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些忐忑,直到看见皇帝的脸色依旧难看,才稍微镇定了一些,对周稚宁道:“周大人,下官就是你要的人证。在江浙这段时间,下官亲眼目睹了你在江浙的所作所为。所以下官愿以性命担保,下官所说的句句属实,周大人您贪污!”
“周稚宁。”皇帝冷眼看向周稚宁,“你还有什么话说?”
周稚宁想了想,道:“容臣再问林大人一句话。”
皇帝没说话,但也没拒绝。
周稚宁算他默认,便看向林才峡,问道:“林大人,您在江浙称病拒绝外出,应该是欺骗本官的理由吧?”
林才峡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若非如此,恐怕在下官出江浙的时候,周大人您的人就会赶到将下官扣押了。”
“林大人说笑,本官才到江浙,哪里有这么大的权利?”周稚宁微笑。
“官官相护。”林才峡声音沉重,“您是江浙的官,可江浙不止您一个官。您贪,其他人也贪。若是您知道下官要上京告御状,便是您不动手,也自然会有人打着您的旗号把下官抓回来。他们就是怕陛下注意到他们,不然怎么躲在暗处捞银子?”
“这么说,林大人您看的很清楚,那江浙究竟有多少官员贪了,您应该也清楚的很吧。”周稚宁似笑非笑,声音如同在威胁一般,“那您敢领头去查吗?您就不怕踢到铁板吗?据本官所知,您的家眷应该还在江浙境内吧。”
林才峡脸色一白,不由再度回头看向皇帝。
皇帝看着他,脸色威严,缓缓点头:“林才峡,有朕在,你不必惧怕任何人。你的家眷朕会派专人看护,不会容许他们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林才峡不由露出一个微笑,深吸一口气,看向周稚宁,掷地有声:“自然敢!”
“好!”周稚宁看向皇帝,跪地请命,“陛下,臣请您封林大人为特使,亲临江浙,彻查江浙官员与大户官商勾结之事!若有证据确凿者,为官之人革职罢官,终身不许进考场,家产全部充入国库,不允许私藏。为商之人,其名下房产、地产、银两同样全部充入国库,其子孙三代不许进入科举一途。”
说完,周稚宁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在场之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林才峡不懂周稚宁干嘛要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其余大臣都觉得周稚宁是疯了,开始不管不顾地拖其他人下水。
只有皇帝捕捉到了周稚宁一段话中不断提起的一个词“充入国库”。
豪绅、贪官,全部身家加起来能让国库无忧至少大半年。
皇帝不由想起他授命周稚宁为知州之前她说过的话,国库空虚,从何处取财?答曰,上下挥霍无度则取财于民,但若保民无虞,便取财于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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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皇帝明白了周稚宁在干什么,不由朝周稚宁看去。周稚宁却抬起头来与皇帝对视,微微一笑。
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着只要八十万两银子,她要的是整个江浙大户们的家财。
第103章 内阁之争 别有阴谋
一时间,养心殿内落针可闻。
皇帝眼珠微微一动,表情还是不变,语气却略有思考,缓缓道:“你这样说,倒也不无道理,朕……”
“陛下!”皇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大臣慌忙跳出来反对,“周稚宁自己便是贪污成性,她的话不能信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举荐检举自己的官员去当特使呢?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其余大臣也纷纷符合:“是啊陛下,周稚宁的话实在是信不得啊。”
“说不定林才峡其实早就和周稚宁沆瀣一气了,两个人一起来欺骗陛下。”
在场的几个大臣都或多或少收过江浙那边的礼,也在江浙那边培养了几个自己的门客,否则他们也不会收到这些大户们写的亲笔检举信。如果皇帝真听了周稚宁的话叫林才峡去彻查,那些大户被抄家事小,连累到他们罢官抄家就事大了!
皇帝从一开始的怒气中回过神,挑眉道:“若是二人沆瀣一气,林才峡又何必检举周稚宁?何大人,你这话实在是说不通啊。”
何大人不由支支吾吾。
林才峡更是气愤,道:“诸位大人休要污蔑下官,下官与周大人并无半点瓜葛,若是有,何必冒死上京告御状?”
何大人更是说不出话来。
见何大人词穷,其他大人立即顶上,一改此前的咄咄逼人,开始善解人意起来:“陛下,周大人向来高风亮节,怎么会贪污呢?其实微臣想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就说微臣们收到的检举信,那也仅仅是信件。上面的东西人人都可写,若是为了这些东西而大动干戈,彻查整个江浙,实在是过于兴师动众了。”
皇帝现在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心如明镜,似笑非笑地看向周稚宁:“周大人,你是否是冤枉的?”
周稚宁却一本正经地摇头:“陛下,臣贪污,臣认罪,臣贪的八十万两银子现在还放在臣的仓库,还请陛下派专人将这些赃款带回京城。”
八十万两算是周稚宁与皇帝之间的小暗号。
皇帝听罢,便知道今日这贪污案是不必再审了,便大声咳嗽了两声,看向魏闲:“魏闲,朕怎么觉得这养心殿里有点冷啊?”
魏闲也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了,一听这语气,便小心翼翼地说:“近日陛下患了风寒,骨子里就透着寒呢,太医说了,得喝药驱寒,但今日您还未曾服药呢。”
“朕险些忘了。”皇帝站起来,“朕服药的时辰到了,今日的事情就说到这里。你们都不用在朕跟前儿说话,回去吧,至于要不要派特使去江浙,朕会自个儿好好考虑的。”
几个大臣一看这熟悉的情景,就知道今天周稚宁大概率又会完好无损地走出养心殿了。
可周稚宁是亲口承认自己贪污的啊!要是换成别的大臣,那菜市口的刽子手都已经砍完人收刀回家了。
但是再怎么气得牙根痒痒,他们也不得不为周稚宁说话,毕竟皇帝真要查,那可真的会牵累他们啊。
“陛下!陛下!”一位大臣追着皇帝的脚步跑过去,脸皮互相拉扯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陛下请留步。您喝药之前,总得告诉微臣们该如何处置周大人啊。微臣认为,周大人虽然亲口承认自己贪污,但毕竟她此前建设辽东县对国家有功,陛下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只将那些赃款收回来就算了。”
“那你们呢?你们也认为朕不该严惩周爱卿?”皇帝问。
爱卿都叫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个大臣咬碎一口银牙,纷纷摇头:“周大人她对社稷有功,严惩就不必了。”
“唉,朕也知道你们同僚之情深重,不忍见到周爱卿受罚,但是周爱卿犯了错,朕如果没有半点表示,终归是寒了天下百姓的心。”皇帝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周稚宁,“周稚宁,现在朕就罚你半年的俸禄,另外你这次回京之后,江浙也不必再回去了,知州一位朕会另外找人代替你。”
这个惩罚倒是有点重啊,罚俸禄半年就算了,连知州都不叫周稚宁做了?
皇帝这到底是想包庇还是想罚啊?
几个大臣都摸不准皇帝的心思。
但是周稚宁倒是安然若泰地接受了,跪地而拜:“臣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飘然离去。
这一场上京告御状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等到出养心殿的时候,林才峡还没怎么回过味来,毕竟他来京城之前是经过漫长的纠结,来京城之后也是抱着巨大的决心,导致他神经一直紧绷,唯恐回答一个不慎就将自己推入深渊。
然而经过方才的一切,他总觉得现实十分魔幻。
陛下怎么就会这么轻拿轻放呢?
转眼看见周稚宁走在自己前面,他想了想,便走上前认真道:“周大人,有句话下官想问你,你可以如实回答下官吗?”
周稚宁回过头,客气道:“林大人请问,本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才峡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周大人,你当真是贪污了吗?”
周稚宁理所当然地点头:“贪了,八十万两。”
林才峡的脸纠结地皱了起来,将信将疑地问:“当真?”
“不是林大人您检举的我吗?”周稚宁笑了,“您怎么自个儿怀疑起来了?林大人,您是位好官,您以后也都会是位好官。未来光明,且朝前看吧。”
林才峡抿抿唇,没了话说。
周稚宁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然而在周稚宁离开后没多久,魏闲就悄悄地从旁边绕了过来,对林才峡行了一礼:“林大人,陛下有请。”
林才峡一愣,问:“陛下可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但是方才周大人已经离开了,您可要派人去将周大人并其他几位大人一起叫回来?”
谁料魏闲摇摇头,满脸堆笑:“陛下就只请了您一个,林大人,您前途无量,陛下决心为您升官了。江浙知州并江浙特使,五品!”
林才峡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另一边,周稚宁在肖公公的带领下出了东华门。
肖公公恭敬地送别周稚宁后正打算离开,但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几步跑到周稚宁身边:“周大人,奴才还有句话说。”
对待周稚宁,肖公公诚心诚意。
他认真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说出:“奴才想起之前曾经听朋友们提过几句嘴,听说陛下这场病不仅仅是因为春寒,而是被赵大人气病的。”
赵大人?
周稚宁一愣,立即追问:“是赵淮徽赵大人?”
肖公公点点头,压低语气说:“奴才也是听说,赵大人他把自己的弟弟赶出了赵府,甚至还要当众刺杀他的继母柳氏。陛下这才生气训斥赵大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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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病倒了。”说完,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这都是那些大人们传说的,奴才也不知真假,只是近日确实没见到赵大人上朝了。”
周稚宁面色凝重,对肖公公道了一声谢,就急匆匆往东华门而去。
门口等候的茗烟和魏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周稚宁二话不说钻入了马车当中,只抛下一句:“去赵府。”
*
比起以往来说,赵府冷清了不少。临近赵府的周府也是门可罗雀,似乎两边都没什么人在。
周稚宁让茗烟和魏熊去周府报讯,自己则去敲赵府的大门。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小厮姗姗来迟给她开了门,一见到是周稚宁,小厮连眼睛都亮了,一个劲儿地说:“周大人,您好歹是回来了。”
周稚宁一边探头往里看,一边就要绕开这个小厮进府:“你们家大人呢?我有急事找他。”
小厮却是摇摇头:“前几日大人从宫里回来以后就高热不退,后来就被贾先生给接走了,程大哥也跟着大人一块儿去了,临走时贾先生给了我一张字条儿,说是专程留给周大人您的,叫您到这个地方去找他们。”
周稚宁不明所以地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地址,她不疑有他,匆匆转过身就走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连马车都不想再坐,直接骑上马一路疾驰,终于赶在黄昏之前到达了地方。那是一处医馆,只是位置很偏僻,坐落在小巷内,来来往往都没什么人,所以也更不会有人会想到到此处求医。
周稚宁才一走近,就听到了医馆内传来压抑着的咳嗽声:“咳咳咳!”
那明显是赵淮徽的声音。
紧接着,旁边就传来一道轻微的叹息,问道:“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不应该动怒的,你气得越狠,那边就越高兴。你若是早死,高兴的难道不是小柳氏吗?什么求你的举荐信?分明是借口来激怒你,叫你五内郁结,加速耗尽寿命罢了。”
赵淮徽声音压抑沙哑:“可是先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学生怎么能不恨?”
“证据确凿了吗?”
一阵沉默。
赵淮徽咬牙:“没有,她用玩笑话讲来,却也只说给我一个人听。”
“唉,你终究还是冲动了,被她激了两句就坐不住。”贾先生低声道,“你可知陛下因何如此生气?他本来想让你入内阁主事的,你资历本就浅,便更是需要一个好名声。但传出你要刺杀主母这等事来,陛下就是再属意于你,怕是也无法了。”
赵淮徽无言以对。
“况且这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对。”贾先生皱着眉,“陛下想组建内阁之心已久,心中也想必早有人选。周稚宁就是其中一个,这次召周稚宁回京,兴许就是要宣布内阁之事了。如不出意外,你与周稚宁应一同入阁。但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小柳氏找你坦白你母亲一事,让你在众人面前气急失态,这背后应当有谁指使。”
想了想,贾先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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