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罗颂好,即便是和缓的上坡也能让她气喘吁吁。
罗颂注意到这点,没说什么,只在下一个缓坡来临前,来到她旁边,将手扶在她的背上。
杨梦一转头望她,但罗颂什么都没说,只勾起嘴角朝她眨眨眼,在下一秒忽然加快踏频。
突然的加速让杨梦一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她紧紧抓住车把,控好方向。
微风和煦,带着路边滑滑梯上孩子的笑声和草叶摇曳的沙沙声,抚过她的肌肤。
杨梦一咯咯笑起来,扭头看着罗颂,眼角眉梢都挂着快乐。
罗颂也笑,却还不忘叮嘱她别看她,要看路,但杨梦一才不怕,她知道罗颂一定不会让她撞到任何东西。
只这么想着,杨梦一的腰上仿佛又覆上一层薄薄的温度,那是罗颂宽大的手掌,暖和又稳当。
她最终还是没有买自行车。
杨梦一也曾梦到过罗颂抛弃她,转头跟别人走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好,但罗颂却是无可替代的,因此即使只是梦,也足够让睡梦中理智暂失的她害怕到哭着醒来。
被惊醒的罗颂一脸懵然,却还是将她抱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说不会的,她不会有别人,她们也不会分开。
谁曾想,世事难料。
中德之间六千公里的距离,偶尔会让杨梦一松一口气。
远在他乡,无论她的想念如何震耳欲聋,都不会被罗颂听到。
她放任情绪奔涌,无论它们将带她走向怀缅的微笑还是不竭的哭泣。
即便不经意间被落寞爬满一身,或是哭得泪流满面,她也不必担忧会有朋友拍拍她的肩膀,问她一句“你还好吗”。
她不想被那些满含关怀的殷切目光注视与包围,她知道自己配不上。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将所有爱与关心统统打包,捧到罗颂面前,希望能让她好过一些。
但她不能,而罗颂或许也不想再见到她了。
第206章 梦一决定回国
杨梦一偶尔会幻想罗颂如今的生活, 那一定是功成名就,幸福美满,并且肯定比她的想象力还要好上一些。
这种时候, 她也绕不开对她感情生活的猜想。
理性上,她希望罗颂身边有知心人常伴, 她那么好, 无论配谁, 都是绰绰有余的。
但私心里,她又不可避免地为这许多想象而酸楚, 甚至吃醋, 待回过神来, 她又啐自己一句自私鬼。
杨梦一生得好看,即便是落在审美不同的外国人眼中,她身上和煦的气质也足够拨弄人心。
是以这些年来,她身边不是没有追求者。
有的摆出百折不挠的气势猛烈示爱, 有含蓄的试图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一点点渗入她的心房,但她却比他们更坚硬, 如同一只紧阖的蚌, 怎么也不肯打开心扉,展露软肉里那颗光华熠熠的珍珠。
渐渐地,便也门前冷落,再没有人来碰壁了。
只是午夜梦回时,杨梦一独自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仍旧是旧人。
她会想如果一切按照她们曾经憧憬的轨道走下去, 现在的她们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如果说从没幻想过未来某天能与罗颂再续前缘, 那杨梦一定是在骗人,但她也知道, 这过于不切实际了。
所以往往只在这念头冒出的几秒内,她就强行将它们通通按下去,压得平平实实,只搁在心底深处。
她只希望,罗颂一切都好。
而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概括自己现在的状态,杨梦一大概会用“茫然”。
杜银凤去世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人生路上,两旁的山壁会忽然滑坡,再不会有噩梦突然降临现实,将她往深渊里拉。
她单方面斩断与罗颂的联系,但所有坚决而无情的行为都像投到溪流中的巨大石块,不过是对水流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但始终无法截断溪流。
她以为独自在异国他乡,繁芜的思绪能在从容中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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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理清捋顺,但根本没用,她还是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甚至没了紧追其后的猛兽,她也不知道人生的下一步该干嘛。
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以延续生命?
这些传统观念里的人生规程通通不在杨梦一的考虑范围内。
钱?升职?
这些在分道扬镳时,被挂在嘴边的东西,她其实也没有多在意。
每个月能拿到两份工资,国内总公司发一份,这边又得一份,她独居,也花不了多少钱,几年下来反倒攒了不少。
而晋升的事,只有完成外派任务,回到国内才可能实现,但项目一个接一个,看不到头,她也并不知道,最后自己该不该回去。
杨梦一失了非要追求什么的执拗,也可能是因为大多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
她其实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只是从前拥有的太少,就连基本的安全与温饱都得不到保障,所以才拼命往上爬着去攫取什么。
这样的困惑一年重过一年,也只有在每年回去探亲的时候,才难得不乖张地冒头。
回祁平的那一小段时间里,是梦与现实轻微相交的时分。
这些年,杨梦一没用上芯姐的好意,一年只回去一次,来回机票由公司报销。
她总会提前沟通好,将工作安排妥当,把年假一次性休完,这样她就可以在祁平呆上一个多月。
她每年回去的时间都不固定,但一定都在冬天,德国天气最差的时候,想着能躲一阵是一阵。
要是可以的话,还会跟国内放寒假的时间重叠一段。
而她带回去的行李箱永远满到爆炸,要用绑带缠出一个十字才能保证它落地前不散开。
箱子里是各种各样的手信,除开鱼油维生素之类的保健品,还有巧克力和羊绒服饰之类的,在德国买更便宜划算的本土玩意儿。
将箱子从一楼拎到二楼那短短一段阶梯,足够让杨梦一瘫倒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
萍姐她们看着,总忍不住说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的,只要人回来就好啦。
杨梦一喘过气来后,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绯红,却只是笑眯眯地说要不是自己说什么她们都说不需要,那她也不用囫囵乱买呀,而且她一年只有一次做代购的机会,所以可不能怪她。
她们哪会真的怪她呢,说到底,只是心疼她受累而已。
因为一年只见一次面,所以面与面之间的细微差别,都会在长久的等待中被放大。
萍姐已经快六十岁了,虽然一伸手,五指指尖还是染着红艳艳的甲油,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衰老,感慨时间无情,却还是不肯放下理发店的生意,无论谁来劝,都只说用来打发时间刚刚好。
虽然话是这么说,店里生意也寥落,累不着人,但每天开店关店,还是让她渐渐感到吃力。
十来岁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坏了,只是这些年一直养着,加上她总不服输不认老,才没显出疲惫。
在她们又提起这事时,终于还是松了口,说那有合适的时机再把店给盘出去吧。
不过她也不急,迟迟未找下家,被人问起就说还得再看看。
杨梦一晓得她的脾气,多说无用,只叮嘱她一定要按时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什么都得听。
但萍姐独居,这点让她忧心,若真有什么事,喊人帮忙都不方便可怎么好。
对此,萍姐倒心大,只挥手说没事,打趣说只要理发店没开门,就会有每日都来店里蹭电视喝茶打发时光的街坊邻居上来敲门了。
一旁的赵红敏听了这话只苦恼自己怎么还有十来年才能退休,说好想来萍姐这跟她搭伙过日子,还能互相照应。
萍姐听了只笑,说提前来也不是不行。
赵红敏如今也四十多岁了,但大概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态好得不得了,家里也没有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等着她伺候的丈夫,所以没烦恼,也不见老态。
杨梦一有时觉得,这一年年过去,在她身上也只是代表年龄的数字在刷新而已,其余什么都没变,就连围着自己嘘寒问暖的样子,也和多年前的她别无二致。
老家的房子在杨梦一出国后没多久就卖了,虽然是凶宅,但倒卖了个不算差的价钱。
这大概得感谢那些无风而起的传言,说乌长未来有游乐场还是楼盘之类的项目,总之一句话,拆迁不是梦。
投机者便以只比市价低一点点的价格接手了那套房子,不过如今几年过去了,那传言依旧在天上飘着,怎么也不肯落地。
芯姐这些年又来了祁平几次,其中两次是为了见杨梦一特地来的。
每回见面,她人都要黑上一点,抱怨说佑安的紫外线太强了,就算是搁屋子里猫着,夏季的炎阳也会追着人啄。
但她精神倒是很好,一点瞧不出曾经病恹恹的样子,大概是佑安风土养人,加之她这些年休养生息的结果。
杨梦一看了也高兴,将人前前后后看了又看后,还会记得问一下小土狗福记现在怎么样,也总能得到一个圆满的回答。
她们有很多话想聊能聊,但每一次,都绕不过莎莎。
谈及莎莎,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重逢的欢喜也因此被冲淡。
莎莎消失得突然又彻底,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芯姐拜托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帮着翻来覆去地找,可还是一无所获。
一年又一年,长久的沉寂有时候听着也像凶讯。
芯姐也知道杨梦一回国是高兴事,所以并不让这个话题持续太久,很快就将话扯到了别处。
可尽管如此,谈话的尾端,她仍会说再找找,指不定哪天那小妮子就又突然出现了。
她们仨每回见着杨梦一,对她的评价永远是瘦了,说皮肤也白得慌,然后开始怪异乡水土气候不养人。
任凭杨梦一怎么打包票自己生活作息规律,也有在好好吃饭,她们也都不信,惹得她哭笑不得。
其实她上秤称出来还重了些,但在乎她的人永远心疼她,担心她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过得不好不如意。
赵红敏和萍姐卯着劲儿给她做好吃的,以至于杨梦一每次从祁平回去,小肚子都要比来时圆滚一些。
每回探亲结束,在机场分别的时候,她们也都还是会很难过,只是强撑着,不让不舍过分泛滥。
如果一年只能见一面,每回都只有一个月,那么她们几乎可以用简单的算术题得出余生的相处时间。
说不伤心是假的,但如果这是杨梦一的选择,如果这对她是好事,那么萍姐和赵红敏都会无条件支持。
在年复一年的见少离多中,她们其实也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以至于杨梦一第五年回来,说自己这两年应该就会结束外派,回国定居时,她俩一时竟反应不过来。
可她们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却是“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在杨梦一摇头后,又问“是有人欺负你吗”。
这话说得,像幼稚园小朋友跟家长告状一样,杨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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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就笑了,笑着笑着,又觉得心尖泛酸。
“没有。”她含笑,像是为了安两人的心一般,一字一字认真道:“就是很想你们,不想一年只能见一面,我在那也始终没有归属感。”
对着萍姐和赵红敏,她甚少将感情表达得这样直白,但这会儿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很早以前就想这么说了。
放在平日,她们该说她小孩子心性了,但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像是年度礼物一般让人惊喜。
别说赵红敏了,就连萍姐也压不住欣喜,满面喜色。
这一回,等待对于她俩来说终于不再漫长,只消再等一两年,杨梦一就会回来,再不走了。
第207章 罗颂专场
一年的时间, 说长也不过是候鸟的一轮迁徙,说短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三百六十五个日升月落,可以容纳很多事情的发生。
第六年, 罗颂又打了一宗刑事案件,当事人是个古惑仔, 是赵德坤, 也就是金玉宫大老板的手下。
她接到电话后, 立马着手了解事情经过,但只最初粗略扫视几眼, 罗颂就陷入了沉默。
赵德坤也知道完全脱身不可能, 所以只交代说尽量打, 将刑期和赔偿压到最低,不让对方如愿就算赢。
隔着电话,罗颂的异样没有被他注意到,他只满脸讥讽, 嗤笑着没头没尾说了句“傻屌还想跟我玩,送你全家富贵”。
事发突然, 罗颂没有时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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