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和石头替代,撬了木箱上的钉子固定房顶。
太阳彻底落山的一霎,柳湛正好修好,跃下时手上不仅抓着石头篾片,还捉了一只凑近看热闹,不慎被捕的麻雀。
他朝萍萍扬了扬麻雀:“今儿开荤了!”
两人住进丛云宫后第1回 吃到荤腥,漆黑夜里火堆明亮,上方支起杈子转着烤,滋滋呲油。
闻着真香——萍萍吞咽一口,直直盯着麻雀。
柳湛手上转着,眼睛眺火光中她的脸,心底一软,柔声道:“跟我进宫委屈你了。”
他指的是进冷宫,萍萍却以为进汴京禁宫。
吃穿上到不觉委屈,像她身上的宫婢袍服,她们说是什么缎面,反正上身就像凉水,她在润州从来没穿过这样舒服的衣裳。
她摇头:“我不觉得。”
柳湛心里愈发柔软,哑涩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七月初七嘛。”萍萍侧首与柳湛对视,双双一笑,原来对方也在记日子,没有忘记时间。
二人同时仰头,一场雨仿佛洗了夜幕,星辰格外明亮。
一条朦胧白雾横贯南北,那是银河吗?
萍萍隐约记得“织女正东乡”,于是往东找,发现一颗稍明亮的星,指着问:“那是织女吗?”
“不是,”柳湛覆住她的手一起认,“织女在银河北面。”
果然正北有一颗星,萍萍眯眼定睛看,发现它是整个夜空里最明亮的。
隔河遥望,脉脉不得语,那牵牛应该在河对岸,萍萍便往南找:“那是牵牛吗?”
柳湛无奈笑:“错了,你再找找。”
萍萍再往南指些:“那是这颗?”
“还错。”
“这颗?这颗?”萍萍把河对岸稍微亮点的都指了,柳湛连连摇头,抓起她手往东走,叹道:“你最开始指的那颗被你误认织女的,就是牵牛星!”
众里寻他千百度,却原来早相识。
萍萍蹙眉:“你认的对不对呀?”
“怎么,你不信我?”
萍萍眨了下眼,柳湛又不是钦天监的,说实话她半信半疑。
可惜星辰不会说话,不然直接问星星就好了!
萍萍盯着星空出神。
柳湛随她目光眺了眼星空,又瞥萍萍,然后视线就再没从她脸上移开。
“萍萍。”他温柔地唤。
萍萍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侧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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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唤我有事?”
“无事,就是想喊你。”
萍萍闻言对着柳湛羞赦一笑,又重新仰望星辰。
良久,柳湛又唤:“萍萍。”
萍萍以为他仍喊着玩,没有回应,只对着星星勾唇眨眼,柳湛再唤一声,她转头看来,柳湛笑睇着追忆:“我突然想起上金山寺那回,路上你配合我,捉弄番僧。你身体僵直,只露眼白,把那群人吓的。”
“我不仅仅只翻白眼好不好?”萍萍也记得清楚,“我那会还用腹语装法王,我觉得那是真正唬住他们的大招。”
柳湛点下巴:“好好好,是大招。”
“本来就是,你会腹语吗?”
柳湛正好点到头垂下,不动,只挑眼:“不会,你教我?”
“讲话下肚中咽,”萍萍比划着教他,“唇齿不动,试试用舌头发声?不对——”她上手拍柳湛腹部,“肚子用力!下丹田气过腹腔,胸口,再到喉舌,头颅,感觉一起在说话。”
她教了刻把钟,柳湛却似乎没学会,最后垂首叹气:“算了,我这辈子恐怕学不会了。”
“还有你学不会的东西呀?”萍萍袅袅接话。柳湛眸中晦暗一闪而过,复还明眸,剪水含情,缓缓望向萍萍脑后。
她疑惑,扭头,好像看见亮光一闪而过,于是追着在转首。
柳湛道:“别动。”
说晚了,萍萍还是晃了脑袋,两只受惊的萤虫从后绕到前来,萍萍眸中一喜,抬手去托它们,柳湛笑道:“它们将你头上月钗当同伴了。”
他说着缓缓凑近,萍萍一扭头就擦上了他的唇。见他闭眼,她也跟着闭上眼睛。
柳湛已经娴熟,有条不紊,循序渐进,先只唇贴唇,接着抬手托住她后脑勺,将她脑袋再抵近些,吻也稍微加重,舌尖微探,脑袋随时随这个缠绵的吻调整,始终保持着紧密和贴切。
吻完之后,他没有即刻抱她入殿,而是抬起下巴,再去吻她眉心,用唇一顺描摹她的淡眉,到眉梢辗转流连。
萤虫在近处飞舞,星河在远方闪烁。
是夜,从云宫的床榻远不及东宫寝殿宽大,窄小一方,还经年失修,吱吱呀呀地摇。柳湛青丝散垂,时不时在他眼前毫无章法地晃,底下的被单早成一池揉皱的春水,人似一汪水里共生的两根蔓藤,缠缠绕绕,小腿挂着,腰肢摇晃。一个零零散散不成句子,另一个犹似玉兔捣月声。
最后那会萍萍睁眼看了柳湛,白面滚汗,颊泛浅红如三月桃花瓣,锁骨和胛骨皆凸着,上有红痕。
她对这一画面格外记得深,半夜又想到,醒了,她这半边被褥捂得热乎,顺手摸那边,却被凉如水,空的,柳湛不在床。上。
等下回柳湛沐浴的时候,萍萍就借着翻地的由头,去看了那口被封的井。
她推不动,就只能记下来石头第三道褶挨着井口,就跟以前记铺床枕头对帐钩一样。
萍萍观察了一个秋天,那石头的位置都没动过。
于是日子还照常过,从云宫夏天凉快,到冬天就惨了,阴嗖嗖,没地龙没炭,殿里的窗户竟还透风。萍萍用米浆做浆糊封住窗缝,柳湛再挪柜子堵住,才稍微好些。
萍萍右手拇指先开始是起水泡,痒得她忍不住挠了一回,就破溃一直不好,成了紫红一大块裂口。柳湛一牵手就发现了,抓起来看。萍萍皱着眉道:“应该是冻疮,好几年没长了。”
上回生冻疮还是从西宁回来那一年。
“以后都我洗衣裳吧,我手好的。”
萍萍闻言瞥了眼柳湛垂下的手,五指修长隐现青筋。
有回柳湛浆洗时萍萍瞧见,急忙上前:“你手也冻红了!”
柳湛却笑道:“水冷都这样,待会就好。”他抬起双手给她展示,“没有冻疮。”
他没有裂口,不怕水,所以还是他来洗。
直到除夕这日。
萍萍一大早就开库房搬柴火,柳湛一开始以为她要做年宴,又想不可能,眼下这天气只有米面,菜都难长。
柳湛笑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洗头。”她很坚定,必须得今年洗,不能拖到明年。
柳湛就笑:“昨日没洗吗?”
昨天两人有轮流沐浴。
“太冷了,洗完身子就出来了。”
柳湛回忆下,好像昨日她头发是干的,便道:“我和你一起吧,火生旺点。”
待水调好,盆就摆在花几上,外面天太冷了,只能殿内洗了弄湿再擦。
萍萍弓背低头将长发浸入水中,余光瞥见柳湛还没走,就到:“得亏今年没下雪,不然真是扛不住。我以前在润州也没什么炭,西宁更惨,这在宫里过了个暖冬,就不抗冻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柳湛注视萍萍,伸出双手插。入她发间。
萍萍手一滞。
柳湛道:“我帮你洗吧,你手上有疮,别沾水了。”
柳湛说着揉了下她的发丝,接着往下浇一瓢水,再抹皂荚,细细揉搓,他心里怪怪的,却又有种异样的柔软和满足。
这满足令他的一切动作都变得轻手轻脚,甚至还十分怪异地问出一句话:“还有哪里痒?我帮你挠挠。”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我是谁
萍萍也不客气, 直接给他隔空指了几个地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柳湛顺她所指挠痒,萍萍道:“不是耳根后面, 往上一点, 对, 对是那里痒。”
柳湛既好气又想笑,气的笑的都是自己,对萍萍的吩咐听之从之。
萍萍低着脑袋问:“能不能挠重些?”
因轻浅水声不断, 她的声音略显含糊, 但柳湛还是听清了,瞬间愣住——自己轻手轻脚生怕伤着她, 她却嫌挠得不够重?
他自嘲般摇头悄笑,但仍依从吩咐,加重抓挠力道。好在萍萍是个懂感恩的,一会囔“殿下挠得真舒服”,一会又说“好殿下千恩万谢”,柳湛很是受用,心想这辈子可能就这一回服侍人, 不知登上大宝那日是不是和此刻同样满足?
洗完他怕她着凉, 强押到到火堆旁烘干湿发, 萍萍这才注意到柳湛的手——瞧起来还是白皙的, 没有裂口冻疮,和正常的肌肤没两样,但火离
得近了, 就照出不同,好像并没有那么光滑。
她再一回忆,最近他也没主动牵手了。
她趁柳湛不备去摸他的手背, 柳湛立躲。
“给我瞧瞧!”她一囔,柳湛手一滞,萍萍再往他手背一摸,比最粗的麂皮还毛糙,根本觉不出人的皮肤。
柳湛淡道:“男人,无所谓这些。”说着就把手移走,摸了下她披着的头发,一顺到发梢,都干了。
他指妆台:“坐那去,我帮你束发。”
萍萍分唇看两眼柳湛,真按他要求坐到妆台前。
柳湛没梳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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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髻,就按自己日常的,绾个髻用月钗束住,
钗插入发那一刻,他直勾勾盯着如月的夜明珠,忽然坚定这支钗到此刻才完整完成了它的使命。
他与她为知音,为知心,为知己。
到晚上,守岁的年夜饭,也不过两碗寻寻常常的面。清汤寡水,没有浇头,油花都没一滴。
面对面坐,萍萍望面感叹:“我该种点葱的。”
“你不是不吃葱么?”柳湛微笑。
他煮的面,萍萍尝一筷子:“嗯——殿下的手艺越来越高了!”
柳湛旋唇角,刚进从云宫时第一日,煮面完全生疏,这几个月过去,又熟回来。
萍萍道:“就凭这,殿下再回润州开汤饼店,生意肯定更好。”
说完她心念一动,不自觉敛去笑意。
萍萍低头吃面,心中犹豫,两筷子面后,还是决定讲出来,望着柳湛,眼神与语气俱诚恳:“其实比起宫里,我更喜欢在润州开汤饼店。”
官人从前那个愿望是对的,下半辈子在润州汤饼铺,做灶下面,热腾腾的烟火气,每天只用操心采购多少食材,不用想太多。
要是旁人讲这种话,柳湛必定笑笑不接,但他自觉与萍萍亲密无间,犹豫片刻,还是多教诲一句:“倘若真去开店了,便是放弃刀俎,甘为鱼肉。”
柳湛目光熠熠,坚信只有执刀在手,才能性命无忧。
萍萍怔然。
柳湛手伸长些,越过桌面,抚了下她的手背。
萍萍低下头,接着吃面。柳湛也重拾箸。她心里却犹疑,从前的官人怎么可能讲出这样的话?
他是从前的官人吗?
砰——砰——
二人循声望向窗外,烟火照亮天空。
萍萍静静看了会,道:“和去年一样的。”
图样、绽放次序、时间长短,都一样。
柳湛颔首:“这叫九州升平烟火,年年岁岁同。”
“去年,呵,去年,”萍萍回忆起来,几分不好意思瞥向柳湛,“去年这时候我和夕照在屋子里看烟火,没多久就听闻殿下中毒了,匆匆赶去,今年……”
今年又是在冷宫里,好像每一个年都挺坎坷的。
萍萍止声,没说后半句。
柳湛明白她自进宫还未过过好年,便许诺:“等明年安稳了,我们过个好年。”
萍萍旋即眺柳湛一眼,又飞速耷拉眼皮。
吃完面萍萍要收碗,柳湛又拍拍她手背,示意放着他来。柳湛收了去外头刷碗,萍萍走出来,天空依旧时暗时明,烟花璀璨。
她不由感叹:“这个九州升平烟火要放好久。”
柳湛埋头刷碗:“一刻一回,每回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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