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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与书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自遥远的极寒之地赶回蓬丘。
境主的话反反复复重复在他耳边循环播放。
“你们都没听过吗,喔,或许年代太久远了,你们也许都不知晓。”
“他的儿女,弟子,后人,凡是承他衣钵,继他血脉者,皆是大凶大恶,不得好死之辈。”
“你不信吗?他年轻时太厉害了,半步成仙,毫无破绽,上天制约不了他,自然不许这样的人存在,便要他断子绝孙,无徒无后。”
“他多风光,他的后辈便有多落魄,他多美名远扬,他的后辈就要有多臭名昭著。”
“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恐怕没人会跟他走,当他的徒弟吧。”
一个虚无缥缈的诅咒而已,没什么的。洛与书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一种莫名的心慌困扰着他,一向沉稳的洛与书,难得有这般焦躁的时候。
仿佛有什么在不断催促他,快回去,快点回去呀。
可是当他风尘仆仆回到蓬丘,着急忙慌冲进重安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宫殿。
洒扫的当归看到他,先是震惊到结巴;“大,大大大师兄,您终于回来了!”
继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呜呜呜,小师叔不见了,仙君带着师兄弟们,已经去上陵城寻他了……”
上陵城?
多么严重的事,师尊竟也去了?
洛与书双拳紧握,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他一刻都没有停留,转身出门,继续马不停蹄,奔往上陵城——
霍氏一片混乱,傅潭说无心顾及妖兽,屠罗刹,或者其他倒下的任何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不顾一切冲进去,找到祠堂。
好在先前跟鹤惊寒进去过,他还算熟悉。看到霍氏祖祠几个字的时候,他心里蓦然一松。
是这里吗。
他踉跄着推门而入,入目就是一副巨大的棺材。傅潭说瞳仁瞪大,他一眼就看到棺材里的女人,她乌发红衣,死去多年,却还保持着当年的面容。
她是,她是……
傅潭说直接破防,眼泪宛如决堤的洪水,噼里啪啦砸了下来,他抑制不住喉咙的呜咽,几乎是手脚并用跌跌撞撞扑到棺材上,隔着一层冰晶,他久久凝视着母亲的面容。
“娘,娘……你怎么在这里……”
“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娘……”
眼泪砸在冰棺上,立刻结成了一朵霜花。越来越多的眼泪落到冰棺上,晶莹剔透的冰棺也变得模糊。
他看到母亲手里抱着的牌位,“吾夫傅清河”,是他的父亲,傅清河。
她没有和父亲葬在一起,但是她死的时候,还在惦念着他的父亲。
傅潭说泪如雨下,这些天,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他哭到头脑发昏,视线都模糊。
师父待他很好,绯夜仙君待他很好,可是,他们终究不是他的爹娘。
他可以肆无忌惮,永远依靠的爹娘。
傅潭说瘫倒在冰棺旁边,手掌撑到地上,却触及一片黏腻。
他缓缓抬手,透过不怎么清晰的朦胧视线,他看见自己满手的血红。
血……血?!
顺着血的方向,傅潭说缓缓抬眼,一具熟悉的身体,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楚河?!楚轩河?!”
傅潭说以为自己看花眼,连滚带爬,扑到那具身体旁边,看清面容后陡然心惊,他慌乱抱起已经快凉的了尸体,声音因为着急都变得撕裂沙哑:“楚河?”
“楚河,你醒醒……”傅潭说探到他微弱的呼吸,心急如焚。
他腹部一剑穿透身体,大量的血液流失,一同带走他身体的温度和生命的活力。他右腿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已经完全断掉了,还有他鲜血淋漓的脚腕,竟然被活活挑掉了脚筋。
然而,触及到那道危及生命的伤口,傅潭说却突然怔住。
他不可思议拨开楚轩河的衣衫,凑近去看那道伤口。
这很明显是一道剑伤,中间宽,粘稠的血还在外涌,而两边特别窄,不仔细看几乎看不清伤口。边缘外翻,血液却滞涩在血肉里。不仅是剑法独特,可以说,这伤人的剑,本就很独特。
傅潭说为什么这么惊讶,又为什么这么熟悉……因为这剑,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青龙剑!这剑法,也是他最熟悉不过的青龙剑法啊!
可是青龙剑,不是在他手里,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吗?
什么时候,出来把楚轩河捅了啊?
傅潭说大脑一片空白,心底似乎突然响起一道振聋发聩的声音:跑!快跑!
傅潭说仓皇起身,双手和半个身子都沾满了楚轩河的鲜血,他还没迈出一步,只听“彭——”地一声。
紧闭的大门被踹开,一群衣着规整统一的人鱼贯而入,堵住傅潭说的去路。
傅潭说满心惊慌,目光第一时间移向那座庞大的冰棺,显然,进来的那些人已经发现了冰棺的存在,他们好奇地靠近触摸。但因为大多数人没有见过鬼姬,因此他们并没有认出来。
已经有弟子去喊自家师门的长辈,总有年长的前辈见过鬼姬,总有人能认出来,那就是死去多年,大名鼎鼎的鬼姬。
傅潭说心生嫌恶。
什么人,也配碰他母亲的遗体,看他母亲的遗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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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卧底成仙君心上人》 120-130(第9/23页)
他缓缓伸出手,鬼神之力在血脉之中涌动,他恨恨看着那些门派弟子……
他不允许任何人,从这里带走他的母亲!
然而,一阵狂风大作,有什么硕大的东西直接掀飞了屋顶,众人惊慌失措,只见身长数十米的大鸟俯冲下来,利爪抓起冰棺,又倏地飞翔空中。
傅潭说眼睛在那一瞬间亮了起来。
闻人戮休。
它似乎刚刚经历一场浴血奋战,从另一个与霍氏对抗的战场逃脱,却又毫不顾及冲进这里,要知道,这里几乎是全都是仙门弟子。
反应过来的弟子们纷纷拿出兵器,对闻人戮休展开围攻,庞大的紫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毫不在意,倏地降落,又很快离去。
离开前最后一眼看向傅潭说,傅潭说从他紫色瞳仁里,读懂了他的话语:傅鸣玉,这一次,暂且帮你。
骚乱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傅潭说,和他身后已经凉掉的血人。
为首的男人大喝一声:“鬼族余孽,还想往哪里逃!”
“不是,不是我……”
傅潭说双目呆滞,被逼的倒退几步,几乎 摔到地上。
一道身影自人群中猛地挤了出来,发疯般冲上来,看到地上的惨状时一阵眩晕,整个人身体摇摇欲坠,他跪倒在血泊之中,将地上的躯体抱进怀里,哀泣出声:“师弟!楚河!”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赵秋辞。
“赵秋辞……”
傅潭说眼泪直接掉了下来,他手无足措看着地上的楚赵师兄,第一次觉得语言是如此的苍白。
他只能一遍遍重复。
“赵秋辞……不是我……不是我。”——
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疯狂传开了。
众目睽睽之下,傅潭说被束缚住手脚,限制了行动。
赵秋辞已经将楚轩河送去医治,无暇顾及他,虽然蓬丘的人很快会赶来,但是傅潭说却被丢在了这里。
他没怎么出过蓬丘,往日见到这些人,无非是在蓬丘举办的大典或宴席上。
他们知道他是绯夜仙君护着的师弟,青龙剑的唯一传人,就算看在绯夜仙君的面子上,也会对他极尽谄媚,毕恭毕敬。
可是现在,他们将傅潭说绑起来,穷凶极恶盘问,审讯,最大恶意揣测,质疑。
“青龙剑”好像变成了一把无形的,刺向傅潭说的利刃。
因为楚轩河,以及外面死去的眉雁山金光宗,以及其他门派的弟子,很多都是死在青龙剑法之下。
而傅潭说,就是唯一一个,会使用青龙剑法的人。
傅潭说从未沦落到这般局面,粗糙的绳索将他手腕脚腕磨出血痕,冰冷肮脏的地上布满了灰尘。他无措地看着眼前一张张面孔。
他们的目的不是拯救上陵城的百姓,也不是参与妖族与霍家的纠葛,而是得到封灵少主和屠罗魔君一同降临的消息,大义凛然赶来绞杀,好像生怕比旁人慢一步。
可是这里没有封灵少主,只有傅潭说。
惹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傅潭说自认没这个本事。
他们抓到的是傅潭说的把柄吗?不,他们抓到的,是蓬丘的把柄。
所以傅潭说沦为众矢之的,沦为可以攻击的靶子,他们如苍蝇一般一拥而上,群起攻之。
为首的寸头男人是金光宗的人,上来便咄咄逼人:“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天下人都知道,灵胤道长只有你一个弟子,除了你,谁还会使用青龙剑法?”
傅潭说无力辩解:“不是我,我根本用不得青龙剑法……”
男人冷笑一声:“为什么用不得?”
“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他拥有鬼族的血统,已经没办法再拿起青龙剑了?
可是这话,他能说吗?
“听见了吧,你们都听见吧,这人满口胡言,没有一句真话。”
寸头男人义正言辞指责他。
“他丧心病狂,屠戮我们金光宗那么多弟子,又心狠手辣,连同一宗门的师兄弟都不放过,必然已经与屠罗魔修勾结……”
他长臂一挥,拽住傅潭说的领子,怒目圆睁:“说,封灵少主在哪?屠罗魔君又在哪?”
傅潭说被勒住脖颈,几乎无法呼吸,眼尾沁出生理性泪水:“我,不知……”
他眯起眼睛,手下愈发用力:“还是说你,就是那鬼族余孽呢?”
“不是,我……”
“我没,杀……”
因为缺氧而涌出的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下,蓦然,脖颈处一松,傅潭说大口呼吸空气,剧烈咳嗽起来。
方才攥住他衣领的那只手,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男人爆发出惨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单手便将男人粗壮的手臂生生拧断,声线冷硬而淡漠:“你没听见吗?”
寸头男人疼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什么?”
那道声线愈发冷硬,如冰凌割肉,寒冷刺骨:“他说,不是他,你没听见吗?”
熟悉的声音久违地传进耳朵里,傅潭说泪眼朦胧,艰难抬起头来,看清那熟悉的身影,登时眼眶一热,鼻尖涌上疯狂让人掉眼泪的酸涩。
他喉头哽咽,百般委屈只化作一句:
“洛与书……”
第125章 他们说我是鬼族少主。……
“呃——”
寸头男人被重重掷在地上, 发出痛苦一声呻吟,像是被丢掉的什么垃圾。
洛与书眉眼冷硬,而他身后, 是一同赶来的绯夜仙君和蓬丘弟子。目光触及到被捆仙索束缚起来的傅潭说,绯夜仙君眉眼凌厉:“本尊不在, 蓬丘的人,也是能任由你们处置的?”
随着他声音一同传来的, 还有震人肺腑的真气,仙君的威严震颤人的肝胆。
洛与书单膝跪地,小心翼翼替傅潭说解开手腕脚腕上的绳索, 傅潭说一动不动, 没听见他喊疼, 半晌没有动静, 洛与书抬眼,正对上傅潭说两眼包了泪,委屈巴巴的脸。
洛与书喉结滚动, 他什么都没有问, 也不需要问, 在这一刻,就已经心软地一塌糊涂。任由傅潭说双臂环上他的腰,哇地哭了出来。
“洛,洛与书……”
被鹤惊寒威胁戏耍玩弄的委屈,被冤枉成杀人凶手的百口莫辩, 以及找到母亲遗体来不及欣喜却又失去的痛苦……种种种种, 复杂混合在一起,在这一刻将情绪顶上了心头。他呜咽出声。
“你怎么,才来啊……”
他一身衣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 不知道沾了谁的血,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洛与书没有嫌弃,没有推开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抚住了他的背。
对不起,没能陪在你身边。是我来晚了。
“洛与书,你相信我吗。”傅潭说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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