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白了没心没肺主宠二人一眼,自个儿跑出去找猫了。
可见也是白费劲,找到太阳落了山,徒留罗闵一人面对接猫回家的裴景声。
裴景声见他脸色比上次更苍白,压着怒气,“文文去哪儿了。”
他神色不善,一只耳从罗闵腿上抬起头,肌肉紧绷。
“……我没见过它,可能跑了。”罗闵单手紧抓在一只耳颈圈,手臂蓄力,一旦黑犬同上次一般袭击,他也能拉得住。
“跑了,你出现它就跑了?”文文不是只胆小的猫,如果青年真就如此令黑猫忌惮,黑犬为什么对他表现得格外温顺,人与狗之前的亲密做不得假。
察觉到裴景声话语中的暗示,罗闵也不恼,“那不应该来问我吧。虽然很抱歉,但我确实没办法把猫带到你面前。”
“罗闵。”裴景声突然叫出他的名字,得到青年下意识的反应后接着说:“其实你对它很熟悉吧?”
罗闵抬头,下巴与耳朵间的线条很好看,裴景声无暇欣赏,继续说道:“你第一次见到我,接过告示,首先看的不是照片,而是把文字内容看得很仔细。你朋友就不一样,他把那张照片看了又看,还追问了不少细节。”
惊讶于他的细致,竟把这一幕记得如此清晰,罗闵挑了挑眉,“这能说明什么呢,裴先生。你就因为这个调查了我么?”
他认真地反问,似乎对裴景声的行为极为不满,因为毫无根据的揣测而使个人隐私遭受不法侵害,这当然值得他竖起长满尖刺的盾牌防御。
他以为裴景声会直接揭过避而不谈或毫无顾忌地承认自己确实有这个权力,但裴景声却解释道:“一些巧合,我也很好奇。有人向我提起过你,没想到我比他更先见到你。”
裴景声看着罗闵毫无波动的脸,目光落在他攥着狗项圈的手上,继续说道:“我不像他那么有耐心,我再问一次,我的猫在哪儿。”
“裴先生,你有没有想过,那可能从头到尾就不是你的猫?”
一只耳在呲牙,罗闵的手掌盖住它的嘴筒,毫无被逼问的恐慌。
“呵,”裴景声泄出一声冷笑,黑猫暖烘烘的触感似乎还在掌心,身上任何一处都有可能掏出黑猫遗落的长毛,他沉声道:“我捡了它两次,亲手把它带回家,甚至连水都给它喂过。它身上每一根毛都被我摸过,它睡着我的床,住着我的房子,吃着我准备的饭,不是我的猫,还能是谁的?”
无论黑猫曾经属于谁,从裴景声捡到奄奄一息的黑猫时,它的所有权就牢牢握在了他手中。
“我的。”罗闵俯身去捡地上蒙着尘土的包,动作僵硬而略显缓慢,一只耳抢先一步咬住包带拖到罗闵手心。
罗闵从夹层中掏出一张银行卡,扣在柜台向前推。
“卡里有三万八千七百六,密码是今年秋分。”他说得很认真,睫毛垂下遮掩了部分眼尾。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罗闵。”裴景声欺身上前,他身形一直很有压迫感,罗闵做黑猫时还未能察觉,此时以人形相对,才发觉裴景声身量比他高出不少,刀劈斧削般的脸沉着,没有半点和煦的假象。
“它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一批东西,稍微有一点不满意,就全部换新。去医院治疗,它都用不了刺激性大的,得一点点调配着来。它这么娇气,你花这点钱就想把它买走,是不是太天真了?”
早上给黑猫套上的米白毛衣,都是纯羊绒手工钩织,按着黑猫的体型量身定做。
不到四万,开什么玩笑?
天色越来越暗,寒风卷着落叶打到黄灰墙面,不如他语气寒凉。
“我会定期把钱打到这张卡上,直到把钱还清。”他听罗闵说,语气很倔强又单纯。
他能给多少钱?连这张卡的数额都精准到了后两位,难道每天挣一点时薪几十几十转进来吗?
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青年,裴景声对他积攒起所有好奇心在这一刻消解。
他调出手机定位界面,“这是我早上给它穿的衣服上留下的定位器。”
闪烁的红点与当前点位重合。
所有活动轨迹清清楚楚地印在屏幕上。
裴景声注意到罗闵的手指突然收紧,甚至无意间拔下几根黑犬的短毛。
他希望罗闵能尽快搞清状况,不要再犯傻,让他带黑猫回家,那么他将不计前嫌不追究任何他与陈啸的责任。
他意识到,将黑猫带出门是件愚蠢的举动,而他没能守在这儿一天更蠢笨自大。
今天接回黑猫后,他绝对会抓着它尖尖薄薄的耳朵无情地告知它,文文已被剥夺离开他视线的权利。
或许黑猫听懂后会不满地咬在他手掌或用尾巴打它,但它最强大的杀伤性武器——指甲已被剪去,所以一切都不足为惧,只是他们增长感情的小打小闹。
小卖部里没有暖气,只靠几张透明门帘挡风,罗闵的脸都被吹透了,脸色白得透明,黑猫只会更娇气。
早点回家,带着黑猫早点回家,这就是裴景声的需求。
但罗闵满足不了,心中暗骂自己没将那该死的毛衣丢掉,心跳沉重,他指了指南边一角,“在那。”
裴景声眉头一松,长腿一跨向他所指方向找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抓起那块布料,瞳孔紧缩。
洁白柔软厚实的羊绒毛衣崩开了线,变形严重,但最重要的损坏却是上头沾满的灰黑印迹,以及凝固的暗色血迹。
他心下一沉,大跨步走近罗闵,声音阴冷地叫人汗毛直立,“我问的是我的猫在哪?”
一只耳不安地躁动,却受制于项圈的拉扯,用力到令它无法动弹一步,只能落在罗闵的身后。
较之黑犬的敏感反应,罗闵像是丝毫察觉不到男人泄露出的危险气息,唇线拉得平直,用裴景声最嫌恶的固执眼神回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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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是一只猫?》 30-40(第9/15页)
“你应该猜得到。”他声音轻飘飘的,一点也不为吐出这句话而感到悲伤或恐惧。
很快,他来不及反应从嗓间挤出一声痛哼。
裴景声不为着小小的示弱心软,他将罗闵提起来,一手卡住他尖削的下巴,一字一句道:“这没意思。”
神经一寸一寸跳动,罗闵忍受前额的胀痛,即便落在男人手里也半点不落下风,“别对我发疯。”
说罢,他两手抓住裴景声小臂一扭,忍住一拳砸在他面上的冲动后退数步,后腰抵在柜台角落,浑身不受控制地一颤。
“一只耳,不许动!”罗闵大声喝止一只耳暴动,把它召回自己身边。
“它好几次差点死了,但最后都没事。”裴景声死死盯住罗闵,骨节攥得发白。
罗闵谎话连篇,前言不搭后语,他没法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黑猫不吃不喝都能活蹦乱跳地偷辣椒吃,早上他把黑猫完好无损地送出门,它比以往都有精神,尾巴打人的力度都比平时大,怎么可能出了事?
罗闵一心想就此脱离裴景声,此后无论如何都不再与他有交集,裴景声要再多钱,他都会尽力给。
但唯独要一只乖顺懂事的宠物,他给不了。
凉意从地面沿着裤腿向上窜,唯有一只耳贴着的部位传递暖意,“一只流浪猫,野性难驯,做出什么事儿来都有可能,没冻死饿死在街头是好运,但谁也说不准有什么意外。更何况,你和它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你不了解它,它对你也没有太深的感情。既然羁绊不深,这样的结局很难接受吗?”
他许久没说过那么多话,一时气喘,将最后一句“不如养只新的替代”吞回口中。
“闭嘴!”裴景声高声喝道,他看着罗闵,几乎想用眼睛从他身上掏出一个洞来,“陈啸呢,让他来和我说。说不清楚,就和律师谈。”
第37章
“这件事和他没关系。”罗闵说的是实话, 陈啸和这事儿一分钱关系都挂不着,“再过几天,我会把陈啸收到的钱一起打过去。”
再过不久,宣传片的尾款就该到账了, 正好补上。
“我要的不是钱。”裴景声从未有过这样盛怒的时刻, 心脏被挤压到无法工作,痛楚与他隔着一层介质。
“那你要什么?我说了你的猫不在这儿, 它从头到尾就不属于你。”
罗闵对待他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稚童, 又像是走投无路了只好用赔偿了事。
裴景声太自傲,他只信自己亲眼所见, 只遵从自己内心行事, 在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前,他绝不肯能就此离开。
“我要怎么相信你这样的人?”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罗闵,冷峻的下巴傲慢。
他看着罗闵, 就像看着一只淋湿在墙角的老鼠,温文尔雅均是虚伪的面具。
只要他愿意,这里的每一块砖土都将合法属于他,凿开墙体,挖开路面, 让黑猫再也无处遁藏。
罗闵于他, 也不过是无意间发现砖缝中长出的嫩苗, 一时兴起的关注, 改变不了什么。
即便他有错,又怎么样。
轮不到罗闵提醒, 更遑论指责。
人与人之间,埋着更深且不可跨越的鸿沟。
轰隆一身雷响,雨滴重重击在雨棚, 罗闵看着裴景声钻入铺天盖地的雨幕,听黑猫的名字高高低低响起。
风刮得太急,狭窄的巷道如鬼魅哭泣,很快人声便不可闻了。
裴景声走了,罗闵却还站着。
那张卡依旧躺在柜台上,罗闵没有收回,裴景声更没拿走。
他想裴景声一定会回来,因为他注定找不到黑猫。
他没办法告诉裴景声真相,文文压根就没存在这个世界上过,从头到尾只有他罗闵在招摇撞骗,无论是人还是猫,都只有一个罗闵。
该用更直接点的方式说,你找的那只黑猫死了,被年久失修的墙面落下一块砖压在地底,或是突然生了急病一命呼呜,而尸身被他丢进了不远处那条奔流不息的长河之中。
他不知道它的主人对它用情至深,应该留下它让他们再见最后一面,这点钱就当是体恤金。
这样说,裴景声是不是就会接受。
还是说,人总是对死去的挽留不了的用情至深,一辈子都陷入自己创造的真挚的爱中无法自拔,不容旁人打破呢?
疾风骤雨,电压不稳,灯泡跳动了两下,勉强稳住了光亮。
在城中村,停电是很寻常的事。
刮了风要停,落了雪要停,霜冻了更要停,有时连原因也没有,隔了一条街的楼房还亮着灯,城中村又是一片黑暗。
待在房间内,伸手难见五指,罗锦玉不许他点蜡烛,更不许他走开。
罗闵年纪小时总被她抱在怀里,长大后就隔开了段距离,罗锦玉坐在床头,罗闵靠在椅背,彼此的呼吸声与楼上楼下的走动都听得很清晰。
罗闵看不清罗锦玉的脸,与此相对,罗锦玉应当也是认不清的。
但更多时候,罗锦玉总能精准地面向他,语调柔和地和他讲过去的事,讲她和爱人的相遇、相知、相熟再到相爱,她很少提到在此之前或之后的经历。
似乎除了那段爱情以外的任何事感动不了她,她对幸福以外的任何事都很难接受。
她极少谈及柴米油盐,饱含着浪漫因子,温柔细致地向她的孩子讲述:
“他就像从天上突然掉下来一样,我们看到彼此的第一眼就决定在一起生活。他不太会说甜言蜜语,但每时每刻,我都能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蓬勃的爱意。”
罗闵知道那是一个犹如朝阳在她心中升起的男人,可他们最终仍旧分开,结局早已注定。
但罗锦玉仍然含着情切与向往地说道:“他告诉我,世上有极少一部分人无论如何都会相遇,命运是早已注定的,即便我们错过千百次,也会不经意间重逢。”
她停下来,顿了顿,意识到自己的孩子不会再爬到自己的腿间,伸长短短的手臂摸着她的耳垂问:“为什么呢?”
她自顾自给出了答案:“爱会驱使人做任何事,它永远不会消磨。”
虚无缥缈的爱呀挂念呀,半点沾染不了她的孩子。罗锦玉无法忍受他的沉默,叫他,“云乐,和妈妈说句话。”
还是沉默。
床板嘎吱作响,罗锦玉站起身来,空茫地不知看向何处。
太黑了,罗闵睁开眼与闭上眼看到了同一幅景象。
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温顺地回答:“妈妈,我听到了。”
……
“你听到了吗,罗闵?”话筒里传来男声,迫切地确认接听电话的人是否专注。
罗闵睁开眼,“嗯。”
“你知道我是谁吧?”
“魏天锡。”
“你知道我找你多久吗,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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