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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17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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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形色色的游客相互穿插, 仿佛城市心脏处精密咬合的齿轮。

    跟以往的任何一天似乎没有不同。

    章凝独自站在江边, 晚潮夹带暮色侵袭她的后背, 未经烫染的长直发在风中微微拂扬。她穿一件简单的白T, 外套搭在臂弯还没穿, 牛仔裤, 帆布鞋, 典型的学生打扮。

    “喏——”章玫提着咖啡纸袋, 游刃有余地穿过人群, “渴吗?喝点东西。”

    跟妹妹的打扮不同,她一身奢牌贵妇衣裙, 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长发,妆容细致,走路步步生香。

    章凝看向她递过来的冰美式, 没说话。

    她正在月经期。姐姐是知道的。

    章玫没等她伸手来接, 径直塞她手里, 像是甩脱某种累赘。

    她腾出手来, 将吸管插入自己的杯中,长吸一口咖啡, 享受冰爽的口感在嘴里爆炸。

    章凝杵在原地。小腹仍在隐隐作痛,凉意透过塑料杯壁递到手上, 像徒手握着一块同体积的寒冰。指节缓缓僵硬,章凝不得不换到另一只手。

    章玫抬眼:“怎么不喝?”

    章凝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姐,怎么今天想起叫我到外滩玩?”

    章玫微微一怔,笑着说:“这不是想着你来上海这么久,也没出来玩过,正好最近有空……”

    状似亲昵地拽过妹妹的胳膊,她的语气不容拒绝:“走,姐姐带你去夜游黄浦江!”

    章凝欲言又止,咽下心底的不适。

    光流影动,人群熙攘,章玫一心拉着妹妹向观光船港口走,她只得狼狈地左支右绌,避让迎面而来的游客。

    章玫没有回头看过哪怕一次。

    平心而论,从记事起,两姐妹的关系不算差。她们虽然出生在苏州乡下,毕竟也是江浙沪地区,跟国内其他地方的农村比起来,生活还是宽裕很多,能维持基本的体面。

    章玫出生于1985年,本是家中独女。那时人口政策严格,父母也负担不起,没有生二胎的想法。

    但没想到五年后,章络音突然发现自己怀孕,由于生一胎时落下隐疾,只能遵医嘱生下来。

    所以章凝的出生,本是一个意外。

    跟开朗外向的姐姐不同,章凝性情内敛,寡言少语,小时候没少受同龄孩子欺负,几次都靠章玫保护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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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

    但她虽不善与人交际,却意外地能沉下心学习。

    章玫在普通高中里叛逆地翻墙早恋时,妹妹的初中成绩则在县里名列前茅,深受长辈喜爱。章家父母收入普通,面对章玫提出想学艺术考大学的要求,自然没有答应。

    几年后,章玫勉强才从大专毕业。但她凭借姣好的容貌和能说会道的一张嘴只身闯上海,当上奢侈品牌的SA(柜姐),得以结识她后来成为跨国集团总裁的老公,彻底跻身上流贵妇圈。

    而章凝按部就班地学习考试,高考照常发挥,加上竞赛加分,顺利收到交大理工科的通知书。

    出身苏州农村的姐妹俩命运在繁华的大上海再次交汇。

    章玫通过婚姻完成阶级跃升后,除定期给钱外,跟老家父母和亲戚来往都不多,显得神神秘秘。

    这是章凝来到上海的第二年,她才接到姐姐的电话,邀请自己出来玩。

    “怎么样?好看吧?”

    章玫站到妹妹身边,语气有几分自得。

    章凝站在顶层甲板的护栏处,脚下波澜迭起,白浪堆雪。游船缓缓滑过黄浦江面,两岸流光溢彩,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灯光竞相闪耀,令人眼花缭乱。船上放着正流行的欧美电音舞曲,衬着繁华夜景正是相得益彰。

    她收回思绪,笑道:“好看。”

    “还得是带你来,我天天看,看得腻,”章玫不以为然,“闵行就是个大乡下,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除佘山别墅外,章玫一般都住在陆家嘴的大平层,方便丈夫工作。章凝才大二,住在闵行校区,进一趟城得转三次地铁,来回四个小时。

    “我今天给你买的衣服,下次穿给我看,”章玫瞟到她手里的纸袋,又打量一眼她的衣着,“你身上这些衣服都扔掉,晓得伐?”

    章凝下意识地捏紧纸袋提手。春秋衣服不厚,但架不住买得多,在她手指上微微勒出红痕。

    “谢谢姐姐。”她轻声细语地回答。

    “咖啡不喝吗?”章玫皱眉,“冰美式放得久就不好喝,像中药。”

    章凝下意识嗯一声。走这一路,冰块也融化得差不多,她举到嘴边浅啜一口,用体温稍稍蕴暖才敢下咽。

    “你也知道,我们家亲情淡薄,我就你一个妹妹,”章玫转而望向江面,若有所思,“要不是一直抽不出时间,我早就带你到处玩,给你买这买那,对伐?”

    她回头来,直勾勾地盯着章凝:“你不会怪我吧,阿凝?”

    今天是工作日,顶层风大,又是VIP区域,周围游客并不多。章凝习惯性寻的僻静处,身边更是空无一人。

    不知怎么,她忽地打个寒颤,不由抱紧双臂,摸到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

    船上光线昏晦,对岸彩灯从章玫背后照来,她的面部朦胧地敛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长发被江风吹乱,挡住章凝的双眼。她按捺下心底莫名的不安,笑道:“说什么呢,姐。我们之间不用在意这些。”

    章玫静静地看着她:“上海很大,想活下来、活得好,不容易,侬晓得伐?”

    有一瞬间,章凝对一起长大的姐姐莫名产生怪异的陌生感。从前在苏州时,她们都说方言,后来章玫开始说普通话,再后来,她开始在普通话里掺杂一些沪语词汇和口音。

    她再也没说过苏州方言。

    章凝看不清姐姐浓妆背后的真面目,也对普通话里杂沪语的口音听得不惯。

    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失去感如同厚重的阴翳,悄然笼上心头。

    “这里风大,有点冷。”她抱着双臂,“姐,我们下去船舱好不好?”

    她转身就要走,章玫在背后道:“等等。”

    在错落的流光里,她粲然微笑:“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给你拍张照吧,留作纪念——你站这儿。”

    她半拉半推,让章凝站到甲板边缘,背靠护栏。

    章凝浑身不自在,笑得僵硬,看向相机的双眼微微酸胀。

    快门声闪过,章玫满意地点点头:“我妹就是怎么拍都好看。”

    章凝松一口气,正要逃也似地离开,面前却有大力袭来,身体陡然失重,向护栏外栽倒。

    求生的恐惧胜过所有,她本能地大声惊叫,脚踝撞到游船坚硬的外舷,痛得钻心。

    最后的视野里,是姐姐伸出的手。

    章玫随即也惊叫起来,泫然四顾,声音比她更大:“救命!来人啊,救救我妹妹!她落水了!”

    坠落。无止境的坠落。

    心飘到半空,两岸绚丽的夜景放缓成慢镜头,凛冽的江风刺痛她圆睁的双眼。从未有过的失重感扑面袭来,脚下是无尽深渊,丝丝森然寒气翻涌滚腾。

    现在的章凝还不知道,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都将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噩梦。

    像过去一个世纪,她终于坠落水中。沁凉的江水像千万支寒冰铸成的利箭,同一时间齐齐刺穿四肢百骸,仿佛被大卡车从头到脚碾过,全身散架般剧痛。

    苏州水网密布,但章凝没学过游泳,作为好学生,也不会擅自下河嬉戏。

    章玫什么都知道。

    载浮载沉中,她隐约听见头顶的船上乱作一团,有人惊叫,有人高喊,有人痛哭。已经微温的咖啡杯从渐渐无力的手中逃逸,纸袋中的衣服吸饱水后更是沉得离谱,将她慢慢拖向水下。

    她奋力挣扎求生,但不得章法。月经期本就虚弱,落水时的张力引得全身剧烈作痛,小腹更是坠胀,身下丝丝血迹在水中洇开,很快消弭无痕。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从小爱她护她的姐姐,会痛下死手?

    她想不明白。

    明明亲手推她落水前……姐姐还在夸她,还在说下次要穿新衣服,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濒死的幻觉中,她似乎又看见姐姐站在甲板上,低头垂目望着自己,却分辨不出表情是喜是悲。

    “上海很大,想活下来、活得好,不容易,侬晓得伐?”

    涟漪散尽,江心归于暗寂。最后划过脑海的,是姐姐彼时稍显突兀的这句话。

    ————————————————

    静安区。上海市局审讯室。

    章玫穿一身名贵的皮草,长筒过膝皮靴,两颗泛孔雀绿的大溪地黑珍珠在耳畔流连,叠戴金镯的双手被银色的镣铐束缚在审讯椅上,指间夹着女士细烟。她就着手凑过去,深吸一口,神情自若。

    “章玫女士,”陈涵坐在她对面的桌后,神情不耐,“饭吃了,烟也抽了,能说吗?”

    “当年在黄浦江游船上,你为什么要推你妹妹章凝下水?”

    章玫向后靠坐,姿态舒展,抬起眼皮:“在我的律师到达之前,我不会说一个字。”

    陈涵猛然一拍桌子,埋头记录的顾子沉惊得跳起来:“你懂不懂中国法律?!中国没有沉默权,也没有资本主义那套运作脱罪的手段,你只能老实交代,懂吗?没事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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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电视!”

    章玫微微一抖,稍稍坐直:“你有什么证据,就说我推章凝下水?她可是我亲妹妹。”

    毕竟江面漆黑,游船上又没有监控。

    陈涵勾起嘴角冷笑,望向审讯室一侧的单向玻璃:“受害人的指控够不够?”

    章玫轻蔑地随之望去,不以为然。似乎想起什么,又或是心有所感,她陡然动作一滞,眼神透出犹疑和惊恐。

    一年前在外滩四季商场,她见过一个吊诡的女人。难道……

    “她……没死?不可能!”章玫全身颤抖,难以置信地低声喃喃道,“我亲眼看见她……她心跳呼吸都没了!不是要拿她的器官做实验吗……她怎么可能活下来?!”

    一墙之隔,章凝独自坐在玻璃后,面无表情。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消失?!难道不知道她的存在给别人造成多大的痛苦吗?为什么像女鬼一样,老来缠着我……”

    女人还在神经质地低喃着,手铐却撞在金属桌板上,发出刺耳的聒噪,仿佛她灵魂深处的尖叫。

    “老实交代吧,”陈涵双手抱胸,“为什么要推她下水?这是故意杀人罪!你要是实话实说,还有从轻量刑的机会。”

    章玫深深地低下头去,埋在掌间,看不清表情,只有高耸的双肩剧烈抖动。

    陈涵语气放缓:“你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应该也不想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吧?”

    章玫沉默,压抑地低声啜泣。

    陈涵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直视她回避躲闪的双眼:“孩子多大?”

    “……大女儿……八岁……小儿子……六岁……”她的神色稍稍温和,戾气褪去,哽咽着回答。

    “才隔两年,不容易,”陈涵平静地说,语气像聊家常,“夫家要生儿子?”

    章玫微愣片刻,点点头:“试管做的。”

    “听说试管很痛苦。”

    章玫嗯一声。

    良久,她只是低低地说:“上海很大,想活下来、活得好,不容易,侬晓得伐?”

    字句渐渐低落,直至大颗眼泪滑落脸颊,“啪嗒”掉在审讯椅的小桌上。

    “促排针打几十次,针眼肿得面包那么高……每天吃激素药,全身胖得像猪……受精卵质量不合格,从头再来……发育途中胎停,又是从头再来……”她说不下去,崩溃地哭喊道,“大宝还在断奶期,可是孩子爸爸呢?!不管不问,一年才回来几次,回来就非打即骂,平时根本人影都不见,外面的莺莺燕燕却跑我眼皮子底下来挑衅!”

    身材走样,精神凌迟,遍体鳞伤,一胎后遗症还没好全,就得奔波辗转于试管二胎的副作用之间。

    没有“阁楼上的疯女人”,只有吃干抹净后被逼疯的女人。

    跟老家父母和亲戚断绝来往那几年,实则是章玫最狼狈、最不堪的几年。

    旁人都艳羡地议论章家有福气,“虽然没有儿子”,但大女儿能攀上高枝,钓得金龟婿,小女儿自己争气,品学兼优,却看不见这袭华美袍子下遍布的虱子。

    “可是……”陈涵循循善诱,“这些不是章凝的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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