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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早市从卯时开到巳时。”阿才指着前面的牌坊,“过了那座‘承平坊’,就是杂耍班子的地盘,有吞剑的、变戏法的,可好看了。”他说话时总爱晃脑袋,发间的汗珠滚到下巴,又被他用袖子一抹,倒像是只灵活的小猴子。
南南正盯着糖画摊挪不开脚,忽听旁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转头一看,是个打银匠在敲银镯,小锤子落在银坯上,每一下都敲得极准,转眼就敲出朵缠枝莲。买镯子的妇人穿着蓝布裙,鬓边插着朵白茉莉,笑起来时露出颗小虎牙:“给我家小女儿的及笄礼,要刻上‘平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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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银镯要敲三个时辰才能成。”阿才凑到南南耳边说,“尚朝的匠人做活慢,但每样都是真功夫。不像你们那边,机器一压就成百上千个。”
南南想起妈妈上次在商场买的银手链,戴了没几天就发黑,爸爸说“肯定是假的”,妈妈却舍不得扔,擦干净收进了首饰盒。他正看得出神,突然被人撞了下肩膀,回头见是个穿红裙的小姑娘,手里举着串糖葫芦,山楂上的糖衣闪着光。
“对不住对不住!”小姑娘脆生生地道歉,辫子上的红绸带扫到南南手背,像只小蝴蝶停了下又飞走了。
阿才笑着说:“那是卖胭脂的柳家丫头,性子野得很。”他拉着南南走到个卖琉璃珠的摊子前,摊主是个瞎眼老妇人,却能凭手感摸出珠子的颜色,“这个蓝珠子像不像你们那边的海洋球?”
南南拿起珠子对着太阳看,里面像盛着片海,蓝得透亮。老妇人摸索着给他包好:“公子眼光好,这是去年从南海运过来的,整个尚朝都没几颗。”她的手指关节变形,却异常灵活,油纸包打得方方正正,还系了根红绳。
走到杂耍班子跟前时,正赶上耍猴的表演。那猴子穿着红肚兜,会翻跟头,还会给人作揖,逗得围观的人直笑。南南刚掏出桂花糕想喂它,就见阿才按住他的手:“猴子吃了甜的会坏肚子,咱们买些花生来。”
卖花生的老汉蹲在地上,竹筐里的花生还带着泥土,壳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带着潮气呢。”老汉用粗糙的手抓了把,花生壳蹭过掌心,有点扎人却很实在。
南南把花生扔给猴子,看着它用爪子剥壳的样子,突然想起昨天在石府看到的龙纹柱——尚朝的日子好像都是这样,慢腾腾的,却处处透着认真。就像这猴子的红肚兜,针脚歪歪扭扭,却是用碎布头拼的,洗得发白也舍不得扔;就像卖花生的老汉,明明可以把花生洗干净再卖,偏要带着泥,说“这样才新鲜”。
“前面有卖馄饨的,要不要吃碗?”阿才指着街角的摊子,木桌上摆着青花瓷碗,碗边还沾着点汤汁,却擦得干干净净。南南摸了摸肚子,早上的桂花糕早就消化了,立刻点头:“要!多加香菜!”
馄饨摊的老板娘系着蓝布围裙,手里的竹筷飞快地搅动着锅里的馄饨,白色的雾气裹着肉香飘过来,像妈妈煮速冻饺子时的味道,却更鲜。“尚朝的馄饨讲究现包现煮,馅是凌晨刚剁的鲜虾,皮是用井水和面。”老板娘把馄饨端上来时,碗里飘着翠绿的葱花,“公子慢用,小心烫。”
南南吹了吹,咬开馄饨皮,鲜美的汤汁在舌尖散开,不像家里的速冻馄饨总有股冰箱味。他正吃得香,忽听邻桌有人在说石府:“听说石夫人昨天接了远亲来,穿的衣裳看着寻常,却带着股书卷气。”
“石夫人待人最是和气,去年冬天下雪,还给我们这些摊贩送过炭火呢。”另一个声音接道,“不像有些大户人家,见了我们就躲,生怕沾了穷气。”
南南突然想起石雯握着妈妈冰凉手背的样子,想起她给妈妈斟茶时眼底的温柔。原来石雯的好,不止在府里那方小院里,还藏在这些摊贩的闲谈里,像巷角悄悄开着的花,不声张,却人人都知道。
“吃饱了吗?”阿才递过帕子,是块粗布帕子,却洗得干干净净,“吃饱了咱们去看皮影戏,听说今天演《白蛇传》。”
南南点点头,把最后一个馄饨吞进肚里。阳光已经升到头顶,照在青石板路上,把他的影子拉得短短的。他摸了摸袖袋里的琉璃珠,又摸了摸头顶的玉簪,突然觉得这身“纨绔子弟”的装扮,好像也没那么别扭了——尚朝的日子,原来藏在这些细碎的美好里,像馄饨汤里的葱花,不起眼,却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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