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裹儿笑了一下,说:“我还没有选,现在的宅邸住惯了,懒得搬,以后再说。”
“阿耶,我有一事想找你说。”
李显听了,笑道:“你果然有事。”
裹儿笑了一下,说:“我从幽州回来这么多天,阿耶是什么打算?我的性子闲不下来。”
李显在女儿回来那刻就知道,他的裹儿不会甘心做一位尊贵的公主,也不甘心像太平那样做权势幕后的公主。
“只怕群臣反对。”李显不无担心道。
裹儿道:“他吵任他们吵去,我没徇私枉法,又有功劳在身,我看谁敢站出来说我的不是。国有良才,他们眼里心里存着偏见,今儿是我一个女的,明儿是什么就不一定了。
当年高宗为了圣人,扛着满朝堂的压力,坚持废了出身世家的王皇后。”
李显听了,没有说话,父女俩沉默地往前走。半响,李显忽道:“裹儿,我不知道你做的对不对,但我知道你前面是一条幽暗深邃看不到头的路,或许通向深渊。”
秋风凉凉地吹着。裹儿道:“是啊。当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这条路又敞亮又顺畅。可是阿耶,我觉得我要走的路才是正确的路。
当年秦始皇废分封行郡县,郡县前所未有,对于时人而言,不也是一条晦暗不明的路吗?”
说罢,裹儿停下来,眺望远山,道:“这世间有颠扑不破的道理,比如贤能者进,昏庸者退。我自认才能不输别人,多少沾一点贤字。”
李显回:“你是我最能干最有胆识的孩子,但是……但是……裹儿,我想了许多,发现你的想法不合于世,你或许是仙人送给我的孩子吧。”
裹儿听到这话,笑起来:“阿耶是天子,天子的孩子自然是仙人送来的孩子。”
李显听说,沉重的心情略缓,嘴角不自觉地弯起,问:“裹儿,你……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说到这里,李显叹了一下,说:“裹儿,你若是个男孩,该多好啊!”
这样他的裹儿就会走上一条坦荡的大路,封太子,入东宫,登九五,成为一代明君,彪炳千秋。
裹儿由衷道:“不管是男,还是女,我都感激上天让我成为阿耶阿娘的孩子。”她是公主,还是皇后出的公主,是天下最尊贵的娘子。
这话说得李显心中一软,他叹道:“裹儿,你呀……我……已经年过半百,大臣催着我立太子……”
裹儿嘴角弯起,道:“那阿耶就立太子吧。我前日去看望了姑母,依旧是尊荣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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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莫能及。我与阿兄一同长大,若论兄妹感情,只怕比阿耶和姑母还深。阿耶,你担忧以后什么?”
这话勾得李显想起了妹妹太平,他们只剩下三兄妹了,即便妹妹做了什么错事,李显也会想办法保下这个妹妹的,将心比心,重润将来也会如自己此刻的心境一样。
“立太子和你任职这两件事,我一块办了。”李显道:“我给你十亿钱。”
裹儿捂嘴笑说:“再多的钱,也不如阿耶伴我长长久久。我不要钱,我要阿耶寿比南山。”
李显闻言,心中熨帖说:“你呀,心乖嘴甜,怪不得你娘疼你。”
说罢,忽又想起重润与裹儿的将来,若裹儿坚持走那条路,只怕将来必有冲突矛盾,又不免担忧起来。
裹儿是聪明人,觑着父亲的形容神情,如何猜不透他的心思,便说:“阿耶,我在幽州做了几年州府长官看到虽然我大唐蒸蒸日上,但实际上存在不少问题。”
裹儿一面说,一面引父亲进了岛上的观月亭,四面开阔,秋风袭来,晨阳洒在池面上,如金鳞一般,熠熠生辉。
“第一,赋税不均。高门大户隐藏户口,又不纳税,国家租赋就落到百姓身上,若突发兵祸或水旱蝗震,必然要对百姓加赋,百姓活不下去,要么成为流民,要么藏身大户,形成恶性循环,强汉因此而亡。
第二,大唐边疆部落错综复杂,夷狄畏威不畏德,若我大唐国力下降,只怕边患立起,战火复燃,重回北朝当年的情形。
第三,土地兼并,府兵逃亡。府兵卫士依托均田,可随着人口滋生,以及大户兼并土地,可供分配的土地越来越少,府兵没有土地产出支撑,拿什么去打仗,只有逃亡。大唐先失去了纳赋税的基石,再失去保卫自己的盾和刀,不亡何为?
第四,吏治不明。这个……这个,就在眼前,说起来我也有责。
第五,还有官员的选拔,世家子弟平流进取,坐至公卿,寒门才干之士被视为城狐社鼠,不得施展才华。”
李显认真地听着,目光中透着惊讶和赞赏,待裹儿说完,他的神情渐渐凝重起来,道:“裹儿看得长远,这话不要外传。”
裹儿笑了一声,说:“阿耶是明白人,我才和你说这个。连阿兄,我都不会说。”
李显欣慰地看着她,说:“裹儿比那些宰相都强,只是凡事过犹不及,做事不可操切。”
裹儿笑说:“我知道这个,我说的这些不单是大唐的问题,还是历朝历代的问题。”
李显道:“你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有好主意。”
裹儿道:“从高祖、到太宗、高宗、圣人,再到阿耶,都一直在试图解决这些问题。这不是一代人的事情,是大唐所有明君贤臣终其一生要面对的事情。我是李唐的子孙,若入仕,必然为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对我而言,先国,后家,最后才是自己。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又有一句话叫‘胳膊折了往里折’,我们兄妹阋墙,只怕便宜了外人,我才不会这么做呢。”
李显只觉得他这个女儿此刻的眼睛像太阳一样耀眼,再次叹息:“你果然是仙人送来的孩子。”
裹儿对着李显倾诉自己的心志。李显侧耳聆听,不知为何,他身上的重任一扫而空,顿时轻松起来。
他的女儿有着崇高的理想,不是凡俗之人。
他所有的担心,在女儿说完后,不过是杞人忧天,不值一提。
李显看了眼亭外的太阳,说:“咱们回去用膳吧。”
裹儿立刻起身,扶着李显,往回慢慢走。路上,她又道:“我有两件,不,三件事情求阿耶。”
“你说。”李显道。
裹儿说:“第一件事是我想要公主如皇子一般开府。”
“好,不过你要等些日子。”李显回道。
裹儿道:“几年前,我曾经给圣人上了一本奏疏,叫‘请圣神皇帝校印九经疏’。圣人虽未实行,但工匠木料都备好了。阿兄为太子后,就请阿耶允阿兄主持此事。
高门士族把持典籍,寒门庶族无从得见,即便得见,且不说版本讹误,就是购价也是天价,哪里买得起。雕版印刷比手抄更省人力,价格也就下去了。若人人读得起书,考了科举,这天下英才不就入了阿耶彀中?”
说着,她朝李显眨巴眼睛,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李显会意,笑回:“第二件事我也答应了。”
裹儿道:“过两日,阿耶要去拜见圣人,我想与阿耶一起去。这是第三件事。”李显每隔十日率百官问则天皇帝起居。
武曌说是修养,实际上就是幽禁,赞同幽禁的除了她的子女,还有政变的功臣。因着孝道,李显每隔十日就率百官前去问安。
李显想了想,说:“你再等等,等你任职或者立太子后。”
裹儿微一思索,便明白李显的担忧,点头应了。
圣人以女子之身为帝,观裹儿行迹,似乎是圣人第二,这撩拨着大臣的神经。裹儿与则天皇帝离得越近,朝臣越反对她在中央任职。
第75章 打压 我从未做过此事,你所言何人……
韦淇见裹儿与李显久而未归,担忧两人争吵,心中不宁,在殿中走来走去,时不时往外张望。
忽有宫女过来报说:“陛下和七公主回来了。”
韦淇忙出了宫殿,往李显的脸上看去,只见他比往日更加慈爱,遂放下心,笑问:“你们到底说了多少体己话,这个点才回来。”
李显和裹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韦淇叫人传膳,又派人去寻仙蕙和宜城。宫女捧着铜盆巾帕进来,服侍三人盥洗。
宫女去了半日,只有仙蕙过来了,寻宜城的宫女回说:“二公主说,她吃药有忌讳,恐扰大家的兴致,就不过来了。”
韦淇嗔道:“这孩子还是这么见外,来人,把这道燕窝鸡汤给宜城吃。”宫女装上炖汤,去了袭芳殿。众人坐下用膳。
膳毕,李显和韦淇去歇午觉,仙蕙和裹儿结伴玩去了。
“你与阿耶去了九州池?咱们去九州池划船吧。”仙蕙兴致勃勃道。
裹儿想了想,说:“叫人拿上渔具,坐了船,咱们钓鱼玩。”仙蕙欣然赞同。
两人到了九州池,只见渡口早已泊着一座画舫。裹儿与仙蕙进去坐下,只见舫内案上摆着酒果、茶水和鲜花。
远处一座画舫上坐着乐伎,笙箫之声顺着水声传来,袅袅扬扬。水面上游着天鹅、鸳鸯、绿头鸭、白鹭等水鸟,偶尔有几条肥鱼从船边游过。
裹儿和仙蕙对坐吃茶赏景。仙蕙指着岛上的瑶光殿,说:“这个宫殿好,我想住几日。”
裹儿想了想,摇头说:“夏日住着凉爽,秋日水汽重,等来年入夏再说。”
裹儿不住,仙蕙嫌冷清,罢了心思。两人游览完九州池,又在一处临水而建的亭子后面垂钓。
不过,裹儿的运气不好,除了破叶水草,一无所获,仙蕙则不然,收获颇丰。
她瞅了一眼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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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空空如也的木桶,笑说:“你要是能钓到鱼,除非有人潜水把鱼挂到你鱼钩上。”
裹儿瞪了仙蕙一眼,瞥见她木桶中肥硕的鱼,道:“晚上就把它们吃掉,一条红烧、一条清蒸,再来一条糖醋。”
仙蕙疑惑:“清蒸我知道,红烧怎么做?”
裹儿蹙眉想了想,说:“红烧就是……把鱼加酱油或糖……就是柘浆,然后加水收汁儿。算了,让御厨研究去,味好就呈上来,做不好就罢了。”
仙蕙一听,立刻起了兴致,忙命人给御厨说。钓罢鱼,姊妹见时间尚早,就继续游玩赏景。
直到日暮时分,两人方回到迎仙宫用饭。重润也过来了。御厨竟然根据裹儿模糊的描述再结合典籍,真把红烧鱼做了出来。李显等人都赞叹不已,命人赏了厨上。
仙蕙和裹儿在宫中小住,新都长宁等姊妹也都进宫探望,不过只有长宁留下了住两日。
几日后,裹儿辞别父母,回到家中,植儿迎面扑过来,叫着阿娘。裹儿难得地心虚了,她在宫中几日久违地感到了轻松快乐,她是爹娘的女儿,而不是身负重任的母亲。
“你在家中都干了什么?”裹儿抱起他问。
植儿回道:“我跟着阿耶读书、骑马还有射箭。”
裹儿抬头看向崇训,笑说:“辛苦。”崇训笑笑,只说:“进来吧。”
一家三口回到屋内坐下,裹儿让侍女把宫中送来的礼物摆在榻上,供植儿挑选。
“这都是你外祖外祖母赏的,喜欢哪个,就拿哪个。”裹儿笑说。植儿挑了一张金漆小弓和一把金鞘镶宝石匕首。
崇训将匕首接过来,说:“你太小,拿这个容易伤着自己,我让人给你收着。”说着,将榻上的一条马鞭,递给植儿说:“你拿这个玩。”
植儿坐在榻上挑挑拣拣,又见各色玩具,忍不住拿着玩起来。裹儿问崇训:“家里没什么事么?”
崇训接了侍女的茶,递给裹儿,回说:“没什么事。就是湘灵娘子给植儿推荐了一个好学问的师傅。”
“是谁?”裹儿端着茶问。
崇训回:“沈佺期。”
“是他?”裹儿口里念着:“
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
九月寒玷催木叶,十年征戌忆辽阳。
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
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①
崇训回道:“正是他。”
裹儿想了想,说:“我曾在宫中见过他为圣人写诗,写得很好。他如今在哪儿?”
崇训顿了顿,说:“他在刑部大牢,正要流放驩州。”
裹儿问:“他犯了何罪?”
崇训说:“我打听清楚了,圣人因他的才华看重他,故而常随奉圣人左右。正月里圣人避居上阳宫,他的门生就将他诬告下狱。如今他的老妻正散尽家财,到处求人呢。因着圣人的缘故,没有人敢帮他。”
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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