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这些人退出殿外,女官轻叹了声:“其实姑娘不必如此,这起子小宫女,下官还是管得住的。”
苏吟淡淡一笑:“你们本就是受我牵连,尤其是大人,本是风光体面的御前女官,如今却被调来守着我,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补偿一二也是应该的。”
女官又是一叹:“姑娘先前说想要钓鱼,下官命人备好了鱼竿和饵料,可要现在过去?”
“晚些时辰罢。”苏吟抬步绕出书案,“我想再睡一会儿。”
女官一噎,眼睁睁看着苏吟又躺了回去。
她犹豫须臾,将层层帐幔放下,悄声出去,才将迈出殿门,便看见宫门又开了,顿时一怔,忙快步过去相迎。
来人一袭命妇装扮,瞧着眼生,见她目露迟疑,便浅笑着主动开口:“妾身是南境孟国公府世子的内眷,在闺中时与苏姑娘有几分交情,今日随世子爷入京,恰闻苏姑娘也在宫中,便顺道过来看看她。”
敢在这时候过来探望苏吟的不是至亲便是挚友,女官脸上不由带上两分笑:“原来是世子夫人。劳夫人稍候,姑娘才刚歇下,下官去唤她起身。”
“不必劳烦。”谢落窈径直走进去,“妾身自己叫她便好。”
女官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唇,终是没有阻拦。
此女腰间系着美玉,玉上刻着谢氏云纹,是主支宣平侯府的标志。
宣平侯府极擅教子,载入大昭史册的能臣之中,排在前头的那十位里有六位出自宣平侯府。代代谢氏儿郎前赴后继,用命守住了大昭河山,也保住了宣平侯府两百年来长盛不衰的权势荣耀,若非谢家数度推辞不肯受,否则凭谢家的功勋,早就被封异姓王了。
但谢氏权势再盛,也比不上天家。
思及苏吟与定北侯的过往,女官不敢任由谢氏女与苏吟单独相处,但又不好跟进去,只能去耳房偷听。
谢落窈走进内室后见苏吟果然在睡,顿时笑了出来,当即蹬了绣鞋也躺了上去:“好一个没心没肺的小阿吟,都被幽禁了竟还能睡得着?”
苏吟怀里挤进来一个香香软软的女子,霎时间睡意全无,见是闺中密友,绷紧的身子顿时又松弛下来,旋即深深蹙眉:“你是定北侯的同宗堂姊,又是忠臣之后,这时候本该避嫌才是,怎可来兰华宫瞧我这旭王旧党?”
“你放心,我有分寸。”谢落窈笑了笑,“你当我是骥弟那样的莽夫不成?我自幼与你交好,陛下又不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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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敢求陛下让我进来瞧你,便是知晓陛下不会怪罪。”
苏吟敛眸问道:“陛下……他是如何说的?”
“陛下听我说要过来看你,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让王公公派人送我过来,便再没有别的话了。”谢落窈皱了皱眉,“不过王公公在送我过来之前说要再搜一回身,找了一个宫女仔仔细细搜了我身上衣物和那些荷包整整三遍,最后硬是拆下了我头上几支簪钗,说是这等伤人之物不能带入宫中,换了两支磨得钝圆的玉簪给我。”
苏吟沉默下来。
谢落窈想了想,偏头凑在她耳边问道:“陛下既将你带进了宫,那这些日子可有碰过你?”
苏吟那只白嫩的耳朵瞬间变红:“没有。”
“没有啊。”谢落窈发愁,“那可就麻烦了。”
她娘家二嫂嫂先前找错了仇人,在新婚夜拿淬了毒的匕首捅了她二哥之后就跑了。她二哥醒过来后也如陛下恨苏吟一样恨极了二嫂,但恨归恨,把二嫂抓回来后房事却没断过,每日冷着一张脸进去,再冷着一张脸出来。
去年她二嫂一怀上孩儿,二哥瞬间便消停了,绝口不提过往仇怨半句。如今小两口虽别别扭扭的,倒也过得还算甜蜜。
大抵苏吟与她二嫂嫂还是有些不同,毕竟苏吟不仅动手谋害未婚夫还改嫁他人,她二嫂却只是有个心仪郎君而已,而且皇帝终究是皇帝,自然容忍不了背叛。
能饶苏吟一命,已是极大的恩典了。
苏吟心道即便宁知澈碰了她,其实也挺麻烦的,嘴上却并未说什么。
“呐,在宫里没银钱活不下去,这点银子你收着。”谢落窈从左右袖子里各掏出两个鼓鼓囊囊的大荷包,“别推辞,你就当这是我给你的束脩。这三年你每年春秋都来南境教我孩儿念书,上哪儿找比你这苏大学士的曾孙女更好的夫子?”
听她提起女儿,苏吟眼中难得漾开温柔色:“筝儿聪慧通透,极有天赋,胆子又大,若为男儿身,日后入仕为官,定然不输你娘家儿郎。”
谢落窈低低叹气。
她这女儿就是太聪明胆大了些,日日总问为何女子就不能为官做宰,这便罢了,竟还问她:“听闻荣成大长公主文韬武略和治国之才都不输太上皇,又不似太上皇暴戾多疑,为何彼时圣祖爷不将皇位传给荣成大长公主?”
这话听得她又气又怕,当即对女儿动了家法,可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咬紧牙关忍着不哭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竟也想着,若当初是那位大长公主做了皇帝,或许她女儿便不必一世困于宅院,也可以入仕登科。
转瞬又觉这念头实在荒唐,大昭建朝两百年,宁氏皇族就没出过女帝,即便皇帝无子,也会从宗室过继,如何能让公主继承大统?
“筝儿太犟了,我日后还是不让她念这么多书了,只叫她抄抄女则女训,学学女红和管家便好。”谢落窈苦笑道,“我怕她懂得太多,日后会闯出祸事,届时命都保不住。”
苏吟拧眉:“多念些书没坏处。筝儿还小,你若怕她祸从口出,好好教着就是了,若不让她上女学,只怕会伤了你们母女情分。”
“就这样罢。”谢落窈不欲多谈,看了眼天色,起身道,“我得走了,钱你收着。”
苏吟将荷包塞了回去:“不必,我母亲昨日来看我,已给了我满满一匣子金银。”
“当真?”
“嗯。”
谢落窈心神稍安,将银子收起来,然后又抓起苏吟的手,一笔一划写下四个字:“谢骥命危。”
苏吟眼睫重重一颤:“何意?”
“阿骥伤得实在太重了,那毒粉又太厉害,他扛不住。沈老宗主说他十有八九活不了。”谢落窈贴着她耳朵,压低声音道,“你若想出宫,可假死逃出来,我会为你安排。”
苏吟默了默,轻轻摇头:“我不想走。”
谢落窈闻言神色复杂,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叹道:“我此番入京本是来为你收尸的,如今你虽被幽禁,但好歹还活着,千万想开些,好生照顾自己。”
“你也是,日后多加保重。”苏吟勉强抿了抿唇,“好好教筝儿,你自己从前也因侯爷不愿教你习武而哭过多回,怎么如今也开始逼孩子抄女则女训了?”
谢落窈哑口无言,半晌才红着眼睛低低说了句:“世道如此,筝儿注定出不了头,我有什么办法?”
她将绣鞋穿好,就这一会儿功夫便又叮嘱了苏吟十来句,然后才告辞离开。
谢落窈走后,整个正殿顿时又安静下来。
苏吟怔怔出了会儿神,脑中反反复复都是旧友在她掌中写下的“谢骥命危”四字,将脸埋进被子里,闭上双眼,迫着自己不再去想。
*
紫宸殿。
宁知澈瞥了眼躬身站在下首的小太监,淡声道:“话传到了?”
小太监忙应是。
宁知澈翻开一本奏折:“你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小太监摸不准皇帝说的是哪个“她”,只得回道:“苏姑娘在写字,顾大人在一旁伺墨。”
“写字?”宁知澈笔尖一顿,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去的时候应还不到辰时,她这般早就醒了?写的什么字?”
小太监被皇帝问得直冒冷汗,隐隐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却不敢欺瞒圣上,只能结结巴巴道:“是……是悔过书……”
宁知澈一愣,眸中蓄起点点光芒:“呈上来给朕。”
小太监脸色一白:“奴才没……没收。”
宁知澈薄唇顿时向下一抿,冷声道:“没收?”
听出皇帝言语中的怒意,小太监吓得当即扑通一声跪下来:“陛下恕罪,奴才是听您说日后兰华宫的事不必再……”
“蠢才!”王忠一巴掌呼上徒弟的后脑勺止住他后头的话,“还不快回去拿!”
小太监快哭了:“可……可是……苏姑娘已将那两页纸烧了……”
烧了?
王忠顿时心里发紧,小心翼翼觑了眼主子。
宁知澈眸光动了动:“她写了两页?”
“是。”说实话只会挨板子,欺君却必死无疑,孰轻孰重小太监就是再笨也拎得清,忙伏在地上将实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苏姑娘说已写了大半了,让奴才等一等,说想让奴才呈给陛下过目。奴才蠢笨,以为陛下不想看,便没敢答应,苏姑娘似是有些难过,就将信烧了。”
宁知澈握着御笔怔了许久,忽地哑声开口:“摆驾兰华宫。”
王忠神色一凛,恭声应是。
御驾向西南而行,两刻钟后便到了兰华宫。
守在外头的侍卫见皇帝亲至,顿时愣了愣,立时跪地行礼。
銮轿落地,宁知澈走下来,命侍卫打开宫门。
王忠和一众宫人侍卫都被留在宫门外,只宁知澈一人迈步走了进去。
女官见主子过来,又是惊又是喜,忙过来行礼。
宁知澈神色缓了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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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什么?”
“……”女官欲言又止,“姑娘在歇觉。”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宁知澈弯唇笑了笑,抬步走进正殿,很快便到了床榻前,抬手撩开芙蓉帐,见苏吟正睡得正熟,只是一直蹙着眉,嘴里还喃喃念着什么,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心疼,抚上苏吟的脸颊,俯身欲吻。
唇瓣将要碰到帐中女子眼角泪珠的那一瞬,却听她喃喃轻语,似在梦中:“谢骥。”
宁知澈如被点了穴一般瞬间定住,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清丽面庞,戾气渐渐盈满整个胸腔,脸色冷到极致,忽然间掐住苏吟的脖颈迫着她醒来。
苏吟在睡梦中呼吸不上来,待睁开眼看清来人的容貌,顿时浑身一僵。
宁知澈猩红着眼冷笑道:“清醒了?”
苏吟整张俏脸因喘不过气而涨得通红,艰难道:“陛……陛下……息怒。”
“你错了,朕这回没生气。”宁知澈猛地收回手,轻嗤一声,“不值得。”
苏吟倒在柔软锦被中不停喘气,闻言连心跳都停了一瞬。
宁知澈不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出了殿门,唤来女官:“从今往后,不许她踏出正殿半步。”
女官脸色一变,白着脸道:“陛下?”
宁知澈收回目光,一步步走出兰华宫,上了銮轿,低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侍卫,薄唇轻启:“继续锁着,严加看守。”
侍卫纷纷垂首领命。
女官眼见主子生了大气,立时冲进殿门,急得快要哭出来:“姑娘,方才到底怎么了!陛下刚刚进门时脸上还带着笑呢,怎么出来就怒成这样了?您这下连正殿都出不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苏吟缓缓闭上眼。
接下来她日日悬心难以安寝,直至第四日,宫门忽然又开了,这次来的是王忠。
王忠站在殿中躬身开口:“姑娘,陛下让我来告诉您一声,沈老宗主已将谢侯救醒了,如今只差余毒未清。”
苏吟闻言半点欢喜都提不起来,静静等着后文。
王忠也的确有后文:“姑娘,陛下还说有桩喜事要与您商量,召您入紫宸殿觐见。”
“喜事?”苏吟暗暗攥紧袖口,“什么喜事?”
王忠不敢多说:“喜事便是喜事,真喜事,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苏吟默了一瞬,起身跟着王忠往外走。
整整三日未出门,此刻看着洒在裙裳上的日光,苏吟忽觉恍若隔世。
王忠终是忍不住低声提醒:“姑娘,等会儿不管陛下叫您做什么,您通通照做便好,万不可有半分迟疑。”
苏吟扯了扯唇角:“多谢公公,我知道了。”
兰华宫距紫宸殿再远也总有走到的时候。苏吟看着那两扇熟悉的殿门,抬步迈了进去。
皇帝正立于御案旁翻看着什么,听见她的脚步声立时抬起头来,弯唇笑道:“昭昭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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