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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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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炎指挥使于你而言如师如父,你年少时失去他,独自一人行走这北镇抚司,如今高至镇抚使,其中艰辛,难以想象。”

    一提起夏炎,倪允斟神色便认真起来,不再戏谑,甚至浮上淡淡哀伤。

    他凄切一笑。

    “路途艰辛,不也是走过来了?你倒是调查得深,没错,夏炎对我来说,亦师亦父,不是他,我早和我那幼弟死在了宁中的荒野里,叫野狼给分食了。”见林清听得认真,倪允斟也打开了心怀,鲜少提及的事,也涌上心头,到了嘴边。

    或许是情意作祟,又或是互相交换信任,倪允斟怅然道:“他收我为徒,教我武功,带我进镇抚司……可就因为替友人作保,落得个那种下场。昔日里关押刑犯的诏狱,足足折磨他一年多,叫他受尽鼎镬刀锯,筋脉尽断,死无尊严……”

    “为了护我,他把我过继到当今指挥使荀虑名下,荀虑将我看的紧,怕我惹出什么事端,又招来祸事。那时,我想尽办法混进诏狱里,就想见一见他…… 或许,若是再不相见,以后就见不着了。”

    “你见到了吗?”

    倪允斟笑得瑟然,“见到了,那时我十岁,个子小,又对北镇抚司熟门熟路的,在师父几名下属的帮助下,终是在一雨夜见到了……”

    “见善,你可知晓,我看到了什么么?”

    林清凝眉摇头,此际,倪允斟已是红了双眸,视线氤氲在茶汤漂浮而起的热雾中,飘向极远之地。

    “我看到了,无数蛆虫在血肉上钻拱、蠕动,腐肉散发恶臭。他衣不蔽体、湿漉漉地靠在一堵发了霉的墙上,身子骨瘫软,好似摁一摁就可渗出腥黄的脓水来。一道惨淡白光下,他的眼皮耷拉着,可眼睛依旧明亮,还是那个昔日威风凛凛的指挥使大人。我看得见,真的,见善,他还在笑,笑着,却很哀伤。落得那个境地,他似乎一点都不后悔,分明圣上说只要他认个错,承认那林可言的确谋了反,就让他出来官复原职。可他不认,他就是不认。”

    眼泪淌落,倪允斟攥紧了拳头。

    “他太重感情了,重到轻看自己。”

    倪允斟望向林清,颤声道:“所以辛苦算什么?有些痛楚,才要人命。”

    “我懂你。”无意识地,林清握住他的手。

    “你又怎么能懂我?不过想利用这两分情罢了。”倪允斟悲哀摇头,“不过是利用我对他,对你的这份情罢了。”

    林清垂首,微不可察地哽咽了一下,再度抬头,他笑得明朗,“怎么这么说,哪里会是利用,你我志在一处,都是扳倒张党,共谋大事。倘若是利用,也是彼此利用。可我不喜欢这个词。”

    他很难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情真道:“择之,与你相交,我很幸运。”

    倪允斟动情地伸出手,撇去林清眼角的泪珠,“既然是幸运,你又为何如此伤感?”

    “是啊,为何?我不知道。”

    这一次,林清没有躲,他让倪允斟的掌心贴在他的脸颊上,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我自以为有几分懂你,却是半分未曾将你看透。你心里无我,也是应当。”凝视林清,倪允斟平静地说。

    “人是不能看得太清楚的,再亲近的人,看透了,也不过是失望二字。”

    “那么,隋在山也未曾将你看透吗?”

    林清不回答了,他依旧闭著眼,感受倪允斟掌心温度,借此想象阴暗诏狱当中那靠着墙、等待死亡降临的男人。就如同他在隋瑛怀里时,总会回溯于他的记忆,去往多年前的广陵,看那刀起刀落,血染刑场。

    他知道隋瑛说了谎。

    因为隋瑛不擅于说谎,他总是漏洞百出。有一回,他在半睡半醒中迷迷糊糊地说,你父亲临死前告诉我,你还活着,他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想,所以我才可以前行如此之久,寻你,等你。

    我并非那么坚强。

    他看到了,他们都看到了,那些人的落幕,那些人的离去。可他什么都没看到,他只有木棉树作伴。

    是以他爱恋隋瑛,他亲近倪允斟。

    前者知晓他的过去,而后者对他一无所知。

    只是缘份二字,向来人断定不得。

    稍稍平复心绪,林清睁开眼,眼睫湿润,笑意却是温柔。倪允斟宁静地谛视他,无任何言语。

    “所以说,人都抓到了吗?”是时候切入正题了,林清离开倪允斟的手,问。

    “嗯,又抓了两个,还在审。”倪允斟收回手,淡淡地回答。

    林清端起茶盏,小抿了一口,“目前还未有结果吗?”

    “供词不一,尚分不清真假。”

    “哦,如何?”

    “一人说是郦径遥指使,要取宋大人的命;而另一位却坚称,是太子要要岐王的命。”

    “或许他们所说都是真话。”

    “也许罢,总之,我会如实禀报圣上。”

    “即使涉及太子,也要禀报?”林清抬眼。

    “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可锦衣卫只听命于当今的皇帝。不管是谁,锦衣卫都会报。”

    “择之,处事小心呐。”

    倪允斟看了一眼林清,笑道:“我比你懂圣上,在宫里当差也十多年,不是白混的。只是你,多穿些,春捂秋冻,还没出正月呢,天气冷,可要照顾好身子。三天两头叫郎中,你那隋瑛哥哥照顾不好你,可别怪我又要抢人了。”

    起身,倪允斟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天色渐暗,黄昏降临于松林中,曾听说那日土地庙相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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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位堂官找了整座城,便也不想再让林清为难。不知为何,他此际心口发痛,许是回忆起了旧事,又或是方才落在指尖的泪水,叫他有些许迷惘了。

    奇怪,他能分明感受到眼前人的悲伤,可他又为何悲伤呢?

    夏炎与他何干?

    一个惠州人,怎会和广陵那事扯上关系?想必是做戏罢,也好,也是肯为他做戏的。

    自嘲地笑了笑,他今日没有再去亲吻林清,讨得人不愉快,便说自己要回宫了,嘱咐林清回程务必当心。

    “趁早走,天色渐晚,林间昏暗,走路要注意脚下。”

    说罢,他便推开木门,回头赠予林清一道灿然微笑,便消失于松林当中。

    林清笑着看他离去,确定此人不会再回来后,独坐原地。少顷,他抹去眼泪,披上披风,踏上回程路。

    松林幽深,枝枝相交。日落鹄鸣,身影寥寥。

    世事浮云,何堪回首。

    但行眼前路,莫问悲伤何。

    ——

    庆元帝踱步在玉峦殿内。

    灯火通明,万千烛火摇曳在黑玛瑙之上,庄严而神秘,倪允斟跪在殿中,如镜地砖上,他看到庆元帝的衣摆来回拖动,留下愁绪的痕迹。

    “早晨,隋瑛就带着陈泽的供词来了,说是太子。”庆元帝自顾自地道,“如今你来了,也说是太子。”

    “还有郦径遥郦大人。”倪允斟恭顺道。

    “朕知道,朕知道,朕只是不信,太子,他怎么……”庆元帝叹息一声,苍老面庞上覆盖着片片乌青云翳。太子是他还未登基前得的第一子,是他最为钟爱的王妃所诞。王妃未来得及等到他登上宝座便撒手人寰,太子便留在他身边,由他亲手带大。

    他犹记得那孩子幼时牙牙学语、蹒跚学步时的模样。

    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这心头肉,他才杀出一条血路,登上皇位。

    可是物是人非。

    庆元帝再度叹息一声,道:“太子有错,也是年轻气盛,才被人撺掇,迷了心窍。最重要的是,他身边之人,良莠不齐,张云深作为他老师,也未曾给他提点提点,什么人该用,什么人不该用……呵呵,郦依,平庸之才,无能之辈,还真以为是靠自己登上这个位置的!”

    冷笑一声,庆元帝说:“是张云深不会识人,是郦依的错,更是张云深的错。借着太子的荫蔽,几个老狐狸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趁此机会,就把郦依这人给除了,免得日后再鼓动些什么恶事来!”

    倪允斟听着,没做声。庆元帝只当他不在,转身看向侍立在一旁的姚然。

    “这样也能给林见善和隋在山一个交代罢,这两人,是要把朕架在火上烤!”

    姚然恭敬道:“陛下体恤臣下,是陛下心善,想必那两位大人会体谅君父的难处的。”

    “至于程陨霜,朕也算是帮了他的忙,他是个明事的。倪允斟,你说呢?”

    “卑职人微言轻,哪里能在陛下面前妄言,陛下做定夺,卑臣去做就是!”倪允斟铿锵回答。

    “好!今晚你就去拿了郦依,下到诏狱里。就用这份供词!”

    一张写有郦径遥大名的供词被扔到倪允斟面前,倪允斟收起叠好,声音洪亮道:“卑职明白!”

    起身,倪允斟走出玉峦殿,月明中天,他直奔北镇抚司而去。

    偌大的玉峦殿内,又只剩下庆元帝和姚然两人,有些事情庆元帝何尝不明白其中原委,可是他是皇帝,也是一位父亲。

    萧慎是他偶然玩乐所得之子,连其生母都忘了模样,而太子箫裕,却是随他一同从生死里走出来的嫡长子,其母系在朝内根系深厚,也为庆元帝继位贡献不少力量。其中重量,不可相较。

    只是太子这些年,愈发掌控不了脾气和心性,原以为用萧慎这块磨刀石能让他有些许长进,可常年众星捧月、权力浸淫,已让他迷失了方向,变得愚鲁昏聩。不晓得自我长进,反倒戕害胞弟,狠毒异常。

    只是究其根源,还是在于自己。

    见庆元帝心事重重,姚然抱着披风走来,低声道:“主子,天凉,还是早些歇息罢。”

    庆元帝无声点了点头,转身问道:“郦依被拿了,江南那事,还得有人招呼着。张邈如今肩上担子太重,还是得给他弄个帮手。郦依虽蠢,却是个胆大狠心的,冯延年此人胆小怕事,不堪重用。明日叫张邈来一趟,提拔个人上来,接了这工部堂官之位。此外,岐王身边那些人,怕是有些刚愎自用了,还真以为自己能成什么大事。那个林见善,往日里闷声不响,如今左右逢源,上下其手,拉了隋在山不说,还借此人讨了程陨霜的好,是只想打击张邈,还是真想把太子也弄倒?哼,朕给他些好处,可不是叫他冲朕来的!”

    庆元帝面带嘲讽,“一个小小的药商之子,不自量力,这兵部尚书一位,朕能让杜尚宣做不下去,也能让他做不下去!”

    姚然心领神会,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只是岐王年轻,也是一心为了朝廷和君父,陛下还是……”

    “朕自然不会迁怒于他,无论如何,他是朕的儿子。”提起岐王,庆元帝神色柔和下来。

    姚然心知皇帝对这幼子有愧,幼年时过继到数位妃嫔手下养着,辗转数处,将将十五六岁便叫他出了宫做王爷。他是天子一时冲动下的产物,是皇帝亏损的颜面。能在皇宫里安生长大,也算是圣上垂怜。

    是夜,郦府一片喧乱,叫喊声不绝于耳。

    惶惶不可终日一月有余,郦径遥终是等到了这一天。被压至诏狱时,他昂首凝望皇宫方向,目光揉杂仇恨与不甘,最终落得飘渺与无奈。

    他凄切地笑出声,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而不远处的张府,张邈负手伫立于窗前,望向天边皎洁明月,凝眉不语。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身后,一名青山似的年轻人说道。

    张邈惨淡地笑了笑,没有回头,亦没有回答。

    年轻人踱步出门,立于庭院当中,亭亭清绝,犹若鹤鹭。昂首看向明月,嘴角露出嘲讽笑容。

    “不过是借了他人之光而已,还真以为是自己的能耐。”

    言罢,他走进环廊下,隐于黑暗当中。

    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咬死你……

    林清狠狠地将手中茶盏扔到地上。

    鲜少动怒的他, 挥袖起身,紧抓桌案边缘,整个身子都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主子, 别气坏了身体,也算是……也算是有个结果……”王朗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清,只见一抹阴鸷从林清眼角掠过。

    “结果?他郦径遥算什么?张邈养的一条狗罢了!”

    林清不屑地笑, 眸如利刃,淬有致命的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接着便在屋内踱步起来。

    两桩案子,不惜动用北镇抚司, 足以致任何人于死地的事,在圣上那边就轻飘飘地过去了,除却推出来一个郦径遥作挡箭牌,太子是毫发无伤, 听说圣上还招了张邈去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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