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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湑对山寨里的路不熟悉,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傅秉渊,见他被一群水匪围攻,登时便将偷来的鞭炮引火点燃,扔进了水匪堆里,这才让傅秉渊抓着时机,擒住了刀疤汉子。
被叶湑梗着脖子质问的傅秉渊一阵懊悔,怎么能情急之下就吼他心尖儿上的阿湑呢,若不是手里还擒着那刀疤,他当场就能给自己一嘴巴子。
好在叶湑「质问」完这一句便没再说什么,弥漫在人堆里的白雾渐渐散去,水匪们也从先前的惊慌失措逐渐冷静下来。
这一冷静不要紧,怎么自己好好的大当家的,就到了这活阎王的手上了。
“都别给我乱动啊,你们大当家的刀有多锋利,你们可心里都有数哈。”傅秉渊夺走刀疤引以为傲心爱的宝刀,抵在他的脖颈处,只稍稍一用力,刀疤的脖颈上又添一处刀疤。
刀疤被扭断的腿一下子没了支撑,颠颠儿站不稳,又担心这刀剑无眼的,再给命丧这里,忙不迭吆喝面前的一众水匪,“按他说的做!按他说的做!”瞧这副怂唧唧的胆小模样,哪还有先前的当老大的神气劲儿。
水匪们果真不敢轻举妄动。
傅秉渊刀抵着刀疤汉子,一步步往前逼近,叶湑跟在身后,警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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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备着这群心思不轨的匪徒。
“杀了这狗/日的,云峰寨就是大伙儿的了!”人群中也不晓得是谁吆喝了一声,恐是对大当家的位置肖想已久,蓦然一只穿云箭直直地射向了刀疤,正中他的心口,刀疤汉子当场毙了命,口鼻喷出的鲜血三尺有高。
还能有这种操作?
原本还纷纷乱乱的匪群倏地安静下来,大当家作为云峰寨最有学识的人,曾苦头婆心地教育过他们,「这攘外必先安内」。一群老大粗虽听不太懂这洋词儿,但也知道云峰寨有今天,仰仗的全是大当家领导有方,可如今大当家被暗箭射死,云峰寨顿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
傅秉渊挑了挑眉,“啪叽”松了手,没了钳制的刀疤,身子软得跟面条似的,倒在地上眼睁得老大,死不瞑目,他同叶湑,二人视线相碰,对事态的发展一无所知。
冷不防,山寨里突然冲起来大批大批的官兵,将所有人都团团围住。
身着官服头顶官帽的县令大人昂首阔步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身形彪壮的捕快。
傅秉渊心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猛然间松了,他长吁一口气,只觉方才被拼命压抑下去的疼痛,疯狂地卷土重来,他眼前阵阵发黑,腿脚一软,登时便跌坐在地上,把身后的叶湑也一并拽倒了。
“秉渊哥!秉渊哥!”任小忙里莽撞地奔过来,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瞧上去喜庆极了。
傅秉渊咧了咧嘴想笑,嘴角一歪就扯着脸颊上的伤口疼,他嘶哈嘶哈地倒吸两口凉气,愣是没能笑出来。
叶湑和任小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往外走的路上,任小小嘴叭叭地一停没停地同他俩说着后来的事情。
“秉渊哥,湑哥,你们都不知道这群水匪有多不做人,他们扣下我爹的船,其实是想向漕帮勒索一大笔钱财,幸好我们当家的聪明,施计抓住了去漕帮送信的人,从他嘴里撬出了你们被抓的消息,这才寻着官府的人前来救你们,我爹搬救兵心切,带着我没走出多远,就碰上官船趁夜摸上来了,索性便给他们领路,一道儿又回来了。”
“那几个人呢?”打刚才一直没出声的傅秉渊,突然开口问道。
“嗯?”任小呆呆一愣,才反应过来傅秉渊说的是谁,他跺了跺脚,愤愤道,“我们来时没见着你们,官老爷就先带人把他们救出来了,眼下他们那几个人已经被安置在码头了。”
“带我去见他们。”傅秉渊冷着脸道,不容任小一丝拒绝。
“这”任小看了眼叶湑,不知该不该听傅秉渊的。这一瞧不打紧,他算是知道自己为啥觉得他俩古怪了,这哪里是傅秉渊所说的出了五服的兄弟,分明人俩是两口子啊。
叶湑知道傅秉渊是生气这些人出卖他们的事儿,但担心有官兵在,傅秉渊混劲儿上来不管不顾,再闹出了人命来,毕竟,今晚上见的血已经够多了。
“我再说一遍,带我去见他们。”傅秉渊眉宇紧凝在一起,少见的这般动怒。
任小无法,又不知他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遂在前面带路,引着他们俩往码头去,一路上暗戳戳地问叶湑,才清楚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怒意比傅秉渊更胜,恨不得现在就手撕了这帮孬种。
叶湑无奈扶额,他是拦不住了,但打心底漫上来的那丝丝恶意,让他忍不住同傅秉渊共情,抛开这些人漠视他求救这件事儿不论,那种情况下,不救是本分,救他是情分,他无话可说,但这群宵小为了自保,居然出卖他和傅秉渊,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遂
褚寒正指挥着捕快和兵卒将云峰寨的人都圈禁起来,一小卒急急慌慌地跑进来,“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褚寒挑眉,“何事如此惊慌?”
“大人,方才出去的那一对夫夫,人高马大的那一个,在咱们官船停靠的码头,疯了似得暴打咱们最先救出来的那几个人,好些个人上前都拉不开他呢,眼看那几个人要断气了,您快些过去看看吧。”
“岂有此理,律法在此,我看谁敢造次!”褚寒衣袖一甩,愤然朝码头走去。
码头上,
因着大批人马都被调去了围剿水匪,只余着少数几人看管被营救出来的人,此时,整个码头乱得是不可开交。
怒骂声和惨叫声交织呼应,竟意外的和谐。
“我就知道是你!你以为你披着人皮,我就不知道你这人皮下面,装的是畜生的心?!”傅秉渊狠踹了一脚最先出卖他们的汉子,这汉子贼眉鼠眼的,声音极具辨识度,当时,傅秉渊停下脚步一听,便知是这人起的头,这会儿揍他揍得最黑。
被打的汉子连连求饶,只说自己此举也是无奈,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十几口人等着张嘴吃饭,他纯纯是为了保命,没想真的要害他们,况且,他们都已经逃出来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必在揪着他这点私心不放。
此话一出,傅秉渊脑门上的火蹭蹭蹭直往外冒,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恨不能一拳把他脑袋锤爆了。
“住手!好端端的,你在这打人作甚?”褚寒及时出现,出言制止。
傅秉渊耸了耸肩,后退两步,一脸无辜地摊手道,“县令大人,您说的人在哪儿?我怎么没看着?我看到的,那可都是畜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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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穿成福水村人人厌弃的谢家小傻子,谢见君睁眼瞧着眼前破败不堪簌簌掉墙皮的破草屋,墙角处紧攥楠^枫着衣角一大一小,瑟瑟发抖的小可怜,心头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裤兜里还穷得叮当响,满打满算也就脑子还好使一点,为了能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也为了能养活自家夫郎和幼弟,谢见君不得不拿起书本,重返科举。
村里人都说,谢家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傻子居然还想考秀才,简直是痴心妄想。
后来,谢见君头顶双翅乌纱帽,一袭赤色罗袍衫打马游街,攀蟾折桂,青云得路。
村里人又说,谢见君做了大官,肯定会休了他那上不了台面的小结巴夫郎。
后来,沅茝醴兰的谢大人带领城民修城墙,筑水坝,高产粮,立学堂,身边陪伴多年相濡以沫的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小夫郎牧云胡。
阅读指南:
1?主攻科举文,攻前期科举,后期基建,涉及朝堂内容不多;
2?后期有生子的剧情;
3?架空背景,私设如山感谢在2022-08-24 23:34:11-2022-08-25 23:5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零碎的时间记忆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 第 26 章
◇
◎我不维护我夫君,难不成要维护你这块小饼干?◎
他们从云峰寨回来已有三日了。
傅秉渊没日没夜地昏睡了三日, 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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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度以为他人没了,哆哆嗦嗦地试探了好几次鼻息,人还喘着气儿, 这才放下心来。
想来那日,她去耿年家给他娘送了些补身子的骨头汤,回来见村里人都围在她家院子门外, 张着脑袋往里面瞧着什么,还当是自己家里出了事儿,她这把人一扒拉开, 才看着好大儿满身血淋淋地被县衙的人给抬着送回来, 李二花当场眼一翻,就撅了过去。
好在身后跟着进来的叶湑全须全尾的,面上瞧着只受了些皮肉擦伤,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脖颈间被刀疤掐出来青紫的淤痕,傅有良不放心,跑了趟李大夫家,把人给请了过来, 望闻问切走了一遭,确信没伤着肺腑才作罢,至于傅秉渊, 他睡成那个样儿, 连药都灌不进去, 李大夫也就只调了点外用活血化瘀的药膏, 嘱咐叶湑一日两次给他抹抹便成。
这听着叶湑将他们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道了一遍后, 李二花自个儿越想越害怕, 搁家里辗转不安地念叨两日, 又听村里神婆说傅秉渊这是犯了太岁, 当即便决定去白云寺给老神仙们上柱香,再去方丈大人那给俩孩子求两道护身符。
傅有良一向不信这些东西,但又拗不过他家婆娘,晓得她是想图个安心,遂提早准备了贡品和香火。
一早起来,李二花跨上竹篮,带上叶湑就往白云寺去,连早饭都没得给这爷俩做。
打村里过时,赶上扛着锄头背篓去地里干活的农户,见他二人往这边走,立时躲得远远的,仿若叶湑和李二花是生了哪门子的瘟病似的,直至他二人走出好远,叶湑扭头,还能瞧着身后的农户对着她俩的背影指指点点。
这个情况,打他和傅秉渊回来那日便开始了,县衙的捕快们来也匆匆,走也匆匆,又是什么话都没有留下,村里看热闹的人家都有模有样地传,傅秉渊是在外面犯了事儿,被县令老爷打成这样血次呼啦送回来的。头着前年,隔壁村子里有人偷盗,被扭送了县衙,就是这样被抬着回来的。
可傅秉渊又如何能同那些个杂碎相提并论?他一时气不过想上前理论,被李二花眼疾手快地拦住,只叫他别入耳,权当是看猴子演戏了,同这些好事儿的人,说再多都是废话。叶湑嘴上虽应着,但心里总归不舒坦,自己儿子被人误解,李二花为何不解释解释呢?
直到二人走至没人的地方,李二花才悄没声地拉着叶湑,“湑哥儿,昨个儿你跟娘说,秉渊将那几个宵小收拾了一顿,那县令大人当真是没有追究吗?”
“确实如此,那日夫 ”叶湑顿了顿,夫君这个称呼对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了,说起来有些涩口,可又担心叫李二花瞧出端倪,他摒了摒神色,正色道,“那日夫君怕是困乏了,没等县令大人发话,便犹自昏睡了过去,那县令大人倒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听了我等几人的作证,又求证了被打之人,说了句「无论何事都当由律法定夺,不可私自泄愤,但念其虎口脱险,难免性情冲动了些,此事另当别议」后,就叫人送夫君歇息去了,不曾提过追究其责任的事情。”
“那就好,没追究就好,那褚大人是个明辨是非的好官。”李二花呐呐地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余下的路,便只捡着村里的闲杂事儿同叶湑闲聊,唯一不同的是,叶湑觉得眼前的李二花身子骨乍然放松了下来,但他向来不多事儿,遂没有再开口详问。
白云寺很快就到了。
因着不是初一十五,前来供奉祈福的信男信女并不很多,李二花将自己一路提来的贡品,悉数都供奉在佛像下,接着,屈身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眸紧闭,嘴里念念有词,叶湑学着她的模样,也跟着拜了拜佛像,他和傅秉渊跑商一事实乃是有惊无险,能活着回来,不缺胳膊不断腿,也是命大。
这几日他时常梦见在寨子里的情形,每每从噩梦中惊醒,瞧着傅秉渊在身侧平平整整地躺着,胸膛伴着呼吸声上下起伏,这心里边才安稳。
拜完老神仙,李二花又紧赶慢赶地去方丈那求了保平安的护身符,盯着叶湑将护身符放在贴身的内兜里作罢,她抚了抚胸口,长吁一口气,“哎呦,湑哥儿,可算是让我能踏实一点了。”
叶湑知道傅家爹娘这几日操心得很,他接过李二花手上的竹篮,拍了拍自己衣服里的护身符,温声安抚她道,“有娘给我和夫君求来的护身符,定能护佑我们平安,娘,您只管放心便是。”
“哎哎,有你照顾秉渊,娘的确是省心多了。”李二花难得脸上有了笑意。
——
日头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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