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来洛阳的目的十分简单。
冤有头债有主,史思明先走一步,那就找他们头目讨回血债。
其行动计划更是简单粗暴。
彼时安禄山及其大军尚在长安,洛阳疏于管辖,他们料想可以潜伏进来,等待时机放出一炮。
马和也实在担心那凶险的一卦,便带上银两跟他们前来。
前半的计划实施得倒是顺利,燕兵强于战斗,但缺乏管理城池的经验和纪律,一路关卡比他们想象得还要松懈。然而燕伪皇帝所在的行宫守备森严,度永按着性子等了个把月,没等到机会,反而候来了安禄山的死讯。
这可把他的牙都气掉了一颗。
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坊间很快流传开李明夷为安禄山手术的消息。
马和急得焦头烂额,连道这李郎天生缺心眼,还得他道长亲自出马。
“我是说郎君性情太过直率。”马和不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赶紧改了口,接着跳向下一段,“我想盘算着找个门路,花点钱混进僧人里头,没想到碰上了小谢郎。”
话到此处,一直平静倾听的李明夷眼神陡然凝滞一瞬,忽然意识到什么。
正准备倾诉谢照是如何对他捉弄一番的马和,看他脸色僵硬得不像话,当即指天发誓:“我可没在小谢郎面前说你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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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却猛然扣住他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你给谢照福气了吗?”
马和从未见他露出这么沉重的表情,一点玩笑也不敢再开,连连点头:“不止福气,还有面粉、石英碎,我都教他们怎么用了。”
雨声滂沱不绝。
倾尽天空的大雨冲刷着大地,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脏污洗去。
李明夷刚刚劫后余生的陈杂心情,在这一刻坠进冰窖。
——谢照说谎了。
那个氧气囊袋是马和给他的。
李明夷不擅说谎,也不以愿以此揣度自己的朋友,可他很清楚一点。
一个谎言必然是为了圆回另一个谎言。
他不死心地抬起头:“那谢望和林慎呢?”
“他们不在宫城里。”
这个意外的回答,让李明夷沉到谷底的心忽然升起希望。
“他们被关押在地牢里,我也是打听了好久才知道的。”马和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徐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李郎放心,你拜托的事马某自会办得妥帖。”
李明夷慢慢松开了手,无比诚恳地道了句多谢。
有了氧气,他们至少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他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自己之所以能逃出生天,很大程度上是运气使然,谢望和林慎遇到什么情形两人谁都不敢保证,现在再冲动回头就等于辜负所有人苦苦付出的营救。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如谢照所言准备医药,随时迎接可能需要治疗的同伴。
这场大雨持续了数个日夜。
唯一还算好消息的是,暴雨大大降低了燕兵的搜查效率。洛阳沦陷已逾一载,早就习惯了花天酒地的卫兵们也实在懒得出力捉出几只无足轻重的老鼠,不免敷衍地磨起洋工。不知何时起,那些肃杀的脚步声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只是始终没有再收到谢望等人的消息,马和只能用卦象安慰李明夷——没人比李郎你的命数更糟了。
这日,雨声终于迟迟地停歇。
明锐的日光刺入眼窝。
一夜未眠的李明夷,正思量着进一步打算,忽然听见紧闭的门被重重一撞。
马和酣睡的呼噜声在一调高过一调地响着。
未免打草惊蛇,李明夷姑且忍下踹醒他的冲动,小心地将手术刀揣进袖口里,掂着脚步走到门口,往外瞥了瞥。
“李郎的医药……准备好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门缝中钻来,调侃的腔调压不住语气中的颤抖。
李明夷赶紧打开门。
那道已经站不稳的身躯失去支点,一下子重重压在他怀里。
“大清早的,谁啊?”
被开门动静吵醒,马和正懒懒打着呵欠,一睁眼便瞧见自己的天魔克星被小心翼翼搁在草席上,陡然吓得清醒过来。
“小小小,小谢郎?”
马和惊喜交加地喊了出来。
喜的是他果真活着,惊的却是对方的身份和一身惨不忍睹的伤。
但至少看上去还全须全尾的。
在李明夷快速进行查体的时候,马和已经十分上道地端来消毒过的用具。
全套手术器械几乎还留在严庄那里,李明夷只能暂且用朴素的针刀为谢照进行基本的清创处理。
伤口以软组织损伤为主,部分锐器伤被潦草地缝合过,他一根根将已经有感染趋势的丝线拆开,重新对伤口做标准的缝合。
粗糙的缝针穿过皮肉,谢照闷哼一声,咬牙忍耐着,在钻心的疼痛里见缝插针地感叹一句:“你下手怎么比燕兵还歹毒。”
“疼痛是人体的保护伞。”对方毫不留情地将布帛塞进去摩擦,“痛才说明你活着。”
人在刀下,不敢不低头,小谢郎姑且闭上了嘴。
忙活了半个时辰,伤口才算初步处理完。李明夷放下柳叶刀,终于再度开口:“他们……”
“来不了了……”谢照长长嘶了一声,顿了半晌。
见对方果然沉默,他才徐徐说完后半句:“都躺着等你去治疗呢。”
第92章 他将在河东郡等你
此话一出, 凝固住的空气中顿时传来两道如释重负的呼吸声。
马和不禁怀疑:“你是故意的吧?”
谢照唇角微弯,正想说话,脸色忽地一白。
紧接着, 就听见一声惨痛的嘶叫回荡在小小的房屋中。
马和忍了忍,没敢嘲笑出声。
李明夷拿布帛擦拭过最后消毒用的酒精,头也不抬地问:“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谢照半晌才从疼痛里找回意识, 不敢再卖关子, 徐徐将始末道出。
当日,盛怒的严庄抽调了大量人手搜捕暴徒,不巧撞上暴雨, 被胡乱调度的守备很快失去了秩序。
混乱的葬礼后,史朝义带着明面上的皇帝安庆绪亲口降下的圣旨, 以运输安禄山灵柩归寝的正当名义, 带走了本属于洛阳军团的部分军资和骑兵。
怒气刚消退一点的严庄, 不得不面对被趁火打劫的现实,转头着手收拾这道烂摊子。
而在其无暇顾及处,处于水位线下的地牢很快被雨水倒灌,引起一阵逃生的骚乱。谢望和林慎借着氧气在积水下躲避一刻,顺利骗过了忙着自救的守卫,也借此脱身。
这场由两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马草率发起的火袭与营救,却意外地凑齐了天时地利人和, 本是抱了必死决心的谢照,事后想想仍觉庆幸。
李明夷收起针刀, 垂眸打量着笑容朗朗的谢照。
尽管对方有意略去了中间种种艰辛,但从这一身的伤口, 就能知道他们这数日过得远不止三言两句那么轻松。
以事后看,此次洛阳之乱事出偶然, 成事却并非全凭幸运。
严庄和燕兵并非同族,又无战绩可以服众,向来以刀斧服人的燕族可不是好驯的狼犬,一抓住机会就会立刻反咬一口。
而洛阳城的百姓,就如他自己所言,岂会对背叛家国之人真心顺服?他们宁可帮忙藏匿凶神恶煞的蓝皮妖怪,也不愿向一个叛臣提供线索。
站在权力搭建的高台上,严庄看不见脚下的蝼蚁,却被一群蝼蚁在他的戏台上咬出孔洞;为严庄所轻视的小狼犬,也借着这道撕开的口子从背后伸出爪牙。
而最帮了大忙的无疑是这场从天而降的春雨。
它以最好的时机降临人间,给暴乱涉及的所有人提供了逃生的掩护。
命运无常得公允,不会忘记给绝境中的人施以仁慈。
“当时为什么要骗我?”李明夷还没忘记这事。
他明白对方是不想让他以身涉险,但姑且也算有过命的交情,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谢照瞟他一眼:“谁让你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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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犟?”
马和暗暗点头,深表认可。
这个解释显然不足以让李明夷同意。
见他仍是一脸固执要问到底,谢照放下撑着的手臂,松快地仰头,看向窗外。
春光朗朗。
和暖的日光慢慢化去冰雪消融的凉意,也将那历经血腥的疲惫面庞镀上些许温柔。
“我乃大唐缁衣带刀不良人,怎么能让你一个百姓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呢?”
李明夷无奈地弯唇。
谢照说他脾气犟,自己何尝不是个固执的人?
好在事情已经终了,他慢慢放下紧绷的双肩,循着对方的视线远眺。
春风一拂,满城飘絮。
一场暴雨将寒冬中腐朽的枯叶冲去,洛阳城的街头已布满青青柳色。
转暖的不止天气。
在由太原一战的大胜开启的新年中,西北朝廷很快再次以捷报向天下军民打出一针有力的强心剂。
在李光弼浴血奋战对抗史思明部的同时,郭子仪的爱将仆固怀恩也已经扫平退居河套平原的阿史那从礼部,大将军王思礼亦平定了河西叛军。
于割据在各地的燕军团而言,接踵而至的败战显然不啻于一道劈头惊雷。
还没来得及就史朝义作为向其父将史思明讨个说法,更加令严庄心惊肉跳的战报便接二连三地传来,这回老谋深算的严庄也再不敢庆幸于同党的失利。
太原、河套、河西三战告捷,朔方军又立下赫赫战功,士气大涨的唐军岂会满足于西北一隅的韬光养晦?
至德二载春二月,已经数度迁徙的李唐王室宣布迁都凤翔。
凤翔的地理位置不在大唐版图中央,甚至可以说有些偏远。如果要以一个简单的坐标来形容,就是长安的西北面。
其与长安在地理上的距离,大致等同于长安和其东侧的潼关之间的跨度。
这次不寻常地回迁,无疑是在昭告天下——
被伪燕王朝借走的两都,现在其真正的主人要来讨回了。
“看来陛下仍打算收复长安。”
从谢照口中得悉这个破冰的好消息,躲藏在洛阳城中的众人无不振奋,但也不敢高兴得太早。
毕竟,去年十月的陈陶斜惨败还历历在目。
不知这次掌握了主动权的新帝会指派谁为讨逆大帅。
长安不止有国都之重,更葬着四万义军和无数抗燕平民的英魂,收复长安亦不仅仅是图其战略地位,更是要一雪前耻,以慰亡灵。
而相应的,如果此战再次出现委任房琯这种文官为将帅的人员失误,无疑会重创百姓对唐军最后的信任。
看似杀气腾腾的唐军,实则也面临着背水一战。
“管他谁输谁赢呢。”
马和是最不关心时局之人,但也颇为这个消息欣慰,他开心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外头都打成那样了,严庄还能管咱们不成?我看这里风水不好,你我还是早早上路回去吧!”
他拉着李明夷的袖子算起账来。
“给你朋友的福气、这一路的盘缠还有香油钱,你总得给我报销吧?看在你我的情分上,利息就不算给你了。”
马和伸出五指,徐徐笑道:“合计五百两足矣。”
李明夷听得蹊跷:“香油钱?”
见对方俨然怀疑他夹私,马和豁地瞪大眼睛:“你不当家,哪里知道人情债的贵处?”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佛祖也要吃两口香油,才能放人通关嘛。”
这话诚然不作假。
马和能大摇大摆出入燕宫,获取各路情报,除了一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巧嘴,还得靠洒下泼天的银两。
所幸此前度永给他们留下一笔不菲的诊金,不然他也无计可施。
谢照倒奇了:“你既守着银钱,何必费心跑这一趟?”
要是把命搭进去了,岂不是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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