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块蜷缩的焦黑人皮。
虚芥影魅喜附身,吸人三清神髓。
上一次,她是从影子里拽出了一只将要附身紫葵的虚芥影魅。可方才,这只影魅的目标却并非昏厥在地的阿蓁,它分明是隐匿于这白墙黑瓦之中,而那只伸出来的手,与其说是要附身,抑或杀死阿蓁,倒不如说……更像是想要将她带走。
凝辛夷站在门外的阴影之中沉吟不语。
竹林之外,王典洲在大冬天依然出了一身的汗,急步快走,却还要顾及不急不慢的谢晏兮,然而他的表情在无人察觉时,却分明全是戾气和狰狞。
谢晏兮的目光有意无意扫来一瞬。
竹林的另一边看不到这边的情形,但这一刻,凝辛夷却莫名觉得,谢晏兮的确看到了她。
等到这几人的身影都消失,凝辛夷掌心的婆娑密纹才闪动扭转,将那只虚芥影魅没有五官的头颅卡了出来,露出了一双没有五官,扭曲浮凸出来的、如同泛着死白的琉璃珠子般的眼睛。
那双眼在满脸游走许久,最后定格在了一上一下两个位置,像是在死死盯着凝辛夷的脸,也像是成为了一滩可怖的死物。
抠出这一双眼睛,就可以看到虚芥影魅见过的所有东西,却也同时会被背后操纵虚芥影魅的人看到。
凝辛夷的手指悬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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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歪斜的眼珠子前方。
少顷,她面无表情地将那两只眼珠子抠了出来。
“你若是冲我来,本就知道我是谁。”她一松手,那张扭曲人皮跌落在地,凝辛夷看着在自己脚下消散的虚芥影魅,“若不是冲我来,三番两次招惹我,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高平司空家何时沦落成了只能藏身在阴暗之处的蠕虫?”
影魅消失的最后一瞬,凝辛夷一脚踩了上去,将最后的灵体也踩碎,这才将那两只眼珠收进了三千婆娑铃中。
然后回头,再看了一眼隐于竹林之后的院落。
直到此刻,她的目光才落在了斑驳木门上的歪斜牌匾。
这位已经早逝的王家大院的大夫人的牌匾上,只有一个字。
宁。
凝辛夷心绪微动,只是还没来得及细思,一道声音已经悄无声息在她身后响起。
“少夫人可需要帮忙?”
凝辛夷的手指猛地扣紧掌心扇,面上却不显,只施施然转身侧头,眼神在来人身上打量一瞬:“这位是?”
陈管家礼数周全地一礼:“鄙人陈数,乃是这王家大院的管事之人,方才路过时,偶然见到了少夫人的身影停留此处。府中刚刚出了点事,唯恐惊扰到少夫人,这才冒昧前来相询。”
“倒是的确有事,这丫头吓晕过去了,还要劳烦陈管家将她带去合适的地方。”凝辛夷不动声色地打量陈管家,道:“方才的惊呼声那么大,我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很难。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位夫人……如何了?”
陈管事神色沉痛:“今日贵客前来,却让贵客遇见这等事情,实在是……”
凝辛夷止住他的话头:“人命关天,那位夫人可还活着?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我夫君身边倒是有一位修为不错的医修,若是有需要,还请尽管开口。”
陈管事面露感激之色,却旋即叹气,摇了摇头:“被发现时,她已经去了。现场并不太体面,少夫人还请移步这边。”
凝辛夷的脚步却没有动。
“死者为大,但我还是要问一句,如何不体面?”她道:“陈管家,你若知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凝氏时代均为修行之人,对妖祟的嗅觉……素来灵敏。”
陈管家似是愣了一愣:“少夫人是觉得,三夫人的死,或许与妖祟有关?”
“是与不是,还要去看上一看才能知道。”凝辛夷抬手一比:“陈管家,请带路吧。”
她态度强硬,陈管家欲言又止,却不敌凝辛夷暗含威压的眼神,走在了前面,又在转过竹林的时候唤来了侍女去将阿蓁带走。
凝辛夷走在陈管家身后,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审视的意味比之前更浓。
站在竹林的这一边,便是以她的眼力这样刻意去看,也看不到竹枝后到底有什么,这个陈管家却说自己是“偶然见到”。
他到底是偶然见到,还是特意寻来?
凝辛夷在心底悄然画了个问号,又在离开竹林之前,悄然折了一截竹枝,放进了三千婆娑铃中。
靠近三夫人的院落,带着压抑和惊恐的人声愈发多了起来,满庭已经得了谢晏兮的令,正俯身将一只手搭在了三夫人的脖颈处,片刻,才抬头向着谢晏兮的方向摇了摇头,意思是的确没救了。
谢晏兮这才冲着王典洲道:“节哀。”
王典洲也叹了口气,眼中有哀恸之色,吩咐下人道:“等衙门的人来看过,就打扫干净,准备后事吧。”
却听一道曼妙女声从他身后响起:“且慢!”
王典洲的动作一顿。
凝辛夷跨过门槛,已经将这位三夫人的死状看了个清楚。
不是自尽。
血污遍地,也难掩这位三夫人面容的娇美,她身材瘦小,身上却着极为厚重的华服,此刻逶迤在地上,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繁复的棺椁披帛,层叠盖在她逐渐冰冷的身躯上。
只是如今,她娇美的面容只剩下了半张,她红唇半张,唇边有明显的乌紫色,应是掐痕,口中空空,竟是被活生生割了舌头!
那片舌头如今正被一根细细的绳子穿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挂在房梁上,就这么血淋淋地垂落在所有人面前,看起来好不可怖。
“王大老爷怎么好似对三夫人的死并不好奇。”凝辛夷轻摇手中扇,“府中美妾甚多,怜香惜玉不过来也就算了,如此凄惨的死状,王大老爷怎么竟然一点都不怕这凶手还在府中?”
王典洲擦了擦头上的汗,连忙辩解道:“此事我担心也没用,自然会有里正大人来查明真相。”
凝辛夷勾了勾唇:“王大老爷就不怕是妖祟作乱吗?”
王典洲显然愣了愣,这才苦笑一声,道:“若真的是妖祟作乱,少东家和少夫人岂会看不出?少夫人可不要吓唬王某。”
他长叹了口气,苦笑中又多了几分自嘲:“不敢在少东家和少夫人面前有所隐瞒,王某的确贪图享乐,家中确有些美妾。美妾虽好,只是常常争风吃醋,时而便会有过激之举。阿渔擅歌,有一副好嗓音,却不大会说话,上次她惹恼我后,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了,却没想到,再见面已是天人永隔。”
这话听起来悲戚有之,惋惜有之,叹息也有之,隐约也有几分后悔,却唯独没有愧疚。
汗珠从王典洲的发下渗出,顺着他的额头,流到眉前,又被他很快擦掉。
于是他脸上敷的那一层薄粉很快被擦拭掉,他额头出汗,面上自然也如此,不多时,他咽下的那一圈青黑便又露了出来。
正如他自己所说,一看便是享乐过多,流连床笫之事而导致的。
分明已是落过一场雪的冬日,王典洲却一直在不住地擦汗,想来也是因为太过体虚又肥胖导致的。
这一切都说得通,凝辛夷只觉得恶心透顶,语气也冷了下来:“所以,你是觉得,她的死多半是你后宅中的其他美妾做的?”
王典洲不住擦汗,叹气连连:“想来想去,应该也没有别的可能性了。阿渔平素里也不出门,绝无可能得罪外面的人。”
凝辛夷面上带了点讥笑:“王大老爷倒是对后宅这些事情很是心知肚明,莫不是除了这三夫人之外,这后宅早就死了很多位夫人,王大老爷早已驾轻就熟了?”
王典洲瞳孔轻颤,飞快摆手:“少夫人哪里的话,王某怎可能是这样的人!”
凝辛夷已经从他身上移开了目光。
王典洲对他们有所隐瞒,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天目之中,这三夫人阿渔的身周,却也的确没有任何妖气,就像……
凝辛夷眼瞳微顿。
这种感觉就像是……隐在竹林之后、大夫人曾经的居所宁院。
“是了,方才倒是忘了一件事,此刻看到血,我才想起来。”方才一直不置一词的谢晏兮斜斜靠立在门口,直到此刻才开口,似是也对这屋中女眷的死毫不在意,像是闲聊般随口问道:“家父走后,你可曾去过白沙堤祭拜?”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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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自然是有……”王典洲话说了一半,对上了谢晏兮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眼神,心底一凛,又把满嘴胡话吞了进去,话锋一转:“自然是有想要去的,只是山高路远,长途跋涉,何日归的生意还要人盯着看,实在是脱不开身。但小祠堂里,我特意给东家供了牌位!”
凝辛夷下意识抬眼,正对上谢晏兮看过来,两人颇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寻常人见到杀人现场,哪怕只是寻常的死法,都会吓得心神不宁,慌张不安,更不必说这位名叫阿渔的三夫人被毁面割舌,悬舌于梁,血色漫天,腥气翻涌,已经有面色惨白的侍从止不住地捂着嘴出去呕吐,甚至还有人直接晕了过去。
这才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便是心智坚强异于常人,也绝不该是王典洲这样头脑灵活的样子。
且不论王家大院里到底有没有死人,宿绮云闻见的味道对不对,但王典洲见过的死人,绝对不少。
谢晏兮的本意是想要在人心绪飘摇的时候诈出真话,结果这王典洲竟然还能在这种时候试图趋利避害。
“无妨。”谢晏兮语气淡淡:“虽然山高路远,来日也方长。”
这话实在意味深长,王典洲在心底细细掰开咀嚼一番,觉得自己悟了,端出一副情深意切模样,道:“少东家此话在理,待得家中生意不忙时,我一定去一趟白、白……”
他甚至需要旁边的人小声提醒了一句,才继续道:“白沙堤。”
凝辛夷小幅度冲着谢晏兮摇了摇头。
分明所有的线索的指向,都是定陶镇的王家。
——那白烛中的何日归味道浓郁,以何日归白烛灼烧出的引魂阵轮廓可辨,祭拜的第三人的老家,便是定陶镇,甚至连几人的年岁都大致相仿。
谢郑总管口中呼喊的“老宁”,似乎除了王典洲,不作他想。
凝辛夷猜测过,或许王典洲曾化名王宁,也或许他单字一个宁。
可王典洲此刻的反应,毫无疑问地证明了一件事。
他不是老宁。
可若这老宁不是他,又能是谁?
“祭拜一事,暂可不提,倒是现场还有多处疑点。”谢晏兮道:“满庭。”
满庭点点头,扬声道:“三夫人周身的确没有什么妖气,半面伤也是被钝器砸伤。”
他指了指倒落在一边的黄铜香炉:“依据痕迹来看,凶器正是此物。”
香灰散落满地,凝辛夷被这样提醒,这才注意到,此处浓厚的血污气之外,还有一缕有点熟悉的香气。
那香气带了甜腥,和血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居然只剩下了一抹有些齁的甜。
这味道,凝辛夷已经再熟悉不过。
果然,下一刻,满庭便道:“香灰里有何日归,还有另外两味可以致幻的药物,另外还加了极重的麝香,只是这麝香的味道正好被何日归压过,所以极难分辨。”
凝辛夷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麝香?”
满庭左右看了一眼,谢晏兮会意,示意所有侍女和侍从都先出去。
虽是死者,也应有最后的体面。
三夫人阿渔面容被毁,袒露在外,避无可避,但她身着层叠繁复的鎏金黑纱长裙,将下半身极好地包裹起来,便是有血,也凝在了她的衣料上,成了一团难以辨认的黑与红。
满庭先是对着三夫人的尸体行了一礼,这才抬手,将她的裙摆掀开了一些,露出了内里更为狰狞可怖的伤口。
“三夫人毁容在先,身死在后,这砸痕,还要更后。”满庭的声音里素来没有多余的情感,但此刻,他还是放轻了语气:“一尸两命。”
王典洲擦汗的动作倏而顿住。
他像是没听清般,很是僵硬地转过了头:“你说什么?”
满庭面无表情道:“腹中胎儿尚未成形,不足三月。便是不被杀,日夜都熏这么大量的麝香,这孩子也绝无可能保住……”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典洲已经扑了上去。
从见到三夫人阿渔的尸体起,王典洲就漠然得近乎冷酷,甚至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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