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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第24章 暧昧荒诞的梦

    姜眠边拨算盘边回答:“听说是贵家公子们游湖流行起来的, 所以生意多了。”

    百忙之中抽空回复完他,姜眠手中动作不停,将找好的钱推过去, “找你的四钱七十二文, 欢迎下次再来。”

    不只是多了些, 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许知久缓了一小会这才走过去开始教他们描新的款式。

    旁人一见美貌似天仙的人都不吝啬地教他们描花钿,顿觉感激,忙把步骤都给抄记下来,恨不得看上三百遍。

    “这种款式的纹饰呢?”

    许知久说的纹饰类似于花钿的贴,虽说没有那么精致,但简便且轻松, 一贴便能出现花钿模子。

    “早就卖完了。”一旁帮衬的小二立刻作答, “供不应求,还有好些款式都没有。”

    不单是一款, 仅仅是这几天, 所有的花钿样式都陆续缺空。

    在这偏远的县城,能出现这么新颖的样式,确实叫人不可思议。

    空前的热潮。

    姜眠本以为一个月后热度会降下去,但没有想到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拜访,听说是各地都争相模仿铺子的款式, 但在用料的颜色上,总是差那么几分韵味。

    远在他乡的贵阁公子要的便是最好最正的颜色, 甚至安排自家小厮提前购置以后所有的款式。

    许知久应当高兴。

    铺子已经开始盈利, 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在此停下来,但这些款式除了少部分是他想出来的,更多的其实是他从梦里看到的。

    没错, 非常的荒诞。

    这些款式都出自他的梦,更具体地来说,是梦里的姜眠给他亲手描的花钿。

    白日相处疏离,梦里却如胶似漆。

    许知久在几年前便开始反复做这样的梦,他只以为是自己忘不掉当初的救命之恩,梦里觉得花钿样式好看,所以记了下来。

    因为从未见过这些款式,他意识到可以运用到铺子之中,所以描绘下来,用料也是选最好的品质。

    但近些日的梦里,少女只弯眸逗弄他,一点也没有描新花钿的意思。

    市面上要攻破他的选料用上两个月足矣,如若再不制出新款,恐怕生意也会跌回之前的模样。

    被许知久反复盯了几遍的姜眠终究是忍不住抬头:“掌柜是有什么事情安排?”

    姜眠思索。

    最近几天的生意也没有很差啊。

    难不成许知久现在打算卸磨杀驴?毕竟基础的算盘知识已经教会对方。

    “无事。”

    端庄娴雅的公子垂眸,冠玉上的白羽轻竖,光影勾勒,如同素描一般淡到浓墨的色彩,丝毫不显娇弱,更像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权臣公子。

    他并非心无算计,而是他的算计会被容貌冲击到可以叫人直接忽视。

    梦里常埋在对方颈窝,听着缠绵悱恻的话,与她如恋人一般亲密。

    哪怕是想着那样暧昧的场景,许知久依旧是可以目不斜视地摆弄手中的染料。

    即便不需要少女继续教他描新的款式,他觉得他也可以想出来,毕竟卖空的款式不只是对方教的那几种,也有他想出来的。

    梦里的感情太难匹及,被那般视若珍宝的对待,是比话本子还离谱的程度。

    世间妻夫相处,大多形同虚设,相互利用,看局势也看背景,门当户对只是入局最基础的。

    他觉得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却在梦里深陷于这份情爱。

    “不知姜姑娘可曾还记得隐尘寺一事?姜姑娘将荷包归还于我,当日未曾细细谢过,如今在铺子结识,当真巧合。”

    他的嗓音始终是疏离端正,似乎暗中总有人在盯着他的礼节是否出错一般。

    “不是巧合。”

    姜眠倒是接话得快,她总觉得以许知久这样的性子,哪怕嫁进皇家里去也是能坐稳局面的,实在想不到为什么当初会被弄成那副模样。

    “听书行的朋友说你开了新铺子,所以过来看看。”

    更像是朋友叙旧,姜眠的态度很是融洽,完全不像别家掌柜和下属单调的相处模式。

    这样的回答明显出乎许知久的意料,他停顿了片刻才开口:“姜姑娘知道我?”

    “以掌柜的名气,很难不知道。”姜眠语气平和,指尖将策论书重新翻了一页,“新款的样式,掌柜有想好吗?有些客人已经来打听消息了。”

    其实许知久自己描一个新颖的花钿样式做范本,相信很多人都会乐意买同款。

    倘若姜眠见到,不止花钿想买,大概连同人也会想要带回家。

    许知久回:“还没有想好。”

    “不急于一时,掌柜慢些想,现在市面上也只有我们铺子有卖这种金粉。”

    许知久问:“姜姑娘是九安人?”

    “以前不是,五年前落难……”姜眠说了几个字,恍惚中停下来。

    她记起来刚穿越的时候许知久就与她说落难十几年的事情,只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与之前桩桩件件事情都开始对照上。

    细思极恐,不思也恐。

    她不会真是那所谓的暴虐妻主吧?

    “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也算是九安人。”

    姜眠打算这个月做完就离开,总不能真走向暴虐妻主的局面,她现在还没有把姜家的事情处理清楚。

    “掌柜有见过和我相像之人吗?”她还是有点不死心。

    许知久点头:“有。”

    “真的?”姜眠精神一下子就来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是在哪里遇见的?你可不要听信她半句话。”

    许知久:“五年前隐尘寺的后林里。”

    姜眠气馁。

    不明白五年前许知久为什么就能认出来她,但现在的关键显然是没有第二个与她相像的人。

    她叹气:“没事了。”

    ……

    接下来的相处顺理成章,除开必要的算术交流,两人就跟待在空气里的一样。

    姜眠为了避免和许知久多接触所以一直忙着钻研课业,而许知久见她繁忙,也没有再打扰她,还给她送了各种难买到的孤本。

    许家现在并未严令禁止许知久从商,很大的原因是姑娘家中也需要管账的主君,原先定下来只是做大家门户的侧室,自然没有考虑那么多。

    但许知久相貌才情好,出落的越来越好看,哪怕是大户人家,也不是没有做正夫的可能。

    侧夫和正夫完全是两种身份。

    所以许家压着这位相貌出众的公子,只待哪一日瞧见心仪的妻家才会同意出手。

    ……

    梦中的缠绵悱恻并非口头说说。

    贵阁公子一醒来耳垂便红了,他嗓子还带着些难掩的涩意,只觉得再这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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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难以维持正经姿态。

    梦中的人总是能轻而易举说出最打动人心的话,哪怕听他说自己做了掌柜,也会边亲边夸他做得很好。

    家中大多是轻蔑不看好的神情,所以显得梦中的姿态弥足珍贵。

    明明举止轻浮,也太逾矩,却叫人移不开眼睛,只想与人相守余生。

    在梦里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但其实两个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冰冷的交易关系。

    想到这里,原本浮躁的心口也冷了下来,他轻声叹了口气,熏炉升起几缕青色的烟雾,在他眼里婆娑,浮光霭霭。

    “公子又做噩梦了?”半夜守着的小侍担忧上前,“可要叫郎中前来探探脉搏?”

    许知久摇头:“不必。”

    他停顿好一会,只觉得梦里的朦胧爱意也溢出来了些,“打桶冷水进来,我要沐洗。”

    半夜沐洗?还要冷水?

    小侍明白了些,他的脸也有些红,毕恭毕敬的出去,但因担心公子着凉,终究还是叫了温水进来。

    “公子我在门口候着,莫要洗凉水,会被主君责备的。”

    许知久不语,褪去衣服将整个人浸泡在水底,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始终挥之不去,甚至于这些温水都缓解不了身体的燥意。

    余下便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紧致的皮肤脉搏覆了一层水色,清丽脱俗,美色傲人。心口起伏跌宕,冷峻清雅的公子终是阖眸,努力忽视掉身体的反应。

    水彻底冷却,屋外已经敲了几次提醒换水,许知久出声屏退,好一会后才自顾自的出水换衣。

    ……

    胭脂铺的客人络绎不绝。

    姜眠的科举也紧跟其后,但好在她的基础知识扎实,所以再晚些准备也不妨碍。

    “见你读策论,是在准备今年的科考?”许知久落坐在里侧,他现在已经对算盘有了自己的理解,也不需要姜眠再去教什么了。

    “嗯,一个月后要先离开铺子,考完再来可以吗?”

    姜眠觉得这里的工作挺好的,价钱给得高还可以一直坐着,她只需要算钱,老板对她的要求也很宽松。

    许知久轻摇头,不太赞同:“姑娘定能功成名就,到那时,还来当这一个小小的账房难免有些屈尊。”

    “可是这里挺好的。”姜眠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不用涨工钱,主要是喜欢这里的氛围。”

    姜眠要考秀才的消息并没有隐瞒,现在年纪也不大,正是读书意气风发的年纪,大多的家庭都很乐意供的。

    听见她还是很需要工作的态度,许知久明白过来落难后少女处境并不好。

    科举最需要的就是钱。

    许知久:“此次姑娘若是能考中,我可推你去做西州喻府门生,生计的问题不需要再做考虑。”

    他用词认真,又怕戳中少女的痛处,但又担心不解释清楚对方无法明白到他的好意。

    做门生不仅是有了朝堂的关系,在往后学业的开支都是由门主家全包的。

    姜眠自然也明白许知久话里话外的意思,但她并不想把自己划入别人阵营里。毕竟她还要为姜家的事情做个交代,总不能拖着别人下水。

    第25章 第25章 当真是伤我的心

    姜眠觉得许知久未免也太好心了, 毕竟介绍门生这种事情也是需要他后续去偿还人情的。

    回想两人的相处,怎么着也没有做到这种情分上,姜眠随口玩笑作答:“掌柜不信我能考上?那真是叫人伤心得很。”

    许知久心头一哽, 他分明就不是这个意思, 居然能叫人平白误会。

    他道:“并无此意, 姑娘定能考中。”

    “那就借掌柜吉言, 不过倒也不求攀做西州门生,掌柜能让我继续待在你铺子里就好。”

    其实是有些引人遐想的话,但许知久明白对方语气并无暧昧,是在委婉地拒绝他。

    少女嘴角扬起浅浅弧度,眉眼也带笑,恍若不食人间烟火, 丝毫没有想走捷径的意思。

    许知久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的迷茫, 或许是极少接触不求利益回报的人,以至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对方的处境变得更好。

    怕直接给钱对方会心生芥蒂, 落魄的贵女大多都不愿接受施舍。

    姜眠哪里能想到就这么一会许知久联想了那么多, 她只觉得许知久不论性格还是外貌,从哪里看都是理想型。

    她这辈子最爱温柔系美人。

    谁来劝都没有用。

    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貌美似月的美人陪着,她都快要想不起来原先许知久是什么性格了。

    许知久又道:“姜姑娘整日以掌柜相称,实在有些折煞我。我知姑娘并无取笑之意,只是愧不敢当。”

    温和且平易近人, 言语间也没有高高在上的贵家公子架子,更像是在与平起平坐的朋友闲谈。

    他实在好说话。

    姜眠越看越觉得他讨人喜欢。

    她搓了搓纸张, 低眉浅笑:“公子本身在铺子里就是做掌柜, 比其他铺子的掌柜还要亲力亲为,当之无愧。”

    音色很稀松寻常,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事情。

    也正是这样的语调, 与许知久梦中那低语的赞同相重叠,似是唇瓣轻压在耳畔处呢喃,一并燃烧了他的沉稳冷清。

    他眸光微深,难言浮现出来的情绪有多焦躁不安,依稀听见心口有节拍在响。

    ……

    入梦。

    又是旖旎的场景,红丝锦带系在他的脖颈和腕骨,与湖蓝色的外衣交错,他唇瓣难掩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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