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常人而言,由明转暗,需要时间适应。可对于已经瞎了的裴霁曦而言,有没有烛光照亮都是一样的。
他循着两名刺客衣料的窸窣声向前攻击,其中一名刺客肩膀被刺,手中武器被挑。另一人听见同伴呼和,忙向前刺去。可暗中实在难辨方向,这一刺被裴霁曦轻松挡去。
武器相撞的锵锵声,桌椅翻倒的哐啷声,还有刺客被伤的闷哼声,无一不挑动着初学清的心绪。她极力地隐蔽自己,知道此时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添乱。
混乱中脑海闪过以前数次裴霁曦挡在她身前搏斗的画面,每一次他都竭尽全力地保护着她,可她却一次次成为他的负累。
待慢慢适应了黑暗,两名刺客也能大致看清裴霁曦的身形,可裴霁曦身手矫健,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他们其中一人又已受伤,眼下情况实非对手。
未受伤的那名刺客,看见裴霁曦身后躲着的初学清,便顺势转了攻击方向,绕到裴霁曦身后。
裴霁曦察觉他的意图,一手拿剑刺向已受伤的那人,另一手顺势拽住正欲袭击初学清的刺客,手指如镣铐一般钳住那人手腕,用力已扭,嘎达一声脆响,那人手腕被扭断。
可那刺客显然是训练有素,只一闷哼,便不再管受伤的地方,持剑用力往前,欲刺向初学清。
第45章 凭我让她做桑静榆而不只是初夫人
裴霁曦迅速折身, 用剑挡住那刺客,只听噗呲一声,是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那刺客也受伤了。
只是裴霁曦分身乏术, 另一受伤刺客见他又要保护初学清,又要应付二人,便趁次间隙, 挥剑上前,裴霁曦一时难以分身, 只得用左手空手去挡,剑刃刺到了他的左臂, 他却未管,拔出刺客身体里的剑, 再挥向另一人。
二人皆在黑暗中被裴霁曦制住,眼见刺杀失败, 二人抽出怀中备好的匕首, 皆刺入自己的胸膛。
初学清忍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找到火折子, 点燃了桌上烛火。
她在舌战群儒的朝堂上没有怕过,在天子威严的怒目下没有怕过,可唯有面对裴霁曦的安危, 她总是控制不住的害怕。怕他出事, 还怕自己又连累了他。
烛火微光中, 两个刺客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黑衣看不出血的颜色, 但却见身下血色蔓延,屋内充斥这一片腥呕之气。
初学清一眼便看见裴霁曦受伤的手臂, 忍住心中酸涩,忙上前捧起他的手臂,问道:“可有别处受伤了?”
“没有,我并无大碍,你没事吧?”
初学清涩然道:“有裴兄在前护着,我怎会有事。”
一切皆已落定,吴长逸才率侍卫姗姗来迟。
吴长逸环视四周,又令人检查了两名刺客,并未得到什么线索,才对裴霁曦道:“让侯爷受惊了,是我等看护不利,让刺客有机可乘。”
初学清冷声道:“吴将军,这是在官驿之中,又有众多护卫把守,此二人还能公然行刺,可见我们的疏漏。”
吴长逸知道自己失职,便承诺道:“我会让他们加强防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此时桑静榆被争斗声吵到,穿过人群,走进屋中,见此凌乱场景,惊呼道:“夫君你没事吧?”
初学清见桑静榆来了,忙道:“我没事,裴兄受伤了,你快来瞧瞧。 ”
桑静榆放下心来,大致看了下裴霁曦的手臂,扔给初学清一瓶药,“小伤,涂点药就好。”
“剑上可有毒?”初学清不放心问道。
桑静榆又仔细瞧了瞧,“现下看是无毒的,再观察看看,应该并无大碍。
她说着又去瞧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正欲检查,一旁的吴长逸喝到:“你在做什么?”
桑静榆没好气道:“在场唯一一个大夫就是我,这不顺手帮你们验尸么。”
吴长逸上前隔在她与尸体中间,“你是大夫,又不是仵作,多管闲事做什么,驿丞自会去找仵作来。 ”
桑静榆撇撇嘴,嘟囔着:“我见过的尸体说不定比仵作见过的都多。”
匆匆赶来的驿丞又为裴霁曦安排了新的房间,口中不停地致歉。初学清让桑静榆回去休息,跟着裴霁曦到了房内,她亲自为裴霁曦上药。
新的房间较小,屋内只有一张床,还有床边一个杌子。裴霁曦坐在床沿上,右手解开上衣,利落地脱下来。
初学清坐在一旁的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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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看到了裴霁曦身上的伤疤,那里有战场上厮杀的证据,也有敌营中受虐的痕迹,她的心不停地沉着,压下心中苦涩,一手捧起裴霁曦的左臂,另一手轻轻地将药洒上去。
还好裴霁曦看不见,不然她没忍住的泪水就会泄露她的情绪。
她轻轻将伤口包扎好,眨了眨眼,挤掉悬在眼眶的泪水,借着包扎的姿势,迅速用衣袖蹭干了泪水。又扫视了一下裴霁曦的身上,确定没有新增的伤口,才让他好好休息,便退出了房间。
甫一开门,便见吴长逸靠在墙侧环臂而立。
初学清轻轻关上门,便问吴长逸:“吴将军是在等我?”
吴长逸瞥她一眼,不屑道:“今夜刺客来袭,初侍郎还要眼盲的定远侯来保护,真是好男儿啊。”
初学清听出他的讥讽,沉了沉脸色,“吴将军特意等在这里,就是来嘲讽我的?”
吴长逸低着头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男人”,轩轻哼一声:“你有那么重要么?”顿了顿,又道,“出了事,你不第一时间回房看看自己夫人,反而一直担忧定远侯那点小伤,是为人夫君该做的事吗?”
初学清心下了然,略微思索,便轻笑道:“吴将军再看不惯,静榆的夫君仍然是我。”
吴长逸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初学清,你凭什么?”
“凭我不阻拦静榆行医,凭我不介意世人眼光,凭我让她做桑静榆而不只是初夫人,凭我尊之重之,敬之爱之。”
吴长逸只觉自己一直隐藏着的那点卑劣心思翻涌而出,似被狠狠扇了耳光。他沉默片刻,才道:“你所行之路,危机重重,为何要把她也带入险境?”
初学清抬头定定看着吴长逸,正色答道:“不是我把她带入险境,是她自己可以选择走什么路,只是恰巧与我随行。”
吴长逸不再言语,心中沉闷异常,以为可以挑衅的地方,却被对方堵得无话可说。
初学清见他面色不虞,又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路能走多长。如果……如果有什么不测,而静榆又愿意有新的选择,我也希望她能幸福。”
吴长逸诧异看向初学清,却见初学清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吴长逸此时觉得自己输的彻底,每每看见初学清对桑静榆的一点疏忽,他都能放大百倍,并以此作为桑静榆选择错误的证据。殊不知,真正错误的人,是自己。
隔着一扇门的房内,裴霁曦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不阻拦她做自己想做的事,不介意世人的眼光,尊之重之,敬之爱之——若他早听到这番话,若他早做到这些,是不是如今也能画眉举案、和如琴瑟呢?
*
西境不似北境般严寒,残冬的余寒已是强弩之末,混在微弱的风中,挟着清河的湿意,扑在人的脸上,却不觉得难受。
如今的新勐城,距离旧址不足百里,像复刻一般,将勐城昔日的繁华印在新城之中。和缓的日光轻洒在这座城中,整洁的街道上炊烟袅袅,鳞次栉比的房屋显示着这座新城的烟火之气。
初学清一行人总算到了勐城,吴长逸查出之前的刺客是西羌人,看来西羌人已经得到风声,知晓了此次出使有裴霁曦同行,便提前派人来试探。这也正说明了,此次和谈险阻多* 端。
勐城的知府曾彦早早候在城门等待迎接。
曾彦文质彬彬,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他行过礼,便让大家换乘准备好的马车。
初学清翻身下马,不忘站在裴霁曦马旁,以免他下马时跌倒,可裴霁曦也没用人扶,利落下马。
初学清对裴霁曦道:“听闻舞阳将军恰在勐城养病,我公务在身,不便到访,可否允内子代为拜访,顺便为她调理下身体?”
裴霁曦惊诧片刻,瞬间便明白了初学清的好意,裴梦芝近年来疾病缠身,若能得桑静榆当面医治必然大有益处,他诚挚道:“多谢。”
初学清笑道:“裴兄客气了,医者仁心,何况舞阳将军为大宁立下汗马功劳,我等也希望她能身体康健。”
桑静榆虽不喜裴霁曦,但对舞阳将军仍是敬慕有加,早就和初学清商量好来勐城后拜访。她在一旁道:“舞阳将军乃女中豪杰,我早就想去拜访了。还有明履营,待我为将军诊治后,也要去明履营看一看,那里多的是我巾帼英雄。”
裴霁曦愈发觉得桑静榆与初学清实乃良配,两人虽性子南辕北辙,但皆是纯善之辈。
桑静榆告别他们去往将军府,初学清护着裴霁曦上了马车,吴长逸也随之上马车。
曾彦在马车上为他们介绍如今的勐城现状。
西羌此次出征,是西羌王御驾亲征,勐城是防守的重中之重。
自旧勐城淹没在水战一役中,为保边境安稳,朝廷主导新勐城的建设,旧城之人迁徙到了这里。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新勐城如今已是接袂成帷,车水马龙。
曾彦说着说着,又定定看着身旁二人:“说起来,侯爷和初侍郎实乃下官的恩人。”
初学清并没有忘记曾彦,当年她初任吏部侍郎,在吏部铨选之时,勐城新迁不久,百废待兴,是个容易出功绩的地方,许多人想要到此大展拳脚。她觉得曾彦才华满腹,且乃勐城旧人,最知勐城不易,因此力排众议推他到了勐城。
这些年来,她虽未亲至勐城,但从御史口中得知勐城如今的样貌,曾彦的确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吴长逸并不知其中渊源,闻言诧异问道:“此话怎讲?”
曾彦笑答:“下官祖籍勐城,当年水战,我一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没能为国效力,幸得侯爷带领明履营保护了勐城百姓,救我一家性命。”
曾彦又看向初学清:“当年吏部铨选,下官出身寒门,本未对选官抱有什么希望,可初侍郎念我才华,给我机会,让我为新勐城的建设出一份力。所以二位皆乃下官恩人,今日有幸同时得见二位,幸甚之至,待得此间事了,一定给我个机会好好招待。”
初学清看向一旁沉默着的裴霁曦,自打进入勐城地界,裴霁曦便沉默寡言,她知道当年那场战争实在太过残酷,让初闻的人难免有所误解。她也是后来经历官场浮沉,身担重责之后,才能明白当初裴霁曦的选择。
这只是道德两难问题,并不是谁的孽。
第46章 他们是要你的命!
初学清道:“曾大人将勐城治理得很好, 实乃勐城之幸。不知如今当年旧城之人,是否大多在此安居?”
曾彦笑答:“如今勐城人口,十之八九是当年旧城迁徙过来的。”顿了顿, 他看向裴霁曦, “侯爷,不管西羌人怎么闹,勐城如今的百姓, 都视您为再生父母。”
裴霁曦面上情绪晦暗不明,他垂眸道:“受之有愧。”
曾彦道:“侯爷过谦, 若不是舞阳将军拦着,勐城百姓本想塑座您的雕像, 以示感激。”
初学清看着沉默的裴霁曦,不禁回想起当年她那些刺耳之言, 沉默片刻,才道:“侵略者妄图用士兵的牺牲扭曲战争的真相, 是在掩盖自己的罪行, 当年水战,死的若不是西羌三万士兵, 便是勐城的数十万百姓。如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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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借口复仇,实在是无耻之至。”
裴霁曦闻言,神色微动, 初学清的话一语中的, 他从未因当初冬雪的斥责怀疑过自己的决定, 只是苦于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将其中利弊尽数告诉冬雪。
同为武将的吴长逸也看出裴霁曦的异样, 只道:“怎么,难道还要本国的将军去为敌国士兵的死亡负责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曾彦试探着道:“这次倒不曾想过侯爷会来……是来视察军情吗?”
即使曾彦语调中做了遮掩, 但初学清仍能听出他的试探。
西羌即使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也未像北狄一样撤兵,意图昭昭,无非是想借着为三万士兵报仇的由头,掩盖自己的恶劣罪行。
这个节骨眼上,裴霁曦,一个瞎了的将军陪同使臣来到勐城,难免让人多想。
但初学清仍旧坚定道:“曾大人放心,西羌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吴长逸看向初学清,其实他们这些人心知肚明,为何将裴霁曦带到西羌和谈。虽然他不曾在边疆效力,但同样能体会这种为国征战后被当作棋子的无奈,他闷声道:“侯府一门为国征战,百姓也不允许西羌宵小染指大宁忠烈。”
众人或明或暗的安慰,并没有让裴霁曦对于活着有什么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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