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难怪他这么着急,匆匆忙忙就要回陈郡,一天都等不及。
原来正是要避开如今的风波。
他远在陈郡, 洛阳城生了天大的乱子,也牵扯不到他头上来。
她冷笑:“就看这位柳刺史,能不能处置好此事了。”
谢渡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 不紧不慢道:“他若是能处置好,才算是见鬼了。”
河东柳氏如今与宋妄母子站到一条线上,便会竭力拱卫天子权威, 维护天子利益。
而崔嘉禾, 是皇后之兄, 刚为宋妄出过大力,既是国戚,又是功臣。
柳刺史哪里来的胆子, 敢动崔嘉禾。
他一定会把此事遮掩下去。
哪怕非他本意, 也不得不如此。
但民意如水, 风平浪静时, 自然一切安稳。若沸腾起来, 纵是至尊天子, 也只能俯首。
届时, 郡守无能, 刺史包庇,谁都别想有好下场。
而这样的乱局, 朝中那些个养尊处优, 安享富贵的官员们,是没本事解决的。
豫州的百姓也不会信任他们。
没有信任,便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豫州自古便是军政要地, 若是出了乱子,危及天子,便在旦夕之间。
这位高权重的豫州刺史之位,很快便会成为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
唯一能让百姓信服,顺利解决此事的人,唯有前任刺史,谢渡。
谢渡在豫州的声望,无人可及。
换了谁,豫州百姓都不会信服。
沈樱想了想,若是当年杜知维,以“一日杀六贪”的名声护体,到豫州主政,百姓应当会给他面子。
可天底下只有一个杜知维。
杜知维已经“死”了。
除却谢渡,朝廷无人可用。
当真是可悲。
谢渡轻笑,神色间尽是志在必得:“不出半月,我要他们亲自来陈郡,请我继续做这个刺史。”
到那时,做不做,去不去,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宋妄也好,谢太后也罢,再无拿捏他的办法。
他捏着沈樱一缕长发,绕在指尖转来转去,神态闲适。
沈樱恍然大悟,一切都有了解释。
彼时新政,他以雷霆手段,逼迫豫州五郡同行,独独不理会颍川郡。
以豫州军强征赋税时,毫不犹豫,没有任何踌躇。
被夺官时那般洒脱,甚至称得上迫不及待。
原是早已做好了埋伏,设下陷阱,只待猎物。
这猎物,是崔嘉禾,是宋妄,更是诸多世家高门府第。
可偏偏崔嘉禾毫不犹豫,一头扎了进来,连带着宋妄与河东柳氏,都将损失惨重。
沈樱心情顿时明朗起来,像灿烂的阳光照在心尖上。
她好像,真的看到了大仇得报的希望。
比她设想的,早了很多很多年。
她心情好,拿开谢渡掌中的暖炉,挤在他腿上坐下,仰头脸颊上亲了一口,眉眼弯弯。
谢渡单手扶住她的腰,看她,也笑了:“这么开心?”
沈樱点头,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又亲一口:“是啊。”
谢渡将她抱在怀里,揉揉她额前的一缕碎发,似哄似诺:“以后,天天都是这样开心的日子。”
他想做的事情,恰好也是她想做的。
志同道合。
世上没有比这更叫人开心的事情了。
此生此生,他们才该是无比契合的夫妇。
沈樱笑起来:“那我可等着了。”
谢渡低头,蹭蹭她的脸颊,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他一直没对沈樱说过,从到了陈郡之后,她整个人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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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变得开朗了起来。
好像,那些萦绕在心头的愁绪,都在慢慢消散。
这样,也很好。
冬月二十四日起,自北向南,各地逐渐开始飘雪。
天气真正变得冷了起来。
今秋丰收,颍川郡的民生尚可支撑,然民意沸腾,几欲爆发。
豫州刺史衙门至今也没给颍川郡的百姓一个交代,只是不停的拖延推诿,互相推脱。
处置官员、安抚百姓,这些最简单好使的手段,他们一样都没做。
似乎是在期盼着,上天降下福祉。
可惜上天没有眷顾他们。
冬月二十六日,豫北地区飘落第一片雪花。
随后纷纷扬扬的大雪,以摧枯拉朽的架势,席卷各地。
当日,谢继庭亲自上门,请谢渡出了门。
二人带着族中子弟,去巡视各处田产房舍,勘察收成及族人、奴仆、佃户的住所是否安全。
以备及时应对寒冬大雪。
到黄昏之际,谢渡尚未归来。
沈樱站在廊下等他回来,揣着手炉看雪。
大雪如鹅毛,急急忙忙地从天上掉下来。
不过半日功夫,庭院里的积雪便已有半尺深,凋零的花草树木上,都挂上了洁白的雪,有些不经摧残,已落了枝条在地。
踏枝走到她跟前,为她理了理身上披着的斗篷,将人遮的严实些。
却又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沈樱看她:“怎么了?”
踏枝轻声道:“这雪太大了,叫我想起小时候那一场。”
沈樱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别怕。”
踏枝反握住她的手,“姑娘也是。”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沈既宣离开会稽上战场的第一年。
沈樱生于会稽,长于会稽,气候湿润温和,长年无雪无冰。
那一年,是她第一次瞧见雪。
好大的雪,处处都是寒冰,冻死了好些人。
踏枝就是那一年来到的沈家。
她是随着父母从北方逃难来的,到会稽时,母亲就剩了一口气,抱着她踉踉跄跄倒在沈家门前。
林思静看他们母女可怜,将人带回了自己家。
那妇人终究没熬过冬天,临走前哀求林思静,将女儿卖身进了沈家,求得安栖之地。
林思静为她取了个名字
这年大雪里,踏枝失去了母亲。
又一年冬雪中,林思静丧命,沈樱也失去了母亲。
从此以后,这世上便只余下两个女孩子,年年对着冬雪,默默思念故人。
今时今日,想起旧事,沈樱只对踏枝道:“今年,不会再死那么多人了。”
踏枝点头:“我相信姑娘。”
沈樱笑了笑,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底极为安定。
踏枝相信她。
而她相信谢渡。
他总是有法子的。
门外忽地传来一阵马蹄声。
沈樱转头望去,谢渡从院门前下了马,墨色衣衫在风雪中翻飞。
他将缰绳递给身侧的仆从,大步走了进来。
沈樱眼睛微亮。
谢渡走到廊下,还未张口,便被沈樱握住了手。
一路策马,他双手冰凉。
纵然戴着手套,也挡不住寒风肆虐。
沈樱便蹙眉,问:“怎么不坐车?”
明明早晨是坐车出去的,回来就骑了马。在寒风中骑马,想也知道有多冷。
谢渡松开她的手,摸了下她身上厚实的披风,推着她进屋,边走边说:“雪下的太厚了,外头马车走不动,只能骑马。”
屋内烧了地龙,温暖如春。
谢渡脱下外头的披风,叹了口气:“今天到处看看,恐怕今年的日子不好过。”
沈樱拿了温热的巾帕递给他擦手,问:“怎么?”
谢渡道:“雪比预料的更大,有些房屋可能会垮塌,今年虽然嘱咐他们种了抗寒的大麦,但收成大概也不理想,而且提前囤积的炭火也不够用。”
中原地带自古以来,大麦的收成就比不上小麦,饱腹感也不及小麦。若非天气变化不定,大麦存活率更高,豫州几乎没有地方种这种作物。
若今年大麦的收成还不及小麦,那百姓们肯定是要过苦日子了。
沈樱听了,叹口气:“天灾之下,人力难为。”
谢渡已经做到最好了。
毕竟是天灾,谁也不敢保证毫发无损,绝无死伤。
而今若非谢渡提前谋划安排,恐怕连现在这种情形也没有。
得如十多年前那般,死伤无数。
待寒冬过去,盘点人数时,十室九空。
地里的粮食冻死十之八九,活着的人,要么逃荒,要么饿死。
谢渡眉宇间的愁绪却分毫不减。
他在软榻上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沈樱坐在他边上。
谢渡捏着她的手,慢慢道:“豫州处于中原地带,尚且如此寒冷,如幽州、凉州等地,只会更甚,各处的百姓,还不知情况如何。”
沈樱更敏锐:“还有更北边的羌国。”
谢渡骤然一愣,猛然看向她。
沈樱声音平静而犀利:“十多年前,便是因为雪灾,羌国举兵南下。”
羌国逐水草而居,靠天吃饭,一旦碰上灾害,便是灭族之祸。每至此时,他们便会孤注一掷,挥兵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当年,沈既宣就是因此才被征召入伍。
谢渡沉思,手指不由自主敲击着桌面。
半晌,才道:“我去给父亲写信。”
沈樱拉住他的衣袖:“朝廷那么多人,肯定有人会想到。”
比如说,沈既宣就肯定不会忘。
参与过当年那场战争的官兵们,也都不会忘。
谢渡却道:“朝廷尸位素餐者众多,有人能想到,却未必会说。”
沈樱摇了摇头:“你放心吧,我爹肯定会提的。”
这些年来,关于羌国边防之事,沈既宣比任何人都积极。
他的军功,也随之积累的深不可测。
若非家世所累,如今早做了大将军。
沈樱淡淡道:“他如今位居三品,早就盼着一个机遇,再立一场大功,好叫官职再往上升一升,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谢渡若有所思,片刻后点了点头:“那我便更要去给父亲写信了。”
沈樱不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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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渡道:“若是你爹这次当真提及此事,提前防备羌国,便是大功一件,父亲作为百官之首,便该令吏部主动上表为他升官。唯有如此,才能彰显朝廷的重视,给羌国以威慑,叫他们不敢轻易南下。”
他目光悠远:“这仗,最好还是不打。”
若是朝廷毫无表示,毫无重视之心,羌国毫无顾忌,受罪的终究还是边境的百姓。
而其他各地的百姓,家园不遭屠戮,却难免背井离乡,马革裹尸的苦难。
而若是谢继宗和吏部不提,宋妄未必能想到这一点。
只能提前给他说,否则就晚了。
沈樱松开了他的衣袖。
谢渡回头,拉着她一起钻进了侧间的书房。
谢渡写了两封信。
一封去往京城,交给谢继宗。
另一封送去洛阳城,盖了谢继宗的私印,令人送往吏部尚书府。
谢继宗身在京城,鞭长莫及,有些事情,还需其他人配合。
当日,吏部尚书请命入万寿宫,面见宋妄。
羌国的事情,到底不算急切。
目前最急迫的,还是雪灾之事。
为赈灾救济之事,洛阳城万寿宫朝会时,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昨日,凉州刺史、幽州刺史的折子,八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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