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宋知止给搓磨坏了,一看到徐无眠就直打哆嗦,不知何时又提了当初从妓院里逃出养在宋府的女子,还有哗变中一位带头闹事的士兵……总之一时之间审讯堂上纷纷杂杂, 冯延年使出浑身解数想把徐无眠的指认往兵部,也就是林清身上引。可徐无眠就像块石头,油盐不进,把冯延年气得两撇胡子是翘了又翘。
堂上客座, 倪允斟嘴角衔着哂笑,望着这跳脚的冯延年,什么威逼利诱的招数都用上了, 这林清却端坐在一旁,冷冷清清地笑, 丝毫不慌张也不为所动。偶尔间两人眼光相触,倪允斟便朝林清挑眉,林清却幽幽地移到了一边。
嘿, 这人, 只愿意要好处,还不愿意付出了?
倪允斟暗暗地想,一会儿定是要把人逼到兵部的某个小黑屋里, 好生亲一亲嘴儿。
还没亲过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儿呢!
他毫不在意这审讯中究竟是谁在控诉,又是谁在辩白。只要徐无眠守口如瓶,自己一人扛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林清还在兵部的第一把交椅上,把他弄出来是迟早的事。就怕他一时松了口,自己在一边呢,这么多见证人,也不好帮林清向圣上打马虎眼儿。不过,倪允斟笑了笑,这见善还真有两把刷子,感情去年夏天就闹着要买战马,这局布得可真早。
这回奚越一上任东州,东西两边还真被他收归囊中了。
怪不得张党一行人急得不行,在这么下去,他是不是又得磨刀霍霍向张党的根据地、那富庶的江南动手了?
去年用一场暗杀制止了岐王和宋知止在江南的动作,以后呢?
步步为营,当真是智计如妖!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一整天下来冯延年都有些口干舌燥,支持不住。他不悦地看了一眼林清,悻悻离去。出了审讯堂,他朝站在环廊下地林清喊了一声,“林大人——”
“见善在这儿呢。”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呐!”
林清勾起嘴角,“见善可是鲜少沾酒呢。”
“哈哈,哈哈!”冯延年狠戾地笑了两声,扬长而去。只是出了兵部衙门,他却并不回府,而是转道去了张府。
“是一点都不肯低头!”冯延年灌下一口茶水,气极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个什么奚越即将奔赴东州上任!这回东州是保不住了,他日还要到什么地步?”
张邈踱步到窗前,幽幽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肯……稍稍让步呢……”
他就这么有信心吗?
难道真要逼自己,走到那一步吗?
张邈转身对冯延年说:“你先回去吧,这几天,你先写折子,把徐无眠下到刑部,我送司礼监批红。有些事也不能再等待了,再等,就是欺君。”
冯延年点头,“那下官就先行回去了。”
当夜,一封奏疏送到皇宫观月阁中。正在和怜妃听曲儿的庆元帝在拿到奏疏后,原本笑吟吟的神色瞬间冰冷,噌地一下站起身,手掌都不自觉地颤抖。
“陛下,您怎么了?”怜妃从贵妃椅上起身,关切地问。
庆元起抬手,制止了怜妃的关心,他好似一口气堵在胸口,呼吸不畅,接着便是猛烈地咳嗽起来。
“好啊,好啊!竟然!”
他踉跄地朝前几步,吓坏了教坊司的琴女们。怜妃连忙扶住了他。
“叫太医,叫太医!”
她看见,庆元帝眼角发红,不知是怒到了极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情愫。她从未见过皇帝有如此急火攻心的模样,那目光,几近癫狂。
她微不可察地扫了一眼庆元帝手上的奏疏,隐约间瞥到三字。
“林——安——晚。”
——
奚越睁开眼,便见宋知止在怀里的睡颜,恬静得像个孩童一般。
今日他便要赴任东州,与姐姐还有绵绵告别了,即使万般不舍,流淌在身体里的忠将之血却让他知晓,战场才是他的归宿。在绵绵头上吻了吻,又回忆起昨晚终于打开了绵绵的心扉和绵绵的身体,又不可避免地乐开花。唉,可真难,两人都是第一回,折腾了大半夜,要不就是张不开,要不就是进不去。奚越想,下回可不能叫绵绵这么疼了。他一动绵绵就疼,可他又不能不动。最后绵绵低声哭了半夜,对他又打又挠的。
宋知止醒后,见奚越一脸不舍地瞧着自己,便也顾不得身体不适,搂住了奚越的腰:“你可要安全回来,来日我去东州看你。”
“舍不得你。”奚越在他头上亲了一口,宋知止也舍不得,他分明比奚越还要大个几岁,却在他怀里真如同一个小娘子一般。大抵都是初尝情事,对彼此都分外珍重,难舍难分。两人又掏心掏肺说了好些话,缠绵一阵,奚越便去兵部拿堪合了。他甫一进兵部大门,就听衙役说林尚书等待他许久了。奚越赶忙去了签押房,只见林清已经拟好了堪合,站在案后一脸微笑地等待他。
“你来了。”
“林大人。”奚越恭谨地行礼,丝毫不像当初在朔西跳脚闹腾的小将军。几场战争后,他已经有所成长,这让林清对他也更是放心。
“东州事情复杂,你去后,先辅助岐王将赵瑞余党清除干净,然后整顿军务。东州虽无战乱,条件也不比朔西好到哪里去,你此次前去定会先受些苦。”
“奚越不怕受苦,只要能平定东州,为圣上和兵部分忧,奚越在所不辞!”
“好!”林清从案后走出,拍了拍他肩,“我信你!明日我会和隋大人一起送你,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东州是我的一块心病,离忧,可要好好干呐。”
奚越不禁红了脸,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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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离忧必将全力以赴。”
林清露出赞赏笑容,再交代了几句就让他走了。临近下午,就听王朗前来通报,说是隋大人来了。
“又来了?”林清蹙眉,近日以来隋瑛盯他盯得可紧,听闻上次自己去见了徐无眠,这个人想说话又不敢,但到底心底是不悦的。于是这几天一到傍晚时刻,隋瑛便来衙门寻他,丝毫不给他去刑部打探徐无眠的机会。
他知道他是担忧自己,但这份担忧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行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隋瑛身着官服走了进来。
“你日日来寻我,叫人怎么看我?”林清放下手中表章,脸上已无半分悦色。
隋瑛站定,他没想到林清会如此说话,凝停几分,便道:“不管人家怎么看你,我都是要来寻你的。”
林清蹙眉,“你这不是让我陷入非议么?”
“你怕?”隋瑛也不禁哂笑,“我倒觉得你不怕呢。”
林清勾起唇角,冷冰冰地笑,也不看他,自顾自地案上的表章,“怎的,又想来教训我呢?若是你心里有什么担忧,趁早解决了去,若不能解决,便好生忍耐着,不要来妨碍我。”
“我何曾妨碍过你。”隋瑛走上前,抓了林清手腕,“为何一见面就和我闹不愉快?”
“你知道为何。”林清剜了一眼他。
“那你也知道我如此行是为何。”隋瑛力度大了些,“总归你是我的人,你愿是不愿,这段日子你都给我消停点。”
“隋大人挺会教训人。”
“不管你如何讽刺我,这一次你必须收手了。知道吗?阁内没有一张参你的折子,所有人都噤了声,这不正常,晚儿,你听我一回,好吗?”
“不好!”林清甩开隋瑛的手,转身就走,“徐无眠还在牢里关……”
话音未落,林清胳膊上就传来一道剧痛,隋瑛竟下了狠力,将他拉了回来。
“你弄痛我了!”林清目透狠戾,死死盯住隋瑛,已是眼眶发红。而这一次,隋瑛没有松开。
“我说了,现在立刻回府。”
“凭什么?!”
隋瑛根本不回答,拉着林清就出了签押房,“如果你不想闹得太难看,最好老实点跟我在身边。”
林清咬牙切齿,最终在一众下属的面前收束了神色,佯装无事般走在隋瑛身边。只是这两位尚书面色沉重,隐约可见怒气。众人都噤若寒蝉,远远地避开了。只有齐桓,遥遥地向二位行了个礼。
马车上,两人一路无言,林清落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住官服,不甘地注视车窗外,丝毫不顾隋瑛落在他身上的那既担忧又无奈的目光。
“我要回林府。”
“不,今日在隋府。”
“你!”林清刚想发作,就见隋瑛整个人扑了过来,将他抱在了怀里。
“算我求你,这一回先收手,好吗?这不对劲,真不对劲……”
林清瞪大眼睛,却依旧紧咬牙关,不作回答。
而与此同时,北镇抚司的庭院中,倪允斟刚要出行,却被两位千户拦在门口。
“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倪允斟目透阴狠,手已经落在绣春刀之上。
“抱歉了镇抚使大人,这是荀指挥使的意思。”千户凛声道:“这几日,您不被允许离开这一处庭院!”
“自己家也回不得?”
“回不得!”
“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杨千户呢?叫他来见我!”
“他早已去广东惠州了!”
“惠州?!”倪允斟双眼遽然睁大,顿时后被生寒,心底顿时一片冰凉。
两名千户相视一眼,抬了抬手,顿时一众锦衣卫涌进院落,将倪允斟团团围住。
“还请镇抚使大人回屋!”
“还请镇抚使大人回屋!”
声浪如潮,倪允斟只觉得脚步沉重,他想冲破这包围,却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冰冷异常。就算冲出去了又如何?
惠州,为何是惠州?
他到底做了什么?
翌日,在顺天城外送走奚越后,宋知止刚上马车离去,奚今还在抹泪,隋瑛方牵住林清那百般不愿意交托在他手中的手时,荀虑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奚今刹那止住眼泪,一脸茫然,看向身边的两位尚书。只见两人竟都呆站原地,面色逐渐青白。
隋瑛只觉得当头棒喝,浑身血液都凝固。而林清,则面无表情,怔怔地看着马上的锦衣卫。
“权王遗党,罪臣林可言之子,林清——林安晚,即刻入诏狱!”荀虑出示金牌,一众锦衣卫便将众人包围在内。
轰的一声,劈开一道冬雷,森然闪电映照众人惨白面庞。
隋瑛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死亡,而林清,在片刻呆滞后,却露出凄切的、认命般的微笑。
“这一天,还是来了啊。”
他转身,望向隋瑛,捏了捏人手心,他知道此刻这人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帮我救他。”
“嗯?”隋瑛闻声抬头,只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呼吸,无法任何言语。而林清苍白的脸上,却挂着温柔笑容。
“对不起啊。”
说罢,他松了隋瑛的手,在众人惊恐而又疑惑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朝荀虑走去。
第77章 第七十六章 二十年,他还是走到了这一……
隋瑛预设过很多次场景, 却没想到会如此发生。
林清被当街扒了披风和官服,只留下一件单薄内衫,平日里自己都不敢用力握紧的手腕和胳膊, 就这样蛮横地用粗麻绳绑在身后。他竟一声不吭,任人摆布,平静而失神地笑着。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议论声纷纷涌来,隋瑛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陷入到一种极度张皇的境地,以至于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愣神中,他忍不住脚步,这双腿不停使唤, 要朝林清走去。可将将迈开一步,却被奚今死死拉住了胳膊。
“大哥,不要。”奚今摇头,双眸已是含泪, 她从未看到隋瑛如此失措、惶然。
“可他,他……”
隋瑛浑身发着抖,已是口齿不清。远远地他看见林清被两名千户架起塞进了一辆马车, 他的晚儿连挣扎都没有,就这样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他根本忍不住, 就好似灵魂驱动他朝前跑一般,他怔怔地追了上去。
“大哥!”奚今死命地抱住他,同时对身周那两名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呆傻的长随喊道:“你们愣着做什么!隋大人叫人欺瞒, 已是动了怒气, 伤了心,快快送你们主子回府!”
韩枫反应过来,大声应了一声, 就冲上来搀住隋瑛。
可王朗还定定地站在原地,呆呆望着锦衣卫离去方向。
“不!”少年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哭着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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