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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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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道:“逗你玩的。”

    说罢,不顾僵在原地的林鹿,纪修予朗笑着离开,徒留林鹿一人兀自心跳鼓噪。

    待他走远,四下也再没有其他人影,林鹿趴在地上喘匀了气,秦惇才敢向他伸出手:“少主快起来,地上凉……”

    林鹿任由秦惇将自己拉拽起身,站稳时脚步虚浮,一阵阵头晕目眩接连翻涌。

    秦惇皱着眉扶稳林鹿。

    身后哆哆嗦嗦走过来一位小太监,头也不敢抬地双手捧着林鹿先前脱解下来的外袍。

    秦惇一把从他手中抖开外袍,紧紧裹在林鹿身上。

    林鹿并没有为难那位小太监,仅挥了挥手放他离开,低低地道:“走吧。”

    一路无话,林鹿没回司礼监,而是去了离太和殿更近的栖雁阁。

    由于林鹿不喜旁人贴身伺候,因而一些粗活都由秦惇代劳,他在净室为林鹿倒好满满一桶热水后静静退了出去。

    热汗骤吹凉风,最是容易害上风寒。

    现在不是生病的时候,或者说,只会白白错失良机。

    林鹿随手将褪下的衣物搭在屏风上,踩着木阶步入浴桶之中,氤氲热气的清水很快漫过男人胸前,水面上留出两道形状舒展好看的锁骨。

    长发未束,垂落水中,将他衬得好似一只勾夺船夫性命的海妖。

    林鹿当了许久的秉笔太监,皇子都要对其礼遇三分,纪修予却依然敢仅凭喜好、不顾场合地肆意下他面子。

    想到这点,林鹿自嘲地露了一瞬的笑意,整个人往水下沉了沉,暖流温柔地包裹上来,帮助他一丝一缕恢复身体温度。

    膝盖跪破了皮,浸在水中刺痛不已,林鹿也不甚在意,分出心神惦记着方才命秦惇去做的事。

    ——给仓幼羚递个消息,今夜便是良机。

    一天之内,林鹿于太和殿受罚的消息传遍整座隆福皇城,幸灾乐祸与分析观望者皆有。

    纪修予的处罚恰到好处,既不会太过动摇林鹿先前树立的地位,又狠狠敲响警钟,无言敬告众人:林鹿能有今天全是纪某人一手提拔,随时可凭心意摧折,存了歪心思谋上位的人须得掂量掂量自己斤两,能否撼动其上头依旧压着的司礼监掌印的地位。

    以目前形势,朝中自然无一人敢夸此海口。

    无论是以真心还是假意亲近林鹿,那几位皇子都得好好自审一番,也就变相达到约束收敛之效-

    晚膳过后,宣乐帝坐在去往惜柔宫的龙撵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过漫长宫道,忽闻一阵苍凉哀婉的歌声,不同于宣乐帝常听的靡靡之音,此人嗓音清亮悠扬,于这深宫高墙之下竟显出一种“如听仙乐耳暂明”的强烈反差。

    宣乐帝摆手叫停轿撵,凝神侧耳细听,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旁的贴身太监吕禧借着四下明亮宫灯辨了辨,弯腰回答:“回禀陛下,此处是灵…灵常在所居钟灵宫……”

    “摆驾。”

    “不许声张。”宣乐帝眼睛一眯,回想起什么赶忙补充。

    前些日子几位妃嫔联合指证仓幼羚做了什么…啊对,说她举止诡异,有人曾见她鬼鬼祟祟夤夜出门。

    虽然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但看在她们母家份上还是勉强降了仓幼羚两级,再加许久不曾临幸,也算是遂了心意、给足面子、应付过去。

    而如今虽在记挂柔妃,但只是去看看、听几首曲儿,想必懂事如爱妃也不会吃味。

    宣乐帝如此想着,钟灵宫的大门俄而便近在眼前,宫门紧闭,从门缝漏了些许院内忽烁的光,引得人顿生好奇。

    沈延不等撵座落稳就踏到地上,无声呵止了吕禧上前叫门的行为,而是自己走上前去,毫无帝王尊严可言地趴到门缝上往门内窥视——

    只见小院内错落摆着灯盏,烛光随晚风拂动摇曳生辉,仓幼羚一袭苍族服饰打扮,立在树下和歌而舞,而从旁传来箫声呜咽,在本就容易伤秋的时节更添哀思。

    宣乐帝费力挪动角度,循声看去,一道人影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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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倚靠着树干,手持玉箫而奏,斑驳光影映照在那人脸上,教门外偷看的宣乐帝一时就晃了神,恍惚中竟生出九天仙子降凡尘之感。

    仔细再瞧,方觉那人正是林鹿。

    第65章 得偿所愿

    宣乐帝一把推开钟灵宫宫门。

    门没锁。

    厚重门扉豁然朝两边拍去, 象征至高权位的明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参见皇上——!”小院中无论主子下人纷纷下跪,伏在地上瑟瑟不敢语。

    宣乐帝狠狠咽了口唾沫,直勾勾盯向树下二人, 缓了缓神,抬步朝他们走去。

    吕禧见状遣散龙撵护队, 多年服侍君王的经验以及宣乐帝无限向往的神情均告诉他, 不消谕旨, 今夜定是歇在此处了。

    “抬起头来。”宣乐帝没先问责林鹿为何这个时辰身在后宫, 而是想先确认方才门缝中惊鸿一瞥的美景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林鹿顺从照做。

    一袭白衣, 鸦发如墨倒映光泽,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柄通体透亮的玉箫,地上男子昂起脸, 露出他那就算比之女子也不输分毫的绝艳容颜来。

    入秋夜长, 天黑得早,此时虽刚过晚膳时辰,却已有月影缓爬枝头。

    院中灯火影翳、月光朦胧,将面前人浑身镀上一层柔光,美得惊心动魄, 教人看不真切。

    宣乐帝呼吸一滞。

    贪慕露骨的目光顿时如附骨之蛆黏在林鹿脸上、身上。

    林鹿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宣乐帝一眼发现端倪,勾指挑着林鹿下巴迫使他转到另一侧,眼神陡然一凛, 望着那些好似美玉瑕斑一样的红肿指痕, 诘问道:“怎么回事?”

    “回陛下,”林鹿忽闪着别开眼,“是、是奴才不小心跌破了相…”

    “胡说, 分明是人打的,你岂敢诓骗于朕?”宣乐帝手上用力将林鹿下巴抬得更高, 不依不饶地追问:“爱卿美貌有如天上仙,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你的脸上留下伤痕,若是落了疤该如何是好?!”

    “…奴才自己摔的。”林鹿瑟缩一下,想到什么似的眼神变得固执又坚定。

    宣乐帝难得动用装满情.色玩乐的头脑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可是…修予?”

    林鹿刚想作答,仓幼羚膝行着扑到宣乐帝脚边,楚楚可怜地抬了眼,委屈道:“陛下难得来臣妾这一趟,就只是想站在院子里,让臣妾和林公公一起陪您吹冷风吗?”

    宣乐帝转又看到作异域打扮的仓幼羚,顿时眼前一亮,松了林鹿,探出双手俯身亲自扶她起来,“哈哈哈,好好好,是朕不好,光顾着与爱卿说话,冷落了羚羚。”

    仓幼羚恰到好处地滚进宣乐帝怀中,挨过来时身上裹挟着冽冽清新的冷棠香,与这沁凉秋暮格外相衬,嗅之令人精神一振。

    三人走进屋中,宣乐帝怀抱仓幼羚坐在主位,林鹿被赐在对侧次榻。

    灵常在贴身宫女晴翠奉来热茶及精致点心,又将炭火拨旺,随后便自觉与其他宫人退了下去,屋内只留下他们三人。

    宣乐帝温香玉暖在怀,懒懒倚在软塌靠垫上,专注着拈起一粒果子塞在仓幼羚檀口中,所说话语却是对着林鹿的:“现在四下无旁人,爱卿可愿如实相告?你放心,无论是谁伤了你,朕,都会为你做主。”

    “谁”字刻意咬重,显然是对这件事很是在意。

    既已上钩,能否把握时机搏得想要的结果,就看林鹿与仓幼羚的表现了。

    揣测圣心是历来君王最反感的事,可一旦猜中,得到皇权庇护,不是轻飘飘一句“少走弯路”就能概括得了的巨大帮助。

    不是什么人都能有此机会,亦或就算猜出圣意,也未必有能力让事态按自己心意发展。

    林鹿此举无异于兽园驯狮,若成,相助于己;若不成,命丧狮口。

    但林鹿多年来与纪修予虚与委蛇,如今在面对这位可以称得上是“昏君”的宣乐帝时,不仅不会相形见绌地露出破绽,甚至还会产生游刃有余之感。

    最重要的是,乔乔,也就是仓幼羚、如今的灵常在,也不是耽于情爱的女流弱质之辈。

    今夜正是讨得帝王欢心的好时候。

    一来仓幼羚已被冷落许久,小别胜新婚,按她说辞失宠并非所行有差,而是宣乐帝为稳固前朝不得不遂了大多嫔妃的愿;

    二来林鹿受罚一事人尽皆知,脸上又有新伤,足以在宣乐帝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增加完成此行目的的可能性。

    皇帝终究是皇帝,只要沈延此人稳坐皇位一日,他就仍是大周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任谁权势滔天,所掌之事也都是宣乐帝圣旨赐予——惹恼了帝王,大可以随时收回,甚至赋给别人。

    这一点,看纪修予对宣乐帝忠心耿耿,从未有过恃宠而骄、边缘试探的举动,便能得知。

    只不过纪修予与宣乐帝之间多年情谊,林鹿想挤进去从圣心眷顾中分一杯羹,理应徐徐图之,切忌操之过急。

    若引起两人不快,等待林鹿的只会是灭顶之灾。

    唯一优势便只剩下这张得天独厚的姣好面皮。

    林鹿为三人斟满热茶,讨好笑着递了上去,“多谢陛下抬爱,只是……”

    欲言,又止。

    宣乐帝捉住林鹿的手,握了握,又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目中流露出浓浓餍足之情,示意他说下去。

    吊胃口的戏码演到这里就可以了,再扭扭捏捏不肯说,那就是在驳宣乐帝的面子。

    于是林鹿大着胆子反手回握宣乐帝,装出一副吓狠了的模样,可怜巴巴诉道:“不怪干爹,是奴才自个儿误了早朝时辰,这才惹了干爹不快…奴才感激陛下垂怜,但还是要斗胆向陛下求恕,千万别与干爹提起此事!”

    瞧着林鹿惊弓之鸟般的神色,给了宣乐帝坐居高位者极大的心理满足,面上笑意更甚:“哦?却是为何?”

    林鹿犹豫着低下头来,嗫嚅道:“陛下九五之尊,干爹于奴才深恩厚德,奴才有错理应该罚,断没有受一点委屈就要到陛下面前诉苦叫屈的道理……”

    纪修予于宣乐帝是何等的偏宠,如果直接抱怨只会引起宣乐帝反感。

    况且,林鹿没指望凭这一次就能撼动纪修予在宣乐帝心中的地位,而宣乐帝已经对自己起了兴趣。

    这是难得的好事,若能借与仓幼羚合作放大这一点“兴趣”,林鹿便能收获日后与纪修予分庭抗礼的初步资格。

    太监终究只是为天子做事的专属奴才,正如纪修予挂在嘴边的,奴才就是奴才。

    为达目的,林鹿不惜将自己也设计成手段中一环——先前无辜路人都杀得,这些腌臜丑事又有何做不得。

    “你倒是个有心的,不如……”

    宣乐帝紧盯林鹿不放,眼中欲色缓缓加重,仓幼羚又适时攀上男人肩头,在他耳畔吐气如兰地道出今夜缘由:“臣妾离家数年,母族惦念,因而托人送来这身服饰,皇上快看看臣妾,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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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嘛。”

    “至于林公公……是臣妾偶然得知公公吹得一手好箫,想着和而歌舞,练好了日后给陛下一个惊喜,没成想陛下就这么闯进来了呢。”

    娇小身躯偎在身侧,宣乐帝霎时被吸引了注意。

    方才只惊艳于起舞时的曼妙身姿,这会儿离近了再看,只见仓幼羚满头青丝编成极具异域风格的发辫,缀满金饰银铃,在通亮的房间里熠熠生辉。

    而她那双巧目正大胆又多情地望向自己,仔细看去,还能发现眼前女子还在眼尾处用胭脂勾勒出一抹嫣红,不同于这后宫中的所有人,显得是那样灵动,端的是万分惹人爱怜。

    宣乐帝锢在仓幼羚腰后的手兀然收紧,不管不顾地将怀中美人勒得喘不过气。

    这夜过后,林鹿、仓幼羚皆得偿所愿。

    二人先前设想并没发生,宣乐帝仿佛是将肖想林鹿的力气都用在了仓幼羚身上。

    他命林鹿从旁侍奉。

    司礼监的太监也是太监,只要是太监,就不算真正的男人,宣乐帝自然放心让林鹿看光仓幼羚的身子。

    林鹿一直默默照做,没生出别的心思,只觉得恶心得不行。

    他见惯杀人屠戮时的血污,却在春光旖旎的内室产生更为不适的感觉。

    林鹿在钟灵宫中守了一夜。

    直到天光乍亮时床笫上两人才消停下来,林鹿自是不能留宿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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