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林知瑶的敏锐察觉,冲进屋后,才后知后觉的看见林知瑾。
“进爹的书房都这般没有规矩了吗?”林知瑾果然斥了他一句。
林知珩的气得有一半是源于林知瑾,此时被训,直接就驳了回去,“大火都烧到前门口了,这时候大哥还顾及什么规矩。”
林知瑾横眉一皱,“你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小弟说的不过事实罢了!”
林知珩迎头怒道:“大哥今日朝会之言,可有想过我林家后果?”
“你——”林知瑾显然是被他气到了,单说了一个字后迟迟没有下文。
林仲检这个当家人本该在此刻调节场面,主持事局,可他却不为所动,立于一旁面无表情,像是要看热闹般。
林知珩顾不上反应这些,仍言语激烈,全冲眼前的林知瑾去了。
“陛下任命你主审假-币案,户部、刑部本就是难解之局。你用人之际不避讳自家人,带了梁子渊倒也罢了。今日竟当着众臣驳回了吏部推选补位的人,一力否决而非建议,这已经是越权了你知道吗?!”
林知瑾开口欲说什么,林知珩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是此案主审,所出之言或有隐情。陛下不当堂追究这事就算了,可你并不收敛,当着众臣又请陛下将我从枢密院调去刑部补位侍郎职!”
林知珩狠狠的吐了口气,稍微平定了些情绪,方才身向林仲检道:
“爹爹,儿子不明白您今日朝会为何不驳了此事。如今我林家已是水深火热之势,儿子若是去了刑部,纵然问心无愧,可旁人会如何看?怕是觉得我林家手伸的太长,已呈功高盖主之局啊!”
字字铿锵,句句真心,余音消弭之际,林仲检竟露出颇有欣慰的笑容来。
林知珩见状,眉宇间透出疑惑。
林仲检道:“吾儿有此心便足矣。”
林知珩却道:“儿子不明白。”
林仲检侧头看了林知瑾一眼,后者板着个脸,显然不想多言。
他无奈笑笑,转而对林知珩道:“今日朝堂你兄长言行却有出格,为父同你一样,也有意外与担忧,只是略微一想,倒也理解。”
林知珩也抬眼去看林知瑾,见对方还是板着个脸,他又不甘心道:“儿子只知道我林家成了众矢之的,怎么也理解不了大哥所为。”
林仲检道:“那依你之见,何人能去补刑部侍郎职?”
林知珩道:“这不该是我去想的,何况吏部已拟出人选。”
林仲检叹了口气,“刑部尚书年迈病多,已然到了出仕之际,这两年刑部大小事基本都要苏云铮决议,其位重堪比吏部江临川。纵观朝堂上下,陛下连主审要案都只能交给你兄长,又再去哪寻得合适的人来。”
林知珩将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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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消化了片刻,随即道:“尽管此事我林家无私心,我对陛下无二心,可外人怎会盲信,吏部江临川那么聪慧的人都知道避嫌林氏,推选之人定也是绞尽脑汁可以堪任的。”
林知瑾终于忍不住发言道:“江临川向来圆滑,不近党争各势,他选人补位直接忽略我林氏族人是必然。可朝中无合适人选是事实,吏部给出的名册确为有能之人,只是他们各有本职,兼任刑部事只是权宜之计,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可……”林知珩语塞须臾道:“可这趟浑水,我林家明明可以不去淌,吏部既出了权宜之计,之后便叫他们再去……”
“就因我林氏位高权重!”
林知瑾打断他道:“爹爹是当朝宰相,你我皆是朝廷重臣,族人多入仕途,姊妹位及贵妃。林家荣耀之至,风雨难免,纵人言纷纷,猜测而已,你既说无二心,有何畏惧?”
林知珩起初的气焰,至此已荡然无存,他心绪复杂,抿嘴不语。
一时间屋内寂静地可听呼吸吐吸,似要将这氛围无限拉长之时,门外管事李德平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三娘子?怎么在门外干站着?”话音未落,又听他声调一转,“欸!跑什么?!”
查案过程中的小插曲儿终究是小插曲儿,成了定局后,也就难再起风波了。
最令林知瑾费脑的并不是这些,回归案子本身,他带着答案去寻的物证,需惩治的是哪些人,心中已有个大概。
他真正愁的是如何不影响两部正常运转。
虽早有准备,却诸多琐碎意外,遂也要经常奔波于吏部协商换人任职等事。
梁颂年跟在左右,也总是寻不见人影。
林知瑶竟也没闲了下来,不是被敏华公主寻由头唤去,就是被惠贵妃传进宫,沉浸在贵妇人日常享乐中。
“娘娘,快到下钥时辰了。”珠儿出现在内厅门口轻声道。
林秀云正在矮桌上借着插花的工夫和林知瑶八卦,聊得正起劲儿便被打断,瞬间泄了气一样倒了了桌子上。
“这天还亮着呢,怎么就这么急着关门啊~”
由于她尾音拉的又长又刺耳,林知瑶实在听不下去,赶忙打断道:“明儿,明儿个我还来!”
林秀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晃着手中的艳丽的金秋菊,笑着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早早就来!”
“阿姐在后宫里不是交了好多小姐妹?”
林知瑶想寻个借口推脱,毕竟她是外人,天天往后宫跑也不是个事儿,遂道:“不能为了陪我就都疏远了吧?”
“我们都在宫里常见,有什么想说的还不是随时,”林秀云愤愤道:“你成亲后天天也不知在忙什么,常常唤不来你,这会儿让我抓住了别想跑!”
林知瑶张口还想说什么,又立刻被林秀云打断道:“你要是觉得跟我待着没意思,本宫倒能叫她们来我这热闹热闹……”
“停,”林知瑶抬手制止了她,“别热闹了,我可不是来搅弄后宫风云的。若因我而妃嫔私下聚集,传到旁人耳朵里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谣言呢。”
林秀云只觉她是小题大做,宽慰道:“你自幼便常入宫门,大家都喜欢你,怎至于起什么流言蜚语的。”
“谁让咱们林家现在个个都如履薄冰的,我既为臣女、臣妹、臣妇,也不免要小心谨慎些。”
林知瑶说罢,抬手招呼银花道:“走吧,再耽搁又要溜门缝了。”
是时,江淮景正将林知瑾几人送出吏部,正寒暄着,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诶呀,险些又忘了。”
众人驻足,纷纷投降疑惑目光。
江淮景有事当然要先请示领头人,遂拱手向林知瑾道:“近日本部一吏员回老家奔丧,走的急,有几处没交代清楚,下官想着梁大人之前参与过此差,应该能帮忙梳理一二,烦请林中丞准许。”
林知瑾瞥了眼梁颂年,转而意味不明的阴阳了句:“协办大人记性确实不好,总是忘事儿。”
江淮景不以为然,只道:“连日多忙,等过了这阵子,下官定要上奏陛下批几天假,好好睡上几天。”
林知瑾当然知道两人是同窗,只是在查案期间,他比较忌讳大臣们私下过多交涉,不过梁颂年并无官职,江淮景也算洁身自好。
他不愿意多去揣摩,只摆摆手道:“这还需江协办去问本人,本官只需他协助假-币案事,其他一概是不归我等管束的。”
江淮景听言微微侧头看向梁颂年,轻飘飘问:“梁大人?”
梁颂年面上不动声色,只向林知瑾拱手礼道:“今日既已无事,下官去去无妨。”
话说至此,双方便也就此散去两端。
梁颂年跟着江淮景进了吏部,穿过正厅,进了最里的小书房,等门关上了才忍不住咂舌道:“拙劣,太拙劣了。”
江淮景回头,似没听懂,“说什么呢?”
梁颂年道:“说你方才借口漏洞百出,做戏也是相当生硬。”
江淮景哼了一声,“我倒想找你过府一叙,送了几次请帖去相府,可就跟仍海里一样有去无回,你是真没看到还是无视我呢?”
梁颂年愣了几秒,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江淮景不可置信道:“请帖你看都不看?”
梁颂年见江淮景坐到了书案前,自己也不客气的拉了凳子坐下。
“不是我不想看,是从承阳回来后,找我‘过府一叙’的帖子太多了,无非是有意拉拢结交,我实在是……”
江淮景接话道:“所以你干脆叫下人看见这类请帖就直接无视。”
梁颂年不置可否。
江淮景摇了摇头,也没想继续深究,转而又道:“你什么时候跟你这位大舅子相处的这般融洽?事事都叫你跟着。”
梁颂年驳了句:“你少在这夸大其词,有事说事。”
“怎么就夸大了!”
江淮景不忿道:“要不是这几天我没逮到你落单的时候,我至于演今天这么一出儿嘛!”
这阵子朝中上下最关注的莫非假-币案,而林知瑾主导这事,当属最忙的,其次是他亲点能参与此案的人并不多。
所以不止他梁颂年忙,是跟进这案子的人个个都忙,江淮景自然也知道这些,此刻不过是争口舌之快罢了。
梁颂年心下了然,也懒得再斗嘴,便又催道:“到底找我干嘛?”
江淮景瞧他不耐烦的样子,非要噎他一句:“过府一叙不行吗?”
梁颂年付之一哂,紧接着起身要走。
“那个承阳县令的供词你看了吧?”江淮景见状不为所动,只在他身后突兀地说了这么一句。
梁颂年又落回了座上,平淡道:“看了。”
江淮景眉峰一挑,“然后呢?没了?”
梁颂年明知故问:“不然呢?”
“你不觉得有问题?”
江淮景急了,“他要招供无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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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在暗账上的人,就算再多说几个名字去查也不为过,可是他竟一口咬出了裴氏!”
梁颂年仍没什么反应,“说明裴氏确有掺联,他如实交代有什么问题?”
江淮景见对方并不坦诚相待,气不打一出来,声调也拔高了些。
“裴氏已被灭族!他这个县令无缘无故翻出这些死人干什么?!”
余音震慑许久,才缓缓散尽,紧接着便是似无尽头的沉寂。
两人安静了半响,梁颂年忽然问道:“在朝为官,人人皆有所图。或追逐富贵名利,或施展理想抱负,抑或站到更高的位置掌握更高的权利……江协办呢?为什么?”
34、论道
◎“这个地方,还请临川兄多留意。”◎
江淮景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愣神儿间,江淮景脑海中不知怎的,竟闪回奉元二年放榜那天。
莘莘学子挤在贡院外墙,个个仰着脖子去看那几张写满考生名字的黄纸,或失望而走、或喜极而泣、或默不作声地离开……
江淮景当时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第一时间并不是顾着喜悦,而是冲到了梁颂年面前去显摆。
可当时梁颂年的一番话,却令他满脸蒙羞,记忆深刻,此时想来,耳畔仍有回响。
“新帝登基,朝堂各怀心思,外敌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际,我等若有愚能,必不可吝啬自身,以后同朝为官,还需齐心为主,为国为亲奉献此生。”
一转眼,数年已逝。
两个初入仕途的少年兜兜转转身归一处,以不同的身份,共谋当朝官场事。
“华服称臣,享誉而承责。我如今之势,说句不谦虚的,不至高位大权,富贵名利也是触手可得。只是……有人曾与我说过,为官者,必不可吝啬自身,更是可以甘愿为国为亲奉献此生。”
江淮景将遥远的少年之言,又拉到了眼前,还给了梁颂年。
后者愕然片刻,忽然笑了出来,“那个人有没有告诉江协办,理想会被现实的风雨所淋,愚忠比无为更误国呢?”
江淮景唇角也溢出笑来,煞有介事凑近梁颂年,小声说道:“多年观察,那人非愚忠蠢者,而今龙位者亦为明主,当真幸甚至哉!”
“这么说来,江协办在朝中看似中立,心下却是明明白白的有所偏向?”
江淮景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得明白这言语间的试探,但他丝毫不恼,反而直白应答:
“我不屑于随波逐流,是我的心气,我不靠结党营私走至官位,是我的能力。天下不是上位者个人之天下,而我也非一人之臣。入仕多年,我只偏向我认为正确的,其中或有误判,也因我非圣人,情理之中。”
他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平和的说出,可又重重的砸进了梁颂年的脑子,让他不得不直面内心深处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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