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因此沉静下来。
她爱过一个糟糕的男人,结过一次糟糕的婚,以为早就封心锁爱,从中完美撤离,可实际上呢?
当那个人再次出现,尘封的心还是会再次掀起波澜。
她承认,她还爱着那个人,爱到现在都没有停。
可是吧,她是个胆小鬼,受过一次伤,怕重蹈覆辙,再被忽视,再爱而不得,再成为卑微的一方……
她怕得很多,在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感之前,根本不敢轻易再爱。
第54章 第 54 章 意外先于明天到来。……
春节后第一个工作日, 凌晨寒气未退,骆亦迟摸黑出发回连城了。
许满清早起床, 发现沙发上那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本应该睡在上面的人不见了踪影。
噢,对了,昨晚吃饭时,骆亦迟说过他今早要走。
没说几点,许满以为至少会是吃过早饭后, 没想到夜里就悄悄走了,连句再见都没说。
半上午,许晋文发现骆亦迟不见了,还问起, “满儿,骆……他走啦?”
“嗯, 走啦。”
许满正在收拾过节收到的礼品, 家里有许晋文这个老人在, 过年免不了会收礼, 前几天陆陆续续回了一些, 现在还剩几家的礼没回, 这几天得回过去。
过年这几天暖和, 老天爷颇给人面子, 天天都是大太阳。
阳光暖烘烘的照在人身上, 许晋文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许满进进出出的忙活。
“你们, 吵架啦?”
“没有。”
“那他,为什么,走?”
“春节假过完了, 他得上班呢。”
章隆的案子要开庭,就这几天,骆亦迟现在回去,八成还得忙这桩事。
“你,不走?”许晋文问。
许满说:“快了,我到十五了。”
亲戚少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礼品几分钟就整理完了。
许满将最后一箱子礼做上标记放进屋,搬来小板凳,坐着跟许晋文一起晒太阳。
“爸,骆亦迟在连城给你找了一家评价很高的私人疗养院,你想去吗?”
“什么私人,疗养院?”
许满解释:“里面的医生都是一对一的,还经常有专家去走访,环境比你现在住的康复医院好,主要是我在连城上班,往后去看你的时间也会比较多。”
许晋文想了想,问:“多?一个月,几次啊?”
“两次?”许满试探着说,“不行的话就三次?”
能带研究生之后,她的课余时间就比较少了,有时候周末都要被挤占,三次是按照目前的工作安排来说,最大的可能了。
才三次,许晋文心里有数了,撇撇嘴,“我还是,跟老赵,住吧,我俩搭伴儿,挺好。”
人到老年,最不想要的就是孤独。
他们老许家不算人丁兴旺,早年丧妻之后,为了养活这个家,许晋文一直奔走在打工之中。
一场中暑,他积攒了半辈子的打工收入全都交代在了里面。
人生就这样分成了简单的前后两部分,前半辈子奔波,后半辈子灌药,而贯穿其中的共同点,只有一个词——孤独。
条件好的疗养院又如何?去了还不是一个人过?许满不知道陌生的环境对一个老年人来说有多恐怖,还不能天天陪他,做不到天天陪他,那还不如不换。他喜欢康复医院,那里的医生护士他都熟悉,有一大半能叫上名字来,而且还有知根知底的老赵在,舒心程度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
“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我猜你不会去,已经替你回绝了,这不突然想起来了,觉得还是得征求征求你的意见,你要是想去,我再告诉他,让他找人安排。”
“哦……”许晋文拖长声音,神情若有所思。
许满看他,“怎么了?”
“他这人,不吭声,做事,还行。”许晋文中肯道。
许满疑惑:“哟,爸你不讨厌他啦?”
“讨厌,归讨厌。他以前,伤过你,所以,讨厌。但是……”许晋文忽地语重心长,“满儿,我现在,这样,还有,几年活头?以后,我若死了,你咋办哟?”
“怎么好端端说起生死来了?”许满故作轻松劝他,“爸大过年的咱不说晦气话,我现在赚钱了,能养你养到长命百岁。”
许晋文五官皱到一起,他不是在说玩笑话,怕许满没懂他的意思,很认真道,“我不是,好父亲,父爱上,欠缺你,老了,还拖累你,什么都,帮不到你。”
“我又不嫌你拖累,你管好自己就行,其他的别多想。”许满不想听这些伤感的话,作势站起来进屋。
“满儿。”许晋文叫住她,望着她的背影,顿了顿,还是用那副慢吞吞的口吻说,“一个人,太孤单,有合适的,就,一起过吧。”
和谁一起过都行,只要是她自己中意的。
作为父亲,他亏欠许满太多,跟着奶奶长大的许满没有感受过母爱,连父爱,得到的都很少。
许满懂事,有主见,除了大学毕业时未婚先孕,让许晋文狠狠生了一场气,其他时间,她都是街坊邻居口中不断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不论学业工作还是生活,都没让家人操心过。
许晋文没给过她任何帮助,连一句有用的建议都不曾,却在人生半途时,突然倒在许满面前,害得许满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瘦小身躯拖起他这个苟延残喘的病人,默默走到如今。
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却生养了一个合格的女儿。
许满的孝心他全看在眼里,他也后悔给与许满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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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太少,等醒悟过来时,这副年老病弱的残躯,能给许满的,就只剩下了拖累。
他没本事让许满享福,可他若死了,许满就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太孤单。
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太苦。
他希望趁着还苟活在世的时候,把许满交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手上,那样,他便可以安心离开了.
开学日子在元宵节过后。
按照许晋文要回康复医院的要求,许满返校时,顺路把他送回了康复医院。
那天骆亦迟来接她一起去的,相较回家前的抵死不从,许晋文这次顺从得不像话,十分主动的坐进了车里不说,还主动跟骆亦迟聊起了天。
寒假过完,湿地公园那边的课题项目进度也得抓紧跟进,许满提前跟庄克线上沟通了一些要点,正好今天有空,便约他一起聊聊细节。
生态重建什么的,涉及专业领域,骆亦迟对其的了解就比较浅显了,基本都浮于表面,仅限于跟人聊起来时能吹两把的程度。
他给不出许满建设性的深度意见,但作为背后金主,听过许满的想法,还是给了一定程度的鼓励,“听起来很有实施性。”
许满思考着说:“是吗?虽然现在生态重建大多依赖人工建设,对土地自然恢复的尺度要求也没那么高,但过程废人废力,真的好实施吗?会不会太花钱了?”
“花钱?你还想着给我省钱?”
许满也不知道戳中了骆亦迟,看他笑得柔和,忍不住想翻白眼,“想什么呢?这个项目注定省不下来钱,说到底是我负责的第一个项目,我担心一下花费不是很正常吗?”
骆亦迟搓搓下巴:“你放心大胆做就是了,钱方面不用操心,就算骆氏倒闭,我一分私房钱不留,卖肾卖血,也要完保你把课题做下来。”
和庄克约定的地点在湿地公园,下了高速,半道上突然接到杜曼玲的电话。
车内蓝牙一响,杜曼玲的名字直接从车载显示屏上跳出来,骆亦迟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下意识看向许满,却见许满头偏向窗外,看见了权当没看见。
犹豫半天,骆亦迟接了。
杜曼玲焦急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来,“小迟你在公司吗?”
“没在。”骆亦迟语气没有起伏的说,“怎么了?”
杜曼玲吞吞吐吐道,“是你表姨,她去公司找你了。”
骆亦迟神情一凛,车速猛一下提了十码,得亏他经过几年道德磨炼,情绪足够稳定,没当着许满的面发起火来,“不是让你不要和她来往?你又没听是不是?”
杜曼玲很纠结,“她和我打小一起长大,我哪儿能不管她?你表姨婚姻不幸,身边就章隆那么一个儿子,你让章隆判了十年,她以后可怎么过,怎么抬得起头来?”
“章隆自己犯的罪,怎么能说是我判的?而且,表姨怎么过,怎么抬得起头来,又关我什么事?”
“到底是你表姨,你说话做事怎么可以那么冷漠?”
“当初他儿子死命捞钱坑害骆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冷漠?”
“小迟……”
“妈,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拜托你拎得清一点,有些人该远离就趁早远离,别天天结交一些不值当的人。”
表姨?许满太久没听过这个称呼,都有些陌生了,想了好一会儿,才将表姨那张脸从脑海深处回忆起来。
骆亦迟又说了两句有的没的,把杜曼玲说得无话可说,等挂断电话,许满好奇的问,“你……表姨她儿子怎么了?”
“洗钱,行贿,挪用公款,蹲监狱了。”
过程和结果可以用一句话总结,但细节,想必就没那么简单了。
许满对骆亦迟表姨一家没有好印象,表姨这人,惯会假热情,一天到晚粘在杜曼玲身后巴结,哈巴狗一样惹人讨厌;章隆更是见都没见过,偶尔听骆亦迟提起过几嘴,也是没有好印象。
倒是犯罪了,让许满略感诧异,还想打听两句,旁边骆亦迟又拨通了赵靖闻的电话。
“我妈说我表姨去公司了,你通知保安拦一下,注意别妨碍其他人正常工作。”
交代完,车子往右边路口一拐,驶进了湿地公园。
庄克早早煮好茶等在那里,因为提前沟通过,所以整体聊下来很轻松,几杯茶下去,就敲定了下一步的工作方向。
沟通结束,庄克提议一起去吃个饭,骆亦迟婉拒了。
他今天特意把时间空出来,就为了跟许满待在一起,好不容易和许满处到现在的程度,他恨不得抓住分分秒秒的机会去表现,争取早日让许满敞开心怀接纳他,所以压根不会给外人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机会。
骆亦迟计划得好好的,先把许满送到家放了行李,再带她去吃个法餐,今天出发去流云湾之前他就定好了位子,要是许满不想去呢,那在家做饭也是可以的,家里温馨安静,不比外面差,运气好的话,吃完饭还能在许满家里过个夜,让关系更进一步!
不管是plnA,还是plnB,都简直完美,骆亦迟心里哼着甜蜜的小调,幻想着接下来的场景,驱车悠闲驰骋在柏油马路上。
然而美好的期待终会被打破,一曲调子还没哼完,车厢里再次响起了电话音。
骆亦迟不悦的啧了啧嘴,接起电话语气就不太好,“又有什么事?”
赵靖闻说,“产品部紧急送来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
“明天吧。”骆亦迟不想计划被破坏。
赵靖闻一瞬间变得严肃:“骆总你知道的,合同迟签一天,财务那边就会晚打款一天,开发进度就会受影响拖延一天,产品就会比预期晚上市一天,我们晚一天,很可能竞品就会比我们提前一天,骆总,我们这是要输在起跑线上啊。”
骆亦迟“嘶”了一口长气,“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算账?”
许满正拿着一个本子,在手写记录和庄克聊起的重点,闻言噗嗤一笑。
她都能想象到此时电话对面,斯文儒雅的赵靖闻讲这串话时的表情,肯定一本正经,便提议骆亦迟,“回学校顺路不。”
“顺路。”
“那就拐一趟呗,又不费劲。”
“……”骆亦迟应下来,顺嘴问了一句:“我表姨走了吗?”
赵靖闻:“走了,保安没费什么劲儿就把她赶走了。”
“嗯,那就好。”
车子变道,往骆氏公司驶去。
说起来挺难相信,许满当了骆家一年的儿媳,知道骆氏在哪条马路上,也曾几次坐公交经过,但骆氏的大楼,却是一次都没进去过。
可能当时觉得,除了骆亦迟这个人是她法律上的配偶,跟她存在那么一点密不可分的关系外,骆氏的一切都跟她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隔阂,都不是她能踏足的地方。
所以当车子停在高耸入云的骆氏大楼前,许满还是生出了一种,这地方还是能远离就远离的本能。
“去我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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