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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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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男人的声音大起来,女人的哭喊淹没在发闷的捶打声中。

    此时刘冲耐心告罄,用力推动衣柜,衣柜本就不稳缺了一角抵住,在大力推动中撞向墙面,咚咚咚响,墙壁被震得抖。

    隔壁的声音停下一瞬,随即是一声用力砸在墙壁的响声,男人喊:“鬼疯子安静点!”

    刘冲不管这些,黑猫不顺他的意,他就接着闹,对着木柜又踢又踹,罗闵跳下去避开他的大张的手臂,向门口冲去。

    可惜老实门锁是插销,罗闵即便跳起身也无法打开门。

    转身便是刘冲扭着一张脸冲过来,嘴里念叨着生气伤心,才要扑身而来,门板却突然震动起来。

    罗闵尚未找到安抚刘冲的法子,身后门板便被几脚踢破。

    “吵吵吵,你xx再给老子显摆一个看看。”一脚踢开残破的门,中年男人沾着一身酒气燥着红脸怒瞪向刘冲。

    一个傻子仗着自己有病到处招惹,没人和他真计较,生怕他或者护犊子的蒋丹提着刀砍人。

    一个警察管不着,一个老不死,横行霸道了这么些年。现在连自己的家务事都要横掺一脚,他彭虎就不需要面子么?

    他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这傻子有能耐。

    积压已久的怨气与贯通四肢百骸的怒火只需小小的引子便能点燃炸开。

    第35章

    暴戾、不计后果的冲动, 或许他深知不必承担过多罪责,彭虎叫嚣着:“再吵啊,让老子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女人哀怨的哭声从关不上的门传出,已有人聚集起来, 不敢看得太显眼, 提着满瓶开水壶,自觉在开水房前排起队, 顺便得不能顺便, 用余光窥探着。

    半阖的门里坐在地上蓬头垢面的女人,破门烂户中傻子黑红了脸高举双手与男人对峙。

    刘冲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强壮, 嘴中胡乱地说着话。

    罗闵藏身在俩人之间杂物的空隙, 一面是彭虎粗乱的喘息,一面是刘冲凌乱的语句。

    “他娘的你在说什么,给老子听听!”彭虎一脚踹翻入门的纸箱。

    房间实在太小, 杂物堆叠阻挡了行进,彭虎肆意地打砸,“垃圾,捡那么多垃圾回家,才生了一个垃圾。”

    “啊啊啊啊”刘冲大叫着冲上前, 手肘向男人的面部砸, 彭虎额头挨了一下, 吃痛后更肆无忌惮, 一脚踹开刘冲。

    他揪住倒在地面因不断反抗而皱巴巴的衣领,抬手便要挥拳砸下。

    “艹!”彭虎捂着手背, 粘稠鲜血自指缝漏出,腥臭难闻。

    疼痛刺激短暂清明,手指反射性松开, 刘冲脱身,彭虎一时顾不上他,转而寻起伤口的肇事者。

    一只黑猫立在高处,冰冷的竖瞳俯视,长毛拥着流畅的身形,令它看起来如一只神秘凶悍的黑狮。

    它冷冷对上彭虎视线,毫无惧意,猫瞳在采光不佳的昏暗室内亮得慑人,彭虎无端生出几分退意。

    然而,恼怒吞没了思绪。被一只猫偷袭令他可耻。

    “猫而已,也看不起我?”彭虎见黑猫躲也不躲,径直扑上前,手掌与黑猫之间仅有咫尺。

    彭虎不仅露出自得的笑容,一只猫而已,被抓到手还不是任他施为?

    他已经能想象到黑猫凄厉的惨叫,比女人的哀嚎更令他兴奋、畅快。

    而就在下一秒,黑猫已不在原地,彭虎的手捞了空,身体不稳前倾。宽大的面部正好作为踏脚,罗闵轻身一跃,用力一碾,落到彭虎身后。

    彭虎撞塌薄木支架,瓶瓶罐罐滚落一地,他立刻旋身伸长手臂欲抓黑猫,右脸顶着一道红印。

    罗闵如法炮制,在他左脸也留下一道血痕。

    所幸裴景声剪指甲的手艺太差,仅削去了长度,未打磨的新甲依旧锋利。

    彭虎两次被耍,怒火中烧,早忘了来意,一心抓猫。

    罗闵见他满眼通红,已失了心智,正欲将他引出门外,却听几声狗吠高亢,回身而望,从缝隙中窥得,门外正是黑犬,陈啸牵引着它面露焦急。

    短暂的停顿叫彭虎抓住时机,提起木棍砍来。

    罗闵旋身避开,却晚了一步,尾巴正叫那木棍劈中,全身霎时一软,剧痛爬上脊柱。

    不待缓解,彭虎已探身而来,罗闵忍痛将身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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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是将尾巴从木棍底下拔出。

    舍了几缕长毛脱身,倒也划算。

    方才匆匆一眼,罗闵记下几个壮年男性方位,心中粗略规划路线,欲将彭虎从侧方引入,借他人之手解困。

    看了好戏,也该付出点代价。

    谁知后方突然暴起,罗闵双耳一动,向旁跳开,只见刘冲紧抱彭虎下身,双手死死掐紧,头、颈受了彭虎几下重锤仍不肯放。

    他尖声道:“痛!痛!”

    他眼睛突出却不看彭虎,罗闵顺他视线而去,落在自己被鲜血濡湿的尾巴。

    皮毛拔起,脱了层皮罢了,罗闵集中意志摆动尾巴,又渗出一股血来。

    刘冲痛呼更甚,罗闵心中无言,只得反身,只怕再晚几步,刘冲真叫彭虎活活打死。

    外边终于听得声儿,一时躁动起来。

    “哎呦别真出事儿喽,傻子不知轻重的,打下去不知道谁吃亏呢!”

    “那你进去拉一拉?”

    “那可别,我是不蹚浑水的,谁爱去谁去吧。”

    可各个探头探脑,没一个人上前,方才还在里间抹泪的女人也站在门边听里头动静,似是担心。

    “陈啸,叫你的狗别叫了,听不清了!”

    一只耳狂吠不止,陈啸拉不住,双手做环才堪堪将黑犬定在原地。

    他不敢让黑犬涉险,罗闵捡了它显然是要当祖宗供起,可不是叫它做护卫的。

    可黑猫不见踪影,一只耳一路寻来,压不住焦躁,黑猫十有八九便在里间。

    这更是祖宗中的祖宗,陈啸拿不准是否该联系裴景声,这才多久就出了事。黑猫没事倒好,万一受了惊吓或是蹭掉几根毛,他拿什么赔?

    若是黑猫在里边受了伤也该叫几声,一点声儿闻不着,那多半是躲了起来,用不着他强攻。

    而刘冲出什么事,是与他毫无干系的,不是在他家出的事,他报了警又联系蒋丹已是仁至义尽,他不明情况,也进去拉架打死了算谁的?罗闵不在,谁给他收尸都不知道!

    或是良心不安,他双目紧盯门内,从试图从倒塌堵塞的杂物空隙间探查情况。

    忽然听得一声惨叫,陈啸不由站起身。

    ……

    “畜生,老子今天就把你扒皮炖了下酒吃!”

    彭虎踢开刘冲,还以为傻子有多大能耐,没想到才挨了一击在后脑便没了声息,倒是黑猫主动回扑,倒有几分忠心护主的骨气。

    他猝不及防挨了几道爪印在脖颈,血水顺着衣领向下流,却是毫不在意了。

    教训黑猫,显然比追打一个傻子有趣味得多。

    酒意上涌,疼痛减轻为恼人的酥痒。

    重新拎起棍子,彭虎作势向下劈,眼见要落在刘冲后背,黑猫突然从侧边窜出,撞向彭虎小腿。

    谁知彭虎早有预料,木棍拐了方向,怕一击将猫打死,用力一杵,竟一下压住了黑猫后腿。

    他伸手从黑猫背后钳住它后颈,一把将黑猫提起。

    黑猫死性不改,后腿蹬动,以极为扭曲的姿态将后腿蹬在彭虎小臂,留下道道血痕。

    彭虎虽吃痛,却不肯放手,手指收紧。

    呼吸变得困难,稀薄的空气无法进入肺部,罗闵尚在挣扎,眼前却已蒙上黑雾。

    耳鸣,他再难听清。

    “你是谁?!你是谁!!”再度恢复知觉,罗闵已能畅快呼吸,血液流向四肢,他挥拳砸向面容惨白的男人,止住尖叫。

    彭虎倒地,浑浊的空气终于稍显清新。

    发酵的酒气混杂中年男人令人作呕的烟臭、体味,实在很难让人忍受。

    小巧的毛衣落在地上,罗闵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咚。

    他抬起头,姗姗来迟的陈啸挡在门口,一只耳一改焦躁,撞开杂物嘤嘤呜呜地要扒上来。

    陈啸拉住了它,无声骂了一句脏话,快步走上前脱下外套拢在罗闵身上。

    幸亏他懂事,早早穿上秋裤,要不此时还不能利落地脱了外裤给罗闵套上。

    “陈啸。”罗闵叫他,他没理。

    罗闵蹲下来摸一只耳的脑袋,被舔了脸也没拒绝,“只穿秋裤很丑。”

    陈啸瞪了他一眼,捞起刘冲探了探鼻息,还有气。

    警笛应景响起,蒋丹比警察先到一步。

    她头发凌乱冲进房内,一地的狼藉没叫她侧目,她精准地搂起瘫倒的刘冲。

    干瘦的手缠绕着年轻壮硕的躯体,摸索着确保他的完好。

    女人不知何时也进了屋,嘴角还带着淤青,她推倒地的男人,听他发出鼾声,抹了把他肥腻脖子间的血,站起身,颤声道:“谁打的?”

    蒋丹秃鹫般眼睛锁住她,“他要给我儿子偿命。”

    “他有什么事?!我老公身上到处都是血,这都是脖子上的血,他是想杀人!警察呢,快把他抓起来,杀人犯!”女人尖利地叫起来。

    “不是刘冲。”罗闵在一旁插声,陈啸沉着脸将他向后拉。

    女人情绪瞬间高涨,定住迈步而入的警察:“那是你?也对,你是有前科的人。你把我老公打成这样,你要怎么负责?”

    罗闵穿一身单衣,仅有一扇玻璃折射白光落在他肩头,下半张脸呈现冷釉般色泽,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他置之事外的态度激怒了女人,唤醒她内心的哀鸣,她又哭喊起来,凭什么她这样落魄狼狈,而像野兽一般缠斗的男人们轻而易举地揭过。

    她看向蒋丹,看到她眼里同样燃着火光,把她的脸烧得蜡黄,她看自己与看她身边的男人是一样的。

    一样的一滩烂泥,令人作呕的腐肉,她马上就会啄食掉他们浑浊的眼珠,从嘴唇开始撕扯,整个面部一分为二裂开。

    女人抚摸下颌,她在蒋丹的眼里面目全非,低下头,看见自己满是挫痕的双臂。

    罗闵终于回应了她,在警察搀扶起她后,他站至自己身前,“我会支付医药费,剩下的,不由我负责。”

    那该谁负责?

    谁造就了这一切?

    她看着蒋丹扑在那坨打着鼾的烂肉身上,疯狂地撕扯,血痕覆盖了血痕,鲜血浸透地面。男人喘着粗气醒来,她第一反应是退后两步。

    “住手!立刻分开!小李叫人来帮忙!”

    众人扑倒在地,手拽着脚,腿夹着脑袋,混乱、不堪。

    太丑陋了。

    她一脚踹向颤动的肥肉,一切停滞了。

    落下的泪珠,沾湿了地上米白色的毛衣。

    第36章

    “所以, 我的猫呢?”

    罗闵坐在柜台后,接受裴景声冰冷的质问,一时无言。一只耳将狗头搭在他大腿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一高一低的两人转。

    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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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罗闵故意拿乔做样, 他腰痛得厉害, 如昆虫腐蚀的汁液滴在腰椎,钻心的痛与麻, 稍微变换动作便能疼出一身冷汗。

    如果裴景声像陈啸莽撞地转着圈揭开罗闵的衣服瞧, 就能看见一片苍白肌肤上擦了一片红,细密的血滴凝结在皮肤上, 抹去一层又冒出, 直到生了痂才止住。

    陈啸一见,眼睛红了,喉咙里挤不出完整的声儿, 一副泣不成声的悲痛模样,仿佛好端端站着的罗闵才是这场斗殴中伤得最重的可怜人。

    这一夸张倒唬住了人,彭虎的妻子钱琳琳在医院当场便表示不再追究罗闵责任,甚至主动提出支付检查费用。

    陈啸哭声止住了,罗闵却没好意思要, 缴上刘冲住院费后便回来了。

    钱琳琳和他们的事儿了了, 蒋丹可没松口, 他们走时她还拉着民警在病房门口愤慨激昂地叙述冤屈。

    平白搭了一笔钱, 陈啸一路没和他沟通,回来把罗闵往铺子一塞, 手机还他,正欲开口。

    灵光一现,满屋转了几圈, 一拍大腿,猫没了!

    他急匆匆想牵一只耳出去找,可罗闵回来了,黑犬怎么也不肯动弹,气得陈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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