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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0-9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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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一楼原先放沙盘的位置,换成了锦绣春枝的屏风,五娘瑶池与少夫人折兰音一边打茶围,一边看四人下棋。花狸猫百无聊赖卧在屏风底下,庭院里,练完字的孩子们蹲在文杏树底下,围成一个圈儿兴致勃勃地看蚂蚁搬糖。

    谢策谨慎落了子,眼盯棋盘,嘴上说:“只恐习俗滋深,虑始难就*。但看含灵这么放松,莫非你已经有把握让陛下点头?”

    灿灿春色从厅门倾洒进来,胤奚拂去飘落在枰角的一片柳絮,目光轻转,停在女郎雪白的指尖上。

    谢澜安坐在光里,身上的雪襕云裳溶成了金。

    “他需要一个中立的声音帮他下决心。”

    王翱有一句话说偏了,皇帝会忌惮她强硬的手腕吗?也许。可是放眼满朝,愿意站在皇帝身边为他与世家打擂台的,也只有她谢澜安。一旦失去她的辅佐,皇帝很快会再度沦为世家的傀儡——他只能同意。

    年少气盛的君主,只是需要找一个台阶自己走下去。

    ·

    “云亨,此事你有何见解?”

    外面热火朝天地吵,皇帝居深宫同样头疼。这日见到回御前上值的郗歆,不由问这个他从小到大信赖有加的伴读的看法。

    郗歆挽袖为皇帝将墨磨匀,回说:“陛下,臣出身世家,基于立场无法指摘策举制好还是不好,臣是男子,也无法对女子感同身受。所谓‘唯恐积重不返,狂澜难挽,有初之萌,人君不可不慎。’陛下夙夜在公,臣不能替陛下分忧,委实惭愧。”

    “这是《檄庾氏文》中的句子。”

    皇帝听到郗歆诵读的章句,眼神微亮,“你也喜读此篇?”

    这篇出自白衣楚清鸢之手的文章,原是痛斥庾太后家族罪愆的,陈勍身为人子,本应为长者讳。然而文中假借君王之口吐露的曲折心声,一下子契中了陈勍多年来委屈愤懑的心境。

    陈勍想不到民间还有此等才子,之前本想赏赐这个书生,可惜听说此人不好名利,寻觅不见,便只有把览文章,无事时读上一读。

    今日经郗歆偶然提起,皇帝心念一动。

    对于女子入试的建议,谢含灵立场太坚决,世家反应又太过剧烈,皇帝一直想找个没有私心的第三方,不受干扰地判断此事。

    而楚清鸢,不恰恰是这样一个耿介之士吗?

    人君为求耳目明达,折节下问白衣志士,也算一段佳话吧。

    “派人去坊间寻访楚生,”皇帝当即对彧良道,“召他入宫见驾。”

    彧良躬身领命。郗歆放下墨条,微不可见地吐出一口气。

    谢娘子托阿兄带给他的话,便是希望他能在御前提一句《檄庾氏文》。按阿兄的说法,他可不是上赶着配合谢娘子,而是谢娘子想做的事,纵使不通过他,她也会有其他路径达成。

    “与其这样,”郗歆犹记得当时阿兄板着面孔,别别扭扭的姿态,“还不如由我们来掌握宫廷的第一手动向,也好对时局变化有个准备。”

    郗歆的心思便简单多了,他觉得谢娘子要做的事总不会是坏事,帮了她便等于帮了朝政,那也不能算是欺瞒陛下。

    宣旨公公踏入小长干里一幢简陋的民居,把楚家的老仆吓了个哆嗦。

    正在屋里苦练书法的楚清鸢走出来,听闻圣上召见的口谕,跪在地上怔忡半晌。

    待他回过神,眼里的迷茫顷刻被一片隐晦的锋亮划破。

    楚清鸢稳住自己,接下谕旨,准备换上他那件最体面的绉料团领文衫入宫见驾,随即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穿着身上的半旧布衣登上车轿,随圣使入台城。

    巍峨九重阙,薰风自来下。当楚清鸢迈入凤阙的第一道外宫门,不觉微微晕眩。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离他遥不可即的梦想这么近过……然而这还远远不是终点,楚清鸢一路上凝神敛气,目不斜视,为他引路的内监不多言,他便绝不多问。

    一直到汉白玉石砌就的太极广场映入眼帘,楚清鸢呼吸发颤地深吸一口气。

    眼前便是天子堂。

    按规矩,白衣庶人只能从偏侧甬道进殿。

    西阁中,皇帝已遣散了其他人,通报说楚生已至,皇帝道了声“宣”。

    楚清鸢踩着一双布鞋垂目入内,至正堂,余光只及掠见上首的一抹明黄,便不敢多看地揖首加额伏跪。

    “草民楚清鸢叩见陛下。草民蒿莱弱质,微命书生,蒙天宸垂青,惕惕铭感,不胜惭惶。”

    皇帝见此子口齿伶俐,沉稳不乱,本人与他的文章一样文质彬彬,甚感满意。

    他抬了抬手,楚清鸢方谢恩起身,皇帝端坐含笑:“你不必紧张,朕读过你的檄文,也读过你的《北伐论》,是个有才的人。”

    皇帝说到这里,留意到楚清鸢面颊凹瘦淡白,似乎元气不足,不禁转而关怀:“朕见你消瘦,可是身有不适?”

    楚清鸢得天子垂询一问,心中砰砰作跳,便知今日是福非祸。他直到此时才敢抬眼,圣上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

    “回陛下,”楚清鸢的伤是谢演造成的,之后又莫名被谢澜安的手下软禁半年,而今谢澜安又是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他在右臂的隐隐作痛中,快速斟酌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此前草民作檄文,冒犯了天家,难免受到一些非难……而今已云开雾散,幸托陛下宽宏不罪之德。”

    皇帝皱皱眉,楚清鸢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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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凤鸣朝》 80-90(第9/26页)

    ,他却听了出来。

    之前楚生写文骂庾家,皇帝母族的那些党羽哪个是善罢甘休的,必然要拿这个小民出气。也怪他当时全部心神都放在扳倒太后的计划上,忽略了这一点。

    如今外戚一党诛的诛抄的抄,再行追究,也是笔糊涂账了。

    皇帝便安抚了楚清鸢数语。而后,那双清隽又不失深沉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布衣才子,终于切入正题:

    “近日京中物议嚣然,关于谢御史提出的女子参试之论,想必你也有耳闻。朕想听听,你是如何想的。”

    ·

    “你安排的那枚棋会为你说话?”

    谢策听了阿妹透露的消息,有些稀奇。他手上举着棋子要下,低头看满盘局势已尽在他手,诧然抬头看了看胤奚。

    怔愣须臾,谢策就明白过来,无奈地投了子,“我当小郎君是实诚人,这故意让子输棋,跟谁学的?”

    胤奚跽坐在龙须方格席上轻轻摇头。

    侧对着他的谢澜安,凭想象都知道小狐狸此时是怎样一副正直无邪的面孔,她一子干脆收官,完胜了谢晏冬后也不看谁,冷酷地说:“我没教过。”

    小郎君秾丽压过三春的眉眼悄然耷拉下去,谢澜安仿佛后脑勺有眼睛,话锋轻转:“不过——何尝不算一种布局呢。”

    谢策不由气笑,他听明白了,别人都是输的不冤,轮到他这,变成赢的不冤了。

    随即他听阿妹回答了先前那个问题:“那人不用我教。他会为自己说话,这就够了。”

    棋子不知自己为棋,方见下棋人手段高超。

    ·

    听到陛下的问话,楚清鸢心弦微松。与他来路上猜测的相符,皇上忽然召见名不见经传的他,果然与闹得沸沸扬扬的策举有关。

    “陛下,事关国政,草民不敢妄议。”

    “朕准你直言。”

    楚清鸢眼前闪过谢氏女郎那双霜雪无情的眼眸,目光遽然一定,道:“草民愚见,以为这是谢御史的围魏救赵之计。”

    “哦?”皇帝一时不解,“此话怎讲?”

    “陛下请想,如今朝野内外所争论的,难道不是在于女子该不该和男子一样举才入仕,而对于选拔寒人本身,反而没有太多抗议之声了?”

    楚清鸢留意着皇帝的神色,“假使有人要改造一条立逾百年的街衢,那住在坊中的所有人都会强烈反对,可当此人说要拆毁这里、夷成平地,那先前改造的建议,反而能获得人们的默认了。”

    皇帝思绪豁然,“这么说含灵是有意转移矛头,为了保寒人入仕?”

    楚清鸢点头。

    不管那名谢家玉树心里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他都要在陛下面前如此进言。

    只有这样,策举制才不会半途而废,他才能参试,达到更进一步的可能。

    至于女子同试,就算施行了又能有多少名额,根本是无足挂齿的事。

    楚清鸢为皇帝算了一笔账,“陛下,女子入学不易,以经书文赋为业则更难。纵使许她入试,姑且算一县之中有才女二三人,一郡中二三十人,一州之内也不过三、四百人……其中十有三依风俗之见父母不允,又十有三因远途不便裹足不前,再有未出闺阁者、家有子女者、体柔弱质者,顾忌不一而足……最终能顺利到达金陵的,能有几成?”

    许多事若只揪着大义吵,只会越吵越一团雾水,可若用数字说话,顷刻便清晰明了。

    皇帝听完这番话,困扰他多日的症结一下子便疏散了。

    是了,他担心的女子成党的事,几乎不可能发生,那他何必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出格,与含灵难做呢?

    “故而陛下索性顺御史中丞之请,一来可安臣心,使其竭力为公;二来可向天下昭示陛下的怀才宽广之心,令匹夫匹妇仰陛下如日月;三来又可制衡世族,何乐而不为?”

    楚清鸢越说越激昂,皇帝眉头忽而轻动,望他一眼,含笑点头:“吾子长才,解朕心头之惑。来人,看赏。”

    楚清鸢目光烁熠。一盏茶的功夫后,先前引楚清鸢入宫的内侍,托着一盘沉甸甸的银帑,前导楚清鸢走出云龙门。

    小公公一改之前的三缄其口,回转笑脸儿恭维这位衣饰平平的郎君:“能得陛下亲赏的学子,郎君您还是修平年间头一份呢,奴才恭喜郎君了。”

    楚清鸢的笑意还未完全流露,一抹异样感觉掠过心头,蓦地定了步子。

    ——他做错了一件事。

    ·

    谢澜安懒散地将棋子拢回棋盒。

    上辈子,正是这对君臣合谋将她逼入绝地。好啊,不是自诩君臣相知,中野得鹿吗?

    那这一世,我再送你们一次机会。

    ·

    楚清鸢方才太急于表现自己,故而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却忽略了皇帝身为至尊,连他都左右为难的问题,自己怎么可以三言两语便看透其中肯綮?

    这岂不是说,陛下的思虑还不如一个学子周全。

    陛下之前看他那一眼……原来是因为这个。

    顷刻间,楚清鸢后背便被冷汗湿透。小公公托着赏赐纳闷地轻唤:“楚郎君,您怎么了?”

    楚清鸢视线落在那些银帑上,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陛下既然最终赏了他,便说明对他尚算满意,所以没关系……没关系楚清鸢,你还有机会。

    蓝衣青年犹豫一刹,拾起一块银锭交予领路的内宦。

    他没做过这种事,动作难免生涩,但入乡随俗,在所难免。“多谢公公为鄙人引路。”

    “哎郎君,您客气了,御赐之物,做奴才的沾沾手已经是莫大福份,小韦子哪里配受?”

    内侍力辞不要,却又向楚清鸢透露出自己名姓,便是看中此人今日被圣上召见,他朝的前程不会短了。多结一份善缘,就是多给自己留条路。

    楚清鸢便作罢,继续跟随小韦子沿出宫的方向走。将出外宫门,迎面看见一位穿大袖衫,持麈尾的便服中年人洒酒然走来,楚清鸢的视线与那人一错而过。

    待出宫门,楚清鸢低声问:“方才那位是?”

    小韦子敛着眼睛,言简意赅:“王丞相之子,扬州司马王大人。”看那汹汹架势,竟像是进宫寻陛下讨公道呢。

    ·

    “可这么一来,女子不成了寒士举子的挡箭牌吗?”

    谢五娘旁听姑母与兄姊们谈论国事,当听到一节,忍不住发问。

    话音才落,那边复盘的四人齐齐回头看她。谢瑶池本身胆小,当即红了脸,可胸中还是有一口气不吐不快,捏着丝帕欲言又止。

    “你想说这不公平?”谢澜安明白五娘的意思,语声平静,“没有那么多公平的时候。我给她们争取到这一仗,她们就得去打。输或赢不要紧,重要的是站出来,站到人前。反正这不会是她们为自己争取的最后一场仗。”

    阿兄说的虑始难就,无非万事开头难。

    可一旦掘开了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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