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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章 我们都没忘啊
林清在此刻认清自己的内心, 是,他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之人,他从来都不是。对此气节他崇敬却又鄙夷。他错了, 他拉了隋瑛入局,为了给岐王铺路,如今这人却已成了阻碍。他们彼此相爱, 可这份爱他让步履维艰。他不想再伪装了,那个唤月儿的孩子,早已死在二十年前的广陵了!
否则——林清浑身战栗,对正视自己的内心而激动不已,否则从多年前, 他为何要深扎兵部,将朔西和东州收于囊下,还要将自己信得过的将领安排到禁军里去。萧慎看出来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也许隋瑛也看出来了,否则不会因为当初林清要把徐无眠安排进禁军一事而那样生气。他们都认识自己,可唯独自己偏偏不想看清自己。
时候到了!时候到了!
林清松开萧慎, 凝视他猩红的泪眼,颤声道:“你可知, 我亦是为我自己?”
萧慎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希望你为你自己!这世间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是师徒, 亦是同路人, 心有异,却共赴一个目的。两人紧凝彼此,林清寄托于全部希望, 而萧慎,爱情的火焰燃烧在雄心壮志中,他在剧烈的精神嬗变中也让性占据高地,忍住了没有去亲吻老师。他只是往林清怀里钻,像一只受伤的狼崽,汲汲渴望。
林清抚摸他肩,轻轻拍着,似呵护,似誓言。两人就在长廊下坐着,身周无人,阒然无声,只剩宏伟计划和勃然斗志,在两具看似平静的身体里掀起狂浪。仿若为了更加坚定他们的决心,当夜便有一人悄然来访。
范一身便衣,站在萧慎面前,神色凝重,眼眶泛红。
“范指挥使?”萧慎对其只有几面之缘,连熟悉都谈不上。
范踱步道萧慎面前,下跪磕头,“殿下,自此以后,范便是您的人了!”
萧慎和屏风后的林清俱是一惊。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慎谨慎问。
范抬头,从怀里掏出另一枚断玉,恭敬呈上:“我蒙怜妃之恩,当回报,如今怜妃已去,最后交代,便是叫小的与殿下同行!”
“同行?范大人这话我可听不明白。”
“不,您明白!我亲眼瞧见了奚今郡主几天前来您府上了,您全都明白!”范眼中燃烧猎猎火焰,似要把萧慎心底秘密全然逼出。
“怜妃燃尽了自己,却担忧自己殒命后不足以撼动东宫,她说若东宫易主,我便就此隐退。若事态依旧无法改变,就到了我来助您的时刻!”范激动道:“这些年,陆陆续续地东宫已经安插了我们不少人手,这一次也都在惩处中存活,还有多处宫门,都是下官值守,只要,只要殿下……”
萧慎抬手,制止了范说话,戾声问:“范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微臣知道!微臣从未如此确信自己在说什么!不然您以为,当初孝水县案件中,隋大人得到的那本账册从何而来?!那是怜妃亲自交给我我暗地里送到隋府的!她为您暗暗做了太多,直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屏风后不动声色的林清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只听范继续道,“她说有了这枚玉,殿下就会信我,殿下就算不信我,也得相信她!她为您付出了一生!”
“你不要再说了!”萧慎痛苦回首,不堪想起怜妃,他颤声说:“你住口,不要再说……”
范怅然地笑,“殿下,我只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来给您看!您不信我乃常之中,我给您我的忠心!”
顿了顿,范咬牙说:“我之所以平步青云,成为指挥使,全乎在于那次救驾。而那次救驾为怜妃与我刻意谋划,其中有一宫女为帮扶,我将她带来交托于殿下手中。若微臣有片刻移心,殿下即可将这证人提出,将微臣送于鞫谳。”
“你何苦如此?”萧慎问,“你不怕我以谋逆之罪检举你么?”
“微臣不怕,微臣等的就是今日。”说罢,范起身,向外招呼,一名素衣打扮的宫女款步行来,向萧慎行礼。
“奴婢出自于教坊司,为多年前您护在身后的最微不足道的一人,这些年来在风姐姐的谋划下,我已经在宫中站稳脚跟。”这名宫女带着哭腔,喊道:“殿下,我们的命是您给的!您忘了,我们没忘!这些年,这些年……”
宫女涕泪俱下,掩面道:“我们都没忘啊!”
面对这声音,萧慎不禁动容。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他去教坊司都是隐秘地去往。就是当初那几名发难的太监,也只当他是皇子心善。而对于他和教坊司的具体交往,除了忠王他随口说过几句,便是从未对任何人提过半分。
往事历历在目,多少次遭冷落,多少回被欺辱,整个皇宫中,就只有教坊司的那些戏子们曾给予过他一缕温暖,在那苍白的不堪回忆的童年中,也只有她们,让萧慎第一回真真正正感受到了被爱。
所以他才能勇敢地站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也是保护那一抹爱。
可他从未奢求过这份爱会延续到如今,会以如此轰轰烈烈的方式给予回报。
他也从未想过,这爱中,会孕育出如此大的牺牲。
那枚断玉在范手中莹润光泽,萧慎颤抖地拿起,与自己挂在腰间的相合,为一枚龙纹玉。这是他出宫前送给的小风,时隔多年,这玉携眼泪与思念辗转回到自己手里。
萧慎转身,不堪言语。他默然走到了屏风后,看向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的老师,兀地他哆嗦了两下嘴唇,蹲下身将脸埋在老师膝盖上,无声地哭了。
林清沉默地抚摸萧慎的黑发,抚摸他颤抖的双肩,很难说清两人现在是什么心情,许是这一刻,向来心思深沉的林清想法却还要简单些,而萧慎,却徘徊在一种怀念、愧疚、希望、激动等情绪的交织错乱中,剪不断还乱,只能交托于眼泪。
再次抬头,萧慎泪眼朦胧,泪水将老师模糊,映照出了千百个,每一个他都好喜欢,每一个他都可以永远仰仗。只见老师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撇去他眼角的泪,向他点头,道:“去吧,随你的心意去做。”
萧慎视野逐渐清明,是,按心意去做,那么范的出现,便是不可多得的时机。
哪怕这其中存在被欺骗的风险,哪怕曾经那些他爱过的也仍旧在爱他的会再次为了他丢了性命,哪怕这事从里到外都是万劫不复,他要做,他要做!
于是他走出屏风,望向堂下两人。
“你留下来。”萧慎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含任何情绪,他的指尖指向宫女,宫女便激动得纳头就拜。
“范大人。”当他再次看向范时,他的神情已有天子的威严,“从今以后,我要东宫的一切消息。”
“一切!”
范激动地浑身直颤,他连磕两个响头,道:“遵命!”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一剑,只是警告。……
“你去哪里?”郦椿帮林清将长衫披上时, 隋瑛从屋外现身。
他今日本来要去衙门,只是落了几份表章便调转方向回来取,没想到刚进门就发现林清要出去。
隋瑛本也是随口一问, 林清却躲避了目光,冷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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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一走。”
隋瑛望着他,说:“我叫韩枫陪你去。”
“你衙门里事情不少, 少了韩枫可不行,我有椿儿。”林清在郦椿的肩膀上拍了拍,“走吧。”
“晚儿,”走过隋瑛时,林清的手腕被人攥住, 他正要发作,就听隋瑛说:“早些回来。”
林清神色一软,说:“知道了。”
他的去处,两人都心知肚明, 无非是岐王府。只是隋瑛发觉他去得越发勤快,林清却说,岐王因为太子三番两次受打击, 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只是过去给予安慰和鼓励。
如此隋瑛也没有阻拦的由, 只是他时常等候林清回府,越等越晚,有一日掌了灯, 他等待林清用晚膳, 一直到了深夜都未见人影。
“说是一会儿就回来,叫您别等了。”韩枫从岐王府回来后,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地揩汗。
入夏了, 林清的生辰也快到了,隋瑛时常在想要给他准备一样什么礼品。可他这个一品大员府上也是清贫异常,要送什么奇珍异宝,他还真送不起。
沉默独坐,隋瑛动筷,在偌大的厅堂内吃一尾煮鱼、一碟酱牛肉,两盘小菜,若是他自己两盘小菜就对付了,可他担忧林清身子,总是在自己承受范围内给他最好的。可他也心知这一条鲈鱼、一碟酱牛肉在岐王府中怕不是边角料。
“也罢。”隋瑛嚼着米饭,米饭本该是甜香的,他却嚼出了苦涩味道,“也罢。”
他自嘲地笑了两声,兀自摇头,一口一口吃着米饭,大口嚼着牛肉,他对自己说,你已经够累了,你不能倒下,所以你得坚持住,每一餐,每一觉,你不是为你自己吃的,你是为百姓的希望,为大宁朝吃的。
用完餐,隋瑛又独自去了书房,阅读表章直至深夜,直到听到府门打开,拐杖哒哒哒地在长廊上响起的声音。
至少他还是回来的。隋瑛无不悲哀地想,目光却依稀模糊,他感到一阵心痛,他觉得林清离他好远,远到他要抓不住他了。
林清推开书房门,缓步踱入,见隋瑛披着长衫在灯光下,沉静垂首,便问:“还不睡?”
“嗯。”隋瑛点了点头,他将面容隐藏在黑暗中,他怕林清看到他发红的双眼。
“在等我?”
林清走近,绕到案后,捻着隋瑛下巴抬了起来,“瞧你,眼睛都看坏了,红通通的。”
隋瑛搂了林清的腰,将脸埋在他柔软的腹部,“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今儿岐王府上来了几个人,都是武夫,他们想听些学问,我便就着《左传》跟他们讲了些。”林清抚摸隋瑛的头,淡道:“一讲就停不住了,终是知道程大人为何如此喜欢讲学了。”
隋瑛轻声笑了笑,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不在意了,只要林清还在这里,他每日都还归家,他还认可,自己身边就是“家”。
“我要沐浴,你帮我沐浴,好不好?”林清捋了捋隋瑛的黑发,笑吟吟地说。
“当然好,早就烧好热水了。”隋瑛起身,牵着林清的手。林清平静地笑着,心却很痛。他走在他身后,看他宽厚的肩背,那是他曾经的倚靠,是他终生的所爱。只是前者他已动摇,后者则是永不会更改。
在沉默中走过长廊,月光落在彼此身上时,他们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他们也不在一起。对于有些事,他们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
只是不提及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一日阳光正明,隋瑛下朝后在午门前遇见了荀虑,对于这位恪尽职守的锦衣卫指挥使,隋瑛很难说不恨。但他也深知锦衣卫从来只听从圣命,林清那件事上,荀虑只是一个执行者。
只是当荀虑站在午门阴影下向隋瑛行礼时,向来温文儒雅的隋瑛也只是淡漠地点了点头。
“您心中对我有成见,很正常,要论这大宁朝中谁最招人恨,我荀虑说是第二,没人敢说是第一。您是个心底宽广的,到底还愿意睬我两眼。”荀虑笑了笑,却也不失威严。
“您不妨有话直说。”隋瑛冷道。
“这世道谁心里都装着个人,我们这当圣差的,心里只能有圣上,却免不了对他人有所关心。我荀虑这一生未娶妻生子,只视几名属下为至亲之人。管他们可不容易,我操碎了心。但管别人,对我而言还算是简单。”荀虑音色渐冷,“要是隋大人管不好人的话,就莫要怪荀虑不不顾礼数了。”
隋瑛心中一惊,“荀指挥使这话我便是听不明白了,我吏部谁人没有管好?”
荀虑微微一笑,“您在公务上无可挑剔,可家事上——隋大人,您今儿个就出这个顺天城,朝南走,去那松福寺,若是您今儿个去了事态还是如此,那么也别怪我荀虑刀下无情。”
说罢荀虑扬长而去,隋瑛额间直冒冷汗,出了午门就上马车,朝城外奔去。而与此同时,松福寺后的木屋里,倪允斟正仔细听着林清给他讲述计划。
“三千营里的那个吴晗很重要,”林清的手指尖点在桌上,“要让他的部下为我所用,这几个卫所都是关键。所谓猛兽易伏,人心难降。要把这些人管服了,只用好处诱惑可不行,要把危险扛在他们肩上,他们不干,便是死路一条。”
“还有徐无眠,他已暗中入了忠王门下,若他有任何起势,便放出些声音,说是忠王有这个心思。”
倪允斟撇了撇嘴,“忠王?何故牵连他?”
林清冷道:“你要跟我提什么善心,我现在就走。”
“好好好。”倪允斟摁了林清双肩,笑道:“做大事就得这样,只是,我担忧那程菽不好对付。”
“程菽把那宋知止的妹子弄进了衙门,若是有异,大可发动人参他。只是他和在山交好,又是肱骨之臣,不可轻易动他。”
倪允斟仔细瞧着林清认真时的神情,越瞧越入迷,他一边听着,一边欣赏着,直到林清讲完,幽幽抬眼,“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漂亮?我想亲一亲你。”倪允斟笑吟吟的,抓了林清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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