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顾不得什么浓烟,眼瞳一变,穿墙而过,便见隔壁房间里,善渊倒在床上,掌心衣襟都是血,唇角的血已经有些干涸,他面色苍白,唇却殷红,黑发披散,看起来触目惊心,宛如艳鬼。
“善渊师兄!”凝辛夷急呼道:“善渊!阿渊!”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仿若未闻。
事态紧急,凝辛夷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探,才发现善渊的体温极高。
他身怀离火,素来体温高于常人,可却从未高到烫手的地步!
越是紧急,凝辛夷的神色反而镇定下来,她将那张浸湿了的帕子系在善渊口鼻上,矮身将他搀扶起来,试图将他拖在身上背起来。
结果万万没想到,善渊看起来腰肢劲瘦,掌心所触,却尽是结实的肌肉,重量竟是压得凝辛夷一个踉跄。
凝辛夷:“……”
险些爆一句粗口。
她叹了口气,放弃尝试,俯身在善渊耳边道:“阿渊,是我,我要将你放在三千婆娑铃里,若你醒来一片漆黑,不要害怕。”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下意识的音色有点太温柔了,于是又冷冰冰地将称呼改成了“善渊师兄”,这才将传讯纸塞在他的掌心,然后将善渊收进了三千婆娑铃里。
然后,她提起他的长刀背在背后,在身上系了一个紧紧的结,再拎起他的曳影剑,走到墙边,将手贴在墙壁上。
她可以破墙而出,逃离驿站,转瞬便能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这一驿站的人呢?
若是这火真的如她所猜,是冲着她而来,难道要让这一驿站的人都为她陪葬吗?
凝辛夷慢慢收回手,然后折身。
她推开房门,门外的哭喊声与塌陷断裂声骤而喧嚣入耳。
然后,她一步踏入火海之中。
第164章 入她瞳者,生杀予夺,……
“救命——救救我——!”
“救命啊——!”
“死……我要死在这里了……”
“幺儿,醒醒,醒醒!不要怕,娘在,阿娘在!”
四方都是滔天的哭喊,木柱断裂,火烧的声音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让哭喊都在浓烟中变得模糊。
凝辛夷弹指,以三清之气驱散身周烟气,四顾一圈,浓烟滚滚,目不能视,但她已经凝神空渡,只要想看,自然看得清晰。
只见驿站果真门窗紧闭,无数住客分明已经扑到了门边,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那扇分明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门,面露绝望。
有人扒在窗边,一边不住地咳嗽,一边用手边的利器一下一下凿着木质的窗棂,试图透进来哪怕一股清风,手上的力气和动作越来越慢。
眼见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已经有人默默闭上了眼,歪斜在地,只等最后的时刻来临。
却忽而有一阵微风抚过。
火遇见风,本应更旺。可那风只是吹开了呛人的浓烟,让所有近乎窒息的人有了喘息的余地,旋即便沉沉有如实物般压在了燃起的火上!
那熊熊的火焰竟像是凝滞了一瞬。
旋即,压住人的断裂木柱被一股柔和的力抬起,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的母亲透过泪珠,看到了站在如炽红炼狱的驿站中央的少女。
她容色如皎月,站在那里时,吞吐的火舌也要向她俯首。
凝辛夷以浩瀚的三清之气压下驿站中的火,持扇拎剑而立,灵火燃扇骨,闭眼再睁。
“诸方万界,皆不困我——开!”
刹那的寂静后,困住所有人的门窗倏而洞开!
风雪倒卷,冷冽的寒风成了所有人生还的希望,门边的人们歪斜着倒在门外,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眼中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惧。
凝辛夷从一片废墟中走出来,火色在她身后渐渐平息,等到大家的视线适应此刻的夜色黑暗,才有些恍惚地发现,夜色中,分明有寒芒点点如繁星!
驿站中多走南闯北之人,见识多广,饶是被浓烟熏得头晕脑胀,见此场景,不过片刻,心底便已经骤冷。
那分明是密密麻麻对着他们的箭矢!
刚刚觉得自己死里逃生的喜悦如被冷水浇没,所有人都在发抖,情不自禁地向着附近的人爬去,好似这样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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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一分暖。
“杀……”有人颤抖着吐出一个字:“有人要、要杀我们?!是我们这次压的镖有什么问题吗?”
“再贵重也被这一把火烧没了。”另一人沙哑着嗓子,狠狠道:“这是得罪人了,招惹上仇家了吧?!什么仇家这么有魄力,竟能调动箭阵前来?”
另外那人怔忪片刻:“……你的意思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那我们岂不是……”
被卷入了无妄之灾?
却听一道清冽悦耳的女声从一侧响起。
“是冲我来的。”
凝辛夷轻轻叹了口气,她越过所有人向前走去,路过瑟缩的人群,然后站在了所有人最前面,持剑而立。
短短片刻,她已经明白过来。
这一次与之前的每一次想要杀她的手笔,都不相同。
更暴戾,更肆虐,也更残忍。
对方对于这驿站中所有人的死活都浑不在意,也并不觉得这火一定能将她烧死。若是真的死了也罢,若是没有,自有布置在外的万箭齐发等待她。若是她方才直接破墙而出,这一驿站的人也不会被放出来,那些门窗被符箓封得严实,凡体之人绝无打开的可能,所有人都终将葬身于火海之中,直至被烧成冬夜的焦炭与骨灰。
只是为了她,便要这么多人陪葬。
她想到了自己幼时与阿娘奔袭千里,有时也只是为了从妖祟手中救下三五人,甚至一两人。而现在,为了杀她,却眨眼间便要牺牲这么多条性命。
这世间最诡谲可怕的,真的是妖祟吗?
有马蹄声响起。
冬日风寒,松垮坐在马背上的青年却着一袭与春日无异的单薄绯红抱衫,却又在抱衫外罩了厚重黑毛领的大氅,端得一张眉眼细长的俊俏白面,眉宇间是含笑时也挥散不去的暴躁戾气,这样居高临下看来时,那一眼更是轻佻傲慢十足。
正是高平司空家的独子,司空不迟。
司空不迟抬手,赞赏不已地鼓了鼓掌,看着凝辛夷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稀释珍宝,唯独不像是看到了一个人:“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凝辛夷微微挑眉。
“从入神都开始,我便想要见见传说中的神都第一美人,没想到直到你嫁为人妇,才得以相见。”司空不迟看着凝辛夷的眼瞳如毒蛇吐信:“如你所见,有人要杀你,若是此刻未能得手,你回神都这一路,也会有人前赴后继,如影随形,便是你到了神都,也昼夜难寐,危机四伏。不如小爷我来给美人儿你提个建议,今日你便从了小爷我,只要把小爷我伺候舒服了,小爷不嫌弃你嫁过人,为你改名换姓,金屋藏娇,保你不死,如何?”
凝辛夷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话了。她自小便姿容太过出众,又是凝茂宏声名在外……或者说臭名彰著的庶出女,实在曾有太多纨绔子弟对她出言不逊,当然后来那些人都在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骄纵跋扈面前悄悄闭了嘴,如今再听到这种论调,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她心底觉得好笑,眼中却盛满疑惑,道:“你谁?”
“司空不迟。”马背上的青年扬起下巴,满脸倨傲。
高平司空家的长相太有特色,加上司空不迟的大氅下以金线绣了高平司空家的家徽,凝辛夷早就猜到了是谁,闻言却似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然后在司空不迟得意洋洋的眼神里,继续道:“那你以为你是谁?”
司空不迟一愣。
初时,他还没反应过来,但旋即,他身形一顿,眉间的暴戾弥散到了全脸:“凝辛夷,你找死!”
他冷冷看着凝辛夷,目光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分明上一刻还在怜香惜玉,话音落下时,他的手也向下一压——
于是那对准凝辛夷的无数箭矢便脱弓而出!
驿站废墟中的众人眼瞳骤缩,蜷缩成一团,只觉得躲无可躲,心头恐惧之余,却是一片死里逃生后,却又要再次面对死亡的麻木。
只是等了又等,那凄厉的阵阵破空声,却好似都被截断在了半空之中,戛然。
有胆大之人悄悄睁开眼,便骇然见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却见那漫天箭矢都停住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之后,不得寸进,也并未落地,而是就这样悬停,甚至没有卸力。再片刻后,那些箭矢悄然转了一个方向。
竟是对准了司空不迟,将他包围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圈!
司空不迟眼瞳骤缩,一手掐印,漆黑大氅无风自动,如一张虚芥影魅织就的大网般铺散开来,无数影子在夜色中鬼鬼祟祟,显然若是那箭落下,所有这些影子便会成为遮挡和保护司空不迟的盾。
弓箭手们一击不中,弯弓再搭箭,然而这一轮箭雨后,那箭矢竟是调转过来,齐齐对准了他们自己!
凝辛夷的周身有婆娑密纹环绕,三清大盛,她顶着司空不迟似是想要将她千刀万剐般的目光,轻轻扬了扬下巴:“现在可以出来好好和我谈一谈了吗?”
片刻,一道人影越过弓箭手向前走来,走到司空不迟身边时,还向着司空不迟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在他的马前站定,向着凝辛夷一礼:“过去便曾听闻三小姐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是什么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吗?”凝辛夷嘲讽道:“就算高平司空家如今想要立足神都,杀人也绝不会用火,也不会调动弓箭手——若是将这些弓箭手换成虚芥影魅,我还能多信几分。说吧,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到底是谁想要杀我?”
司空不迟只觉得受辱颇深,便要破口大骂,才开口,却感到有什么东西蓦地封住了他的嘴。
他先是屈辱,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站在自己马前之人,旋即心底蓦地泛起了冷意。
如凝辛夷所说,这一场杀局,的确不是高平司空家的手笔,也正是因为她说得太对,所以他才会恼羞成怒。而他强硬地混进了这一只队伍中来,目的也的确如他方才所说,想要来看看这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若真有那么美,他也不介意自己的美人收藏里,再多一个人。
这一路而来,他趾高气昂,目中无人,对面前那人也是呼来喝去,他只当对方慑于自己的身份和境界无从反抗,可倘若真的如此,对方又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甚至连个诀都没有掐,就直接封住了他的嘴?!
“某乃贵人府上的幕僚,名字不足挂齿。”那人声音含笑,笑弯一双眼,却也难掩那双眼中的精光四射:“此行的确是为了取三小姐的性命。”
凝辛夷没有说话,却有一圈婆娑密纹神出鬼没般蓦地收缩!
幕僚施施然伸出一根手指,只听一声嗡然,那婆娑密纹竟是被他瞬息止住,在身外指外,再不得寸进!
他垂眸看着自己被割开了一截的手套,和涌出来将手套染湿了的血珠,笑了一声:“婆娑密纹果然锋利。三小姐……”
话音未落,剑声已起。
曳影剑气喷涌,游曳其上的金龙似是沸腾,凝辛夷抬步的瞬息便已经到了幕僚近前!
幕僚抬眼,眼中清晰地倒映出了剑锋剑芒,和他再难遮掩的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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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是艰难狼狈地在地上一滚,躲过这一剑,大声道:“你就不好奇我身后是谁吗?”
凝辛夷平静笑道:“好奇。但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你告诉我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幕僚的手按在腰间的剑上,神色惊恐且阴晴不定。
这和他计划的不一样。
按照他的计划,既然司空不迟这种蠢货非要跟来,不如便将计就计。他不觉得凝辛夷会相信这一切是司空家的手笔,但至少可以模糊视线,在处理事后时,若是有人追查,也能将平北候摘个干净。
而倘若凝辛夷不死,至少也要在她心底埋下对凝家和皇室怀疑的种子。
可谁能想到,她竟然二话不说,上来抽剑就劈啊!
幕僚恍惚间,凝辛夷已经拖着剑缓缓向前走来。
他还在想要怎么开口,耳边倏而听到了一声极凄厉的惨叫!
那一声痛极却惧极,竟是将他设下的封口印冲破开来!
便见那将司空不迟环绕的箭矢竟然撤去了阻拦的那一层空气,带着未卸的破甲之力,混着足以将司空不迟护身之气破开的杀意,扎入了他的体内!
血色崩裂。
“你竟然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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