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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穆如清风 “郎君湿寒入骨,乃是沉疴宿……
窗棂纸薄, 光透垂帘。
香几上,缀有松花翠的莲花炉中点着一块辟寒香饼,缥缈白烟徐徐升至室顶, 直至消逝不见。
季书瑜着一袭烟紫罗裳,独
身靠坐于外间一把圈椅上, 纤手持着本簿子仔细翻看着。
但闻外间一阵珠帘碰撞轻晃, 传来一阵细碎声。庆心挑开珠帘, 领着个身穿蓝色布衫的男子入到室中。
那人年逾四十,正是不惑之年, 脸庞宽广而饱满,长相老成, 一双眼睛极细, 透露出些精明之感。两侧鬓发略有些花白, 但却没有丝毫颓唐之气,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和稳重之感。
见到上座之人,他二话不说,忙躬身行了个大礼, 神情格外恭敬。
“老奴给小夫人请安。”
兰泽闻人氏四世三公, 家风清正廉洁。府邸中所用仆从也俱是身世清白的家奴,或多或少也都识些字。吴辉作为一府总管, 更是正经学过五经的, 绝非是胸无点墨的普通下人。
观他身上衣物得体整洁, 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之气, 待行过礼后, 双手便拘谨的垂落于身侧,一副恪守礼节、谨慎细致的模样,叫人全然挑不出错来。
季书瑜抬目, 不着痕迹的将人打量了一番,目光又于他腰间那条串有青石的挂坠停留了几息,面上笑容亲和,颔首道:“吴老来了,快请坐。”
庆心上前领他了座,又回身取了一只青瓷盏,挽袖为他倒了一盏茶水,置于一侧案上。
吴辉自进屋便莫名有些拘谨之感,受此礼遇,忙不迭又是一阵道谢。
未待季书瑜主动发话,他便斟酌着开口承诺道:“大夫人已向老奴传了令,您请尽管放心,只消将此事交予老奴处理便是。挑选杂役之事奴定然会慎之又慎,仔细筛选,无须您为此劳心费神,亲自奔波。”
季书瑜不语,指尖于扶手上轻点,垂眸思索片刻,方才淡言道:“吴老乃是府中老人,亦是大夫人的得力副手,此事交予你处理,我自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的。”
判断失误,吴管事语气略有迟疑,“那夫人此次唤奴来,是为了何事?”
“吴老于闻人府中做了十几载的管事,资历已然颇为深厚。妾身眼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要劳烦您相助,因而请您过来喝盏茶,随意闲话几句。”
管事连忙起身,垂首行礼道:“夫人往后如有何吩咐,尽管叫人传个话便是,奴不过区区一介下人,怎敢当您如此礼遇。您请说。”
美人乌眸微垂,长睫下投落一片浓密的阴影,樱唇轻勾,笑道:“我于南陵出嫁时从宫中带来了诸多仆从,其中有个中官名为卫逸,乃是我昔日殿中的一名管事。他性子沉静,办事向来妥当,最是得用,因而此次特意点了他入府……我有意将人放在您身边调教,跟着学习些东西,不论打骂皆由您随意招呼便是,也不知吴老可有这闲暇指教?”
语气虽是柔和温婉,可是话里话外却未留有任何容他反驳的余地。
吴管事浸淫府中阴司多年,不过几息间便咂摸出了她的话外音。
说是指教,倒不若说是资源共享更为贴切。
贵人此番举措怕是想拉人分他的权来了。
他面上未显露任何异色,俯身恭敬应道:“既是夫人身边的中官,老奴自然是倾囊相授,定会时常将他带在身边指点。”
答应的很是爽快。
闻言,季书瑜含笑点头,道:“吴老通情达理,妾身便先向您谢过了。”
说罢,她又侧首望向庆心,语气柔和,“待明日午时二府的人来了,便传令于卫逸,让其去向吴老敬杯茶,千万莫要失了应有的礼节。”
庆心连忙应声。
吴管事神情略有凝重,顿了片刻,才问道:“不知夫人可还有其他事要吩咐?”
“眼下暂且没有其他事了,有劳您走这一趟,庆心,且替我送送吴老。”
“怎敢劳烦女使相送,老奴自行回去便是了。”
话未说完,庆心已是再次应声。
只见她上前几步,衣袖微垂,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将藏于袖中的荷包递了过去。接着又先他几步,掀了珠帘引他往外头去。
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重物,吴管事额间陡然冒出几滴汗珠。
“这,这……那夫人万安,老奴便先告退了。”
但见上座之人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他又十分识趣的止住了未尽的话语,躬身向上座再次行了个大礼,步伐略有不稳的出门去了。
珠帘轻晃,发出一阵细碎响动。
季书瑜稳坐于圈椅上,浅啜一口杯中茶水。
待庆心将人送出院门后折返回来,她收敛了思绪,放下手中杯盏,问道:“二府那边可是打点好了?这个‘卫逸’,靠得住吗?”
庆心点点头,圆滚滚的猫眼往窗棂处投去一瞥,压低了音量,解释道:“那人虽说比咱们晚了一批出阁,可胜在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乃是阁中数一数二的好手。此次掉包计策施行的很成功,从头到尾皆未引起任何人发觉,你且安心。”
闻言,季书瑜思索片刻,颔首道:“好,明日你再多指点他几句,叫人知晓哪些是游离于外院的暗桩,待他往后与吴管事同去选人时,务必要多分配几个人到二院中埋伏……我怕闻人珏防备心太重,不容易上套。”
“嗯,我知晓。”庆心爽快应下。
“另外,”季书瑜言语微顿,又道,“你再让人去查查这管事的底细,方才我仔细瞧了一番他腰间系的那串青石坠子。珠子花纹繁复,质地不似凡品,倒像是北苍才有的珍稀物件,那东西颇有些来头,可不是区区一介管事能拥有的东西。”
看来府中阴司也是不少,吴辉于府中当了几十载的管事,也并非是光明磊落,全无秘密可捕之人。
庆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多问,领了命再度出门去了。
*
待到晚间天色昏暗,婢女于院外点起盏盏烛灯,闻人策方才下衙还于府中。
太医已于院外等候多时,直等闻人策更过衣后,方才领了药箱进到屋子外间,为他诊脉。
室内一片寂静,季书瑜陪坐于一侧,静静地看他动作。
两指搭于脉搏上轻轻滑过,时而轻按,时而放松,太医眉眼沉静,神情严肃,像是在解读一部深奥的医书。
“这脉象沉迟,似是凉气凝滞,寒邪侵入……敢问郎君可是于不久前误落了寒池,且未及时更衣,因而着了寒?”
闻人策面上神情未有丝毫波澜,笑意从容地答道:“吾于孟秋前便告假于府中养病,并未出过府门,更未落过水。”
太医的神情愈发凝重,一双眉头微微皱起,随着指尖的跳动,双眸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显露出一种严肃之感。
过了许久,他终于收回了手,站起身,回禀道。
“若是没有落水受寒,那郎君湿寒入骨,乃是沉疴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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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若要根治确实有些棘手。请容许卑职回去仔细查阅一番医经典籍,再来回话。今日卑职便先开个理气散寒的方子,且为您调理着贵体。”
闻人策颔首,笑道“有劳。”
第32章 知白守黑 这妇人早就为‘情’疯魔了。……
这头气氛正是融洽, 暂且不表,且看另一边,闻人珏因着近日公务繁忙, 为诸多事务缠身,忙碌到戌时方才下衙回府。
他刚步下长廊, 人还尚未踏进到西院之中, 便听闻远处院落中传来一阵瓷器碎裂之声, 清脆又刺耳。
男子的怒吼声若割破静谧夜空的刀锋,响彻于整条长廊, 之后又有女子低低抽泣,呜咽声细弱如哀笛。
闻人珏神情疲惫, 闻声抬手轻抚眉心, 抬眸朝远处淡淡地瞥去一眼, 脚步未顿地继续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一个穿着二等丫鬟服饰的女子立于院门外,神情焦灼,像是早早便在等候着什么人。
此时正巧眼尖地瞅见了那道穿着锦袍的身影,见他神色淡然转身似要离去, 连忙上前几步, 提声呼唤道:“郎君留步!”
“郎君,您请留步, 夫人有请。”
婢女赶上前来, 气喘
吁吁地朝他躬身行礼。
闻言, 闻人珏这才彻底顿住了脚步, 面上神情说不上有多好, 就连素来带笑的嘴角也微微下撇,透露出肉眼可见的厌烦情绪。
“她素来不喜吾掺和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吾倒是不知, 她今晚会有什么话要同吾说。”他长身鹤立,垂眸俯视着那名婢女,语气不善,“你可知晓昔日假传主令之人,都是何种下场么?”
月光森凉,将那婢女的脸庞照得格外清晰。
她此刻面色惨白,眼角泪痕尚且未干,头上发髻凌乱,双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开口。
闻言,她颇有些狼狈的低下头来,声若蚊蝇地道:“杖刑……亦或发卖。”
“不错。”
闻人珏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又要离去。
婢女咬了咬银牙,像是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扑通一声跪于地面,抬手抓握住了他的袍角。
“郎君!”
染有些许血迹的面上倏然落下两行泪来,女子语气带有哭腔,吐字不甚清晰地同他解释道:“可二爷今天喝了好几盅酒,动起手来一点儿也不晓得收敛着力道,您今晚若是不过去,夫人恐怕真的会没命的……这事,这事若是被传到外头去,对您的名声、与闻人府的名声到底是……”
闻人珏眼底泛起阴郁之色,神光晦暗寒凉,喉间蓦然发出几声哂笑。
当真是讽刺,世人以兰泽闻人氏夫妻和睦、子女恭孝传为一桩美谈,殊不知,这美谈佳话背后却尽是肮脏不堪的底色。
闻人世家尽产疯子,金玉外表之下全都收敛着一副狰狞嘴脸。
他们也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不叫本性暴露于世人眼中,方能被外人所接受,安然享有眼下的一切权与名。
那笑声中透露出的沁骨寒意,叫跪着的婢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强忍着拔腿逃离的欲望,怯怯地松开了抓着他袍角的手。
闻人珏静默片刻,终是在她希冀的目光中转了脚下方向,不急不缓地抬步朝那处院子走去。
愈靠近主屋,耳边那尖细的哭声便愈是清晰,吵得人心烦躁。
直待皂靴踏入房中,一个巨物迎面便向他脚边砸来。
黑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伴随着轻微的呼啸声,似预警着即将到来的巨大冲击。
闻人珏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一般,从容自若地往后退开了一步,恰好叫那瓷瓶在距离他三尺远的地方坠地。
刹那间,瓷瓶破裂所发出的响声几乎能震破人耳膜,价值百金的宝瓶四分五裂,瓷片犹如爆竹炸开,于地面四溅,闪烁着冷冽光芒。
瓶裂水迸,闻人珏被溅了一身水珠,眉宇间却未有一丝波澜。
唇边的那抹笑意仍旧完美无缺,像极了一尊形容俊美,却毫无生气的玉雕观音像。
“谁许你进来的!出去!”见未砸中他,闻人二爷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颈间青筋暴起,如若一只咆哮的野兽大张着双臂嘶吼。
他静静地目视前方,打量着自己那满脸怒容的父亲。全然不为他的话语所激怒,语气仍是淡淡的。
“吾不是吩咐过,莫要叫二爷沾一滴酒的么,他神志不清,你们这些下人难道也被猪油糊了脑子,跟着神志不清了么?还不快将人带下去,灌几碗醒酒汤。”
“逆子!你胆敢……”
身后的众侍从皆立于原地面面相觑,只有合一闻令上前,对闻人二爷的喊叫置若罔闻,将帕子往他嘴上一捂,制着四肢将人强行拽到屋外去了。
房门被带上,屋室之中又复寂静下来。
室中的烛台早已被人扑灭,闻人珏亲自点了一盏灯,手捧着烛跋于漆黑室中行走。
皂靴平稳的踏过瓷片,发出细碎轻响,如若鼠啮之音。
循着那饮泣声,他于屏风后头中寻到了二夫人。
烛火下,妇人神容惊惶,双眼红肿,眼角湿润,满是淤青的双手环抱于胸前隐隐发颤。这般狼狈之态,叫人全然无法联想起她往日光鲜亮丽的贵妇人模样。
见到眼下此景,闻人珏说不清心下是何种感受,沉默了半晌,终是于她跟前缓缓蹲下身来,低声唤道:“母亲……”
话音未落,一个耳光伴着呼啸声向他面上招呼过来。
动作利落,毫不留情。
像是一把利剑,直透人心窝,叫他的灵魂都疼的有些麻木。
赵氏对周身的低气压浑然不觉,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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