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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不加主语似乎能让谴责的语气变淡。
“嗯?”克劳德在询问理由,紫眼睛里全是探寻。
他知道更恶毒的话遗朱说不出来,果然,不是“总是亲我”。
遗朱说的是:“总是受伤。”
克劳德垂下眼神,没和他对视,第一回笑得有些心虚。
在给他处理完伤口、换完衣服以后,遗朱从他换掉的衬衫的口袋里翻出一只金属质的微型盒,打开后是一颗白色胶囊。
“这是什么?”遗朱问他。
他没法对遗朱撒谎,语气放轻:“氰化物胶囊。”
氰化物,轻剂量致死的剧毒。
况且胶囊这种东西,可不像是制敌用的——总不能在打架的时候精准无误地塞到敌人嘴里。
“你带这个干什么?”遗朱犀利地追问。
克劳德有些犹疑,却对上青年冷冽的神情。
“快点说!”
“克莱尔,为了防止被俘后遭受虐待,飞行员都会随身携带氰化物胶囊。”
“还有呢?你现在不是飞行员,你是警察,为什么还带着?”
克劳德的唇部线条绷起来,自揭伤疤。
“我二十二岁应征入伍,二十三岁在涅墨亚飞行队服役,二十六岁时,泄密事件导致我们的战时基地遭到突袭,来不及躲到碉堡。在即将被俘的时候,作为队长的我前去谈判。”
“谈判当场我被俘虏。皇家空军涅墨亚飞行队,除我之外,三名指挥官,十五名成员全部殉职。”
“阴差阳错下,我被格兰的特工解救,却被送往西斯廷法庭接受审判。涅墨亚飞行队却反过来被扣上战争罪的帽子。”
“我被拘禁了357天,直至战争结束。”
“战争、氰化物和刺杀。”“我从普宁郡入境,只有在普宁郡才能遇到乔。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辞职去战争公墓委员会,亲手镌刻所有在战争中牺牲的战友的名字。”
比起世界线模糊的言辞、阻止克劳德自杀的任务,此刻活生生的克劳德让遗朱恍然。
这一切,也对莱倩小姐曾和他闲聊的一段话作出了解释。
——“我有个朋友很擅长驯马,不光会驯马,盛装舞步也是一流。说起来,他和菲尔同年入伍,但他那批上战场的空军,只有他一个人幸存者,至今也没见他办接风宴。”
怪不得克劳德·斯洛温没像菲尔·威顿一样风风光光地办接风宴,怪不得克劳德从来没谈起过军旅,怪不得桑榆大街9号没有悬挂任何空军制服和徽章。
这段惨痛的过去他始终不忍示人。
遗朱脊背发凉,他突然想到什么,居高临下地用视线绞紧克劳德。
“你在圣玛丽安村的时候,行李里就有乙酚,现在却依然随身携带氰化物胶囊。”他声音打颤,“为什么?”
回敬他的是沉默。
“为什么!?”遗朱欺到克劳德身前,“所以在我救你之后,你仍然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是吗?”
克劳德依然保持沉默。
“不许死!”遗朱有些崩溃,他把那颗胶囊连同盒子一起掷掉,“不许死,听到没有!”
“我爱你,克莱尔。”克劳德试着安抚他,“我欠其他十八个人一颗氰化物。”
“那你还追求我?你真卑鄙。”遗朱讥诮地说,“你是混蛋。”
“克莱尔,我在涅墨亚队的这些年,看到过军.备先进的连队突袭一个没有空军部队的国家,在河流里投芥子气,往农田中投污染弹,到处都是死于非命的人,兵燹毁掉我像烧死一根稻草。”
“那条流血险些废掉的腿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命运,战争在我身体里延续至今。”
“我经常梦见普宁郡的那片森林,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拖着废腿在雪地里孤零零地向前爬,没有杰奎琳太太、没有瑟西医生、没有奥瑞尔、没有泽维尔、没有索莱伊……”
“没有你。”
听着克劳德说出他人生原本的轨道,遗朱这个扳道员无力又悲怆。
我从普宁边界救回来的裘德是他;
我带回家的、被同伴留下的、孤零零的奥瑞尔是他;
我捡回来的、抑郁到羽毛残缺的、活不长的索莱伊同样是他。
“裘德很幸运,但我从未走出那片雪地。”
比起贪恋这一点爱情的余烬,克劳德的灵魂驮着生和死的界碑,快要被碾碎了。
遗朱眼眶里的红,像熟透了的花楸果,他用青筋迭起的手掌扯住克劳德的衣领,像发誓一样威胁。
“我不会为你流泪,你死了我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爱你,克莱尔。你拒绝我,我依然不会放弃爱你。”克劳德顾不上伤口,他抱着遗朱的肩背,说的话残忍又真诚,“死神不会为爱神撤退。”
遗朱的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两人的心跳达到同一振频的时刻,遗朱背叛了自己的誓诺,眼泪和伤口渗出的血纠缠不清。
“我一定带你逃出生天。”
“我比死神更先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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