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唐折桂万分心虚,掩藏自己的心思,冲城楼上的人高声喊道:“既然你们不接受这些人,那他们就算我忠义军中的了,尸首由我们暂时收殓带走,日后有机会再告其双亲。”
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带回去,元帅问起来,也算是一个交代。
唐折桂抬手,招呼同行伙伴上去收尸。
官吏见她们这般肆无忌惮,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收殓尸骨,立时气急败坏,转头面向一众士卒,指着底下的女子,浑身颤抖,跳脚怒道:“瞧瞧,她们承认了,此次回来的降兵降将都是假意,跟她们商量好,潜进城中,打探情报,射杀之举再正确不过。”
士卒们眼光微闪,神色各异。
大家不是傻子,看得出忠义军此举冒着多大的风险,官吏的话其实站不住脚跟。
如果这是校尉和忠义军商量好的计策,跑回来探取消息,无疑他们成为忠义军手上一枚棋子,谁会在意棋子的生死?
说忠义军虚情假意也好,佯装作伪,逢场作戏也罢,至少她们有这份心,尚且愿意在他们面前演,比起朝廷的冷漠,她们这番举动足够可贵。
官吏急道:“来人,开弓,放箭,射杀乱贼,出门应战,一个头颅一贯钱!”
士卒们没有动作,站立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有人眼里显现厌恶乃至憎恨的情绪,他们侧目而视,流露嫌烦之意。
官吏使唤不动士卒,气得蹦起来,脸色铁青,从牙根里挤出声音,阴恻恻道:“你们违逆军令,这是要叛变吗!”
人群微微动了动,不等官吏稍改喜色,只听队伍里传出一道质问:“这些年来,饷银一而再、再而三地拖欠,总是要晚月余才肯发放,今岁更甚,连着三四个月未发饷银,您方才所说一个首级一贯钱,这赏银,我们何时能拿到手呢?”
上官们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嘴上任意许诺,许下天花乱坠的诺言,然而迟迟无法兑现,贵人多忘事,时常没有下文,他们对朝廷的信任已然消耗殆尽,忍耐不下去了。
何况立功表现,凡是有好处的事情,永远轮不上他们,何必赌上身家性命,全心全意为朝廷冲锋陷阵。
士卒们冷眼盯着官吏,迫他给出发放饷银的确切日期。
众多道冰冷的目光聚集在身上,官吏脊背爬满凉意,竟然惊惶颤栗,抖着嘴唇不敢出声说话。
半晌,官吏醒神,他可是经朝廷敕封、有官身的,身份尊贵,这些小卒也敢爬到他的头上撒野?
官吏自恃身份,忽地直起腰杆,瞪大眼睛,板着脸叫道:“怎么,军纪就是这么要求你们跟上官说话的?若是生出异心,那还多说什么,此时乱贼就在城下,岂不正好取我头颅献上,以表诚意!”
士卒们怒火被他无处不彰显的优越姿态点燃,官吏眼角眉梢充斥的轻蔑、讥讽刺痛众人,甚至这种时候,他仍然在顾左右而言他,轻轻避开发放饷银这一重点。
既然你说取你首级投诚,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官吏身后,队伍里毅然走出一人,脸面阴狠,他几步冲至官吏旁边,挥刀就砍,官吏猝不及防,没想到一时口不择言的气话断送自己性命。
砍杀官吏的士卒抬脚狠踹尸身,坐在官吏的腰腹上面,用刀往其脖子处割了割,鲜血淋漓。
他提起官吏的头颅,高高举起,血水顺着袖管往下流,他转身面向所有士卒,肃声道:“这么久时间,朝廷饷银依旧发不下来,对我们的问询要么置若罔闻,要么支支吾吾答不上话,到底是旱情致使国库紧张,饷银无法下发,还是说发不到我们手里,值得深思。”
“而且他们居然可以腆着脸,以我们家人作为威胁,迫我们为其上阵搏命,一旦对他们失去用处,即将箭矢转而对准我们,自私自大,冷酷无情,可见一斑。”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将晋州送给忠义军,表明我们的决心,请徐元帅相救,或有转圜的余地!”此人发出号召。
一众士卒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定,联想起城下那校尉说过的话,眼里的迷茫逐渐驱散,心意坚定。
“说得对,开城门,迎徐帅”
士卒们迅速作出决定,齐声高呼。
左右饷银发不下来,军纪苛刻,愈发难以生存,直接到了挟持亲友的地步,嘴脸可怖、可恨,投效徐茂反而存有一线生机。
士卒当场反水,一部分坚定支持朝廷的人惶恐,飞快逃去禀告刺史,唐折桂收尸的工夫,他们已经在城楼上打得昏天黑地,反叛的士卒下楼开门。
乒乒乓乓,一声哀嚎,唐折桂惊疑,猛地回身,眼前黑影闪过,定睛看时,竟是士卒自城楼坠落,上面噼里啪啦打斗不休。
“城楼上什么情况,怎么打起来了?”
唐折桂困惑地挠挠头,放眼仔细辨别,不像她们忠义军的伪装,大为不解。
同行伙伴放下手里的尸体,纷纷摇头,迷茫道:“不知道啊。”
等唐折桂她们摆放齐整满地尸首,忽听沉重地吱一声,声音拖得极长,如同行将就木发出痛苦的老人。
唐折桂等人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在她们错愕的目光里,城门开了,浑身血迹的官兵手提头颅,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官兵们在距离五步外的地方停住脚步,屈膝跪下,高高捧着首级,垂首献上,满怀诚意道:“此乃晋州司马头颅,我们不愿再受朝廷磋磨,诚心投效徐元帅,请阁下帮忙转交,代为说项,收留我等。”
唐折桂目瞪口呆,很快反应过来。
莫非这就是徐碧荷猜想的,元帅命她押送俘虏回丰城的最终目的?筹谋划策一出俘虏潜逃被杀,守城将士心灰意冷,反叛打开城门的好戏!
难怪元帅一直盘桓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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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直接攻打晋州,原来是巧用计谋,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路子,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如此悄然无声,不知不觉,实在可怕。
唐折桂对徐茂生出深深的敬意和钦佩,紧忙将前因后果简单梳理一遍,印刻在心,抽时间重新揣摩、学习。
晋州守卫主动开门投降,唐折桂喜不自胜,接下那颗头颅,嘴角压制不住上扬,她扶起领首的人,挥手道:“此事好说,我是炊事班班长,唐折桂,唤我唐娘子即可,我们元帅一向宽仁,况且你们又有献城之功,元帅必定会接受你们的。”
两方都表了态,守卫松口气,放下心,决定加重投诚的筹码,“唐娘子且稍等,我们这就回去生擒刺史!”
唐折桂美滋滋, 一口答应下来,指向刚才被射杀身亡的士卒,对守卫说:“好, 我们先送这些人入土为安,等你们的好消息。”
守卫将司马首级搁置在地上, 目光炯炯有神,士卒们怀揣决心折回城内, 追杀刺史而去。
唐折桂等人鉴于兵力不足, 增援的队伍跟不上,并且等不及联系徐茂,在没有得到徐茂明确指令的情况下, 唐折桂心里打鼓, 不敢贸然追击, 仅仅收殓尸首, 没有跟随前往。
晋州刺史正在跟萧刺史筹划围攻徐茂的布置安排,后日即可动手,解决这个心腹大患。
他们心神专注, 讨论人员分配及具体方案, 却在这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吏。
小吏仓惶呼喊道:“刺史,大事不妙,守卫反叛了, 他们砍杀司马,主动打开城门, 拿司马的脑袋向乱贼投诚, 而且扬言要再取刺史首级,马上就追进来了, 刺史快走!”
晋州刺史震惊地瞪大眼睛,面色微白,难以置信,他一把抓住小吏的肩膀,揪近身前方寸距离,脸贴着脸,唾沫喷溅到小吏脸孔上,声线不稳:“你说什么?守卫反叛!”
小吏惶惶不安,满脸恐慌。
他张嘴未等开口说话,外面一阵喧闹,官兵的呐喊、短兵相接的清脆碰撞声、断气前的哀鸣……各种声音混杂,接连迭起。
晋州刺史抢先一步回神,已然丢开报信的小吏,快步往外走。
叛变的守卫高呼校尉生前在城楼下说过的那几句话,宣扬忠义军仁善之举,质疑朝廷官员私吞饷银,一直拖欠不给他们,又以亲人胁迫他们送死,剑指府衙官吏。
未几,士卒接连调转刀口,倒戈相向。
晋州刺史惊骇,眼见大事不妙,顾不上萧刺史,连忙解开衣襟,拉住距离他最近的官吏,扒下那官吏的外衫套到自己身上,匆忙从小门逃走。
萧刺史推开窗户看去,外面打得不可开交,竟然都是他们自己的士卒,并且反叛的人越来越多,形势严峻,超乎意料。
哐啷一声,有人踹开门冲进来,萧刺史登时吓得魂不附体,他年纪大,深知现在逃跑,脱身不得,必定被反叛士卒追上,遂拖着腐朽老旧的躯体颤颤巍巍钻进案几底下,企图逃过一劫。
然而萧刺史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终究逃不过反叛士卒的搜捕,几乎是片刻间,脖颈滚烫,鲜血喷涌如注,脑袋和身体就搬了家。
他试想过各种场面和结局,有成功杀了徐茂平乱,也有死在徐茂手里的觉悟,只是万万没料到,他最终既没能镇压徐茂之乱,也没死于徐茂之手,而是被自己人所杀。
萧刺史眼睛直直瞪圆,如若铜铃。
他万分悔恨,不该亲至晋州蹚这趟浑水,早知道寻机遁走,还管晋地死活作何,他实在是死不瞑目。
官兵反叛,晋州失陷,周斐仁一干人等有心抵抗,只是萧刺史陡然被杀,这个消息令人震惊,人心惶惶,晋州乱成一锅粥,他们不敢赌命,急忙撤退,随晋州刺史逃到江州,保全性命再议。
然而他们灰头土脸跑进江州地界,谁知江州驻守官兵听闻自家刺史死在晋州,霎时群龙无首,各自打算,江州也是叛的叛,逃的逃,晋州刺史一进城便受到诱骗,毫无防备被刺。
那官员一双眼睛猩红充血,他是江州刺史养子,萧洋,受恩于萧刺史,得知惊天噩耗,本欲前去刺杀徐茂,出发时恰逢晋州刺史逃来。
可笑至极,他家刺史去晋州帮忙,却做了别人的替死鬼,亡故晋州,而这晋州刺史福大命大,反倒顺利逃出,跑来他们江州作威作福。
萧洋怒火直冲头脑,恨意难平,假意接待晋州刺史,趁他没有防备,亮出袖管里的匕首,捅穿晋州刺史的心肺,割下他的头颅代为祭拜养父。
周斐仁手下和路家私兵终究没有得到专门训练过,在江州硬撑几日,最后抵抗不住反叛的官兵,丢下主君自行逃亡去了。
失去武力掩护,周斐仁崩溃,反应过来自己当下处境多么危险,什么仇啊恨的,全然想不起来,也不惦记为兄长报仇的事情,一心只有一个念头逃命。
周斐仁散尽家财,连夜雇佣侍从,驱车逃离江州,北上奔赴长安求援。
朝廷再不出手重击徐茂,养虎成患,她真要吞下半壁江山,称王称霸,扰乱社稷了!
晋州、江州两地官兵因饷银的事情早对朝廷心怀不满,刺史备战下达命令,迫他们要么取胜,要么战死,众人的忍耐攀爬至顶峰,忍无可忍,索性转投在民间声誉鹊起的忠义军。
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得到晋州和江州,又收容富有作战经验的官兵若干,唐折桂心花怒放,派人将刺史首级和捷报给徐茂送去。
这时,毫不知情的徐茂还躺在营地里喂蚊子,天气转凉,气温骤降,但周边密林草丛多,蚊虫仍旧猖獗。
徐茂给自己抹了药,在身上绑五六个驱蚊香囊,拉紧衣襟。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近些时日,官府安安静静,日子平静没有一点波澜,不像出了大事的样子。
狗官静悄悄,肯定在作妖。
只是官府一直没有动作,她的耐性快磨光了,等得很不耐烦。
正在徐茂百无聊赖之际,一阵马蹄声打破宁静,传信士卒在关卡前勒紧缰绳,利索翻身下马,取出印盖红章的信封,向守卫表明身份。
查验通过后,传信士卒直直奔向徐茂,额角汗水滚落,脸颊红扑扑,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太过激动,她欣喜若狂,边跑边高扬信封,大声叫道:“元帅大喜,晋州、江州捷报”
众人闻言,既惊喜,又迷惑,齐齐抬眼望向传信士卒。
她们似乎并非攻打晋州和江州,捷报从何而来?难道是元帅另外谋划,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就拿下晋、江两地了!
众人诸多猜测,同时徐茂也头脑发懵,这个消息恍如惊天巨雷,她一下弹跳而起,手足无措地呆呆站立,晕晕乎乎搞不清楚状况。
徐茂嘴唇微动:“你说什么?”
士卒呈上唐折桂的信,眼睛弯弯,满盛笑意,她报喜说:“恭喜元帅,晋州和江州的官兵都反叛了,取刺史首级,奉上晋、江二地,向我们忠义军投诚,元帅大喜啊!。”
徐茂眼睛瞪大,面露震惊。
她急忙夺过那封信,抚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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