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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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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起来,听李旭说起傀儡面上能雕刻面容,她的确十分心动,觉得会是很特别的新鲜玩意儿,但既然玉蝉衣这么说,她也不舍得劳累自己的小师妹。

    这时李旭毛遂自荐:“也许我可以试上一试。”

    巫溪兰道:“你会雕东西?”

    李旭说:“最近颇为感兴趣,因此略通一二。”

    巫溪兰听得两眼放光:“李道友,你当真心灵手巧。”

    李旭无言但一笑,笑容有些苦涩的意味。

    “只是,总是麻烦你有些不好吧……”巫溪兰再度犹豫起来。

    玉蝉衣心道:“他可能巴不得你麻烦。”

    玉蝉衣知道,李旭这八成是为了给自己多找一些来不尽宗看着微生溟的机会,又加急学了雕工。

    为了监视微生溟,他倒是煞费苦心。

    想到这,玉蝉衣蹙了蹙眉头,忍不住看了一眼院子的藤兰树,她知道微生溟在那。

    那日从水牢里出来,在仙湖旁边,她想问他的第四个问题,原本是:太微宗为何会派李旭来监视着他?

    却在瞥到他结了霜的眉头与黯然目光时,话到嘴边生生拐了弯,问起了他冷不冷。

    落子无悔,玉蝉衣不后悔,只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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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理解当时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毕竟她当真好奇微生溟是犯了什么门规,还是做了怎样严重的错事,才会叫太微宗费这么大的阵仗监视。

    一直有些好奇。

    微生溟能做什么错事?太微宗总不会因为他不再是剑道第一就要杀了他。可若是说微生溟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玉蝉衣不想这样想。

    她无意再对他人交付最多的信任,但却也不想去觉得这世上人人都像陆闻枢,人人都不可信……那样的世间简直无半点能叫人留恋。

    好在,李旭和太微宗掌教叶坪舟对微生溟的态度,多少让玉蝉衣心里有了一点底:微生溟应当不至于做过十分可恶之事。

    哪怕做过,也并非他故意而为才对。

    但太微宗对微生溟如此紧张到底是为何何事,玉蝉衣当真好奇。

    心有好奇之事,却任它悬而不决,不是玉蝉衣做事的风格。

    可既然没有趁微生溟愿意与她敞开心扉聊天的机会问出来,良机已经错失,追悔倒也无益,她暂且将心里这点好奇埋一埋也罢。

    左右她最想从这个人身上得到的,不过是他重新拔出剑来和她比上一回。

    可他心魔难消,让他拔剑已经成了不可能之事,她便也抛了心里这点欲求算了。

    遗憾是有,可看一眼他自己歇在树上悠然自得,既不在意心魔难消,又不在意太微宗的重重监视,她又何必非要耗费心神去挂心他的事?

    玉蝉衣无声看了片刻,将目光从藤兰树上挪开,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服下两味丹药后,盘腿专心调息-

    同一时刻,不尽宗外十里地开外,空中两道御剑而行的身影,一前一后,一急一徐,一男一女。

    一人着淡蓝色长袍,一人着深绯色衣裙。

    深蓝色长袍的江言琅朝前面那抹深绯大喊:“沈笙笙,你慢点儿!投胎也没你这么快的。”

    沈笙笙的声音被风吹得含糊不清:“慢?再慢天就要黑透了,哪有天黑了才去打扰别人的?”

    江言琅:“沈笙笙,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哪怕你眼似大灯不觉周围黑咕隆咚,能看见天上的月亮星星吗?能看见屋舍里的灯已经点起来了吗?天已经黑了啊!若要讲礼数,我们该找客栈歇一夜脚才对。”

    见沈笙笙磨磨蹭蹭有些不情愿,江言琅又说:“知道你心急去找玉道友再比上一回,但都已经花了那么久赶路了,也不急在一时,总不能让她觉得我们是少了礼数的人吧?”

    “好吧。”提起玉蝉衣,沈笙笙的焦灼之色平复了许多。

    她和江言琅一道来到一家客栈外,双双落足到地上。

    进去后,订了两间客房。

    客栈老板扫了他们两眼,说:“二位既是御剑而来,可是剑修?”

    沈笙笙与江言琅自然都点点头。

    老板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问:“那可是要去不尽宗?”

    “你怎么知道?”沈笙笙惊道,“来炎州的剑修,难道不都是奔着承剑门去的吗?怎么能看出来我们是去不尽宗的?”

    老板笑着说:“此一时,彼一时。从前剑修来我们炎州,要么是瞻仰承剑门的威名,要么是去承剑门买剑,鲜少有为别的意图过来的。但自打论剑大会比完之后,来炎州的,几乎都是来找玉蝉衣。去不尽宗的地图一灵币两份,能直接指引方向的罗盘两灵币一个,二位可需要?”

    沈笙笙:“……”说这么多,原来是为了卖她东西。

    沈笙笙痛快付了五个灵币,买了两张地图,两个罗盘。

    她将地图和罗盘分给江言琅,两人一人一份,看着那地图角落里标着的小小一个点,沈笙笙皱眉:“不尽宗就窝在这座小山里?”

    老板说:“这窝在穷乡僻壤里头又怎么了?也没碍着它们供出了一个论剑大会头筹啊!我看啊,这不尽宗,日后能成为第六大宗也说不定。”

    沈笙笙却是在想别的事。

    她脑海里不期然间回荡起一段话来——“好好一个天赋卓绝的苗子,却不幸拜入了这样一个穷得叮当响、落在山旮旯里的小破宗门。她长这么大,好的灵草灵药就没见过几样,真是命苦,命太苦了!”

    这是在蓬莱时,玉蝉衣那个病弱师兄同她说的话。

    那时,玉蝉衣让她别信她的病弱师兄。

    原来……竟是真的?

    沈笙笙没见过真正的小破宗门,也不知道要怎么想象玉蝉衣到底是在怎样的环境里练剑的。

    她顿时变得心事重重,又向客栈老板打听:“老板,论剑大会结束后这四个月,可有人赢过玉蝉衣?”

    老板摇了摇头,笑着说:“那就要看二位是否能赢她一次了。”

    江言琅连忙道:“已是手下败将,不求再赢一次。”

    沈笙笙也摇头:“我同样是她的手下败将,这四个月过去我又有了一些长进,和别人过手总不过瘾,过来找她一比,只是解解心头之瘾,也不指望赢上一回。”

    说完,低头重新看起了地图。

    地图上,承剑门正好与不尽宗形成鲜明对比。

    承剑门占了几座连绵高山山头,在地图上几乎有小一半的区域被圈出来,暗示那里都是承剑门的地界。

    而不尽宗只有小小一个点,不比他们入住的这间客栈面积大。

    沈笙笙对着地图琢磨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了,江言琅也凑近仔细看了一眼:“这地图上有什么?”

    沈笙笙:“有我的悔恨之意。”

    第52章 水梭花 死在和他结契的前夕

    江言琅一头雾水:“悔恨什么?”

    沈笙笙说:“在蓬莱时,我找玉蝉衣练剑,那时她只打通三十一寸灵脉,灵力远不如我深厚,我却尽出奇招,逼得她差点将灵力耗尽。”

    “可最后不还是你输了?”江言琅纳罕问,“输都输了,悔恨什么?”

    沈笙笙:“很难形容,大概是……悔恨我输之不武。”

    江言琅:“……”

    只听过胜之不武,输之不武……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该在意识到自己赢不过她的那一刻就及时收手的,不该只顾自己痛快。害她白白浪费灵力与我周旋,着实不该。”沈笙笙将罗盘卷进地图,一并收进法袋,去往客栈二楼的房间,并嘱咐江言琅,“今晚好好歇息,明日早点赶路。”

    次日。

    沈笙笙与江言琅很早离开客栈,却并未着急去找玉蝉衣。

    他们在街头打听到了不尽宗只在未时才会开放禁制放外人进去的事,虽说他们与玉蝉衣算旧相识,但既然来了人家的地界上,那就听人家的规矩。

    一夜都等了,也不差这半天了。

    沈笙笙和江言琅找了间茶寮坐下,喝着雪水烹煮的茶饮,时不时看一眼窗外。

    窗外,承剑门就隐在远处的群山当中。

    在山下远远瞧着这些围着承剑门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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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峭壁,覆着白雪的山崖,就像一柄柄出鞘的宝剑,看上去令人望而生畏,看着就冷。

    沈笙笙抱怨道:“炎洲炎洲,名字起得这么火热,可怎么冷成这个鬼样子?”

    江言琅悠然啜饮着茶水说道:“因为这里最有名的,是它们的地火岩浆,而不是漫长的冬日。”

    沈笙笙道:“你对这里倒是熟悉。离我们去不尽宗还有半日光景,你不去承剑门找你那两个好友打个招呼?”

    “你说陆墨宁和陆韶英?才不要。”

    江言琅道:“承剑门风息谷走得有多近你又不是不知道,每隔十年就会将剑修弟子召在一起练剑。论剑大会之前那阵子我一直和陆墨宁陆韶英两个待在一块儿,给他们当了好一阵的陪练,结果在蓬莱时去秘境他们都不陪我,我最近可不想见到他们。”

    “倒是你。”江言琅说,“你从来没去过承剑门吧?要不要我带你到他们的名剑堂看看?那里可有不少好剑,还有我在铸剑谷打过的铁呢!”

    “我才不去。”沈笙笙说,“要是让玉陵渡的长老们知道我跑来炎州,去了承剑门,等回去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江言琅和沈笙笙关系好,也知道玉陵渡沈秀和承剑门前任掌门陆子午的过往恩怨,知道承剑门与玉陵渡曾经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如今也好不到哪儿去。

    听沈笙笙如此说,他也就不再发出游玩邀请了。

    将到未时,他们自茶寮出发,去不尽宗。

    站在那开满山花的小径外,看着那窄小的小院落,江言琅十足沉默。

    “好破……”江言琅说,“只有一扇门是新的。”

    沈笙笙叹了一口气。

    她早知道江言琅会是这样的反应。

    五大宗门中,星罗宫奢华;承剑门门规森严冷峻肃然;太微宗根基深厚端方雅正;玉陵渡随性自由风流不羁;而江言琅所在的风息谷,则是多草木,独树一帜地喜好吟风诵月,爱风雅。

    对于江言琅而言,这不尽宗山谷里的植物不够奇花异草,破破落落的门面,也算不上风雅。

    沈笙笙早听玉蝉衣的师兄说过,不尽宗很穷,所以她早有预期。

    只不过哪怕沈笙笙早有预料,也没想到,不尽宗竟然会这样小这样破。

    沈笙笙是玉陵渡正统血脉,没混过小宗门,单是她在玉陵渡的居所,都比一整个不尽宗加起来要宽敞得多,因而她昨夜拿到地图时对于一个破落小宗所产生的想象,竟然也比眼前真实的不尽宗好上了不知多少倍,这让沈笙笙心情格外复杂。

    正要敲敲门,报上自己的名号,却听见院子里谈话的声音。

    “小师妹不必如此费心关照我,未时已到,该准备招待客人了。”

    “谁费心关照你了?我只是帮师姐送一碗她煮好的驱寒汤药过来。你不是不想穿天女罗裳?若你能答应我每日乖乖喝药,那我就允许你今日就将罗裳换下来。”

    听声音是玉蝉衣和她那位病弱师兄,沈笙笙定了定心神,敲了敲门,扬声道:“玉陵渡沈笙笙,特来拜会。”

    门无风自动,从内而开。

    院子里石桌旁坐着两人,玉蝉衣正满眼惊喜地看着他们,身旁坐着她那个病弱师兄,正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盯着石桌上的一碗药。

    “沈道友,江道友。”玉蝉衣站起来,“你们怎么来了?”

    又看了微生溟一眼,纤长的手指指了指碗,示意道:“喝药。”

    微生溟不情不愿将碗拿了起来,动作罕见的磨磨蹭蹭。

    “有糖吗?”他问。

    玉蝉衣稀奇看了他一眼,心道,微生溟竟然怕喝药?

    只是他宁愿试着吃药也不愿意穿天女罗裳——看来穿天女罗裳对他来说,还是要比喝药更难以接受。

    难为他忍了这么多天不换下来。

    可她从哪里找糖给他?

    玉蝉衣摇了摇头。

    “忘了你不爱食甜。”微生溟叹了一口气,拧着眉头,“若非今日,我定然不选这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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