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都会赶在黄昏以前回北院,再将门牢牢关上,便一个人闷在屋中看话本。
对于她的反常,秋菊才意识到她是真的闹脾气了。
再次以前,陆念安也不是没闹过小性子。
秋菊原先还没当一回事,直到一连七日,陆念安都像是老鼠躲着猫一般小心翼翼,她才终于意识到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般。
小姐这一次的气劲,竟比以往加起来都久呢。
久到秋菊都有些焦急了,毕竟过两日便是端午,一家人总归是要团聚于一起的。
若还像这些日子这般,陆夫人怕是也要细问。
当夜的晚上,秋菊便试探着问道:“小姐可是同公子在闹小脾气?”
陆念安正靠在榻上看话本,方才看到好笑的地方,眉眼弯弯开心极了。
只是下一瞬,听见秋菊的声音以后,她立刻皱起一张脸。
陆念安是娇气的小姑娘,仍还是那句话:“哥哥变得好凶,阿念以后都不想同哥哥说话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初五这一天,陆府的丫鬟都不约而同地忙碌起来。
过节自然与寻常日子不同,一大早,几个丫头挎着竹篮,篮中分别盛着新鲜的艾草和菖蒲。
她们要在天亮以前,用红线将艾草同菖蒲捆成一束,再悬挂于门前,以求避邪毒,驱邪祟。
天还未亮,陆念安也打着哈欠起身。
她是极喜欢这些节日的,北院门前用来驱邪祟的艾蒲,一向是由她自己亲手挂上去,今年当然也不例外。
当秋菊捧着一匣子彩丝回来时,陆念安已将艾挂好,晨日雾气重,艾叶隐匿在水雾之中,散出独特的草木香气。
秋菊将手中匣子放下,转头见她百般聊赖地坐在一旁,有些诧异:“小姐今日真未去西院吗?”
《月令》中写五月是毒月,而艾蒲清香,可入药,有解毒之称。
正因着如此,大晋才有在五月悬挂艾叶和菖蒲的习俗。
陆念安对此深信不疑。
往年的五月,她都会亲手捆好两束艾蒲,一束放在北院,一束拿去西院。
“真不去了?”见她不说话,秋菊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大束艾蒲之上,佯装遗憾:“那这束多余出来的艾蒲 ,小姐捆都捆好了却未用,真是可惜啊。”
“秋菊!”被直接戳破心事,陆念安凶巴巴开口:“这又不是给哥哥的。”
“是是是,”见她恼怒,秋菊忍下笑意:“那小姐是要赠于谁?”
“我……” 陆念安一时无言,只低低垂下眸子。
再大的气劲也被时间磨灭掉,现在想来,这几日未见哥哥,她其实也很不习惯。
哥哥教了她太多太多,从开口说话到书写“陆念安”三字,生活中太多的小事,连端午要悬挂艾蒲,戴彩绳……也是哥哥教她的。
陆念安是真正意义上被哥哥养大的孩子。
越回忆越心酸,陆念安不太自然地玩弄起手指,当下已经有些犹豫了。
见状,秋菊体贴地递给她台阶:“往年都是小姐替西院准备艾蒲,小姐今年若是不去,怕是也无人给西院备至了。”
陆念安哼唧了声,最后还是走到角落将那束艾蒲捧起来,她抬手摸了摸那艾草,不忘夸赞自己:“那……我都生气了还想着哥哥,我可真是乖巧啊。”
秋菊彻底松口了气。
作为陆府的丫鬟,她当然不想瞧见两位主子不和,又怂恿着:“那小姐,趁着雾气还未散开,将这艾蒲拿去寻公子尚还来得及。”
秋菊本意是想让兄妹两早些和好,话音刚落,本该在千山宛的陈嬷嬷,却在这时踏过门槛走进北院。
天还未亮,北院内一片平和,一侧的海棠树在夏季,绿叶盎然。陆念安捧着艾蒲蹲在树下,陈嬷嬷进屋后,先上前扶起她:“小姐怎蹲在此处? ”
“我……”陆念安没反应过来,摸了摸脑袋,迷茫道:“是母亲再找阿念吗?”
“小姐还未用膳吧,”陈嬷嬷一脸慈爱地开口:“是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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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方才送了她亲手制得角黍来,陆夫人便念着小姐呢,小姐过去尝尝?”
今日日子特殊,陆念安本就该去千山宛拜访陆夫人的。
此刻犹犹豫豫地放下手中艾蒲,虽是遗憾,但她还是跟着嬷嬷先去了一趟千山宛。
却未想到这一去,送艾蒲一事便是彻底被耽搁了。
今日有柳家置办宴席。
柳家几人方才来上京,人生地不熟,便想着在端午这日,邀上几户人家去看看龙舟,也正巧结交些朋友。
陆夫人同柳乐敏多年挚友,也是她在上京唯一相熟的人,得知此番宴席后,定是要前去替好友撑撑场子的。
于是乎,陆念安才刚走进千山宛,便又被陆夫人拉着出了府。
雾气已经散开,从远方传来艾草的清香,陆念安坐在还未平稳的马车内,抬手掀开帷幔回头看。
这时身旁传来一道声音:“念念,你柳姨昨日还递信说想你了。”
“我也很喜欢柳姨的,”陆念安本还想着艾蒲的事,思绪被打搅后,她不得不开口:“我们今日是要去找柳姨玩吗?”
瞧出她还装着心事,陆夫人乐呵呵笑了声,安抚道:“是去找你柳姨,但也不完全是,总归再等一会儿念念就知道了,不过我这个老夫人同念念保证,定是顶好的事儿,念念你肯定会开心的。”
话落,陆夫人笑意更甚,眉眼慈和地看着她。
陆念安已许久未见过母亲这般喜色了,愣愣点头:“好吧。”
*
龙舟宴就在江边的一处园林内,园林紧靠着曲江,只需垂眸,便能将江边的盛况收入眼底。
陆家的马车缓缓停下时,林中已来了不少人。
还要多亏了陆夫人的照佛,宴上来了许多熟面孔,皆是些朝中大臣的夫人,柳乐敏笑脸相迎着,在努力适应这个新圈子。
下了马车,陆夫人免不得也要上前寒暄一番。
虽多年未露面,但陆夫人的身份摆在此处,一时间,连带着众人对柳乐敏都客气了许多。
一行人进了亭子落座。亭中雅致,桌案上放着壶白茶,两碟子角黍,都散发着淡淡清香。
陆念安有些好奇地看了眼那角黍,却也未说什么,只乖乖跟在身后。
她仍旧不太适应这般场合,每每在人多的场合,都下意识垂下眸,生怕被旁人注意到。
这法子在前些年尚还好用,可自及笄以后,小姑娘如雨后春花一般,褪去一身稚嫩,现如今是越发动人了。
今日来得急,只着最普通的素衣,乌发间一根玉簪,可在一片姹紫嫣红中,仍叫人一打眼便瞧见她。
寒暄片刻,几位夫人也是频频朝她看去,直到其中一位林夫人惊讶道:“念安都这般大了?”
有了这话开头,方才那几位夫人也终于找到机会开口,感叹道:“这是念安?养得可真是好……”
一个人的周身气度,往往同家族的底蕴脱不了干系。
陆夫人面上多了几分骄傲,谦虚道:“念安是被哥哥带大的,若是真论起来,我其实还未出什么力呢。”
“祁儿还帮你带小姑娘?”那位夫人的语调从感叹转为羡慕:“有这般省心的孩子,陆夫人你可真是有福气。”
陆夫人已习惯处处被人捧着,叹气一声:“哪里省心了,过几年都要而立的人,到现在却都还未成家,你说说这像什么话?”
众人笑了两声,无人敢接。
人皆知陆祈正得圣宠,捧着的话都乐意说,但这般埋怨,除了当父母的敢说,自是无人敢附和的。
场面一时沉默起来,一旁的柳乐敏见状,主动开口打破僵局:“诶陆娘,我方才听人说,祈儿不是同崔家那位相看过,后来怎么未成?”
柳乐敏本是想活跃些气氛,未曾料这话一出,气氛更沉默了。
陆夫人摇摇头,到底是没有佛好友的面子,解释道:“还不是祈儿,这般好的姑娘也未抓住,当母亲便只能干着急了。”
这话其实说得随意,众人只当陆夫人是不欲多说,有些失望。
有同崔家相熟的人便回忆:“崔氏的确是个知礼数的,前两年嫁去了沈家了,不过两年,就将沈家治理的井井有条。”
柳乐敏一听,立刻摇摇头:“那的确是可惜了。”
至于未何没成,无人不好奇此事。
两年前,本是皇上亲自赐下的婚事,又亲自在花灯节那日宣读了圣旨。
皇上赐婚不是头一次了,但让皇上这般上心的,却是头一人。
就当众人以为陆家好事将近时,陆祈却在领下圣旨的第三日,去了塞北。
这一去便不知要多久,于是那婚事也被耽搁,没几月,崔氏便另嫁他人,从此同陆家再无关联。
当时大大小小的传闻其实不少,有知道内幕之人,传出是陆祈惹怒皇上,所以龙颜大怒,才将他被发配去了塞北。
要知道塞北那个地方,条件形势皆严峻,这些年去过的人,皆是有去无回的。
两年以后后今天一看,谣言不攻自破。
但关于其中内幕,便是更让人不知的。
见众人谈起于此,陆念安搭在茶盏上的素指有些僵硬。
那场被刻意遗忘的宫宴,她总是不敢回忆,久而久之,便连她都要忘了自己曾经的幼稚。
她总是会无限愧疚。
一时无措起来,陆念安紧握着手中茶盏,更愧疚自己长大以后,却仍同兄长闹脾气。
明明都已经长大了才对。
想到这里,她不太自然地抿了口茶。
这副模样被陆夫人瞧见,以为她是又怕生了。
亭中都是些长辈,这般场合,小辈们通常都另在一处。
陆夫人是不放心陆念安一人去玩,才一直将她带在身旁。
忧愁之际,柳乐敏冲陆夫人使了眼色,轻声开口:“瞧瞧,可是来了?”
几艘龙舟划过江水,江岸上一时热闹极了,一抹青灰色身影这时从嘈杂中走出。
他脊背挺直,身形清瘦,带着几分独属于书生的温润,就如身后高挺的竹一般。
是长辈都会喜欢的模样。
柳乐敏见了人,顿时服输,该用手肘碰了碰陆夫人,示意她快说话。
“你急什么?”
陆夫人先是清咳一声,再替陆念安整理起衣裙来,提醒道:“念念,周家那小子来了。”
还在想方才那事的陆念安抬起眸子:“嗯?”
“难得遇上个相熟的,念念便过去玩会儿。”陆夫人一幅什么都懂得模样,眉目间充满慈爱。
“我……”陆念安想起那夜偷听到的话,一时明了母亲的用意,连耳根都红透了,无措道:“我没有。”
“母亲又没说你有什么,”陆夫人觉得好笑:“念念脸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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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或多或少的目光落在身侧,陆念安更加无措,她只得抬步朝周越走去——至少也比呆在此处好。
竹林中寂静,周越立在高挺的青竹间,显得有些孤寂。
其实同柳家人一样,周越在上京,也未同哪家相熟。
好在他很快瞧见了陆念安,眉目间便柔和了下来,唤她:“陆姑娘。”
被这笑意感染到,陆念安神情微怔,开口解释来意:“母亲身旁好多人,我有些不习惯。”
“好巧,”周越便明白她的用意:“今日林中之人,周某也尽数不识。”
“看来都一样呢。”话音刚落,陆念安又感受到几道灼灼的目光落下,便用余光朝后看,就见那亭中,好些个夫人都在朝这个方向望。
她一时无言,只显得更局促了,连双手都不敢放下:“……”
周越叹气一声:“或许陆姑娘想去看看龙舟?”
*
竞龙舟一直是初五这一日,最受人喜爱的风俗。
曲江边已经围了不少人,从林间往下看,龙舟上整齐地坐了两排人,正挥舞着桨划过江水,拨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可能是因为有竞字在其中,大家伙都生出几分紧张。
陆念安也觉得紧张,她看好的龙舟正稍稍落后,若是还追不上去,便是要输……啊,怎么就已经输了呢?
懊恼地叹息一声,陆念安蹙着眉,尤为真情实意地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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