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炙动,“你且宽心,先将今日这事办结了。”
他的手从肩膀处拿下,余光瞥见裴厌辞身前绞在一起的手指。
往日的成熟老练总让他忘记,这人才十六,都还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喜欢受到夸赞,喜欢他的侧目,也会为办砸了事情而感到内疚不已。
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他的手,“本宫完全没怪你。”
裴厌辞以为他要走了,手都要收回了,突然被捏了捏,不由奇怪地看向他。
却见顾九倾一触即收,黑褐色的清亮眸子不安地眨了眨,两只耳朵尖可疑地覆上了一层薄粉,晶莹得能掐出汁来。
把裴厌辞看饿了。
他午时就吃了几块点心,喝了几杯难以下咽的茶水。
下等人一点都做不得。
他想吃虾饺了。
裴厌辞满脑子吃的在打转,顾九倾因着这一下出格的举动,离开的脚步比来时还要快上许多。
————
顾九倾再次回到主院时,允升已经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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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口吩咐了句用膳,正去一旁盥洗,擦手时瞧见允升带着早上那几个管事进来了。
“殿下,几个大管事来问,今日他们能不能回去了。”允升弯腰道。
“何故如此着急走。”
“他们手边还有很多事务要打,殿下,您没有吩咐他们旁的事,就这样干坐着……”允升为难道。
顾九倾“啪”的一下就将擦手的巾帕丢到盥盆里。
“本宫连个下人都留不得?”顾九倾阴鸷的目光扫向他。
允升他们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得罪他了,四个人忙跪下认错,“殿下恕罪。”
“恕罪?你们晓得自己该恕的是哪门子的罪?”
这一刻,顾九倾的冷锐锋芒碾压在场所有人。
整个主院针落可闻。
“殿、殿、殿下,奴才知错了,明日就将这几年贪的银钱全都呈到府上。”采买大管事战战兢兢道。
“对,对,明日一早,奴才就将全部家当都送来。”账房管事立刻附和道,“手底下有谁贪了捞了,悉数让他们吐出来,再将人交由殿下处置。”
庄铺生意大管事嘴里嗫嚅了下,也道:“奴才也一样。”
他们话说得太快,他都没余地说了。
“白日时你们不还言之凿凿地说自己未曾贪本宫一分银两么?”果然,阉人都是贱骨头。
顾九倾冷蔑了一声,看向一并跪着的最后一人,“允升。”
“殿下,奴才、奴才……”允升惶恐不已。
“你去叫张怀汝过来。”
允升正不知该如何将这桩无妄之灾搅和过去,就听到顾九倾这声毫无感情的吩咐,情急之下说了句蠢话。
“张总管此刻伤势还重,下不了床。”
“所以要让本宫亲自去登门拜访他了?”
允升一时间没觉得这有何错处,但他听着这质问的语气,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
“奴才这就去叫张总管。”
他连滚带爬地出了门,剩下几人没听到上头一点声音,连呼吸都放缓起来。
顾九倾向来待宦官比待其他仆从宽厚得多,是以他们即使到现在,也没觉得是多大的事情。
张怀汝也这般觉得。
他换了一身衣裳,坐上两人抬的软轿,在路上听允升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为是那些管事被发现了贪墨的事情,顾九倾顾及他的脸面,特地找他来当劝客。
主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赃款上交了,威严立了,敲打完了,管事罚个一年半载的俸禄,这事也就这般过去了。
毕竟顾九倾还得要他们撑着这座王府的运转,离开他们不得。
张怀汝下了软轿,一步三颤地从门口走到主院前厅,期间除了允升,没有任何人来扶他,都在跪着。
任是谁都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
张怀汝嘴里的话也不得不慎重起来。
“殿下。”他行了个礼,只是腰腹的内外伤都没好,他弯不下腰,含糊了过去。
这在顾九倾的眼里,也成了不敬的表现。
“张怀汝,这王府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务,你管的太乱了。”
不单单是管事贪,从上到下,连普通的仆役都能从府里捞到不少油水,裴厌辞作势一说,连明示都没有,他们就熟练地背地里使银子,这风气一看由来已久,已经烂透了。
“殿下,都是老奴管教不力,老奴自罚三年月俸,日后加强约束他们,常看账,绝不让他们胡乱报账,贪墨了银两。”
张怀汝一病白了半头的乌发,整个人看起来沧桑了不少,佝偻着腰,眼里满是对顾九倾的担忧与歉疚。
但这已经激不起太子任何怜悯之心。
“你老了。”他道。
心性凉薄之人,微薄到可怜的怜悯同情,注定只施舍给对他有用的人。
“殿下?”张怀汝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同于以往的东西,就要跪下。
却听上首坐着的顾九倾道:“幕僚一事,你不肯对扼鹭监吐露一个字,以至于受伤至此,劳苦功高,这是如论如何都绕不过的。本宫库房里还有好些滋补的汤药,以及伤病之人所需的一应物什,允升,你明日找越停拿来,不管多少都行。”
允升面色一喜,清脆地说了声“是”。
“你重伤在身,明日收拾收拾,去城外的温泉山庄养着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第33章 讨赏 在本宫身旁睡过去,你倒也放心……
当时在场的下人跪了一地, 晚饭过后,全府的人都知道了张怀汝要被赶出太子府了。
当然,他们不敢用“赶”字, 耳语谈笑间, 都说殿下仁德,让重伤在身的张怀汝去了城外庄园养伤, 免得他管着下人伤神劳累。
府内刚走了一大批人, 眼下连张怀汝都要走了, 不禁让人心中惶恐, 隐隐感觉着这府内的天, 要变了。
而对剩下的内侍们来说, 等张怀汝伤好了, 重回太子府只是早晚的事情。只是这段时间, 他们得加紧尾巴谨慎些, 别触了顾九倾的霉头。
————
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顾九倾方方沐浴完, 正侧倚在方枕上秉烛看书, 一位婢女跪坐在榻边,手里拿着个小巧的檀木小锤, 在不轻不重地为他捶腿。
清明前后的天气开始回暖, 他身穿白缎亵衣, 肩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裳,才翻了一页,就听到婢女来禀报, 说裴厌辞来了。
二更的鼓声刚敲过,这么晚来,让他有些奇怪。
“叫进来吧。”
不一会儿, 管事特有的靛蓝色粗布衣裳从帘后慢慢显露出来,裴厌辞疏朗温润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里。
他行了个礼,道:“殿下,该发卖的下人,都随牙人去了。剩下的仆役小的重新编排了下,打散了分在府内外各个堂口,您看看还有何不妥。”
说着,他将一个棕皮册子递了过去。
顾九倾见他目光盯着身旁的婢女,抬手将旁人挥退,心里这才舒服了些,道:“这事你明日来说也一样,何必急于一时,今日你也累了一天,早些去休息要紧。”
说起这个,他就想到了允升。
一句“去寻籍书”,就躲着一整日不见人影,做事不行,偷懒的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哪里及裴厌辞半分能干。
“发卖仆役一事结束,就该及时禀报,让殿下晓得。倒是扰了殿下深夜雅兴,实在罪过。”裴厌辞道。
他的视线在榻上横陈的身体上转了一圈,拿过了一旁的小木锤。
见他要跪坐在自己脚边,顾九倾将腿往后挪了挪,“坐上来。”
裴厌辞只好侧坐在榻上。
“傍晚时听说,张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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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要去城外暂住一段时间?”他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腿。
“是。”顾九倾对他没多大防备,“他伤了根骨,本就该好好将养,府内那些人不顶事,但凡有个芝麻大点的事情都要去烦他,这样身子早晚累出病根。”
“这些时日都无闲暇去探望他,没想到他伤得这般重。今日听闻了这事,仆役一事也算告一段落,晚间时小的总算得闲,带了些滋补药材去探望他。好家伙,往来送别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一堆内侍仆从在衣物箱笼,小的差点挤不进屋里。”裴厌辞叹道,“张总管在府内有多受爱戴,如今可见一斑,小的送的百年人参,还以为算品质上乘的了,今晚一看,是小的见识浅薄了。”
“他都当了好几年的总管了,本宫平日里随手送给他的,都不止几株百年人参。就说明日他要走,本宫赏了他十几车的药材和物件。”顾九倾只当他年纪轻,好攀比,哄声道,“你若想要,明日也去库房挑几个小玩意儿。”
“多谢殿下。”裴厌辞放下小锤,坐着行礼道。
顾九倾被他脸上的欢喜笑容晃了一下眼,怔愣了片刻。
“几个小玩意儿,也值得你这么开心。”顾九倾摇头,眼里不禁带上了些许宠溺。
“殿下赏的都是好东西,而且,这说明殿下宠信小的,身份面子自然不同。”裴厌辞一本认真地胡扯道,“小的也不是白要殿下的,这几日忙前忙后,小的累得腰酸背痛的,可得好好补补。啊——殿下……”
顾九倾被他逗笑了,洁白的脚拇指戳了戳他的腰侧软肉,“小孩子哪来的腰。”
裴厌辞被戳到了痒痒肉,努力憋着笑,下意识想躲开,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不敢躲了去,只能坐在榻边,努力缩着又不敢太过分,身子抖成了一团。
“殿、殿下,殿下……”
他嘴里讨饶的话音颤不成声,偃月般的眸子漫上一丝水汽,水灵灵、雾蒙蒙的。
顾九倾耳根子发软,瞧得下身一热。
“小的不要还不成了,不要了……”裴厌辞正想如何躲了这糟,却见腰侧的脚趾戛然收了回去。
修长的腿回到了榻上,微微曲着,顾九倾将身后外衫拢到前面,遮了大半身子。
“殿下?”裴厌辞疑惑地看着他,声音还夹带着一分嘶哑。
他说不要赏赐,只是说着玩的。
这人要不要这么抠。
给张怀汝十几车,他就要一样东西而已啊。
“本宫看看名单,你先别说话。”顾九倾锋锐的唇紧抿。
裴厌辞想说出口的话只能憋了回去。
顾九倾此刻身子燥热难熬的紧,举着他方才递过来的名单,却是一个名字都看不入眼。
心里,眼里,思绪里,全都牵系在脚边的人身上。
他向来端方持礼,性子也沉穆肃冷,在宫里不受待见,出宫开府后无人在意,当了太子后脑海里的弦更是成日绷紧着,从来没有考虑过儿女情长,房里干干净净。
眼下因着这么一桩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兴致竟然起来了。
这让他有些难堪。
眼下应该做的是让裴厌辞回去,但这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他享受着此刻的宁静轻松的氛围,仿佛只要裴厌辞在身边,一切都变得美好清朗起来。
他熬了将近一刻钟,这才平复了些呼吸,想着自己脸色阴沉了这么久,还不说话,这人该多忐忑难安。
只想着自己,倒是忘了顾及他的心情了。
他抬眸往脚边望去,顿时哭笑不得。
裴厌辞侧坐在榻边,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地抬起又下垂,已经困迷糊了。
他心疼又好笑,坐起身子靠近,手正要搂过他的腰,将他抱到自己榻上,裴厌辞浑身一凛,眼里闪过一抹杀意,抬起头来。
见到是顾九倾,他顿时收敛眼里的精光,左右望了望,淡漠问道:“何时辰了?”
不让说话又不让走,他都困了。
“刚过了一刻钟。”太子殿下的话里夹带着若有似无的无奈和自嘲,“在本宫身旁睡过去,你倒也放心。”
裴厌辞倦懒地打了个呵欠,随口道:“有殿下护着,小的自然放一百个心。”
倘若护着的人,也动了歪心思呢。顾九倾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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