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见地表露出了厌恶和嫌弃。
直到此刻。
他似是看不到那些血污,一只手按在了阿渔的小腹上:“你……你说什么?阿渔有身孕了?”
满庭低声道:“还请节哀。”
“你没有看错?真的怀孕了?”王典洲双目赤红,颤抖着连声道:“我……我有过一个孩子?我竟然有过一个孩子,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怎么没有人告诉我?阿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喃喃看向阿渔,这一刻,眼中哪里还看得到血污,只剩下了大喜和大喜后空余的大悲。
方才清场,陈管家却没走,见状,他低声对凝辛夷和谢晏兮道:“二位勿怪,我家老爷如今年过四旬,膝下却还一直都无后,寻了无数方子都无果,还以为自己这一世没有子女缘了,没想到……”
难怪这王家大院虽然大,却总显得哪里有些冷清。陈管家这么一说,凝辛夷才意识到,传承数代的这座宅院之中,的确从未听过孩童的声音。
谢晏兮看了失态悲恸的王典洲片刻,分明是生别离的大恸场面,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触动,只侧头问道:“是从未有过子嗣,还是有过,但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长大?”
陈管家显然愣了愣,张口欲言,却又咽了回去,如此几番犹豫,才道:“从未有过。”
王典洲悲恸过渡,府中又遭此变故,本也不适合再见客。既然现场的确没有查验出任何妖气,这事儿理应归衙门管,追凶一事也全权交由他们。
里正赵宗事必躬亲地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仵作。
擦身而过的时候,凝辛夷看到那仵作掀起眼皮,和她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三夫人凶案现场的门被关上,与赵里正一并前来的捕头们将整个小院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再接近。
路过那片枯竹林时,凝辛夷不动声色地侧过脸,透过竹林向内看了一眼。
及至出了王家大院,厚重大门沉沉关闭,凝辛夷才开口。
“你怎么看?”
谢晏兮不答反问:“夫人怎么看?”
凝辛夷转头看向从跟着他们进入王家大院后就一直缄默不语的菩元子:“上师又怎么看?”
菩元子脸色不怎么好看,像是一直在发呆,此刻被点名,才猛地回过神来,连连摇头道:“实在是、实在是……唉,这可真是,徒增杀孽啊!”
他一脸痛惜,长吁短叹,显然这事儿对他冲击不小。
凝辛夷这才收回目光,边走边道:“陈管家有问题。方才他说从未的时候,表情变化得实在是太过刻意。我借口出来,在大夫人旧居时,他出现在我身边也颇为蹊跷,说是偶然见到我,但我方才经过竹林的时候,又看了一眼,确信从这个角度是决计看不到的。”
“至于已故的那位大夫人的宅院……”凝辛夷说到这里,顿了顿,侧头看了眼还在魂不守舍的菩元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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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道:“我在那里抓了一只虚芥影魅。”
谢晏兮在正厅时就已经感受到了三清之气的波动,却没想到竟然会有虚芥影魅出现:“高平司空家?手伸得这么长?”
凝辛夷抬眼看他。
谢晏兮今日穿了件玄青刺金的外袍,长发高束,发冠也换了浓绿的碧玉冠,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堪称完美。说这话时,他还是那副惯常的散漫样子,却微微皱了皱眉,还带了点儿匪夷所思的嫌弃。
凝辛夷倏而失笑一瞬。
说出“虚芥影魅”四个字的时候,她何尝不是带了一丝试探。
没想到谢晏兮的反应居然与她第一次见到虚芥影魅时一样。
被压得沉甸甸的心头在这一刻变得骤然轻松,连绵笼罩的乌云散开一瞬,凝辛夷眉眼弯弯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挖了它的眼睛。”
谢晏兮想说什么,凝辛夷已经道:“你看出刚才跟着赵里正进去的仵作是谁了吗?”
谢晏兮虽然不明白凝辛夷为何突然心情很好的样子,但这不妨碍他的眉眼也不自觉地舒展了许多:“宿监使?”
“你也看出来了?”凝辛夷道:“而且看样子,连赵里正都没发现。我们先回客栈,且等她回来。”
走了两步,凝辛夷又环顾四周:“元勘呢?”
……
元勘有些气喘地迈入客栈大门,一口气喝了一大碗茶,这才道:“邪门,太邪门了。”
他向着谢晏兮和凝辛夷分别行了一礼,这才道:“公子觉察到三清之气的波动后,我便追了出去。王家大院明明就这么点地方,少夫人踏足过的痕迹也不难追寻,但我硬是在里面转了十七八圈,简直就像是入了什么迷阵!”
“不过这十七八圈也不是全无收获。”元勘的气息终于平顺了许多:“别的没找到,墙角我倒是听了很多。”
不得不说,元勘这一趟虽然连大夫人的那间院子在哪里都没摸到,却带回来了许多宗卷档案上没有的信息。
譬如那位住在宁院的大夫人本命叫做姜妙锦,也是定陶镇人。嫁给这王典洲后的前几年还算是琴瑟和鸣,然而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夫妻两人之间逐渐不和,王典洲也开始不断纳妾,而且这人纳妾,还要许那些妾室以真正的名分,在府中以夫人相称。
元勘语速飞快,转述那些侍女私下的小声交谈时惟妙惟肖:“管事的嬷嬷说,王家大院这美妾是一个接一个迎进府,只可惜各个都是有进无出,这种死于非命的事情可不止一次了。”
“又有另外一位嬷嬷脸色苍白,说,莫不是宁院那位姜大夫人阴魂不散?毕竟那姜大夫人生性善妒,手段性子都激烈无比,发作起来很是癫狂,据说之前院里就有好几位美妾和貌美的侍女都被她用各种借口辱骂责罚过,而且据说那些人……”元勘倒吸一口冷气:“都死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元勘从牙缝里模拟出尖细的声音:“要我说,那姜夫人就是个邪门的,外头那些说咱们王家大院见鬼的事情未必都是假的,说不定就是被姜夫人害死的那些人的冤魂!”
“这人说完后,还有一位管事说,少胡说八道。”元勘的声音低沉下来:“老爷都找了报国寺的高僧来,将姜夫人的院子封了,还贴了一张巨大的镇字符在上面,一切魑魅魍魉都不得出,咱们王家大院早就清净了,那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你们少在那儿自己吓自己!”
凝辛夷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这位姜大夫人又是怎么死的呢?”
“恶事做尽,恶有恶报,灯尽油枯,据说是病死的。”元勘说完,又急忙抬手向上,补充道:“这些都是我听来的,与我元勘的真实想法没有关系!”
凝辛夷抬手,重新将王典洲的宗卷翻了一遍:“这位姜夫人的死亡时间是……一年前?”
从这个时间点来说,事情的确有些微妙的了起来。
王家大院中的那些关于女鬼的传闻,也的确是在一年前左右的时间开始愈演愈烈的。
凝辛夷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坐在稍远处空桌边的菩元子身上。
这位自称出身报国寺的和尚自从见到了阿渔的死后,就变得有些神游天外,魂不守舍,素来极是敏锐的他,连凝辛夷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到。
“菩元子上师。”凝辛夷唤了一声,问道:“请问当时被请来做法镇魂的,是报国寺的哪一位高僧?无风不起浪,既然封了镇字符,难道这王家大院中,真的有妖祟作乱?”
菩元子猛地惊醒过来。
听到这个问题,他的面容明显变得更憔悴了些,口中叹息不断,下意识竖起手掌,口呼一声佛偈,这才缓缓道:“老衲本不想提此事,但既然诸位施主都已经知道了,看来今日这事情是非说不可了。”
“等等。”谢晏兮却止住了他的话头,菩元子有些愕然地望过来,却见他的指间竟然捻了一根巫草:“巫草占真,希望上师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不打诳语。”
他指间灵火一燃,巫草尖升腾起一抹幽蓝的烟,将他望过去的目光变得更幽深:“谢某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还望上师不要介怀。”
菩元子:“……”
菩元子的表情明显空白了一瞬,显然完全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用巫草做这种事情。
一直抱剑立在一侧的玄衣也不动声色地变幻身形,封住了他所有夺门而逃的可能性。
菩元子苦涩地在桌边坐了一会儿,这才语出惊人道:“镇字符,是我封的。”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谢晏兮手中。
巫草垂垂,没有任何异动。
菩元子所说,是真的。
“但此事与元勘小施主所听说的,完全不一样。”菩元子叹了口气:“因为请我来给大夫人的宅院上封这道镇字符的人,不是王典洲王大老爷,而是你们口中十恶不赦的那位姜妙锦姜大夫人自己。”
第84章
暮色层染,云福客栈的窗户被风吹开,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雪沫漫卷进来,大家这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已经积了一层薄雪。
定陶镇覆了一层薄雪,从窗口望出去,只见群青山也白首,那报国寺的黄墙黑瓦被风雪遮盖,却更显得高高在上,不惹凡俗。
报国寺在山上,菩元子在山下。
元勘盯着谢晏兮手里的巫草,半晌,才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还真是报国寺的高僧?”
程祈年紧紧盯着菩元子:“上师的意思是说,这姜大夫人的宅院里,是真的有妖?”
易容伪装的老僧神色戚戚:“流言蜚语,众口铄金。姜大夫人的宅院中到底有或是没有妖祟,在很多时候,并不重要。姜大夫人只是想要自证清白,告诉所有人,这一切事情都与她无关。”
听到这里,凝辛夷已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凡出身世家之人,谁能没见过这些后宅阴私。
便如她,当年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在马车上睡一觉,醒来便能见到阿姐,却不料马车越走越是颠簸,等她有些懵懂地意识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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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掀开车帘时,扑面而来的,是漫天风沙和枯枝遍布的逼仄荒路。
她惊慌去问马夫,却见那马夫双目赤红,脖颈处和头颅正上方都钉着一根细长的银针,让他夜不能寐,昼不得歇,直至如此不眠不休将车中人送到目的地。
到了东序书院后,她用应声虫试图联系过凝茂宏很多次,还连发了无数道家书回去,末了,回应她的,是满含不耐的一句话。
——“不是你要去东序书院的吗?”
凝辛夷说不是,说分明事情不是这样,可她不能自证,又或者说,她的那些所有证明自己想法和真实情况的佐证都石沉大海。
她曾以为是息夫人截拿,故意为之,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那些信件其实早就到了凝茂宏手里,只是他不在意她的自证罢了。
在看似公正、实则并不在意真相的人眼中,一切事情所能达成的最终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那些真正的自证和声声泣血的呼喊,都不过是被隔绝在不见天日的房间里的无尽回音,不想听见的人,永远都不会听见,也不会看见。
程祈年苦涩道:“想必这位大夫人并未能如愿。”
果然,菩元子大师继续道:“是的。只可惜,自老衲那镇字符落在她的宅院门上起,王家大院果然变得风平浪静。”
这样一来,姜大夫人非但没能自证清白,反而做实了残害后宅妾室与侍女的声名,流言喧嚣日上,甚至连将报国寺高僧请下山之人都在传言中变成了王典洲,再后来,便成了今日元勘所听来的模样。
这位姜大夫人,面目全非,至死也没能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名。
菩元子宣了一声佛偈,才缓缓道:“无妖无祟,镇字符本不得出,然而当年姜大夫人苦苦哀求,字字血泪,老衲见姜大夫人神色清明,态度坚决,心知她绝非外界相传之人,也以为只要证明了她的无辜,这镇字符自可揭开,却不料……”
“不料没多久,就传来了姜大夫人的死讯。”一道声音从云福客栈外传来,能够穿透结界进入这里的,自然便是扮作仵作随赵宗里正去往王家大院验尸的宿绮云:“而后来那些红衣白衣女鬼的传说,也自然而然变成了是那些被姜大夫人残害却阴魂不散之人的魂魄。当然,也有人说,那红白女鬼乃是受姜大夫人驱使,是姜大夫人做鬼也不愿意放过王家大院。”
她身上带了一股特殊的腐臭味道,却又有些香腻,正是所有人都已经非常熟悉了的何日归。
她一边先前走,一边摘掉手套,却没有将那双分明已经布满了血污的手套用灵火烧掉,反而仔细放进了一个布袋中,显然是觉得这手套还有用:“只是世人不知,这世间如今魑魅魍魉横行,却唯独装神弄鬼一事,从来都是人为。因为妖祟若是要害人,只需要张嘴抬手,凡体之人哪有半点抵抗之力,何需这样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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