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霞光碎金,满院春色,师无涯半跪在她身前,她比谁都清楚这是假的。
或许她一动,这场镜花水月就空了。
可眼前的师无涯,满腔柔情,只怕她生气不说话。
“师无涯,我不喜欢你了。”
付清秋淡声说着,垂眸认真地看他着急失措的模样,师无涯何曾这样对过她。
他不是真的师无涯,而这句话却是师无涯说的。
“清秋。”
“清秋。”
无数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师无涯的,付清岁的,韦氏和哥哥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这场镜花水月的梦,被搅散了。
师无涯在她眼前碎裂,伴随着天翻地覆的坍塌,满园春色霎时凋零,只剩荒凉破屋。
付清秋清楚的听到付高越的声音,也有韦氏的哭声,就在耳边,就在她身边,但她好像醒不来。
身子很重,思绪被拢在一方天地,越想挣脱越无法抽离。
付清秋醒来那日,付高越和韦氏守在她身边,只一点动静,付高越便惊醒,他眼周乌青,又是哭又是彻夜不眠,比他落榜那日还难看。
“清秋,你醒了。”
付高越嗓音沙哑,望着醒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青梅叹》 20-30(第3/27页)
的妹妹,眼底漫出欣喜。
韦氏闻声,睁眼便见到付清秋醒了,嘴里念了好几次“阿弥陀佛”。
付清秋望着两人,鼻尖一酸,泪止不住地流,付高越忙道:“快别哭了,别哭了,不好看了。”
见她如此,韦氏哪里忍得住,跟着哭了起来。
“阿娘,只怕你有个好歹,你要我如何活?”
付清秋正欲开口,却发觉无法发声,喉间闷涩肿胀,她试着说话,寂然无声。
付高越道:“清秋,还是不舒服么,我去倒茶来。”
付清秋讷讷地点头,韦氏搂着她一个劲地哭,翻来覆去便是说她当年怀她的艰辛。
她醒来时,师无涯已从付家搬出去,退还了青玉镯,临走前,他曾说此后与付家再无关系。
付彰和付远衡好声好气地送师无涯离开,只盼着他走得远远的,永生永世不要出现在付清秋面前。
师无涯离开付家,未曾带走任何东西,孤身离开,此后他在汴京销声匿迹,繁荣热闹的汴京城,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无人在意。
他走的痛快,徒留付清秋日渐消瘦。
那日过后付清秋整日消沉,久病不愈,眼看着就要入秋,她的病仍旧不好,大夫来瞧过只道是忧思过度,郁气不散,加之寒气入体,还需静静调养。
韦氏每日过来陪她,就连付彰来后院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人人都盼着她好起来,付清岁日日守在付清秋身边,自她醒来,仍旧不言语,偶尔轻笑,韦氏见她如此更是钻心的疼。
当初她若知晓,付清秋会遭这个罪,定然不要师无涯退婚。
韦氏虽这样想,却又庆幸将来付清秋能另觅良人。
这夜,付清岁守在杏院,灯烛昏暗,付清秋侧身看付清岁支手扶额,在美人榻上浅睡。
“姐姐。”
付清秋轻呼出声,极其微弱地声音,比那烛光飘摇的声音还轻。
但付清岁听见了,她缓缓睁开眼,看付清秋正静静地盯着她。
“你醒了,饿不饿,喝点水润润嗓,明日母亲知道了定然高兴。”付清岁起身去倒水,付清秋眸光平静,支起身靠在床沿。
付清秋抿了口茶,抬眸见付清岁憔悴,便知这几日她一直在守着。
“姐姐,对不起。”付清秋声若蚊蝇,失神落魄地看手中茶盏。
是她逼走了师无涯,断送了师无涯和她的亲事。
付清岁抿唇笑道:“你怎么对不起我?快些好起来,就算对得起我了,清秋,别多想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这么任性。”付清秋低声啜泣,泪水滴进茶水,付清岁忙接过茶盏,抱住付清秋温声细语地哄她。
万籁俱寂,窗外清辉冷然,菱花窗上树影摇晃。
付清秋恍然明白,她这一生都比不上姐姐。
从前她总揣度付清岁,虽拿她当姐姐,却处处呛她,如今她重病在床,付清岁仍守在她身边。
不管有没有师无涯,姐姐永远是姐姐。
付清秋攥着付清岁的手痛哭,这些天她总强撑着笑,只怕韦氏和哥哥们担心,如今在付清岁面前逐渐卸下心防。
付清岁轻抚她的背,柔声细语,极尽温柔。
良久,付清秋哭累了,猫在她的怀里睡了过去,付清岁命绿柳服侍她睡下。
秋日夜色凉薄如水,房内烛火明灭,付清岁仍守在一旁,见她睡得安稳,蓦地松了口气。
付清秋自小散漫,韦氏疼她,恨不能以金屋筑之,唯恐这个小女儿受伤,而付清秋自然受挫极少,她想要的,韦氏想方设法地要为她寻来。
可付清秋从小至大也未曾求过什么黄金珠宝,唯独对师无涯百依百顺,她只想要自己的未婚夫。
付清岁神色怅惘,世间的事就是如此,要求的求不得,不求的纷至沓来。
付清秋为了师无涯不顾一切,而师无涯亦为了她远走他乡,一个固执倔强,一个偏执高傲。
当真是一对良配。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清秋。付清岁掖好被角,轻轻掸开她的鬓发。
自古逢秋多寂寥,付清秋本在病中,韦氏担心她心思郁结,便请大夫日日来看。
大夫只道静养,每日多走动,写了方子交给绿柳,付清秋这些时日病好了许多,愿意多走走,韦氏时时来看她,陪她说话,糕点补品不断。
在杏院待得最多还是付清岁,付清秋依赖她,病着的时间里,常常要见着她才觉心安。
付清岁本也无事,便长宿在杏院,付清秋日渐好转,白日里无事,付清岁就取书来陪她解闷,闲时月下对弈。
原先那些她不甚喜欢的东西,竟然这般有趣。
时至深秋万山红遍,万物枯寂,城外枫林满地。
是夜,付清秋正对月遥望,不知在想些什么,付清岁款款而来。
“姐姐,我们去城外看枫叶罢。”付清秋道。
付清岁笑道:“你怎么知道国公夫人要办枫林宴。”
付清秋想也是,汴京城内达官贵人最爱赏景,漫山遍野的红枫,怎么会没有夫人做东办宴席。
“昨日我们的棋局还在,快来。”付清岁坐到凉亭下。
付清秋闻声回首,秋日渐凉,她披着碧色披风,缓步走至亭下,垂眸看那棋局,幽幽叹气。
“我何时才能下得赢姐姐。”
付清岁轻笑,道:“我瞧着就快了,枫林宴我们一道去罢,盛家三姑娘递了很久帖子了,母亲都回拒了。她是担心你的,自保神观——”
“也是,许久没见盛姐姐,我自然是要去的。”付清秋眸光渐沉,执棋久久未落。
师无涯已离开付家两个月,付清秋再没听人提起过他。
一夕之间,师无涯仿佛从未来过付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汴京。
这几日付清岁不再守在她身边,付清秋待她走后独自坐在亭下,秋日风凉,云露和绿柳陪在一边,总还是觉得自家姑娘还未能走出来。
——
十一月末,秋色飞霞,红枫零落,城外青山寺王国公夫人陈氏设宴,汴京城内达官贵人应邀而来。
付清秋随付清岁一道,付高越和付远衡紧随其后,临到山脚下,马车已不能再行,不少马车挡在山道。
山道枯木横斜曲折,碾碎一地枯枝落叶。
秋高气爽,付清秋掀帘往外去看,见付清岁探路归来,便问:“前面如何了?”
付清岁泱泱摇头,道:“马车拥堵,吕大人家的马车卡住,这会正忙着抽出来。我看满山红枫枯叶,不如走着上山去?”
绿柳忧道:“山路难走,姑娘身子刚好还是待着,待会便好了。”
云露不以为意,望着帘外远山近景,“姑娘本就是出来散心的,绿柳姐姐你便让姑娘去罢,再说这一条路都有侍卫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青梅叹》 20-30(第4/27页)
护着又不会有山贼,姑娘若是累了,便搭一辆马车上山不就好了。”
语罢,绿柳仍旧紧蹙着眉。
“云露说得在理,绿柳我正想四处散散心。”付清秋抿唇一笑,眉眼之间隐着一丝病后的愁绪。
付清岁扶她下来,往山上去时,已有不少郎君贵女闺秀闲庭漫步。
山色寂寥,云淡风轻,金绣罗裙添一抹颜色。
年青郎君与至交好友结伴而行,闺阁少女们簪花绾发,含羞掩笑,竟比金明池满城春色更为动人。
付清秋与京中贵女并不相熟,唯一的好友便是盛婼。
只是盛婼家中杂事甚多,偶尔在宴席上遇见,也说不了几句话。
付清岁挽着付清秋,见她神色郁沉,因问:“可是身子不适?”
付清秋摇头,静静道:“没有,只是在看满山枫叶,失了神。”
“这倒也是,自你病了之后便没再出过门,这城外的枫叶极美,怪不得国公夫人要选在这儿。”付清岁道。
一路往山上去,马车终于动了,车轮碾过枯枝败叶,吱呀作响。
来赴枫林宴的,必是高官贵妇,付清秋微微侧目,余光瞥向从旁而过的华贵精巧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往前去。
秋风萧索,吹满遍地红枫,犹如枯叶蝶翩翩飞舞。
马车的幕帘被吹开,付清秋眸光流转,与马车内的白袍青年视线相撞,马车内熏着淡淡的合香,风一吹便溢了出来。
那个人她好像见过。
只一瞬,幕帘合上,付清秋回过神来,思索曾在哪见过他,少年穿着简朴,眉眼之间却竟是贵气儒雅。
“付二!”
未等她记起来,身后有人扬声喊道。
付清秋循声回头,不必想也知是谁,放眼整个汴京,只有盛婼会如此叫她。
盛婼从马车中探头,少女眉目张扬,身着桃红缕金牡丹长衫,下着百褶裙梳着同心髻,未曾簪花,只以素钗银簪做饰。
付清秋瞧出些许不对劲,笑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郎君了。”
付清岁掩唇低笑,盛婼臊得脸红,轻推付清秋,佯装生气,“付二,这么久不见,合着是去学了些嘴皮子功夫专来打趣我?”
付清秋稳了稳身子,挑眉道:“我可没有,是盛姐姐心里有鬼呢。”
盛婼看付清岁在一旁,并不多说,调转话头。
“你这几个月是去做什么了?我是为了跑断了腿,谁家的宴我都要去瞧瞧,看你是不是躲我。”盛婼忽地想起保神观的事,心中忧道。
“我听闻你病了,我出不了门,不能来看你,原以为并没有大事,谁知你竟好几个月不出门,现在可好些了?”
付清岁听盛婼如此问,不觉蹙起了眉,保神观一事不不过是个引子,真正的病因却是师无涯。
如今再说起这些,无异于是再提起师无涯。
付清秋微怔,旋即轻笑道:“好多了,盛姐姐今日可真是漂亮。”
“行了行了,付二你别蒙我了,我有些悄悄话要与你说。”盛婼拉过付清秋,付清岁见此便与冬盈先行一步。
盛婼牵过付清秋的手,两人慢腾腾地往青山寺去。
“说说保神观里的事,我知道里头肯定还有别的事,比如那个师,什么?付高越都同我说了,说他原是杭州通判的幼子,若是如此配你倒也是门当户对,如今杭州通判是我姑姑的儿子。”
当日在保神观,付高越撵上了她,非要说彼此有什么误会,盛婼本不想跟着张小娘子,便拉着付高越去了州桥。
正是此举,才叫她躲过了保神观的事,盛婼闻说保神观出事,本要去寻付清秋,却被付高越拦下。
“你拦我作甚,我告诉你,我表兄可是武将,我是学过武的!”回想当日,盛婼那时盛气凌人,一心要回保神观。
付高越半哄半劝,“我自然晓得广威将军的厉害,可万一那贼人人多势众伤着你了如何办,我如何向何御史交代?”
盛婼哼声,心知付高越说得在理,毕竟她要是死了,张小娘子和盛婵必然得意,必不会遂了她们的愿。
“知道了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