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林间瞥见一抹熟悉身影。
一尾如墨乌发,逶迤淌过漂亮的颈肩、背脊,更衬得一袭白衣漆霜,饶是侧对着她,也能从身段里窥见不俗颜色。
……就是这通身黑雾实在煞风景。
是奚元。
晓羡鱼停下脚步,舌尖走调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曲子也悄然停奏。
她早已习惯倒霉鬼自己跑出来玩, 遥遥观察片刻, 心想:还有闲情逸致赏花,看来精神不错。
先前奚元说此间桃林很美, 竟不是说着玩的, 他是当真喜欢。
——天底下居然有喜爱桃木的鬼。
晓羡鱼啧啧称奇。
她没吭声, 想看看自己不在时奚元都会做些什么。
深红浅红簇簇交映, 立于花前的青年雪袖轻抬, 手探向枝头一朵新桃, 动作间透着股慵懒的雅意。
这一幕本该赏心悦目。
然而, 就在指尖触及花枝的须臾, 那惨白皮肤竟顷刻“渗”出刺目的猩红颜色,像是由内向外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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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微微蜷了蜷。
晓羡鱼愣住了,再定睛细瞧时, 却见鬼魂周身黑气如阴云拂过,缠绕间,那狰狞的红痕转眼消失无踪。他的手指依旧玉色剔透。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方才那是什么东西?
怔神间,奚元不知何时已察觉到她的存在。他转过脸来,笑着唤她:“小仙姑。”
晓羡鱼回神,察觉他的脸色不大好。
奚元的脸色其实从未有过什么明显变化——死人么,总归是苍白、不见血色的。他的状态好与不好,区别只在于眉目间那点依稀的神态。
晓羡鱼对某样东西上了心时,会变得分外细心。
她瞅着奚元,确信他眼下是“虚”的。
四目相对片刻,她走上前去:“方才那是怎么回事?”
奚元微怔,垂下眼睛,手指可疑地曲起藏入了袖中:“没事,我……”
“说实话。”晓羡鱼知道他脾性,板起脸冷酷下令:“不然我就扔你回云山,再也不带着你了。”
她的威胁十分奏效,对方微微一僵,目光楚楚盯她半晌,最终抬手捻住了身侧的花枝。
这是要亲自给她演示。
晓羡鱼方才果然没看错,碰到花枝的瞬间,他指腹皮肤又透出骇人的猩红来。
隐约地,还伴着极轻的一声“滋”,听上去简直就好像……烧得通
红的烙铁烫在皮肉上的声音。
晓羡鱼眼睁睁瞧着那颜色开始蔓延,攀缠至指节处。手背上隐约的乌青血管犹如汲血枝丫,开出靡艳诡谲的血花。
暴烈焚烧着死白的肌肤。
她看得心惊,一步上前,抓住他的手离开那截花枝。
往日寒凉如冰雪的手,此刻摸着几乎有些烫人。
“天道威压。”奚元轻叹。
晓羡鱼想,她还是低估了所谓的天道护持之地——威压之下,霜天台的一草一木,他竟连碰都碰不得。
她瞪着他:“既如此,还跑出来做什么?”
“起初不知,后来……”奚元道,“后来便困在此处了。”
困在此处?
晓羡鱼有些不解,循着他的目光,看向他衣上的落花残瓣。
桃林落英缤纷,穿行而过时,沾身的花瓣总是拂了一身还满。
花满衣,香盈袖,本该旖旎烂漫。然而对于被此地排斥的阴鬼而言,这些轻若无物的落花不是沾在他身上,而是沉甸甸压着他、灼烧着他的残酷刑枷。
晓羡鱼猛地反应过来,召回闻铃伞,一道流光从不远处的竹舍飞出,落到她手中。
金铃碎响,红绸垂落。晓羡鱼将伞撑开在他头顶,边为他拂去身上落花,边道:“你这身子骨,以后去哪儿都得撑着伞,记住没?”
闻铃伞乃法器,内蕴庇佑法阵,病歪歪的倒霉鬼待在伞下会更安全。
奚元乖巧道:“好。”
晓羡鱼低头一看,发现他手上仍旧血痕狰狞,不像方才一瞬消退。
难不成是因为这回伤得更严重些?
“是不是很疼?”她问。
“疼。”奚元的语气流露出几分脆弱,“小仙姑,帮帮我。”
倒霉鬼这么坦然求助还是头一回,看来已经疼得不行了。晓羡鱼问:“怎么帮?”
奚元俯首凑近些许,循循善诱:“你碰到的地方,会缓和些。”
“……真的假的?”晓羡鱼微顿,狐疑地瞄他一眼。那双点墨眸乌漆漆的,空澈又无辜,不似说笑。
她想起奚元曾说过的,有她在时,天道威压会稍减几分。
……好吧。
晓羡鱼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拉起他受伤的手,捏了捏泛红的指节。
“这样?”她不甚确定地问。
奚元低低“唔”了一声,似乎认真感受起来。片刻,却将手贴上了她的掌心,收拢,与她十指紧扣。动作行云流水,十分自然。
“这样。”他慢悠悠道。
晓羡鱼听着他隐隐上挑的尾音,觉得不太对劲。正要出声质疑,却看见他手上血痕竟真的开始消退,蛰伏回到深处。
“怪了,还真奏效。”晓羡鱼犯起嘀咕,“究竟什么原理?”
奚元搭下眼帘,长睫遮住眼底的一点愉悦之色。“多谢小仙姑。”
谢完,似乎并没有松手的意思。晓羡鱼估摸着他还是有点儿疼,干脆就这么牵着他回竹舍。
虽然事出有因,但这动作还是太亲昵了些。晓羡鱼颇不自在,主动找话题:“你放心,沈疏……首席给我派了任务,约莫这两日便出发。届时远离霜天台,你也能好受些了。”
她的任务属于内部机密,但奚元身份特殊——打从他被收入闻铃伞时起,便在法器限制之下,与法器主人有了无形的契约。
严格来说,他是她的所有物。带上他没什么问题。
奚元温声答:“好。”
“对了,商公子回瑶州了,说是要潜心修行三年,努力通过试炼进霜天台呢。”晓羡鱼老气横秋地感慨起来,“还非要与我赌什么三年之约——年轻就是好。”
“是么。”奚元轻笑一声,“祝他好运。”
这话由一只倒霉鬼说出口,也不知算祝福还是诅咒。
晓羡鱼悄悄瞄了他一眼,直觉他不大喜欢商宴。
回忆起奚元来云山的前因,她心思转了转,佯装好奇地打探道:“说起来,你当初附到商公子身上,难道是与他有何恩怨不成?”
奚元眼皮微阖:“机缘巧合罢了。”
晓羡鱼“噢”了一声,没再追问。
心下却想:“铁定有故事。”
*
两日后,晓羡鱼启程出发,执行她作为霜天台弟子的首个任务。
十七年前惨遭屠戮的,是南边一个名为 “太平”的偏远小城。
她的第一个目的地便是太平城。
既是秘密调查,自然不宜兴师动众。与她同行的只有一人,正是负责带领她的洛枕风。
据洛枕风说,每一处魇眼出现之地皆已封锁,由霜天台弟子严密看守。他只需给她带路,到了目的地自会有人指引她。
晓羡鱼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沈疏意会亲自带她。
毕竟沈疏意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如今晓羡鱼的存在可能会让他触碰到更深处的线索,按说他会想要亲自观察她的反应、第一时间知道她究竟看见了什么。
她问洛枕风:“首席大人不一起?”
“首席事务繁忙,不便抽身。”洛枕风瞥她一眼,大概以为她是害怕,“此行任务难度不大,有我带师妹足够了。”
晓羡鱼琢磨他话中意思,猜想沈疏意确实是打算亲自带她,只不过被别的事情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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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与那日鸣钟有关。
能有什么事,比魇眼的调查还重要?
晓羡鱼一问,才得知沈疏意已动身去了寂灭林。
“寂灭林”是一片神秘危险的黑森林,环绕在幽都山之外,乃人鬼两界的天然屏障。相传里头挂满了死人尸骨,活人万不可入。
百年前鬼王出世,仙盟眼见对其诛灭无能,只好囚困。诸派百家耗费无数,于寂灭林外合力设下结界。
分明相安无事了百年,近月来却不知怎么,幽都山开始频生暴乱,凶灵蠢蠢欲动,已发生好几次冲破结界为祸人间的事。
沈疏意大概是忙着修补结界去了。
洛枕风摇摇头,随口叹道:“以前从未出过这样的动乱。那些鬼界凶灵,好似突然疯了一般。”
晓羡鱼顿了顿,“突然疯了”这个形容,倒让她联想到被魇眼污染之地。
她有心想要了解更多,不过这到底是题外话,与眼下的任务没什么干系,洛枕风便没接着往下说了。
不日后,二人抵达太平城。
如今这里已成死城,破败荒寂不说,四处还残余着深黑斑驳的血迹。可想而知曾经满城百姓遭屠时,这里是怎样的惨状。
洛枕风向驻守在此的霜天台弟子出示首席密令。很快,便有人给了晓羡鱼一张符纸,又在她腰间系了根细绳——那绳子灵光流转,一眼不凡,是个法器。
他们领着她来到城郊密林外。
“魇眼就在林中,跟着树上的标记走。”一人神情严肃地交代着,“我们会在外头拿着与你手中子符相感应的母符,若你有何异状,两边的符纸便会同时变色,届时我们会驱动法器将你强行拽回;要是符纸没变色,但你感到不适想要离开,便撕碎符纸。可记住了?”
听起来很是稳妥。晓羡鱼乖巧点头。
“务必多加小心。”
“好。”
万事俱备,晓羡鱼转身进入密林。
这林子从外瞧着占地不大,不过半个小山坡,然而一进来,却好似没有尽头。她循着标记一路深入,走了许久,渐渐感到视野模糊,林中不知何时起了迷雾。
空气中好似笼着一股黏浊的死气,周围的树木开始呈现凋零枯萎的败景,光秃秃的,不似外圈枝繁叶茂。
晓羡鱼知道自己离那阴森邪恶的眼睛已经很近,瘆人的冷意钻进四肢百骸,附骨不去。
标记到此处便没有了,因为目的地已
然十分显眼。
她抬起头,遥遥地便瞧见——在寸草不生的中心,竟是一棵近乎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树。
那树虽郁郁葱葱,却丝毫不见生机,叶子黑如浸墨,荫蔽之处宛如夜幕降临。
晓羡鱼深吸一口气,迈入了那夜。
第43章 预示 ……是巧合么?
参天大树巍巍挺立, 树干极粗壮,少说有十人合抱。
据卷宗记录,魇眼就长在那树上。
晓羡鱼绕了半圈到另一面, 仰头看去,果不其然对上了嵌在树洞中的金色巨瞳。
它比不得湖泊与汪洋, 却好似更加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神秘而危险, 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诱人一探究竟。
几道深浅不一树纹沟壑构成它的眼皮, 微垂的弧度,仿佛正在向下俯望着。
湿冷、粘腻的视线与黑沉如夜的树荫,一并压下。
晓羡鱼稳了稳心神,望入其中。
迷雾聚散,眼睛里再次倒映出她的过往。如先前一般,依旧是些琐碎日常。
这回没了旁人打岔, 她看得更专注、更久。
渐渐地, 她好像调换了个视角,短暂与窥探自己的魇眼共情, 胸腔中莫名的恨意阴冷绵延。
那东西……恨她?
但古怪的是, 那恨意虽深刻, 却并不纯粹。很快, 各种复杂凌乱的感情汹涌翻浮, 织成乱麻——
时而偏执痴迷, 时而杀之后快, 时而却是妄图吞噬占有、赤裸裸的欲。
晓羡鱼有些感到恶寒, 右手下意识地摸向左腕,轻轻摩挲几下。
不知为何,这个小动作令她感到心安。
她没注意到, 自己原本空无一物的素腕间,古怪的红线刹那显现,转瞬消失了。
怔忡间,金眸中往事落幕,转而浮现出一个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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