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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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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苏吟换了身浅色骑装,端坐在女眷席位之首看着一众年轻的贵公子策马射箭。

    宁知澈做太子时纵是整个谢家武艺最高强的谢二公子也赢不了他,如今因他有余毒在身,便只会在最后带领群臣猎鹿时才会下场。

    许是谢氏男儿骑射远超旁的高门贵子,怕前三甲全被自家收进囊中,今日有意藏拙,所以谢二公子并未上场,谢骥因此夺得魁首。

    苏吟虽换了身份,但容貌未改,席中认出她的命妇和贵女不在少数,一见谢骥蒙眼纵马射出十箭皆中红心,丰神俊逸、雄姿英发,惊叹之余纷纷往她那处瞧。

    女官身着御前宫装立于苏吟身侧,见状淡淡扫视了一圈,骇得这群女子齐齐移开了目光。

    场中的谢骥扯下蒙眼的黑布,看向一群貌美女子中最为清丽脱俗的那人。

    去年因新帝谋权篡位停了一年秋狝,谢骥上一回来冀州还是太上皇在位的时候。

    彼时苏吟还是他的妻,如今便成了即将入主中宫的皇后娘娘。

    苏吟知谢骥在想什么,从前每每看见谢骥放不下她便万分着急,生怕谢骥真会因为自己而一世不娶,如今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谢骥性子犟,认死理,放下过往需要很长一段时日。

    如今后悔当初招惹谢骥也已无用了,只能等他淡忘,盼他日后能遇上真正的良人。

    正出着神,苏吟忽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头果然对上宁知澈的目光,便朝他笑了笑,举起茶盏遥遥相敬。

    她的举动并不算招眼,但因在场所有人都知她是将来的国母,此刻就连几个部族可汗都看向了高座上的皇帝,想看看这位谢皇后在皇帝心中究竟是何地位。

    但见帝王回以一笑,抬手举起酒盏仰头饮尽。

    旁人都叹皇帝神情实在温柔,唯有谢骥默默低下了头。

    待那群王公大臣比试完,下午再与几个可汗商谈政事,最后等入夜后用过晚膳,宁知澈终于闲了下来,拉着苏吟便往碧山上走。

    苏吟知道冀州围场里有几处温泉,最大的那处就坐落在碧山,是皇帝御用之地。

    到得今日她已生女三月,身子早已养好了,而宁知澈一年多没有与她行房,因而即便此刻被他带着往山间温泉走,苏吟也说不出半句指责他贪欲的话。

    御前侍卫被宁知澈留在了山脚,没有跟着他们二人上去。

    今夜的月光亮得出奇,衬得山路旁的琉璃灯盏都成了摆设,潺潺水声愈来愈近,到了最后一段路,男人倏然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声源处。

    温泉旁已放了张屏风,屏风后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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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上摆着两身干净衣裳,显是宁知澈预先着人备下的。

    苏吟身上衣裙被男人看似有条不紊地一一褪尽,还不等感受到凉意便浸入了温热的泉水中,看着宁知澈站在岸边宽衣解带,银霜洒在他颀长伟岸的身躯上,耳朵霎时泛起热意,默默转身不敢再看。

    须臾,身后传来水声,水波一圈圈漾开轻轻撞着她的后背,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拽入怀中,轻柔细密的吻一下下落在她薄肩上,直到她被吻得发软,身后才终于传来帝王微哑的嗓音:“朕两月前说过,待你养好身子,你得有整整一夜全听朕的,你可还记得?”

    苏吟颤着眼睫闭上眼:“那你……轻些……”

    男人似是笑了一下,苏吟并未听清,因为下一瞬便在水声中被他抱至前方三步远处的大石后面,后背贴上微凉石面的那一刻,她看见身前忽地伸来一只手,掌心里赫然放着一片羊肠。

    这种避子之物谢骥曾用过三年,苏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宁知澈竟也会用这种东西。

    “别在朕与你赤身相对时想别的男人。”宁知澈一眼便看穿她心中所想,脸色微微发青,“帮朕戴上,朕不想让你再怀一回孩儿。”

    苏吟一张俏脸顿时憋得通红,在强装镇定和闭眼不看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闭上眼睛全凭经验为他戴了上去。

    宁知澈见苏吟动作这般娴熟,拼尽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抱醋发疯,但心里仍是酸楚得厉害,索性将苏吟从水里抱出来,迫使她伏在大石上背对着自己。

    ……

    谢骥不知自己为何要冒死潜入此地。

    女子带着哭腔的咛声伴着男人的轻哄随秋风送入他耳中,谢骥盘坐在黑暗中背对着那双墨影,不敢再回头瞧哪怕一眼。

    他耳力极佳,能听清身后每一丝细微的声响,恍惚间突然记起去年九月皇帝来侯府抓苏吟回宫的那一晚,皇帝也曾在窗外撞见过他与苏吟云雨。

    心神俱碎,生不如死。

    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

    第52章 谢嗣音

    压抑的低泣声被流水声和簌簌叶声掩盖, 细微到几不可闻,但宁知澈仍是立时停了下来,眼底的暗色瞬间褪去, 猛然抬头向声源处看去。

    苏吟颤了颤眼睫, 睁眼时正好捕捉到宁知澈收回目光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不由怔了怔:“怎么了?”

    黑暗中那道本就极低的哭声戛然而止,仿佛方才只是一场错觉。宁知澈沉默一瞬,从苏吟身下抽离,将她抱回水中,摇头道了声无事。

    水面及至苏吟胸前,苏吟身后的大石则将她的玉肩挡得严严实实。

    宁知澈见状脸色终于稍稍好看了些, 但他已素了一年多, 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夜,事事都已命人准备妥当, 本想与苏吟在此温存, 可却连一次周公之礼都没行完便被迫中止, 终是烦躁难忍。

    他的异常反应让苏吟心中生疑,偏头看向四周:“有人闯进来了?”

    无需宁知澈回答, 话一出口她便反应了过来。

    她没有习武之人的好耳力,但却知晓若不是此地有外人, 宁知澈绝不会在这时候停下来。

    而除了谢骥,整个冀州围场还有哪个人敢擅闯碧山御池?

    当年与谢骥行房被宁知澈看见, 如今与宁知澈云雨又被谢骥看见。苏吟有些崩溃,热意顺着脖颈寸寸攀升,心慌意乱到了极致, 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在宁知澈似乎并没有披衣出去抓谢骥的打算, 否则届时三人相对,局面还不知会有多令人抓狂。

    她躲在大石后面等了一会儿,轻轻问道:“走了吗?”

    “嗯,走了。”宁知澈垂下眼眸,就着月光瞧她脸上神情,“要继续吗?”

    苏吟闻言纷乱的心神顿时恢复清明。

    她知晓,宁知澈对当年她与谢骥船上的那三夜和去岁九月重逢的那一晚难以忘怀,每每记起来都痛苦万分。

    今夜或许是唯一一个让他释怀的机会。

    想到此处,苏吟抿了抿唇,果断点头:“要。”

    宁知澈握在她纤腰上的双掌瞬间收紧力道,哑声开口:“你想清楚,他方才哭了。”

    苏吟默了默,不再如从前那样顺着他的话想象谢骥难过时的模样,轻轻道:“那你当初可有哭过?”

    话音落下,许久都没听见男人回答。

    苏吟心里霎时酸疼得厉害,搂住宁知澈的脖子将他带向自己,再度贴上他硬实的胸膛,声音更轻了些:“你是我夫。夫妻敦伦,天经地义。”

    宁知澈心尖巨颤,定定盯着她那双杏眸,克制着情绪开口:“你说朕是你什么人?”

    “是我郎君,是我丈夫。”苏吟不躲不避,昂起脸亲了亲他的唇,“亦是我女儿的爹爹。”

    男人俯身覆落,苏吟勉力攀着,连言语都随水中月影晃漾颠颤:“阿兄,缓些……”

    她此刻嗓音软得不像话,尾音又颤得可怜。宁知澈眸色如墨,将她湿漉漉的鬓发拢至耳后,呢喃道:“今夜朕怕是做不到,下回定会轻些。”

    “……”

    浓浓的爱意和难以言喻的满足盈满心脏,宁知澈情不自禁唤道:“昭昭。”

    苏吟轻应了一声。

    宁知澈却没有再开口。

    苏吟正欲追问,便听见外头远远传来女官着急的声音:“陛下!娘娘!不好了,公主不见了!”

    一听独女出事,苏吟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立时上岸穿衣,慌得连手都在不停发抖。

    宁知澈迅速穿好衣袍,事态紧急,顾不上质问斥责女官,只对着苏吟沉声道:“朕先过去,别担心,你和顾绫慢慢下山。”

    宁知澈快步离开没一会儿,女官便冲进来伺候她更衣。待穿上外裳,苏吟一边系腰衿一边急急往山下跑,直到这时候才有空问女官:“是有人迷晕乳母将晞儿掳走了?可帐外这么多侍卫守着,连祁统领也被陛下留给了晞儿,且围场内时时都有官兵巡逻,难道竟无一人看到贼人进出公主营帐吗?”

    她和宁知澈就这么一个孩子,从乳母到宫人再到侍卫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的极忠之人,今夜她和宁知澈不在,女儿的营帐外便又加了两队巡逻官兵,论理不可能有人进得去。

    小主子失踪,女官又焦急又自责,闻言红着眼眶答道:“祁统领进帐搜查,发现公主营帐的地底下被人挖了条密道,因密道口藏在床底下,我们昨日便都没发现。方才祁统领已带人顺着密道去追了。”

    冀州围场是皇家御用秋狝冬狩的地方,即便在平时也有官兵值守,若想在这里挖密道,围场里一定有内应。

    苏吟眼前一阵黑一阵茫白,走路都有些不稳。

    那人未将孩子即刻杀死,而是带走,那大抵是想用晞儿威胁宁知澈。

    既是豁出命威胁一国之君,此番十有八九是冲着大昭来的。

    可如今西夷和南蛮都安安分分,只有北境从前是她祖父谢煜镇守,如今祖父已逝,由副将暂代军务,不如从前太平。

    但冀州围场占地足有五万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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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从女儿的营帐挖地道到无人守卫之地,至少需费时数月,那时女儿甚至极可能还未出世。

    女儿还未出世,便已开始谋划了?

    苏吟越想越觉毛骨悚然。

    女官犹豫一瞬,低声道:“娘娘,谢侯现下似是不在围场,遍寻不得……”

    “不是他。”苏吟迅速替谢骥反驳,“他不会做这种事。”

    女官也知自己说错话了,闻言忙出言告罪。

    苏吟脚步半瞬未停,一路跑下了山。

    官兵此时正在逐个营帐搜查,连那几个部落可汗的住处也没有放过,裴指挥使则奉命带着血襟司的人骑快马出围场找寻密道出口,围场也被下令封锁,另有一队人马带着封城门的旨意奔往冀州城楼。

    宁知澈见苏吟丢了魂一般呆呆看着那些进进出出各个帐篷的官兵,走过去扶住她的肩:“已抓到一个内应了,现下正在审问,很快便能有结果。冀州风凉,进去等罢。”

    苏吟任由宁知澈搀着自己回到主帐,与他并肩坐在一处,一夜未眠。

    *

    穆卓爬出昏暗逼仄的地道,快步走至树下解绳上马,一双幽蓝的瞳眸盯向怀里粉粉嫩嫩的小婴儿,冷冷道:“孤上一世被你这诡计多端的中原女人灭了国不说,你一扭头就纳了二三十个男宠。孤没掐死你就不错了,你还有脸瞪孤?”

    北狄人生在高原,个个身形威猛高大,眼前人虽然只有八岁,却与京城十三四的少年郎差不多高了,纵是骑上骏马看上去也没有很违和。

    华曜千算万算没算到此人竟还活着,还和她一样求到了重生,看样子似要将她掳去北狄慢慢报复,不由暗自焦急。

    她如今只有三个月大,什么都做不了,更别说还被喂了颗药丸,现下连哭叫都发不出声音。

    父皇的人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附近少有人烟,穆卓换成了大昭少年装束,方才在地道里还将用宫缎绣制的襁褓也换成了平民用的葛布,又会说中原话,夤夜在外谁能知晓他是个掳走公主的北狄王子?

    沅河附近有条暗道,不一定非得走城门才能出冀州城,而那条暗道在三年后才被人发现。

    她若真被带去北狄,少说也要等十几岁了才能设法逃回来,那父皇今生岂非又要英年早逝?母后久久寻不回她,也不知会有多难过。

    华曜恨得几欲呕血。

    好歹等她长几颗牙,容她将解毒医方说与父皇听再掳人啊!

    黑色骏马穿夜而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传来愈来愈清晰的哗哗水声。华曜顿时心里一咯噔。

    沅河到了。

    恰在此时,穆卓却猛然一拉缰绳停在原地,活像是撞了鬼。

    华曜在他怀里艰难偏头看去,见一个高大男人正在岸边倚树饮酒,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首,旁边还有一匹正吃草的烈马。

    夜色朦胧,河风拂动那人的衣袍,他微低着头似在出神,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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