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周稚宁想了想,劝赵淮徽道:“赵兄,不如就看看他要送你什么吧?若是小物件,收下就是,也免得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赵淮徽抿着唇没说话。
周稚宁看他也不像是十分抗拒的样子,于是就主动拉开车帘,对着外头的赵麟轻轻一笑:“二公子,敢问你拿的是什么?”
赵麟的眼睛和赵淮徽很像,都是极黑的,只是赵淮徽显出几分深沉,赵麟却多出几分天真。
此时,赵麟紧紧看了周稚宁一会儿,又探着头往马车里看,似乎不是很想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周稚宁,而是想亲手交给赵淮徽。但无奈的是,赵淮徽根本不想理他。任凭他望眼欲穿,那道帘子始终被拉的紧紧的。
赵麟这才有所放弃,然后像拿宝贝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只很是精巧漂亮的南瓜手炉,双手碰着递给周稚宁,认真地说:“哥哥怕冷,把这个手炉给他,他抱着会更暖和。”
“好,我会代二公子转交给你哥哥的。”周稚宁接过赵麟手里的暖炉,笑容和煦,“二公子,外头冷,还是叫跟着你的下人带你回去吧。要不然伤风了,回头还要请大夫来煎药吃,那药可苦了。”
赵麟抿着唇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他身后的丫鬟连忙给周稚宁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给赵麟盖上了披风,将人带回了赵府。
只是赵麟自己却还仿佛是依依不舍般,走两步就回一下头,走两步就一回头,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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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看赵淮徽会不会探出头来看看他。但是令他失望的是,从始至终赵淮徽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周稚宁将手炉收了回到马车里,赵淮徽还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
“何苦来哉?”周稚宁摇摇头,“赵兄,我瞧你弟弟倒不是个心眼儿多的,和那位赵夫人截然不同。”
赵淮徽眉眼动了动,垂下眼眸道:“我知道,我以前那样讥讽过他,可当年我被逐出赵府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为我求了情,流了眼泪。多讽刺。”赵淮徽扯了扯唇角,“偏偏是我仇人的儿子愿意同情我。”
说完,他上前抓住周稚宁手里的手炉,凝滞片刻之后,还是冷着脸将这手炉从车窗中砸了出去。
漂亮精致的手炉砸在路面上,滚了好几圈,最后一头撞进了旁边的雪堆里。
冰凉的白雪落在尚留有余温的手炉壳子上,最后被慢慢融化成水。
“程普。”赵淮徽沉声开口,“走。”
程普点点头,扬起马鞭:“驾!”
周稚宁现在倒是明白为什么小柳氏要把赵麟送到赵淮徽身边了,起先听到茗烟说起,她还疑心小柳氏是不是另有后手,倒是没想到,小柳氏给赵淮徽来了一手阳谋。
就面对赵麟这样的人,心到底会有多硬,才会把他日日的示好都拒之门外,视而不见?更何况,被赵麟日日追着的那个人,无论是在血缘还是在名义上,都睡觉他的兄长。
当然,赵淮徽很显然就要做这么个冷酷无情的人,面对赵麟,他甚至没有流露过一丝不忍的神情。很显然,他是将小柳氏和赵麟算作一处的,毕竟这二人是亲生母子,而小柳氏又与赵淮徽有着深仇大恨。
“今日我派人封了银子送回琅琊那边。”
马车摇摇晃晃,沉默半晌之后,是赵淮徽先开了口。
“听说国珠兄弟无父无母?”周稚宁道。
“是。”赵淮徽轻声说,“他父母死于饥荒,他是逃难来的琅琊,然后被舅舅收留。他聪明,读书也很厉害。只是出身不好,又不懂琅琊方言,在府邸之中常常孤单一人。而我当时空有个大公子的名头,却饱受府内众人议论。于是我也开始对谁都不好,言语讥讽更是常态。现在想起来,我和他其实是同病相怜。都是两个孤独的,被排斥的人。”
“那之后呢?”周稚宁问。
她鲜少听赵淮徽聊起他的过去,以至于她对赵淮徽的家庭情况算不上了解。也不知道当年意气风发的一个人,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冷冰冰的模样的。
“我们二人才学相当,因诗结缘,继而成了好友。国珠是个十分克己复礼的人,因为自幼失孤,便将自己的舅舅和舅母当作父母一般敬爱。我俩有时候会在月下小酌,彼此预定将来一同入京殿选,然后再同朝为官。”
“只是不到两年,小柳氏身边的丫鬟被查出身怀有孕三个月,指认是我奸污了她,国珠也为她作证。当年我与府内众人都交恶,只有国珠一友。所以国珠的话人人都信,可我不可置信。当众质问国珠,他却对我的所有话避而不答。我不将他舅舅、舅母受小柳氏胁迫的事情当作他屈服的理由,所以我认定他是奸佞小人,以往所说的傲风傲骨全是伪装。”
“最后我父亲怒不可遏,要请出家法。是我舅舅从边境赶来,据理力争之下,才让我父亲松口只是暂时逐出家门。我舅舅劝我宽心,并带我到京城居住。但那几日我情绪激动不能自持,舅舅又要赶回边境镇守。所以我的老师劝我外出巡游,便选在了平城落脚。”
赵淮徽第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见他平日里当真是内心孤寂。他只当周稚宁是至交好友,可以交心,可又与周稚宁聚少离多。此前更是因为担忧周稚宁和他断交,而不敢把这些话全盘托出。
现在全部说出来,赵淮徽心里的担子少了很多,眉眼也舒展了一些。
“那你的身体?”周稚宁并未听说赵淮徽胎里不足的传闻,可见赵淮徽现在这副弱身子不是天生的。
赵淮徽扯了扯唇角:“听说过一线天吗?一种寒毒。”
“是赵夫人?!”周稚宁不可思议。
“但她失策了,她没能在我被赶出赵府之后杀了我,反而叫我活了下来。”赵淮徽讽刺一笑。
“所以现在赵夫人见你已然势强,便转而示弱?”周稚宁皱着眉头,“又将二公子送到你身边,是想请你看在二公子心性的份儿上,放过二公子?”
这便是想看赵淮徽还有没有一点善心。
只是小柳氏这算计,分明是将赵淮徽架在了火上烤。
周稚宁拍了拍赵淮徽的肩膀,道:“说出来兴许就好受些了。”
“老师以前常说我心里没有民心,做不到体察别人的痛苦,也无法谅解别人的处境。我一开始并不明白,所以对国珠总是痛恨着。”赵淮徽抓住周稚宁的袖子,“但是后来明白的时候,又太晚了。”
等他因为周稚宁知道什么叫做换位思考,什么叫做底层小人物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和被迫妥协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见到国珠了。
“你和国珠之间的是非对错已经说不清了,但总归罪魁祸首是赵夫人。”周稚宁道,“将银子送给国珠的舅舅、舅母,做一点力所能及的补偿吧。至于二公子……赵兄,你当真预备着将他与赵夫人一块儿……?”
赵淮徽沉默不语。
正是这时,马车已经到了皇宫跟前。程普在外面摆放了矮凳请他们二人下车,周稚宁只好叹口气道:“罢了,先去问政吧,将这些事情暂时抛诸脑后,不要想它。”
然后周稚宁拉着赵淮徽下了车。
车外,茗烟和魏熊也坐着马车赶上来了。
茗烟笑呵呵地凑近周稚宁,但眼睛只在赵淮徽和周稚宁的面上扫一眼,便忍不住挠了挠下巴,对魏熊开口道:“小心些,今天别乱开口和赵大人玩笑。”
魏熊看向他:“怎么?你又瞧出什么门道来了?”
“没有门道。”茗烟摇摇头,“是直觉。嗐,你听我的就是。”
茗烟说完,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跳了两步到周稚宁身后,替她披上了一件裘衣:“主子,小心天冷。”
周稚宁嗯了一声,心里也因为赵淮徽的坦白而有些感触,不由得的想起了周巧珍。
人的遗憾都是一步步拖出来的,谁知道以后周巧珍和他们会不会也成为遗憾。
想着,周稚宁对茗烟招了招手,对着他耳语了几句,然后道:“去做吧,然后雇两顶上好的轿子把人悄悄地接来。”
茗烟点点头,又跑去和魏熊咬咬耳朵去了。
周稚宁这才和赵淮徽一同进了皇宫。
因为今日是问政的大日子,所以在皇宫的门口等了很多的小黄门。这些小黄门是皇宫之内专干杂活的小太监,在官员入宫或者是重大礼仪活动的时候,经常让他们担当向导,帮着给官员门引路或者跑腿。
周稚宁和赵淮徽刚一进去,就有两个小黄门问过了他们官位。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小黄门说:“启禀两位大人,大理寺少卿乃是正四品,按照陛下的旨意,这位赵大人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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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人您先一步进西暖阁问政。”
周稚宁点点头,转身对赵淮徽叮嘱道:“赵兄,收拾收拾心情,在陛下面前可别犯错。”
说着,又替赵淮徽拢了拢衣襟。
赵淮徽看着周稚宁的动作,眼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温柔和听话,嗯了一声之后,又道:“问政结束之后我来寻你。”
言罢,这才跟着小黄门走了。
留下来的一个年纪看起来较小的小黄门,他生着一张圆脸,眼睛也是圆圆的,看起来倒是歌活泼开朗的孩子。
果然,领着周稚宁走了一会儿,这小黄门便笑道:“刚刚这位赵大人经常入宫,可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也不太爱和咱们宫人开玩笑。平时遇见了其他的几位大人,也是简单打一声招呼就完事了。奴才还是第一次看见赵大人和其他人这么亲近,那脸上的笑都藏不住。”
周稚宁笑了一笑,道:“看来你平日里观察的倒是很仔细。”
“嗐,奴才并非是多眼多嘴多舌的人,只是这赵大人确实出类拔萃,全天下都出了名的才子。就是咱们这些常在后宫的奴才也听说过赵大人的威名,有时遇上了,免不得仰慕一番,并非是有意窥探。”小黄门解释道,“自然了,有时遇上其他厉害的大人,奴才们也会敬仰。只是我们知道自己不配和大人们相提并论,只想着将大人们伺候好了,也算是全了我们心里的这点敬意。”
听到这里,周稚宁对这个小黄门放下了一点戒心,不再将他当作是四皇子那边的人,随口问道:“你们还遇上过那些大人?”
“很多。”小黄门掰着手指头给周稚宁数,“比如陈穗和陈大人,听说他什么都会一点,博学旁通的,是个杂学家。还有金文金大人,就是太子殿下身边近臣金武大人的弟弟,算术特别厉害,什么井啊,什么房梁啊,只要经他扫一眼,他就能算出要做多宽的井口,用多少数量的木材。就是这位大人有些神叨叨的,老是一个人念着什么东西,奴才们都听不太懂。”
小黄门列举的两个人恰好都是周稚宁认识的,从其他人嘴里听到好友们的事情,这感觉倒颇为奇异,周稚宁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周稚宁脸上有了些真心的笑,小黄门便想讨周稚宁的好,于是又数了其他几位大人,譬如行动风风火火的曹元通,和经常一脸冷淡的李显。还有常用鼻孔看人,对谁都不满的张峰雪。以及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人也风趣幽默的探花郎。
“对了,还有周明承周大人。”小黄门说起周明承的时候,两只眼睛里全是敬仰,“周大人是最好性子的官儿了,长得好看,又有才华,还人温和,平常也没有为难过奴才,还爱和奴才们说说笑笑的。有时候如果是奴才犯了错,叫周大人遇上了。以周大人的慈悲菩萨心肠,一定会给人求求情。咱们宫里就没有不服周大人的。”
周稚宁唇边的笑略微凝滞了一下。
从小时候便可以看出周明承是个会做人的人,说话让人如沐春风,做事也处处妥帖细致。这样人得到整个宫里的人心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你可知周明承大人什么时辰来问政?”周稚宁沉默了一下,还是如此问道。
小黄门道:“周大人如今被授了工部里的官职,官居六品,按照陛下定下的规矩,已经先您一步进西暖阁问政去了。您这会子怕是碰不上他,等到周大人出来的时候,您又要进去了,时间正好间错开,也是不巧。”
周稚宁却松了一口气。
遇不上不是什么坏事,就是遇上了才会尴尬。
心头的石头去了一块儿,周稚宁接下来就不怎么说话,只跟着小黄门去了西暖阁外安静排队等候皇帝传召。
前头的一批一品、二品、三品大员,皇帝已经在昨天问过了。从今天开始,便是从四品往后问。
赵淮徽作为四品官,自然是清晨第一批入阁的。
只不过赵淮徽经常被皇帝召进宫叙话,所以皇帝对于赵淮徽的政务一清二楚,这次政务也不过是唠唠家常,比不上皇帝问其他官员的多。
问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赵淮徽这批四品官就退了出去,换下一批官员进来。
只是官员越往下,人数就越多。为了不浪费皇帝的时间,五品官、六品官、七品官等都是挑一些离京城近的,或者是刚上任不久的,前段时间做出过政绩的官员。所以这回来的队伍官服颜色颇杂,人数也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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