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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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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这日, 丞相归来,女帝按例赐宴昭阳殿。

    尚与除夕那晚一样的规制,凡六百秩及其以上将士,皆可入殿参宴。而坐次排序,亦未曾改变,左侧坐高官,右侧置宗亲。唯一的不同是女帝这日没带小皇子同行,只一人独坐高台。

    苏彦几回掀眸看她, 都觉同梦中除夕一般模样,只是少了孩子在怀。念及孩子, 再过两月便满三周岁了。

    三周岁的孩子, 当是能跑能跳, 可读书念诗,是该择文武老师的年纪了。他本能想过, 回神却又忧虑, 不知孩子身体如何,荐回长安的医官又被录用了多少。

    他是这日午后抵达的长安,因连日舟车劳顿, 伤口部分裂开, 遂在府中换药稍歇了片刻, 沐浴更衣后方匆匆赴宴。尚不知京中具体情况,更遑论身在禁中的母子二人情形。

    在建业城中养病的时候,他遇过一位原东齐守寡的宗妇,独自养育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诰命在身的妇人,总也是奴仆侍者无数,但她看着还是要比寻常同龄的女郎苍老些,才二十六七的年岁,望之已近不惑。

    闻人说,虽有仆人环侍,然孩子自小患病,她又事事亲为,心力耗损得快些,自然也就老得快些。

    人母育子,十中八|九都是血肉以饲。

    这样想来,苏彦不由重抬眼眸,再看御座上的人。

    她看着气色很好,眉宇间并无疲态。将士敬酒,亦是言笑晏晏;朝臣恭赞,便举杯共饮;亦有几回同他眸光相接,勾起唇角淡笑。

    此间和乐得让苏彦有些恍惚,又仿佛当真岁月如梭,恩怨随风散。

    若当真如此,他亦不觉什么。从前都是她奋不顾身地在爱,如今不过是换他来。

    然直到酒过三巡,女帝提前离宴,苏彦方看出些许端倪。

    一则是江见月出殿上銮驾时,手扶的不是大长秋,而是一少年儿郎。少年绮年玉貌,苏彦却不识此人。只在惊诧的一瞥眼神中,见江见月与他和颜轻笑,甚是熟络自然。

    而送帝毕,诸臣重回座上,他扫过众人,不论御史台,便是一些寻常官员,皆面色凝重,灌酒强压愠色。

    苏彦略寒暄了片刻,以舟车劳顿为由,亦提前离席。只出来时,以目示意薛谨。

    这日乃薛谨在中央官署轮值,苏彦便留在此间等他。

    薛谨来时,苏彦正在看近半年的朝政卷宗。

    轮值的清辉殿中,烛台高燃,将青年郎君的身影拉得狭长,面色衬的雪白,半点血色全无。

    薛谨不知他有伤在身,只当是昭阳殿外的人,和如今案上的卷宗,刺激了他。

    薛谨原要比旁人还清楚些他与陛下之间的纠葛,遂索性开门见山道,“陛下今岁三月方开的闻鹤堂。”

    这话听来当是在安慰他。

    然苏彦了解江见月,对朝局亦是敏锐。

    明明此次东征,他将功勋十之七八都分挪给了她,以固皇权扬君威,然今日宴会朝臣对君主敢怒不敢言的愠色,让他意外又吃惊。

    他只翻开了一册卷宗,看了寥寥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合了上去,缓了缓道,“有些乏,不看了。你且同我说,陛下同百官眼下是何情况?因何而起?”

    薛谨看着他,满目疲色,人也瘦了一大圈,尤其闻声明显中气不足,气息虚浮,只道,“也不差这一晚,你要不歇一歇,明个再说。”

    苏彦摇首,“不可能睡着的,你说便是,出了何事?”

    “小殿下好吗?”他本已缓劲微靠在案上,一个激灵又挺直了身子,不由掩袖捂上腹部伤口,皱了下眉。

    席案挡着,薛谨看不见他案后动作,只道殿下尚安。

    苏彦松下口气。

    只要孩子无碍,她便不会有太伤神的事。遂颔首让薛谨相告之,只是闻至最后,到底揪起了心。

    *

    论当下朝局,原要从去岁小皇子的生辰说起。

    去岁七月初七是长生两周岁生辰,因他身子渐好,江见月遂给他办了生辰宴。亦是在这日提出立他为东宫太子,国之储君。当日宴上百官虽觉突然,但也没有异话。江见月便让太常择吉日,尚书台拟诏书,赐封之。

    本是一切如常,转折发生在七月十五这日。

    当日长安城中有盂兰盆会。

    以大慈恩寺为首,十余座寺院共一百六十位高僧列队,于朱雀长街做水路道场。长街两侧臣民备百味饮食,供养十方僧众。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本无甚稀奇。

    然这日,水路道场才做一半,原本街道两侧置放百味饮食的数张桌案莫名倒塌,随之倒下的是靠近桌案旁的百姓。

    个个瞳孔涣散,口吐白沫,口中喃喃念着话语,高低不一,但是话语都是一样的。如此变故,自然吓到满街臣民,嘶叫惶走,直接冲散了水路道场。而此时,水路道场中的数位高僧亦随之癫狂起来,木鱼猛敲,佛珠扯断,口中经法皆换成了惊天骇人之语。

    【天子诞子天之子,十月临凡八月间,神圣也。八月未达七月至,非神非圣何物也?何物也? 】

    薛谨讲至此处,原本眉宇微蹙的青年苍白面色变得铁青,眉心跳了又跳。

    苏彦自出抱素楼,知晓江见月受孕于天的说法。

    【天子诞子天之子,十月临凡八月间,神圣也。 】

    原是她自己让太仆令设计,在长乐宫西南角挖下的一块六星石上,所呈现的预言。然眼下,高僧口中却多出了后半句话语。

    【八月未达七月至,非神非圣何物也?何物也? 】

    这是说她早产之子,违背了天数不再神圣。

    何物也?何物也?

    生在七月七,既然非神非圣,当日又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出了事,这分明就是在说孩子是鬼怪。

    “后来呢?”苏彦喘着气问。

    彼时,高僧语,同前头桌案边倒地的百姓,所言乃一样的话。而说话的僧人吐话尽,便也随之倒下,吐沫战栗而亡。

    当日一共死去百姓四十九人,高僧四十九人。

    四十九,乃七七之数,又应了皇子生辰。

    是故整个长安皇城在去岁的七月间都笼罩在一派阴影恐惧中。枉死的百姓家眷朝着未央宫方向痛哭,更有什至撞墙而亡,道女帝牝鸡司晨,诞下邪祟。

    这太子便无法再册封下去。

    八月初的时候,陛下想了一个法子,从闻鹤堂带出一人,说是与他结了珠胎。彼时,时间,理由皆备好了,说辞也完整。且那人原是夷安长公主的三千卫,自当可靠。彼时虽没有完全压下民怨,但是好歹将小皇子摆脱了邪祟之说。故而,在八月十五中秋宫宴,行册封礼。

    不料当晚,闻鹤堂奔出一人,于昭阳殿直指小皇子非三千卫亲生,道是他与那人成日在一起,白日饮酒对诗,晚间同榻而眠,从未见陛下传召过他。

    其人彼时已成疯癫态,其话自不可信。

    陛下当下持剑欲要亲斩之,却见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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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撞于剑上,道是以死证明所言非虚,更在闭气前亦道那七月十五死去的僧人与百姓的话。

    小殿下受了惊吓发病,昭阳殿一片狼藉,册封礼就此作罢。然此间事却还未结束。当日撞于陛下剑上死去的闻鹤堂侍者,其身份乃洛州林氏,三等世家嫡次子。

    陛下尚未想好如何处理林氏,是以疯癫病死安慰其族,还是以秽言污君处罚,当月八月廿九,洛州传来急报,洛州林氏阖族被灭,三百八十余口无一生还。

    “清查否?”苏彦拍案而起,“这根本就是人为谋划!”

    且是个谋略超绝的高手。

    先以江见月昔年预言做文章,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再以闻鹤堂一个侍者之名攻讦女帝,屠其满门以构陷君者。

    洛州林氏灭门这桩祸,怎么看都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结果。

    本来若只作天子雷霆之怒下的牺牲品,世人多来还会畏惧几分。然有七月十五盂兰盆会之事在前,如此扯到天道鬼神。

    泱泱民众畏惧之心便转向鬼神,从而开始抨击天子与不曾应天命生的皇子。

    如此计策,前后合成一圈,有始有终,无始无终。

    “我亲自带人查的。”薛谨道,“无论是七月盂兰盆会还是八月洛州林氏处,惨死者近五百人,皆是中毒而亡。”

    “但是这三部分人中,惨死的百姓皆是流浪孤寡者,简而言之无有家人;僧人亦是无有牵挂,所涉及的庙宇也没有问题;洛州林氏则灭门,便也查不出其他牵连者。幕后之人可谓智高而狠绝。”

    “所以只能从动机推断。这厢针对的是陛下立太子,再深一层,当是我大魏之国祚。如此,将嫌疑处定在了两个地方,杜陵邑和大师兄钟离筠。”

    “那如何发展到当下局势的?”苏彦问道。

    此间,他基本已经清楚,杜陵邑有动机,但一直被监视着,没有人能轻易走动或谋划,且还要操控深宫中的闻鹤堂,和数百里之外的洛州。且盘想那处的赵氏宗亲,苏彦实在想不到何人有如此智谋。倒是钟离筠,计谋甚远,许几分可能。且去岁七八月,正是他渡过小弥江同东齐决战的关键时机。

    难保不是他的围魏救赵之计,只是不曾想到,江见月瞒得如此严实,半点风声都没有让他知晓。

    “陛下的性子,你比我了解。”薛谨叹了口气,“洛州林氏被灭门后,民怨四起,有聚众请命不许立太子的,有书千字讨伐陛下的。许是忍了太久,又处处皆以孩子做文章,陛下动了兵戈。”

    苏彦豁然抬起双眸。

    薛谨默声颔首,“九月十二日,陛下调拱卫京师的煌武军两千,白日惶惶,直接于朱雀长街屠灭了诵文讨伐的六十余人,且赐他们人|皮萱草,尸身游街。”

    苏彦握案的手青筋毕现,愈发颤抖,这是连环计。

    她不动手,便等于默认了鬼怪之言。她动手,便是乱杀子民,君威受损。

    而至此,声音稍息。江见月亦疲累不堪,至年关都不再有动作,只在除夕宴上携子同出。直到今岁开春,她旧事重提,遭百官反对。有两名言官,更是当场以死谏君,触柱折颈而亡,血洒未央宫。

    薛谨道,“你自然明白的,纵是如今朝中不少臣子都是陛下嫡系,得她一手扶持,便如我。但是有句老话,叫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如今我们这些人可类比阎王,总是听之认之的。但是此间百姓、民怨便如小鬼。陛下能杀一次,杀不了万万次。这局布得太深了。”

    “后来陛下执意行之,大司农便提出,立太子可,需陛下放权禅位。他说这话,应的是女主专|权,有违阴阳,道是中和取之。”

    “楚王处无话帮衬陛下吗?”苏彦脱口便反应了过来。

    就算章继愿意援助,他周身座下官员属将,也是不愿的。归根结底,是一个“女”字之故。

    她接连扶夷安、温如吟上高位,无论文教武功都劈开女子官职,走得太快,引男儿众怒,在这会拦截出来。

    “陛下自然不愿放权,她说了,她与她子,皆要握权。”

    “以大司农为首的诸官便道,自然甘心臣服陛下,只是国之后裔,承衣钵者还需清白圣洁身。”

    终究还是对小皇子的身份要一个说法。而在这之前,诸官跪求被视为邪祟泼了一身脏水的小皇子不可再现于人前。

    薛谨长叹一口气,“陛下至此没再提立太子之事,但是依旧频频带小殿下同进同出,共掌宴会,如此算是君臣各退了一步,却也就此僵持。”

    “而前月里,陛下突然大开闻鹤堂,无人知她何意。”薛谨看着容色愈发惨淡的人,缓声道,“有暗猜陛下欲再生一子的,也有猜陛下是故技重施,欲给小殿下寻一名义上的父亲……左右闻鹤堂被长公主重新清洗筛查了数遍,如今剩下的皆是可靠的。”

    “眼下部分朝臣不满,你今日见他们面带愠色,多来是因为陛下开闻鹤堂后,总是传召诸侍者,笙箫作赋,老古董们瞧不下去!”

    苏彦至此未再言一句话,只枯坐案前。

    这样多的事,归根到底,是因他当初一念之差。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案上起身,踏出殿去。

    “都月上中天,出不了宫,你歇这吧。”薛谨瞧他步履虚浮,上前扶了他一把,“总归你回来了,你处支持陛下,或许局面能破开些。”

    “我会的。”苏彦拂开他。

    “那你这会去哪?”

    “椒房殿。”

    “椒——”薛谨惊了惊,“这会岂能去那?”

    然他没能拦住苏彦。

    不止是这晚,后来接连十余日,苏彦晚间都去椒房殿。

    曲裾深衣,玉革广袖,踏满地破碎月光,不隐不避,侯于廊下。

    如他所料,他候不到江见月,但能侯到御史台。御史台在弹劾参奏数次无果后,终于在六月初三这日,持百官监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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