当啷一声,金盏掷在床下,一仰一合,一双鸾凤和鸣如意红烛静静的燃着,两人相视而笑,彼此都觉得异常甜蜜。
“王爷知道婚后要怎么对臣…我么?”容从锦低声问道。
无人处他向来是谁说不出“臣妾”这种自称的。
“本王什么都听你的。”顾昭挠头,想了又想什么也想不出来,索性一推理直气壮道。
手臂已经悄然拥上容从锦肩头。
哎呀,这就是新婚的滋味么?顾昭只觉触手温软,桂馥兰香,王妃亦无反抗顺从微斜在他怀里,不禁羞臊得他满面通红几欲滴血。
“这就对了。”容从锦笑吟吟道,“王爷有什么不明白的尽可以来问我,过了今晚我们就是亲密夫妻,夫妻本为一体。”
“王爷不可以对我隐瞒任何事,您能答应我么?”
“好。”顾昭爽快应下。
容从锦笑意深了几分,愈发温柔眷恋,顾昭另一个优点就是重信守诺,他答应的事情绝无反悔。
“那个…”顾昭拥在容从锦肩膀上的手指略微紧了几分,又挺起胸膛道,“兄长叮嘱过本王,洞房花烛夜你要服侍本王!”
容从锦笑容微僵,他现在已经发现了顾昭抬出太子时,一般都是在给自己说的事情增加分量。
“是。”容从锦微垂眼睫掩住眸底神采,这倒本来也是他应做的事情,他也没想着推拒。
“王爷想要我怎么服侍?”红烛浥露,灯芯跃动着的火焰处轻爆鸣了两声,容从锦拆开发冠青丝如瀑垂落,又缓缓褪去红罗蹙金外罩纱衣,将束在一双金钩里幔帐解开,大红丝绸幔帐垂落将他们身影掩映,容从锦转过身跪坐在床榻上柔声问道。
疏离清浅的梅香也染上了几分春暖时的薄醉,顾昭皱眉苦思良久,回忆着兄长屏退侍从在书房跟他说的一番话,还有那本小画册。
容从锦等了又等,心中失落不觉一叹,却也没有恼怒神情,王爷自然是与常人不太一样的,他与顾昭大婚前不就知道情况了么。顾昭却倏然眼前一亮,一把滚过来,容从锦被他推倒,两人滚在铺着干果、翡翠珠宝等物的床间,顾昭覆在他身上,红着耳廓道:“就是…这样。”
刹那倾身,阳光携着森林间清新朝露的气息卷了容从锦满身,吻住了容从锦嫣红似玫瑰花瓣般的唇。
“唔!”容从锦霎那间睁大双眸难以置信,可片刻的紧张过后,手臂却忍不住缓缓攀上顾昭宽阔肩膀,纤长眼睫蝶翼般微微轻颤着,顺从投入带着一种浅淡的沉醉,唇齿微启。
顾昭无师自通,大摇大摆的巡视了一圈又卷着香舌含.舔,牵出隐晦银丝,他没有经验吻得很是用力,甚至发出滋滋水声,各个角度啃咬着近在咫尺的丰盈唇瓣,容从锦面颊染上轻盈薄醉,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说不清是放纵了他还是自己也沉沦了。
一吻终了,顾昭还压在容从锦身上,又在他光洁侧颜上啪嗒印下一吻道:“你是我的人了。”
确凿无疑,盖章定论,语气肯定没有一丝怀疑。
容从锦:“…是么。”
“嗯哼,你不懂吧,还不是要本王教你。”顾昭得意洋洋,自己撑起身子不舍得一直压着他的王妃,翻到一侧牵着容从锦的手腕,面上尽是喜悦甜蜜的笑意。
“王爷别硌着。”容从锦将顾昭轻轻推起来,把床榻上铺的一层干果、泛着柔和光泽的翡翠和圆润珍珠抚到一旁。
“王爷要歇息了么?”容从锦询问道,撇了一眼幔帐外紫檀圆桌的方向,隔着纤薄丝绸桌上两支红烛光晕已经矮了一半了。
“我抱你。”顾昭朝他伸手,直白道。
容从锦打量顾昭片刻,含笑自行解开嫁衣,抽出衣带,绣金丝鸾凤牡丹大红嫁衣逶迤坠地,莹洁如玉的白皙肩膀、背脊缓缓一寸寸显露,衬着大红织金精致嫁衣,如雪地中的一支凌霜红梅,傲雪而放,晃得顾昭一阵眩目。
“王爷…”容从锦将青丝拢到一侧,轻柔卧在顾昭怀里,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背上让他揽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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