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林才峡望着眼前漆黑的书房出神。
“夫君,还在为了周大人的事情烦心吗?”这时,一位美妇人端着烛台款款走来,将烛火放在林才峡旁边,“自从周大人担任江浙知州以后,夫君叹气的次数比起以往多多了。”
林才峡看见自家妻子,神色温柔不少,他缓缓将头靠在妇人柔软的肩头,轻声道:“为夫没事,倒是娘子你怎么现在还没睡?很晚了。”
“才哄了鸿儿睡下。”妇人细心地帮林才峡揉太阳穴,声音温柔,“他方才还有些生你的气,说你近日里忙的不像话,说好要陪他一起玩的,却总是食言。我哄他说下次你会陪他写大字,还让你当大马背他上学,他才高兴了。”
林才峡失笑,棕色的瞳孔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润:“当官儿的怎么能给孩子当马骑,不像话。”
“那你说下次怎么哄他?”妇人拍了林才峡一下,“非要像你上次一样,春日里带着他去捉蝈蝈儿玩么?这就像位大人了?”
“好好好,当马骑就当马骑。”林才峡拉着妇人的手,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透露着笑意。
若有什么能支撑他在漫长又黑暗的官场生涯里走了这么久,那一定是他的家庭。
“夫人。”林才峡想了想,弯起唇角,“为夫有件事情要与相商。”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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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过几日你带着鸿儿先回一趟娘家吧。”
妇人一愣,担忧道:“为什么?是不是周大人找你的麻烦了?”
林才峡摇摇头,笑着说:“没有,只是为夫想开了一件事情。为夫以前总是想着保全自身保全自身,所以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官场上,唯恐得罪了谁,却忽略了你和鸿儿。所以为夫决定把手上最后一件事情处理完了就辞官,带着你去漠北看看,你不是一直喜欢漠北大雪么?”
妇人愣了好久,眼眶慢慢泛红,泪水盈盈:“夫君你真的决定好了没了?”
林才峡点点头,然后抬起手,用略微粗糙却温暖的指腹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夫人。”林才峡温柔地说,“去收拾东西吧,明天启程。”
妇人点点头,转身去了。
林才峡坐在原位,目送着妇人背影的离去,眼神带着不舍和留恋,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良久,才慢慢地转过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印章,这是他坐上通判之位后得到的官印。
林才峡凝视官印许久,然后啪一声,将它砸在了地上。
官,他不要了。
他要上京告御状!
第102章 以身入局 要全部的家财
周稚宁上任江浙知州的第二个月,就超额完成了皇帝交代下来的任务,但不久,她就收到了从京城里发出的圣旨——
皇帝召她入城述职。
“这倒是奇怪。”茗烟满脸疑惑,“不是两个月前才在京城里述过职吗?怎么这次陛下又叫主子去?”
魏熊思索道:“定然是陛下听说大人自上任以来兢兢业业,想要嘉奖大人。”
周稚宁笑了一下,站起来将桌面上的书盖好:“猜这么多没意义,魏熊,你去雇一辆脚程快的马车,我们尽快赶去京城。茗烟,你去跟林通判说一声,我去京城述职,江浙的大小事务就暂且交由他代为打理了。”
茗烟点点头,但又为难道:“不过自从上次威胁过林大人以后,林大人就称病了,最近一直没有出来办理事务,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管如何他能不能起身处理江浙事务,你只将我的话告诉他就好。”周稚宁道。
茗烟和魏熊都点头,各自去办了。
周稚宁作为知州要回京城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她才一动身,江浙有名有姓的大户们便已得知了消息。
有别样心思的人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双双密谋起来。
于是,周稚宁在回京途中的同时,另有几封告她状的举报信也一同去往了京城。
一个多月后,京城内。
周稚宁遥遥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京城匾额,不由感叹了一句:“又回来了。”随后左右看看,却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大人是在看找赵大人?”茗烟呵呵一笑,“也对,每回主子您回京,赵大人都会第一时间来接您。不过这回赵大人也许是太忙了,所以没来。”
周稚宁还是往四周多看了两眼,确实没看见赵淮徽后才重新坐了回来:“也是,等从皇宫出来之后我再去拜访赵兄吧。”说完,她又似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对了,因为我们着急赶路才雇了快车,逐星是个女孩子吃不消,你们有没有另外给她雇一辆脚程慢一些的马车回京?”
茗烟停顿了一下,尴尬笑着说:“主子您在江浙的时候很少提起逐星,只有每个月月中的时候和她亲近些,偶尔说说话。我还以为您不太喜欢她在身边伺候,怎么这时候又想起来了?”
每个月月中,正好是周稚宁来月信的时候。
周稚宁叹了口气,看向茗烟:“茗烟,说实话,你是不是没给人家雇马车?”
茗烟不说话了。
看着周稚宁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魏熊只得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大人,您也知道在江浙的时候事情很多,我和茗烟都要在外头应付那些大户,忙的脚不沾地。说不定茗烟也是因为太忙了,一时忘记了而已,大人您不要怪他。”
茗烟向魏熊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再者说,咱们已经到京城了,要是再写信去接逐星的话,说不定等逐星一到,咱们就得走了,白麻烦人家跑一趟。”魏熊低声咳嗽了两声,“您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吩咐茗烟和我去做,保管不会比逐星做得差。”
和魏熊待了这么久,茗烟还是第一次觉得魏熊会说话。他赶紧顺杆子往上爬,可怜兮兮地说:“是啊,主子,您贴身的事情都交给逐星去做,连床单被褥都是她洗,您都多久没叫奴才做这些事情了。”
周稚宁皱着眉头:“这有什么好争的?各有分工而已。”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魏熊说的很有道理,她在京城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去把逐星接过来,就是在折腾人家,古代女孩子的身体又弱,别给人家找麻烦了。
至于月信,还好她在来京城的时候多收拾了几条月事带放在包里,她量也不大,应该能勉强撑过这个月。
“主子,奴才知错了,下次一定记得带上逐星姑娘。”茗烟求饶。
“罢了。”周稚宁摆摆手,眉心松开,“这次就算了。左右我们这次回京也不是来玩乐的,办正事要紧。”
茗烟和魏熊对视一眼,二人咧嘴一笑。
“主子英明。”茗烟甩起马鞭,让马车一路往皇宫去了。
由于周稚宁被皇帝单独召进皇宫的次数颇多,守门的小黄门也都认识她了。虽然知道这位大人现在不需要有人引路,但还是有一位小黄门挂着笑脸小跑走了过来给周稚宁问好。
“周大人,您一个人进去就成,您的小厮和侍卫得等候在外头,您放心,现下天气不太好,我会告诉我几个朋友给他们拿一个汤婆子,不会叫他们冻着的。”小黄门笑眯眯的。
周稚宁礼貌点头:“多谢公公。”
二人一同往皇宫内走。
周稚宁觉得这小黄门有些眼熟,仔细想一想,才想起原来是在年关时的官考时见过,当时也是这个小黄门领她进皇宫,途中还谈了赵淮徽、陈穗和等人的八卦。
现在再遇上,倒是有些缘分。
周稚宁笑问:“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小黄门连忙摆摆手:“大人太客气,奴才姓肖。”
“原来是肖公公。”周稚宁拱了拱手。
肖公公是知道周稚宁很得皇帝喜欢,而且官途一片明亮,这样的人和上次见到时一样谦和有礼,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是陛下召您回来的么?”肖公公问。
周稚宁点点头。
肖公公想了想,低声说:“我是个奴才,不懂什么,不过奴才听说最近陛下的脾气不太好,似乎是为了哪个人生了很大的气。”
周稚宁挑了一下眉毛:“谁?”
肖公公摇摇头:“陛下事情,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大人您刚从外头回来,知道的兴许更少,奴才这才斗胆多一句嘴。”
“多谢。”周稚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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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公公笑着摇摇头:“这没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另外您到了养心殿门口,会有专人先带您去暖阁里等一等。因为近来春日回寒,陛下得了咳疾。您一身寒气,近陛下的身会加重病情的。”
周稚宁抿了抿唇,转眼看肖公公身材纤细,现下离年关也过了几个月,属于开春时节,但春寒料峭,他身上穿的衣服却不厚,又想到他方才说找两位朋友帮忙照顾茗烟和魏熊,便知道太监之间的人情来往大多靠银子,而他应该是将自己的银子都散出去了,才能随口说出“找两位朋友”这种话。
“公公,这个还要劳烦你收下。”周稚宁从袖子里拿出一些碎银子递过去。
肖公公微微瞪大了眼睛,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周稚宁笑了下,眉眼笑意盈盈,眼神温暖:“春寒料峭,不止陛下要注意,咱们也是啊。”说完,她将银子不由分手塞在肖公公的手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自己添些衣物吧。”
肖公公一愣,握着手里这尚带着温暖体温的银子,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眼眶不由发涩。
像他们这样的人,除了爹娘关心以外,还会有谁记挂呢?
这份银子,就像岁钱一样珍贵。
肖公公小心把银子收起来,二人也走到了养心殿门口。他对着周稚宁认真行礼,恭敬道:“大人您进去吧,奴才就站在外头等您。”
周稚宁点点头,转身离开。
本以为养心殿内应该只有皇帝和魏闲两个,谁知道太监通报后周稚宁进门一看,发现养心殿内居然还站了几个臣子。
大家一看见周稚宁进门,都默契地把视线投向她,眼里的情绪居然都很一致地透露出“平时把话说的那么高尚,原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的意味。
周稚宁咳嗽了一下,撩开衣摆下跪给皇帝行礼:“微臣周稚宁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扒拉了一下桌上的奏章,抬眼看了一下周稚宁,缓缓地说:“周稚宁,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在朕面前亲口说了什么?你说天底下很多官都贪,贪了朕的银子,坏了朕的国家,委屈了朕的百姓。你对这种贪官很不齿啊,但是现在……”皇帝将奏折狠狠往地面上一甩,“你在干些什么?!”
周稚宁跪在地面上没动,只是垂在眼睛看奏折。奏折上分条列点地写了很多她的罪状,包括但不限于逼迫江浙大户们上交银两,利用知州的权利公然买卖大户们的犯罪证据等。每一条单拎出来都是触犯国法,值得被罢官下狱的。
“周稚宁,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皇帝压着火气。
周稚宁摇摇头:“臣没有。”
也是,证据都摆到面前来了,还能有什么话说呢?现在应该哭了。
两边的大臣不屑地扯扯嘴角。
其中一人站出来道:“陛下,臣手里还受到了不少江浙区域百姓的检举,指名道姓,说周大人在当地鱼肉百姓,公然抬高物价,使得不少百姓被迫典当家产,沦为流民。”
“陛下,微臣的手里也收到了同样的检举。”另外一人站出来。
“微臣手里也有。”
“臣也是。”
……
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更遑论周稚宁以往在朝堂上就树敌颇多。以前是周稚宁谨慎加皇帝护着,他们动不了周稚宁一根汗毛。现在周稚宁自己脑子糊涂,干下这些错事,要是他们不来踩一脚的话,那可真是错失机会。
皇帝听他们纷纷说手上有证据,脸色更难看了,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咬牙道:“当初是赵爱卿极力举荐你,现在你这样做,对得起赵爱卿吗?对得起朕吗?”
周稚宁面不改色,跪得笔直,掷地有声:“陛下,这些都是书面文章,可有人证?”
皇帝冷冷地看着周稚宁,许久,才道:“魏闲,把人带出来。”
旁边的魏闲点点头,小心转到屏风后面去带出一个人来。
瘦削的脸庞,黝黑的皮肤,唯一不同的是相较于初见,林才峡的双眼不复疲惫,里面带了点点星光,是皇帝的态度让他看见了这世间尚存正道的希望。
“林大人。”周稚宁见到他反而不慌不忙地笑了一下,“原来是你。”
林才峡见她神色如常,不知道为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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