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见终于有游客到来,老板立即殷勤地指挥他们停车,上前来问:“住宿吗?几个人?”
“五个人,呃……三间房吧。”
然而,祈和瞽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在湖畔的苍苍蒹葭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好了。
“那……两间房。”宁绥又讪讪地改了口,“老板,咱们这里也有饭店吧?”
生怕顾客跑了,老板连忙说:“有的有的,里面有菜单,您点了我们后厨立马就能做。”
“那……先做两条鱼吧。”
“鱼?您……确定吗?”老板面色一变,追问说。
知道老板在顾虑什么,宁绥微微颔首:“确定。就按照之前的做法来,我不介意。”
老板还未走远,又被宁绥叫住。宁绥一把揽住他的肩头,小声打听:“对了,老板,咱们这儿那些各种各样的传闻……真的假的?”
“有夸张的成分,但大多是真的。”老板看上去也深受困扰,“那些鱼都是我们养殖的,按警察的说法,如果鱼肚子里有人的牙齿和指甲,就说明湖里很有可能有尸体,还不止一具。”
“那闹鬼……又是怎么回事?你还能联系上那个钓鱼的游客吗?”
“我一直在跟他沟通道歉,但是……您说说,哪家酒店宾馆没个玄乎事呢?我们也没办法。”老板幽幽地长叹一声,“我们这里本来就有钓鱼的项目,那个人非得喜欢夜钓。那天晚上他拿上鱼竿去湖边坐着,突然鱼漂一黑,他猛地抬起鱼竿,感觉钓到了大鱼。但他慢慢拉到岸边时,发现和鱼的感觉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您应该知道,钓鱼嘛,鱼肯定要扑腾,但这个东西也不挣扎,就慢慢来到了岸边。他伸手去抓,突然发现一个女人的脸孔从水里浮出来,张着大嘴,出奇的大,要站起来抓他,还要咬他。给他吓得扔下鱼竿就跑……”
*
简单跟民宿老板交谈基本情况后,宁绥把行李扔进房间,头也不回地钻进餐厅包厢,跟已经开动的乔嘉禾撞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一眼:
“嘿嘿。”
“嘿嘿。”
“这家的鱼还是挺好吃的。”二人吃得满嘴油花。夷微靠在包厢外的走廊墙壁上,听着包厢里的笑语,紧皱的眉头却是一分没松。
他对于周边发生的一系列恶性事件没什么兴趣,也不关心九凤一族的状况,此一行只为解决宁绥体内被污染的神识而来,他不想再生是非。他也看出宁绥并不是真的兴致盎然,只是过高的道德感让宁绥没办法坐视不管罢了。
甚至对于溯光下一步的计划,他也有些怠于追究——既然已经不坐那个神位,只是个有些拳脚功夫,会徒手烧热水的凡人,肩上的担子也理应放下了。
他和宁绥都为这个世界牺牲了太多,现在他只想护得住身边人就好。
当然他也知道,这话倘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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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宁绥一定会左手拎着昭暝右手拎着白虹,追得他满地乱跑。
勉强整理好了情绪,他推开包厢门,又换上了一副温和明媚的微笑。前脚刚进入包厢,后脚他就被宁绥一筷子塞了满口的肉。
“怎么样?”
夷微并不喜欢鱼肉的滑腻感,一口肉费劲地在嘴里滚了几个来回,才终于咽进喉咙里——当然,截止目前,还没有能入他法眼的美味。他忙用茶水送服,违心地夸赞:
“还不错。”
“你有什么头绪吗?”宁绥一边扒饭一边问。
“没有。”夷微摇摇头,又若有所思道,“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路边有个古怪的老头在向我们招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
“什么老头?”
“看打扮只是个普通村民,但他的伪装骗不过我的眼睛。”夷微垂眼,“也许他是有话要跟我们说。”
“根据我听到的消息,专供旅客的民宿、酒店里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怪事,倒是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恶性事件,倒是邻近的渔村相当不太平,尤其是上游。具体的情形这里的老板也不清楚,只说……是死人了。”
说完,宁绥匆匆把饭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咽,而后放下碗筷,嘱咐乔嘉禾:“慢慢吃,吃完快回去睡觉。”
民宿外的大湖边上停着一叶小舟,获得了老板许可,宁绥拉着夷微,抱上一床毯子,登上小舟,裹着毯子看湖景。
弦月朦胧的影沉在一望无际却又不见波澜的湖水中,一时竟不知是天在水,还是水在天。夷微揪了根苇草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
“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怎么了这是?”宁绥上下打量他一圈,“离赤壁还远着呢。”
“忽然很感慨。”夷微释然一笑,“你说人这一辈子为了啥呢?”
“你问我?”宁绥挑挑眉。
“你跟我不一样,你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我嘛……虽然活了几千年,但确实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太漫长的寿数容易消磨对光阴的感知,我从前一直觉得没有必要思考这些,等我想起来琢磨的时候,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来不及?不会,哪怕今天出生,明天就死,只要愿意思考,就来得及。”宁绥一把揽过他的肩头,“我前二十八年也没想过,从小到大,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说,等到上了学就好了,上学之后又说,上了高中就好了,后来变成考上大学就好了,工作之后就好了……以此类推,无穷无尽,一直到死。”
宁绥裹紧了毯子,自嘲地笑笑:“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好了’。人活着一定得有个奔头,但自己真的在乎这个奔头吗?去问问高三的学生,去问问实验室里从早忙到晚的研究生,去问问写字楼里加班的员工,可能很多人都会摇头。”
“我也是死了一遭之后,才明白自己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功利。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很有热情,我甚至觉得国家法治没了我就要举步维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最傻的一次直接在法庭上跟审判长吵了一架,结果也显而易见,在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内,我输得很难看。”
“所以你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选择庭后提交书面意见?”
“人总是要长教训嘛。”宁绥耸耸肩,捡起岸边的一颗扁平的石子,在湖面打水漂,“事实是——国家法治没了我,就像从这湖里捞走一条鱼,而我不吃这碗饭就要饿死——这实在很打击人。我开始学习老律师的办法,学习如何留住案源,学习怎么给客户画饼,学习跟检察官讨价还价,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问自己——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说到这儿,宁绥抽了抽鼻子,夷微自觉地把自己的衣袖递给他,宁绥哑然失笑:
“不是,就是有点冷。”
夷微收回衣袖,改成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
“我想给自己一年时间休整一下,想一想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是继续浑浑噩噩地一天天熬下去,还是打破壁垒,去尝试点新的东西。不论哪一个选择,对我来说都是个挑战,但……”
夷微攥住他的手:“但你还有我,不会是一个人闯了。”
宁绥定定地望着他,轻声问:“如果我混了一年,最后变成了个穷光蛋,你怎么办?”
“再苦能有在蠡罗山里吃虫子苦吗?”夷微刮刮他的鼻尖。
“算了,能混一天是一天,一年以后谁知道是什么样。对了,你知道祈的本体是什么吗?”宁绥忽然问。
夷微稍稍瞪大眼睛,迟疑地摇了摇头。
“是……是只夜鹭……中华田园企鹅……”话才说了一半,宁绥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夷微虽然没理解好笑在哪儿,但看他收不住的笑容,也顿时忍俊不禁:“他可就在那边睡觉呢,你小声点。”
只是,一阵嘈杂刺破夜空,湖边影影绰绰的草木后,火光乍现,伴随着人们此起彼伏的愤慨叫喊。宁绥警觉地向远处张望,一群邻村的村民纷纷手持火把,成群结队地向他们这边拥过来。
“抓怪物啊!别让它跑了!”
夷微还没来得及抓住宁绥的裤脚让他冷静一点,宁绥便三两步跳下船:“走,过去看看。”
第103章 寄梦 我认得你,你就是我的妈妈。
时近深夜, 嘈乱声很快消弭,四野唯余一两声悠长的蛙鸣,撕破了这雾一般浓稠的寂静。月光狡黠地穿云而出, 宛若细碎的银箔,斑驳地洒在湖面上,闪烁着点点银色的微光。
夷微的反应速度还是比宁绥的步伐快一点,抢在宁绥起跳前抱住了他的腿:
“别下去!那边是沼泽, 你要是一脚踩进去,我就得像拔萝卜一样把你拔出来。”
湖边是一片齐腰高的芦苇荡,下面的泥水一起一伏,看上去的确是能吞人的架势。宁绥一个趔趄退回船舱, 夷微长出了口气,道:
“我看那村子在上游, 我们划船过去吧。”
“船是店家的,我们就这么划走?不太合适吧。”
“早就跟店家谈好了, 我本来就是想带你划船四处看看的。”夷微解开绳索,小船随波荡开, 汇入水流,“坐稳了, 可别掉进湖里, 我不会游泳。”
宁绥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游泳?”
“鹰隼不会游泳不是很正常吗?”夷微耸耸肩。宁绥凑近一点,看着他划桨:
“放心吧。我水性还不错, 能自救。”
夷微闻言笑了笑, 不再言语,只是继续划船。方才的喧闹声又一次从远处的渔村中传来,夹杂着几声狗的吠叫,两人目光交汇, 宁绥打了个寒战,问:
“你感受到有邪祟存在了吗?”
“……年纪大了,单凭直觉已经感受不到了。”夷微摇摇头。
两人划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渔村附近。一队精壮的年轻后生手持火把四处搜捕,不待船停稳,宁绥便一跃而下,拉住一个青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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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
青年上下打量着他的装束:“外地人?”
“是,来这里旅游的。”
“我们村里的屠老汉死了。”青年掏出一包烟想跟他分享,被婉言谢绝后自己点起一支,“睡着的时候死的,死相……我说不出来。”
“猝死?”
“不像,他家就在那边,你要是胆子够大,可以自己去看看。”青年向着远处努努嘴。
“你们又是在做什么?抓怪物?”宁绥不依不饶地问。
“屠老汉的儿子说,起夜的时候看见那东西从他爸身上下来,八成有关系,我们才集结起来一起去追。我看见那东西了,不大,四个爪着地,像条小狗似的。”
“也就是说,怪物直奔屠老汉的卧室,没有伤害他的家人?”宁绥若有所思,“死者什么来头?与人结怨过?”
“你不知道……老头是我们村有名的走阴人。我看你是城里人,应该没听过走阴人吧?”
宁绥不是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孩子,当然略有耳闻。走阴人,相传能穿梭于阴阳两界,与阴灵沟通,传递生死之间的信息。他自然而然地得出了结论:
“那……会不会是走阴的时候出了差错,留在那边回不来了?”
“不像。”青年慨叹一声,“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真不是我们装神弄鬼。”
虽然屡次因为爱看热闹引火上身,但满身伤痛依然影响不了宁绥的好奇心,以至于夷微有时都不免扶额叹气:
“你要是真有九条命就好了。”
老汉家门外被全村的男女老少围得水泄不通,宁绥被夷微护着挤开周围的人潮,终于挤进门内。隔着堂屋望向卧房,一具干瘪的男尸直挺挺地平躺在床榻上,只露出一双脚和两截赤/裸的小腿,打眼看上去,那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人的腿和脚,完全是被枯槁得如薄纸一般的枯黄皮肤包裹住的骨架,皮下应该有的脂肪和血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绥不信邪地又往前挤了挤,终于在斜对面看清了男尸的全貌。整具尸体都像是被吸干了一样,死者的脸因为只剩一张皮显得格外狰狞,眼眶深陷,眼球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两个空洞。家属们跪坐在死者旁边嚎啕大哭,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悲痛,抑或两者兼有,身体都控制不住地瑟缩颤抖。
“没有伤口。”夷微手托下巴,“背面也没有。”
真羡慕你们眼神好的人,宁绥暗暗发着牢骚。他踮起脚尖向内张望,问:
“看出什么门道没有?”
“没有,只知道人死了。”
“这还用你说吗?”宁绥站得两腿发酸,后背的汗毛忽而一竖,他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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