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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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攒下的棺材本儿,也就忍了下来。

    她走到叶正松面前,苦口婆心道:“儿啊,算娘求你,你把银子拿哪儿去了你拿回来。娘跟你爹还要靠着那银子养老呢。”

    “娘……我、我……”叶正松捂着脸,看不得他娘哀求的眼神,又闷不做声。

    叶正坤站立在一旁,看他娘从没对他这般和颜悦色过。

    他心酸,也无力。

    还有自己那攒了好几年的银子,给哥儿说媒的媒人钱……叶正坤手捏得咯吱咯吱响。

    叶开粮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面上抽搐,手重重往桌上一拍,喝道;“叶正松!你还有没有良心!”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要什么家里没给你,你还偷银子!今儿你要是不把银子拿出来,我当没你这个儿子!”

    “爹,我、我没拿,没拿!”叶正松做贼心虚,跪着往前几步紧紧抓住老头的裤腿,“舒哥儿看着我从房子里出来就是我拿的!怎么就不是家里进了贼,贼人拿的!”

    “那你躲什么?啊!那你媳妇找你你躲什么?”叶开粮巴掌打在叶正松脸上,气不过,又上脚踹。

    叶正松捂头躲藏,嚎道:“疼啊爹!”

    叶开粮手不停,边打边骂:“你躲什么?!你拿不拿?拿不拿!”

    “疼,爹别打了。别打了……我拿不出来,拿不出来了!”

    薄雾渐渐散去,堂屋里噼里啪啦的动静一直没停下来过。间或掺杂着女人的哀求声,咒骂声……

    施蒲柳想着自家那银子,疼得心肝儿颤抖。

    那是他们家辛辛苦苦,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下来的啊!他男人扛了多少沙包袋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他哥儿又进了多少次山!还有他豆苗的零花钱都给摸去了!

    这是个当弟弟该做的,是当人小叔该做的事儿吗?!

    简直……简直混蛋!

    不是人!

    施蒲柳气得站不稳,手撑着灶台手指抓得泛白。

    “别动这么大气性,药喝了没?”

    门口光影被挡住,听声儿是自家丈夫,施蒲柳忙回过头去攀住男人胳膊问:“银子呢?”

    叶正坤长叹一声,颓然坐在凳子上搓了搓脑袋。

    “他不肯说。”

    “多半,拿不回来了。”

    第27章 第 27 章 没死,还嫁了个人

    叶家院门被一脚踢开, 几块木板拼成的木门承受不住,吱呀几声。

    施蒲柳吓得一哆嗦,还没出去查看, 就被自己丈夫拉住。

    叶正坤绷着脸道:“我去瞧瞧。”

    李四娘跟叶开仓正在训儿子, 是打定主意要把银子的下落问出来。但听一声响, 出了堂屋一看, 十几个一脸横肉的汉子大步进了自家院子。

    “你、你们是谁?!”李四娘话音刚落,就见那高大汉子冲着他们而来。

    她惊叫一声, 叶正坤出去保护老娘。却见那汉子抓住试图躲藏的叶正松,拎小鸡一样拎出来。

    “好小子,真能跑啊。欠了我东家的银子, 你以为躲到乡下来我余老三就找不到了?!”叶正松被逮住, 那横脸大汉拍着他的脸,一脸不善。

    “壮士饶命, 壮士饶命!”李四娘跟叶开粮看那搁在叶正松肩膀上的刀子,吓得脸色骤白。

    叶正坤护着老娘, 又见豆苗出来,忙将小家伙护在身后。

    “爹……他们是谁?”

    “对,你们是谁?强闯民宅, 小心我去县衙里告你们去!”李四娘提着胆子道。

    余老三嗤笑:“告?就是上县衙我们也有说去。”

    他自怀里一掏,抖了抖一张纸立在众人眼前:“可看清楚了, 白纸黑字写得真真切切!他下林村叶正松于定胜二十五年十月二十一借我永裕赌坊五十两银, 限期一月还。还有他亲手画押,可看清楚了?”

    “赌坊!”

    “你竟然、竟然去了赌坊!”叶开粮怒气冲天,一抬腿冲着叶正松身上去,直踹得人站都站不稳。

    余老三好心拦了拦,笑道:“我们东家好心, 给宽限了半月。这都十二月初三了,也该还钱了吧。”

    叶家人难以置信。

    李四娘反应过来,更是对着叶正松又骂又打。

    “你个败家子儿!你个丧尽天良的!我老叶家的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坏根子!”

    余老三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他们见多了。

    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其中做主的叶开粮,道:“老人家,我们也是给赌坊办事儿的,咱们也不相互为难。这五十两要你替他给了,这桩事儿就这么了了。但要不给……按咱家的规矩……”

    他用刀挑起叶正松的手,笑得不怀好意:“这手啊……也甭要了。”

    叶正松吓得打摆子,脸皮痉挛地偏头躲着那刀。

    他满眼希冀地看着宠爱他的老爹老娘,急切道:“爹、爹啊!你帮帮我,我不要剁手,我不要剁手!”

    李四娘只觉得天都塌了,拍着大腿往地上一坐,哭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爷,我生出了个什么东西啊!”

    余老三掏了掏耳朵。

    “行了!”

    老太太一僵,当即捂着脸垂泪,不敢吱声。

    “五十两,限你们两日内交齐。不然,你儿子的手我们定要砍了。还有!”余老三用刀身托着叶正松下巴抬起,让他看着自己,“我到时候过来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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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你也知道我们东家是有那个手段的。”

    说罢,余老三刀子一别,往叶正松肩膀上一划。

    看那衣裳破开,顿时鲜血洇湿了肩膀那一块。叶正松身下一热,竟是吓尿了去!

    “啊!”李四娘惊叫。

    待人一走,立马上去看叶正松的伤口。

    叶正坤打眼一瞧,皮外伤而已。他脑中混乱如麻,找到自己媳妇,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茫然凄惶。

    五十两……

    丢的还没找回来,又得赔出去五十两。哪儿有呢?!

    夫妻俩坐在灶屋里发着呆,提不起一点精神。

    过了不知多久,忽然一股药糊味儿传来。

    施蒲柳一惊,急急忙忙直接用手去端药罐子。手上被烫得忽然一抖,又被叶正坤拿过去放下。

    他抓着自个儿媳妇的手放在冷水中。

    叶正坤又听那低低的啜泣声,狠狠抹了一把脸,道:“先、先去看看哥儿,爹娘总能有办法的。”

    大不了就把老四那手砍了!

    施蒲柳还能说什么?她混沌地推开哥儿的门,又碰见豆苗从里面匆匆出来。

    母子俩一撞,齐齐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豆苗……”

    豆苗满脸的泪,哭着道:“娘,娘……不好了!大哥哥好烫好烫,大哥哥是不是要死了!”

    施蒲柳只觉脑子里轰隆一声响,一片空白。

    她魂在前面飘着,整个人犯晕。心里念叨着哥儿的名字,跌跌撞撞爬起来跑进屋里去。

    当看到哥儿通红的一张脸,心里重重一沉。

    她哆嗦地把手放上哥儿额头,那热度灼人!烫得她手一撤,又难以置信般重新盖上去。

    她张了张嘴,“相公,相公……”

    起初怎么都出不来声,眼泪下来了她狠狠抹了一把脸,磨得干裂的脸皮起了卷。

    她咬住舌头,疼得她放声哭喊道:“相公,相公!快来,快来啊!哥儿发了高热!”

    “怎么办,怎么办……”

    叶正坤一进来,看媳妇趴在哥儿床前哭。又看哥儿模样,他腿上一软,膝盖重重磕在门框上。

    “媳妇,大夫……我去找大夫!”他转身就冲着外面跑去。

    叶以舒迷糊感觉到头顶一凉,舒服得他眯了眯眼。

    “哥儿,阿舒,娘在……你撑着,撑着啊!”施蒲柳拿着沾了温水的帕子给哥儿擦了一遍又一遍,又把沾了凉水的帕子放在他头顶。

    豆苗在一边拧着水帮忙,时不时摸一把眼泪。

    他心慌得紧,他怕……

    正屋。

    老爷子对儿子又打又骂,又找金兰商量着让他去娘家借钱。

    两日,五十两!

    这是要他两口子的命啊!

    但儿子是儿子,毕竟宠了这么多年。老两口舔着脸出去借,可借了一圈回来,手上也不过十两的数目。

    “不成,不成……”李四娘紧紧抓住那包碎银子,手心被硌得生疼。

    看跪在一边的儿子,气不过,又冲着他身上打了几下。

    “让你赌,让你沾赌!让你偷银子,那宋家的教训你是看不见!宋仲河赌博搞得家破人亡你是看不见啊!”李四娘气得胸口疼,骂完了屯又揉着胸口瘫在凳子上。

    “宋仲河……”

    “宋仲河!”

    李四娘一顿,眼中闪过精光。脑袋也渐渐冷静下来。

    忽听外面哭声,李四娘开门出去。却见大房家的一盆水一盆水往屋里端。

    “怎么了这是?”

    施蒲柳像找到了支柱,抓着施蒲柳衣袖道:“娘!娘……哥儿发高热了。”

    李四娘惊道:“高热!”

    她抬步跨过门槛,手往叶以舒脸上一贴,心道:遭了!

    这还怎么换银子!

    “娘,相公去请大夫了。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银子,娘你……”

    “要银子,想都不要想!”李四娘将钱袋子护得紧紧的,“一个赔钱货而已,死了就死了!钱是要保我儿子的手的!”

    施蒲柳一听,满目错愕。

    她一把抱住老太太的腿,哭道:“娘啊,我求求你,阿舒也是你的孙儿啊!我求求你,求你……”

    “去你的!”李四娘一脚撇开施蒲柳。

    豆苗气得张嘴就冲着老太太的手咬,李四娘吃疼,直接扇了他一巴掌。

    “小白眼狼,你敢咬老娘!我看你也不想活了!”

    施蒲柳赶紧护着儿子,单薄的身躯压在豆苗身上,挨了李四娘几个脆响的巴掌,她哀求道:“娘!娘别打。豆苗……”

    屋里混乱不堪,叶以舒迷迷糊糊睁眼,却见他奶奶对着他娘又打又掐。

    他想起来,却动弹不得。

    他脑子迟钝,知道自己多半是发烧了。且温度很高,烧得他即便是躺着也觉得头晕目眩。

    不行,他还不想死。他得自救。

    “娘,娘……”他叫了许多声,施蒲柳才听见。

    老太太已经骂骂咧咧出去了,施蒲柳散着乱发坐在他床边。“娘在,哥儿不怕,娘在!”

    “娘,爹呢?”

    “你爹找大夫去了,马上就回来。”

    叶以舒闭了闭眼睛,只觉嗓子冒烟。他忍着想吐的难受,道:“你去找师父,借他们的牛车送我去找宋枕锦。”

    “……我藏了银子,在我们家西边那块土正对的山坡顶上,埋在最大的那棵树下,树上缠满了很多藤蔓。还有,我打了一头鹿,鹿在、在……”

    “好,好,娘去找你师父,去找你师父!你等着娘啊。”

    “豆苗,看好你大哥哥。记得给他换帕子。”吩咐完,施蒲柳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但到了施家,却发现大门紧闭。一问,竟是都去县里了。

    她慌得六神无主,又想起哥儿藏的银子。慌乱地往山上跑。

    而另一边,见两口子都走了,老两口并夫妻俩从屋里出来。

    李四娘道:“老四,你跟你爷去一趟上竹村。尽快把这事儿办妥。”

    “老四家的,你去找身嫁衣给他换上。”

    夫妻俩一对视,闷头去干。

    金兰干脆抓了自己那一身嫁衣进了叶以舒的屋子。一身嫁衣而已,当务之急是能换银子。

    屋里传出豆苗的哭喊声,不消片刻又被压了下去。

    叶以舒看着小婶进来,拿着个红彤彤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娘不在,爹找大夫还没回。

    叶以舒昏过去之际,想着:这辈子,兴许就这么到头了。

    豆苗被李四娘捂着嘴巴绑在凳子上,他奶虎视眈眈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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