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树,身姿挺拔地站在他身前,绕着他周围一步之遥慢慢转圈,“之前击鞠赛,还有上次你误导徐度,说我和你是一伙的,这几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还真是谢谢戚监生的宽容大度。”裴厌辞意兴阑珊,也晓得了昨晚与棠溪追马车相撞的人是谁。
但这人是不是误会了甚。
“不用客气,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一起的。”戚澜矜傲道,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后天十五,郑府每月家宴,你别忘了。”
裴厌辞皱眉,上个月,这个月,郑家完全没跟他提及这事。
想了想,他还是当做不知道,身份尴尬,去了平白惹不自在。
————
等他到了三省监,徐度和简择谦五六个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姓裴的,你腿脚是上锈了吗?就算是用爬的也早就该爬过来了吧。”徐度歪靠在椅子上,整个人像一张摊开的饼。
“目无尊长,坐好。”他踢了踢他的脚。
徐度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浑身夏衫皱得不成样子,还带着一股酒味,“说吧,要退学还是怎样都随你,只要你跟我家人说清楚,他们能接受就行,我无所谓。”
“你看看你,像甚样子。”一个看守他们的博士恨铁不成钢,“寻常书院都不接收你这样的人。”
“我很好,不劳烦你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不死操心。”
那个博士满脸通红,鼻翼直扇。
裴厌辞叫那位博士继续在这看着人,他先带简择谦去了隔壁屋子。
“坐。”
简择谦有点拿不定他的想法,一边坐一边道:“家父一直感念郑相的提拔之恩,学生赶巧比裴司业早来两年,若是有需要出手的,司业尽管吩咐。”
他和裴厌辞同党同派,在这里应该互相帮衬。
“那我让你退学,简大人应该也无二话了。”
简择谦刚坐下的身体立刻弹了起来,“凭甚!明明是姓徐的败坏我们的名声。”
“他来国子监也一年多了,你要想逼他退学怎么早不做,瞧着我刚上任,就想给我添堵?”裴厌辞冷笑,“那我还有何由留你?”
聚众滋事三人以上,按照国子监规定,是可以退学的。
简择谦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是……我是……”他不知道此时该不该提起戚澜的名字。
“我看你平日里的考核成绩,也就中等而已,倒是经常接到博士的怨言,说你纠集一部分人,合伙排挤另一部分人。”裴厌辞道,“人家徐度不满某个人,至少光明正大把人打了,事后一人做事一人当,抗下全责。你背地里搞的那些小手段,简直不入流,碰上硬刚的徐度,不也没了办法。”
“你怎么会瞧得上徐度那种不学无术的败类。”
“你嘴里的败类是你的同窗,那你是甚。”裴厌辞淡漠道,“一样排挤欺负同窗的败类。”
两个半斤八两,装甚王八呢。
“再过几年我就进入官场,到时将大有一番作为。”简择谦道,“此时不培养出自己的班底,日后怎么在官场上混。要怪就怪那些人没眼色,竟然敢拒绝我。”
年轻人沉不住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裴厌辞问:“你离出师还有三年,怎么就能肯定你一定能进入官场?凭你半桶水不到的学问?”
“这还用说,待满五年,出师考核随便考考,之后就能入朝当官,凭我爹的人脉手段,我敢保证,肯定比你个六品小官还要大。”简择谦所当然道。
严进宽出给了这人无比的自信。
裴厌辞突然想到戚澜,问:“戚监生进国子监,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吧。”
“这你得问他,我不是很清楚。”
戚澜贸然进国子监,虽成日看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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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身份已经足够吸引人,章平公主又放出了话广开门路收门客,有想法的监生很可能在出师后投奔于公主府。
这些人,连还在读书的学生都不放过。
惭愧,他也有这个心思。
问完了人,他又将徐度招了进去,问:“平日里都见你不服打谁,今儿个却没动手,怎么,怕了?”
徐度都准备好被他臭骂一顿了,听到这话,要死不活道:“等出了国子监再打。”
“进步了,知道在这里不能打架。”
徐度瞧着他的笑意,脸上有些挂不住,“你那么多废话做甚,能不能决定我退学,不能就让齐祥来。”
“我不会给你办退学。”裴厌辞露出一个笑容,“你是不知道,你对于整个国子监的重要性,哪怕缺了简择谦,也不能缺了你。”
徐度娃娃脸上的眼睛眨了眨,一脸困惑,“怎么说?”
从来没听人说过他对于国子监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你想想,现在整个国子监不学无术的混账子弟基本都跟你混,你要是退学了,我找谁管那些人去。”裴厌辞道,“没了你,他们照样不会听先生的话,那我们管起来岂不是更麻烦。”
“我成日累死累活,合着还是给你们管人了,”徐度气不打一处来,“不行,我要退学!”
“这是你主动退学的,可和我们国子监无关。”裴厌辞笑道,“我们没劝也没逼啊。”
“那、那我不退学,也不管他们了。”
“你是他们的老大,你说打人,哪怕是国子监的二把手,他们二话不说,绝无怨言。可惜啊,他们的老大不要他们了,那我可要好好算算上次他们要来打我的账了。目无尊卑,对师长动手,应当惩戒后退学。”
“你敢!”和一刻钟前的简择谦一样,徐度也跳了起来。
“你是因为你爹的庇护,将军府的庇护,这才敢如此无法无天。他们呢,身份可比你差多了,郑家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不行,我不同意。”徐度断然道,“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动我兄弟。”
“那你就得好好约束他们了,”裴厌辞微笑的脸色慢慢认真起来,道,“你是他们的领袖,像你爹一样的领袖,他们依赖你,信任你,能为你出生入死,那你也得对他们的未来负责。”
“那是当然,就是我……”徐度觉得这话很对,但又有点彷徨。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几十个人的责任压在一个从前只会走鸡遛狗的纨绔肩头,有些沉重。
“你是领头的,你过得好,他日他们跟着你吃香喝辣,你成日逞凶显能,来日他们跟你一起蹲大牢。”
“你好好想想吧。这次你和简择谦闹事,两方都有错,如果你不认这个错,那就退学,别管这里的事情了。如果你明日找我认错,来三省监受罚之后,继续待在这里,你和你兄弟该如何过就如何过。”
“受罚?笑话,我为何要受这腌臜气?”徐度满脸不服,臭着一张脸,猛地将自己的椅子摔了,气愤离开。
裴厌辞跟着他出来,徐度已经叫了自己那几个弟兄一起回去,简择谦见他如此,朝各位博士拱了拱手,不待他们发话,也自顾自离开。
“裴司业,这如何是处啊?”三省监的监丞问。
几位博士聚了过来,“裴司业,若是徐度他日退学了……”
“放心,一定与诸位无关。”
“不是,”一位博士摆手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冲突从我的课上而起的,我自当认下这份失责。”
“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都在场,制止不住乱象发生,已经是严重失职。”另一个博士道,“若是齐大人和方大人怪罪于大人你,我们也甘愿一同受责,要辞退还是如何,都随他吧。”
“没错,早就不想待在这了,平白两头受气,我来这是为做学问、教学问的,不是来站队伺候人的。”
几位博士你一言我一语,胡子翘到天上去,大发牢骚。
裴厌辞微微一笑,开始觉得这些古板严肃的老学究们也挺可爱的。
————
下午无事,裴厌辞喝了一肚子茶水,与格物堂里的博士助教们打了声招呼离开。
脚刚迈出国子监门槛,他就瞧见了一辆马车。
很熟悉,虽然他从未坐过。
允升坐在马车里,见到了人,立刻叫了一声,跳下马车,走了过来。
裴厌辞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台阶之上,笑道:“齐管事何时从城外庄子回来的,也没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齐允升站在台阶之下,胸口挺直,下巴高抬,眼里恨不得要吃了他,“咱这下贱身子,哪里敢劳驾裴大人贵体金躯啊。”
裴厌辞好似这才看到他身上的衣裳,早已不是管事穿着,“原来已经是齐总管了,恭喜,竟是接替了我的位子。希望府里留下的人总管能用得顺手,总有几个不上道的,得总管多费心教训。”
这话听在齐允升耳朵里,怎么都像是他这个前辈在教自己这个晚辈做事,又像是自己捡了他不要的东西。
一口气堵在心口,呼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不知齐总管亲自过来,是有何事?”裴厌辞走下台阶,瞄了一眼路边槐树下的马车,并未察觉到别的人,这才带着人到一旁。
“后日郑府家宴,你莫再和上个月一样忘了。”齐允升道。
“我不知道那晚有没有空。”裴厌辞推道,懒得争辩那些没意义的东西。
世上总有很多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明明是他们故意为之,舌头一搅,反而变成了别人的过失。
王博士如此,齐允升也如此。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齐允升尖细的嗓音莫名让人烦躁。
“行吧。”裴厌辞应付了一声,正要往毋离的马车而去,却见他又堵住了去路。
“你今日说要让大寺卿的儿子退学?”
早上发生的事情,傍晚背后的靠山就来问责了。
安京城权贵太多也不是甚好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甚事?”齐允升冷笑。
这人是在自己找死。
“殿下是有何指教给我吗?”
“你忘了你是郑家人了吗?”
“郑家难道还动不得一个小小大寺卿?齐总管小心说话。”
“你,你站住,我的话还没说完。”齐允升就要追上去,裴厌辞几个错位,就避开了他。
远处,毋离将马车赶近,接上了裴厌辞,笑道:“齐管事别客气,慢走不送。”
说着一甩鞭子,只给齐允升留下一车轱辘尘土。
齐允升气急败坏地回到太子府的马车附近,幽怨地叫了一声,“殿下。”
金香色密绸帘子后,顾九倾一身琥珀色兰草金纱罗长衫,腰背挺直如一竿坚韧不屈的修竹,袖子里伸出的手指盈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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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纤尘不染。
他绝无窥探那人之意,只是,透过窗帘子拂动的空隙,他的眼睛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马车外那道单薄清癯的身影。
长身细腰包裹在浓翠的长袍之下,身姿犹如棱角分明而陡峭的孤山,眼中的笑意似两汪凛冽的清泉,淡化了锐意,但锋芒难掩。
一月未见,仿佛隔世一般。
那才是真正的他么?
“这裴厌辞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丝毫不将殿下放在眼里,他心里还有没有主仆尊卑了。”齐允升滔滔不绝地告状着。
“从前,他何时当自己是个仆。”
若是仆,就会乖乖接受自己的命运,对自己的怜悯施舍感激涕零。
他不是。
那是他曾经束不住的光。
顾九倾眼里涌起一丝晦涩难辨的暗涌。
想弃他而去?
这可没有经过他的允许。
第84章 舅甥 你的新主子昨夜没有宠幸你,失宠……
第二日, 方清都怒气冲冲地走进格物堂,直接将一卷书砸在裴厌辞的桌上。
“看看你都干了甚好事!”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向来古板严肃的脸上显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狰狞, “你要把我们国子监都害惨了!”
“方司业说的是昨日简择谦和徐度吵架到要动手的事情?”
“难道你还做了别的事?”方清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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