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往深海里扔了一粒沙子,连水花都溅不起。
*
街角游荡着一只佝偻着身躯的狗,不知道在哪场斗殴里落了下风,后腿的毛发沾着血渍,从垃圾桶边叼了半根烤肠,一瘸一拐地往巷子深处跛行。
墙面被泥染得看不出颜色,偶有几只老鼠匆匆溜过,眨眼间便钻进了下水道,夏天什么东西都存不久,但腐烂的气味倒是萦绕不散。
“钟点房”的灯箱招牌立在路旁,不知道被谁戳了个大洞,里头塞着各种垃圾。
男人从黑黢黢的楼道走出来,抽完最后一口烟,往墙上一蹭,星火灭了,再往那大洞扔了进去。
过马路的时候,他压低帽檐,将口罩又往上拽了拽,百米不到的距离,一路上回头了四五次。
在一家副食店门口站定,男人缩着脖子环顾一圈,快步走了进去。
“来两包蓝楼。”男人往柜台上拍了张红票子,不停往店里张望着。
老板叼着半根烟,反手去摸墙架上的货,另一只手操作着手机界面,打出两张对A。
男人不耐烦地催促道:“好了没?”
“好了好了,”老板抽出两盒,甩在桌面,这才抬眼看见来人。
他惊讶道:“唷,老林!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上哪儿浪去了!”
男人皱眉瞪着他,有种被拆穿后的窘迫,脱口而道:“这都能认出来?”
黑帽黑口罩,只一双眼露在外头,眼角皱纹堆成鱼尾,除去目光浑浊些,眼型确是长得极好的。
老板“啧”了一声,说:“好歹你在我这也买了几年烟,我能认不出来?”他屈指叩了叩台面,“还没说呢,最近跑哪去了。”
店里只有他们两个,老林又把注意力放在外面,盯着来来回回的车辆,糊弄道:“就接两个维修的单子,老子还能去哪!”
“红姐啰!”老板嘬了口烟,叼回嘴里,手里数钱的动作没停,“谁有你这么好命,一把年纪了还有女人养着。”
驶过一辆电动车,“滴滴”摁着喇叭,老林听得不仔细,只不耐烦的挥手将话打发了。
老板将零钱推过去,夹着烟抖了抖灰,“数数。”
“不数了,”老林一把全拿过来塞进兜里,又想起什么似的,压低了嗓子,“最近……有人来找我吗?”
“有啊。”老板答道。
老林脸色登时一变,脖子缩进衣领,还没问出口,老板却笑了。
“有个屁!还能有谁找你?”老板调笑道,“你问这个,难不成跟红姐闹了?”
老林低骂一句,恼火道:“别提那女的!”说罢,他抄过桌上的烟,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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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探出柜台,半笑半怒的嚷嚷道:“他妈的这钱也就你能挣!得了便宜还死要面子!”
眼见人影出了店门,老板疾步绕出柜台,躲在门后往老林去的方向看,他一直盯着,赶忙摸过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个号码拨了过去。
太阳马上落山,街边小店都亮起灯,电瓶摩托在路中穿梭,喇叭摁得震天响,吓了老林一跳。
“草!赶着投胎就早点死。”老林冲着远去的车尾灯吼道,踢开了脚边的石头。
电瓶车主回头吐了口痰,老林怒极,上前两步,往来的行人挡住去路,擦过肩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老林被盯得心虚,最后还是低下头,嘴里咒了几句脏话。
差不多到了饭点,绕过这条街,油辣的饭香混着垃圾的酸臭溢散在空气里。
老林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打算随便吃点什么,却路过一家熟悉的麻将馆。
他摸着后脖颈搓了几下,在门口来回踱步,转到第三圈,又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最后还是一拍脑袋,几步跨过阶梯走了进去。
外头摆着的麻将桌只是摆设,穿过门廊,再下一层楼才是他要去的地方。
掀开门帘,里头别有洞天,眼前一片烟熏缭绕,四面八方响起各种游戏音效和硬币“哗哗”掉落的声音。
柏青哥,俗称老虎机,说白了就是搞/赌/博的。
老林很久没玩了,这会儿正急得心痒痒,他走到柜台前要兑币,钱还没掏出口袋就被拦了下来。
一道人影从店里飞出来,踉跄着差点撞上墙。
“滚滚滚,上次欠我店里的俩月才还上,你玩个几把。”一个彪形大汉站在麻将馆门口,骂完便回身关了门。
老林狰狞着脸,不敢在外头发作,只扯住挂在下巴上的口罩,重新戴了回去。
早晚有一天,把这群狗东西全宰了。
赌博机玩儿不成,那就先填饱肚子,老林继续晃荡着,挑了家没去过的店,唯恐再被什么人认出来。
小店不大,拢共四张桌子,老板在后头炒着菜,颠锅飞火,热得老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点完菜再回身已经没了位置,只剩下离出菜口最近的桌子空了一半,坐了个边仰头看电视边写
作业的小孩儿。
看校服的样式,像是个还在上初中的学生。
“毛毛,2号桌上菜!”
老板端着盘菜放到窗口,敲了敲玻璃。
初中生站起身,眼睛没挪开过电视画面,留恋了好几秒才回过头,上了菜迅速回位,生怕漏了什么情节。
老林拉开凳子,坐在初中生对面,取下帽子薅了两把头发再重新戴上。
小孩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时不时傻乐两声。
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采访,声音开得大,说得内容和什么吃的喝的有关。
“问问咱们时恪老师,吃过黎主厨的菜吗?”
“啊,吃过。”
“评价如何?”
“嗯……比我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好吃。”
初中生夹着笔的手握成拳,小幅度地敲着桌子,乐得嘴角咧到耳朵根儿。
老林却是浑身一震。
他赶忙探出身子回头仰看电视,画面里是个精致漂亮的青年,字幕条上清清楚楚标着他的名字——时恪。
初中生被他的举动吸引,便问:“叔,你也看这个?”
老林激动的眼睛一眨不眨,拽着裤腿的衣褶擦了擦手心的汗,脑子一转,说:“啊,听着挺有意思的,这谁啊?”
“时恪啊,最近网上很火的那个设计师!”初中生顿时来了兴致,“您还挺时髦,我妈也爱看这个。”
老林像是没听懂,接着问:“什么……设计师?”
“哎呀,就是那个!”初中生放下笔,掏出手机翻找什么,“很有名的一家公司!就是这节目的合作方。”
手机屏幕显示着“山道设计工作室”几个大字。
“噢噢,清楚了清楚了。”老林忙不迭点点头,眼底的阴鸷转瞬即逝。
*
蛛网坠在灯泡上,床头板缀着大片霉斑,天花板似乎被水淹过,鼓起一片墙皮,簌簌往下落灰。
老林扫扫头发,叼着烟屁股坐在床上,在搜索引擎里输入那串名字。
短信提示音响起,在死寂一般的房间里格外炸耳。
“草。”老林打了个激灵,下床捡起被扔飞的山寨机,搓了搓边角。
界面被卡的闪屏,好半天才缓过来,他点开那条陌生消息,一瞬间,瞳孔骤然放大-
老子看见你了,再不还钱就等死吧。
*
车站寥寥空荡,浮云遮住月亮,将夜笼得更沉。
青年人拎着蛇皮袋,甩着膀子往车上一扔,再吭哧吭哧搬上行李架。
末班车里没几个人,他晃荡着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长舒一口气。
巴士发动引擎,碾过一地碎石,颠得屁股腾空,青年人扶了下座椅,转头瞥见另一侧靠窗的位置还坐了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能上这辆车的人大多都是着急赶路,他好奇地问:“叔,您上哪儿啊?”
男人偏过头,露出一双眼睛,血丝漫上眼白,看着有些瘆人。
他没说话,只盯着,青年人被看得心里发毛,梗着脖子把头转了回来。
好半晌,那边才传来一句回应,男人压着嗓子道:“去找我儿子。”
第44章 要钱?跟我走
从黎昀家回来的第一个晚上, 他失眠了。
害怕再做同样的噩梦,害怕想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贪婪是人的本性,会把人吸进看不见底的欲望深渊。
如同这段时间经历过的、有黎昀的生活, 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辗转一整夜,直到最后天际泛白, 时恪才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闭眼时是清晨,再醒来已是黄昏。
中途他迷糊着醒了几次, 窗外时黑时白, 或许是迷药还没完全排出的原因, 最后竟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天一夜。
时恪冲了个澡, 洗掉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换身衣服,窝在沙发开始处理手机信息。
工作群里的事情大多和他无关,山道之所以在业内出名, 还因为极其人性的企业文化, 比如从不打扰请假员工的生活。
唯一一条找他的消息是郑元五分钟前发来的。
【郑元:没休息好别来上班啊, 山道优秀的设计师多得很,不缺你卖命。】
郑元是个非常体恤员工的老板, 真要讲缺点的话,大概就是说话不太好听。
时恪回复消息,说“好了, 能再接三个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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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我上哪给你拉这么多活!】
时恪难得被逗笑,嘴角微扬, 笑到一半,又停了。
他看着镜子,自我嘲讽着状态还不算太差,至少能笑得出来。
静默了半分钟用来收敛情绪, 随后切出聊天界面点了个外卖,便放下手机没有再管。
吃过饭,例行靠画画来打发时间。
时恪从相册里找了许多随手拍的素材图,最后还是点开了那张头像。
刮刮抹抹,耗时三小时,完成了一幅十六开的油画棒。
橙黄色的云际渐渐隐入深蓝,飞鸟划过夜色,其中一只停落在覆着雪的路灯上,像是在寒夜中贪恋着一点点温暖的光。
笔触轻盈,用色细腻。
在时恪画过的所有画中,算不上完美,却最动人。
不过这大概是一副永远也不会公开的作品,时恪喷上定画液,放了书柜最深的角落。
一笔一笔亲手画下自己的贪婪,将它深藏于心。
*
夜色渐浓,时恪关了灯,摸黑回到房间躺下,盯着天花板发了半小时的呆。
左右一时半会睡不着,索性拿过手机刷刷微博。
刚一打开,成堆的新消息便弹出来。
之前组团玩密室逃脱的群一直没有解散,时恪差点都忘了还有这回事。
他点进去,跳转到第一条消息,顶头就是璨星的人在发话。
【编剧Anis:睡了吗大家?有谁看了昨天的先导片吗?】
【剪辑:我剪的,等夸!】
【周知知:剪得好!时恪和黎昀的互动真的不要太甜】
【舒启桐:那可不,喜提两个自来水热搜】
【编剧Anis:而且CP超话都疯了】
【舒启桐:正好,她们在征集改CP名,来投个票吧】
【编剧Anis:1:巧克力,2:双日凌空,3:不可抗力,请选】
【周知知:1,就是要甜甜蜜蜜的~】
【徐泽文:333,听着酷】
【剪辑:那我选1吧,好记】
【黎昀:2】
最新一条消息刷出,时恪眉宇之间轻轻勾了一下。
心跳擅自漏了半拍,不上不下的鼓动着。
群里静默了好一阵子,有种嘻嘻哈哈半堂课,回头发现班主任站在教室外面脸贴玻璃的即视感。
【周知知:……】
【剪辑:……】
【舒启桐:草,我都忘了群里他俩都在】
当事人发话,给吃瓜群众吓了个措手不及,随后群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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