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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13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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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将头高高仰起,一张小脸白净细嫩,透着红润的血色。

    杜仲盯着她看一阵,目光逐渐下移,落到她略敞开的衣襟里深陷的锁骨上。

    她的身子还是这么薄,好像一张纸片,稍稍用力就可以折成两段。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杜仲低头蹙眉,显出一丝沮丧。季窈看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趣得紧,心里也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才会跑这一趟,剩下刁难和嘲讽他的话临到嘴边又咽下去。

    “她到底是如何同你说的?”

    楚绪那日听完商陆的话就像是领了圣旨的太监一样,恨不得立刻召来十万八千禁军将“把掌柜的心牢牢落在杜郎君身上”这声命令执行下去,不吃到他俩成亲那日的喜酒誓不罢休。

    从前她尚未摆脱马家两父子之时,每每光临这南风馆就是因为喜欢杜仲。龙都城繁华热闹,玉面书生、风流少侠她见了不少,杜仲却一直是里头最最拔尖儿的那个。如今她得季窈庇护能拥有自己的人生,虽然近距离接触了杜仲之后更加觉得他天人之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但就冲着自己平日里对他和掌柜二人的观察,她就断定这两人关系绝非一般。

    季掌柜是她的恩人,杜郎君是她头顶的仙人。

    合适,着实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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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仲原本仍日日坐在南风馆二楼窗边看书,每日能在其他人从那个严府回来之后,也顺便能偷听季窈伤势恢复的情况。

    这日他正想着商陆和楚绪去了半日还不曾回来,就听见楚绪哭哭啼啼进门,有意无意抬头看一眼二楼的杜仲,确认过他在场以后,“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开始捶胸顿足演起来。

    三七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难得看见楚绪也有闹情绪的时候,赶紧上前问她怎么了。楚绪吸吸鼻子,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是看掌柜这么不好,我心里难受。”

    “啊?她不好?她哪儿不好?毒不是已经解了大半,难道还有其他的伤不成?”

    以三七在明,杜仲在暗的观众席已就位。

    “这明面上的伤虽然解了,可我看掌柜吃不下也睡不着的样子,明显就是心里还装着事儿。这心伤不好治,所以她这段时日才会瘦了这么多。前几日你去也瞧见了,那掌柜瘦得,脸上都没肉了。”

    “掌柜还有心伤,怎的之前从未听她提起?”

    “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解风情,说了也是听不懂的。我只知道掌柜每次看我们去了之后都还是左顾右盼,翘首以待,不知道等谁似的。我想着馆里一共就咱们几个人,难不成她在等……”

    说到这她还故意停顿,余光扫见二楼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确实比方才又坐得近些,此刻纹丝未动,手上书也未曾翻页,就知道他还在听。

    “……哎,我问她在等谁她也不说,只道什么不来就算了,她那毒算是白受着,这苦也是白吃了。我方才走出来的时候不放心往回看,还瞧见她对着那蓝白相间的包袱皮唉声叹气呢。”

    别的三七听不懂,唯独这蓝白色的包袱皮他有印象。

    “诶,那不是……”

    大堂里两个人同时噤声,抬头朝二楼看去,正好与杜仲目光相撞。他听见楼下说话声渐小,以为是他们二人声音放低,正转过来将身子探出栏杆,想听个明白,没想到被这二人抬头抓个正着。

    一丝尴尬划过杜仲脸面,他赶紧直起腰身咳嗽两声,捏着书卷匆匆离开,留下楚绪和三七在大堂捂嘴偷笑。

    听杜仲断断续续说完,季窈已经瘫倒在床上,笑到肚子疼。

    “哈哈哈,她就没跟你说,我唉声叹气的原因?”

    她还真对着包袱皮唉声叹气了?见杜仲的眼神看过来,她伸手把床头放着的蓝白色包袱拿下来打开,将里面一本封皮写着“剪烛词话”的话本子拿出来。

    “是这本《剪烛词话》的话本子我看得揪心。你说如此好看的书,里头惠方娘子和一死了上百年的英俊男鬼正爱得死去活来,难舍难分,怎的就突然没了下文?我之前已经告诉他们,赶紧去书摊子上帮我把下半本寻摸来,总是不能如愿。如此凄美的人鬼真情就此断了音讯,怎能叫我不叹惋?”

    原来是为这事!楚绪……

    杜仲自觉脸上灼烧火辣,碍于同楚绪不熟,这话又是偷听来的,一肚子闷火咽回肚里起身欲走,被季窈开口叫住。

    “诶,既然来了,再略坐会儿。”她拉过床边长衫穿上,走到桌边给杜仲倒一杯茶递给他,声音软下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才来的。你放心,我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又是个外人,这严府定是住不长久的。等明日我问过彩颦,看这药浴到哪一日不用再泡,我就哪一日回南风馆。”

    接过她手里热茶的同时,少女指尖划过他手掌,温凉触感带来一丝慰藉。杜仲在她旁边坐下,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茶汤冒出的热气。

    “或许,那小……严大人并不将你当作外人,许你常住也未可知。”

    严煜不但几次三番救季窈于危难,还让府上医女为她治伤。如此尽心竭力,要说他对季窈一点其他心思都没有,他是绝对不信的。

    季窈听完这话却笑了。要说是外人,他可是已经向自己求过亲了;要说不是外人,自己又很清楚,他并不喜欢自己。

    杜仲看她低下头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巴掌大的小像扔给他,顺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实话跟你说,我想留在严府不过是想知道这画是从哪儿来,是何人画的。不过如今我已经知道,不是严煜所画,就无所谓了。”

    杜仲听完这话,刚松开的眉头又蹙在一起,“你从何处得到此画?”

    “几本旧书里。”

    顺着季窈的目光,他在床头将那三本养蛇的旧书拿出来,与小像放在一起细看。先是将书卷简略翻看,指腹在画像上来回摩挲,感受这上面松油的光滑。再凑到鼻子前嗅了嗅,一点松油气味都没有闻到。

    “若不是松油起效果,这画像或许早就没了。”

    季窈喝水哽到,放下茶杯看他,“这话怎么说?”

    杜仲将其中一本书摊开翻到某一页,指着上头一处明显未曾泛黄的四方痕迹说道,“这痕迹与你这张小像的大小刚好一样,应该是被人刚好夹在这一页,长期保存所致。虽然你这小像烘了松油不易发旧,这书却不一样,未曾被小像挡住的地方已经完全发黄。”

    说罢他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这画像的念头,比那小子的年龄还大,断不会是他画的。”

    第123章 蛇蛇生病 不能被杜仲知道。……

    啊?

    “你说这小像画了二十几年了?”

    “兴许还不止。”杜仲把书合上,将那张小像扔在桌上,端水喝茶,“再说那上头人穿的衣裳,我此前从未见你有过一样的,可见画上之人,不是你。”

    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了?

    “可这人长得,未免同我也太像了……”

    这话引杜仲侧眸,看向一旁发呆的少女。因为养病的缘故,往日圆润脸蛋如今下颌尖窄,脸色粉白之中透着绯红,气色还算不错。她那双如枝头甜果般溜圆的杏子眼即便到了晚上也灿若繁星,只微微眨来,便如同春塘之上从长长羽睫下抖落一池星光。

    是像,除开衣着和那画的年岁,上头画的人简直同她长得一模一样,怪不得她和严煜都会认错。

    难道不是错认?

    “你说这画像是从书里掉出来的,这书是何来历?”

    “严大人家中祖父所写,人似乎已经不在了。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想起什么,陡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不小的响动,“之前严大人曾说,他祖父之所以懂得养蛇之术,皆是因为年轻时曾在苗疆带过一段时日。你说会不会,这画像也是从苗疆得来的?”

    又是苗疆。

    “等我送往苗疆的书信有了回信,结果自然一目了然。”说罢他起身,顺手将小像拿走,状若平常道,“这小像看着着实不寻常,我拿走再找人瞧瞧。”

    画像笔触细腻,一看就对画上之人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不管那人是谁,杜仲都不想让他再出现在季窈面前。

    她身边的男人还真是络绎不绝啊。

    “掌柜既然没事,我便告辞了。”

    季窈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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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他哪根筋不对,这会子语气又莫名僵硬来,赶紧伸手拉住他衣袖一角,换上讨好的神色。

    “你何时再来?”

    柔柔弱弱五个字,像是一颗蜜糖放进杜仲嘴里。他眼神先是一亮,接着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这是何意?希望自己再来?

    “咳,掌柜……希望我再来?”

    “嗯。”

    原来她还是想着他的。

    “你既开口,我也没有不应的道理。明日若馆中事务不忙,我便早些来看你。”

    “好。”

    这会子她突然这么听话,杜仲竟有些不适应。

    “那……那你记着早些歇息,那些个玩具话本入夜了就别碰了,久看伤眼,没事儿也别让严煜进来,他到底是个外人,还是个男人……”趁她听话,杜仲又婆婆妈妈嘱咐一阵,最后看外头天色实在晚了,起身准备离开。

    眼看着他就要走,季窈终于忍不住,最后一次开口叫他。

    “那你明天来的时候,可以给我带点东西吗?”

    这有何难?她既惦记着他,叫他带什么都使得。

    看他点头,季窈脸上浮现兴奋之色,“我想吃烧鹅。”

    刚还神情愉悦的杜仲脸色刷地垮下来,“你盼我来,就为这个?”

    “嗯嗯。”她连连点头,认真说来,“你轻功了得,帮我带只烧鹅进来这屋子里的人断不会察觉,我就晚上悄悄吃,吃完睡一觉谁也察觉不到,彩颦和严大人也不会说我,多好。”

    好好好,原来在这等着他。

    杜仲黑着脸从季窈手里扯回自己衣袖,留下“休想”二字直接一个起跃跳上屋顶,等季窈抬头看的时候他已经从夜色中消失。

    “嘁,小气鬼。”

    **

    结果季窈没等到身上的毒全部解掉,还是被楚绪两句话就骗回南风馆。

    不为杜仲,也不为将她从严府带走,而是为了金哥。

    等季窈在后舍竹林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着金哥,只好蹲在郁郁葱葱的林子外面喊它的名字。杜仲看她提前回来,纵然嘴上什么话没有,跟在季窈身后的脚步却明显轻快起来。

    “馆里头的人没一个人挂在你心上,那畜生有一点动静你回来得倒快。”

    季窈一边喊金哥的名字,盼着它从竹林里冒头,一边在竹林外席地而坐。

    “别叫它‘畜生’好不好?金哥同你们一样,都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亲人。再者离了我,你们都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它却左不过还是一条三岁不到的幼童,平日里有我照顾尚不能完全独立,又如何能同你们相提并论?”

    杜仲展袍坐在季窈身旁,眉眼带笑地看着她,目光在她眉宇间游移,好像已经很久不曾见着她一样。

    “旁的也就罢了,它知道自己叫‘金哥’吗?你别白费嗓子。”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般黄白色的长影从两人头顶闪过,径直跃过杜仲落在季窈身上,她只感觉到肩头瞬间千斤重似的压下来,接着一股凉意擦挂少女脸庞,微弱“嘶嘶”声此起彼伏。

    “金哥!”

    拳头大黄白相间的蛇脑袋猫咪似的贴在季窈侧脸蹭她,少女肩膀太窄,金哥的尾巴只能甩在杜仲身上,有一下没一下打在杜仲身上,他几次伸手推开未果,只能忍住。

    季窈将金哥抓在怀里,把它翻来覆去检查,发现它较前些日子确实轻了些。

    “商陆说看见它近日没精打采,竹林中瞧见它的粪便也是绿的?你可瞧见了?”

    “没有,它似乎并不喜欢我。”虽然馆里头几乎没有人敢接近金哥,商陆也是受季窈再三托付才答应偶尔帮她照看一二。

    将金哥浑身上下查看一遍,发现它腹部发绿以外,鳞片之间也有少许血渍渗出,看着又不像是被林中猛兽所伤。

    “确实不太对劲,我得找个大夫来同它瞧瞧。”

    她刚起身又被身边人一把拉住,杜仲与她肩头的蛇脑袋对视一眼,那阴森可怖的蛇眼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你带着它出去,是想让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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