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楚延琛和赵清婉两人看起来身份尊贵,气度不凡。
然而在远处守着,见到走近自家公子的两名齐家下属则是脸色微变,其中一人想要上前一步阻拦,但是尚未靠近,便重九悄无声息地拦了下来。
“字不错,可惜,心不宁。”楚延琛低声道了一句。
这一句话,将心绪飘忽的齐宇甯惊醒,他握着毛笔的手一抖,那落下的笔话微微一抖,这一副字帖便就废了。
齐宇甯抬头看去,看到站在一旁的楚延琛和赵清婉,他心中一惊,急忙将手中的画笔放下,而后站了起来,对着楚延琛躬身一礼。
只是在他行礼的时候,楚延琛早一步将人扶住,在对方开口之前,笑着道:“出门在外,不必多礼。”
这一句话是在提点齐宇甯莫要说漏了口。齐宇甯只是耿直了些许,确实并不木讷,听到楚延琛这般说法,心思一转,便就明白过来,遂就开口道:“学生见过老师,见过师母。”
听着齐宇甯的叫法,赵清婉面上微微一红,但却也是落落大方地稍稍点了点头。
“老师,您怎么会到这儿?”齐宇甯惊奇地问道。
楚延琛笑了一下,他看着这一方松墨店,平和安静,倒也算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他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同样坐下的赵清婉,道:“初来乍到,对于南城的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刚刚便想着同夫人一起随意走走看看,心中也好有个准头。”
齐宇甯恭恭敬敬地坐在一旁,听着楚延琛的话,他双眸一亮,可是很快便又暗淡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甚愉快的事情。
“老师和师母,为国为民,辛苦了。”齐宇甯低声地道了一句。
松墨店的老板见齐公子与人交谈,瞅着那姿态,气氛融洽,便就极有眼力地奉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水。
齐宇甯对着松墨店老板拱手道谢,遂又抬手给楚延琛和赵清婉沏了一杯茶。
“老师,师母,请喝茶。”
楚延琛伸手端起推送到手边的茶杯,轻轻一嗅,淡淡的茶香味飘了过来,茶香味很淡,可是却莫名地引人入胜,混合着屋子里的松墨香,给人一股奇特的感觉。
他低低抿了一口,笑着道:“茶不错。”
“是的,这儿的茶很独特,是老板祖传秘方制出的。”齐宇甯点点头,他仿若一个乖巧的孩子,向自己敬重的老师,推介着最为心爱的宝物,“平日里,我在这儿练字,便是会蹭上一杯茶。”
楚延琛轻笑一声,他放下茶杯,看向齐宇甯,开口道:“刚刚见腾飞练字时,似乎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齐宇甯沉默了一会儿,他想了想,眼中带着一丝迷茫,道:“老师,你可曾有过,好心办坏事的情况?”
“自是有过。”楚延琛坦然地回道。
这一句回答,似乎是引起了齐宇甯的共鸣,他抬眸看向楚延琛,眸光中带着一丝希冀,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若是好心办了坏事,那该怎么办?”
楚延琛面上的神情不变,他的语调和蔼,沉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至少不是抱着恶意去行恶事,那么自然是有弥补的机会。”
“弥补?”齐宇甯皱着眉头,低头深思。
而楚延琛也未曾催促他说话,只是静静地品尝着杯中那一杯极具特色风味的茶水,耐心地等着眼前这一位迷茫的学生的诉说,也等着那一道突破口的出现。
等了好一会儿,便听得齐宇甯小声道:“老师,若是不小心把不该拿的东西拿走了,想要还回去的时候,发现亲近的人已经拿走用了,该怎么办?”
楚延琛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他抿唇一笑,道:“那就补一份回去。”
“补一份?”
“是,拿走多少就补回多少。”
“那、拿东西的亲近之人”齐宇甯的面上一片为难,后边的话他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楚延琛平静地回应道:“民不举官不究,只要将东西补回去便就好了,刚刚不是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未曾犯下不可挽回的弥天大祸,那便有机会弥补。毕竟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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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死人重要。”
楚延琛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而听着的齐宇甯眼中的迷茫稍退,似有什么想法在心中激烈碰撞,令他一时之间心绪不定。
楚延琛笑了笑,道:“腾飞,除死无大事,看看这段日子,江南道百姓的苦苦挣扎,凡事不必太过苛责。”
齐宇甯听到这儿,他抬眸看向楚延琛,对上楚延琛温和的视线,心头微微一暖,轻声道:“多谢老师宽慰,学生谨记在心。”
他垂下头,静静地思考着楚延琛的话,屋子里一时间便就安静了下来。
而这一头的安宁和交谈甚欢传到齐家的时候,却是一阵轩然大波。
“你说什么?腾飞同那楚延琛遇上了?”齐老太爷一脸阴鸷地看着在跟前回禀消息的仆人,面色阴沉地吓人。
他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我不是叮嘱过了,看好腾飞,不能让他与楚延琛撞着吗?”
那名仆从哆嗦着回道:“公子心情不大好,便同往日里一般,在松墨店里练字,我们也想不到那人会这么凑巧地也入了这一间松墨店。”
“凑巧?”齐老太爷冷哼一声,“这事儿发生在别人身上,可能是凑巧,可是发生在那楚延琛身上,可具不是什么巧合了。”
“这是他算计着等着呢。倒是想不到楚延琛的反应会这般快,我这头才下了命令,他就盘算好与我那好孙儿来一遭巧遇了。”
“老太爷,那如今这是”那名仆从低着头,不知所措地请示着。
齐老太爷面上的神情一片冷厉,窗外的光线斜照进来,在暗影之下,将他照得光暗不明,斑驳的光线落在他的面容上,呈现出一抹阴沉可怖的模样。
“去,就说我突感身体不适,把腾飞给我喊回来。先把人带回来,省得让人套出更多的事儿来。”
齐老太爷知道,既然楚延琛盘算着与齐宇甯遇上,那就说明对方定然是察觉了什么,这时候想来是已然套出了某些线索,事已至此,便只能及时止损了。
“是。”那名仆从领了命令,迅速就退出了书房。
齐老太爷看着人离开,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空气里的冰冷气息攀爬上他的后背,令他升腾起一丝的毛骨悚然,他疲惫地伸手揉了揉额角,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是到了取舍的地步了。
“来人,再去请一趟三老爷过来。”
齐老太爷长叹一声,而后对着屋外喊了一句,他的眼中透出一抹的伤感,但很快这一抹伤感便被冷硬覆盖。
第103章 纰漏
楚延琛同齐宇甯的交谈并未持续很久,他看着随着仆从匆匆离去的齐宇甯,唇边扯开一抹浅淡的微笑。他看了一眼赵清婉,在赵清婉开口之前,便携着赵清婉走出松墨店。
重九悄无声息地行至楚延琛的身边,低声回禀道:“公子,他们反应过来的动作太快,属下不敢拦得太过明显,因而拦不住了。”
楚延琛点点头,平静地道:“没事,这般也就刚好了。”
“怀瑾,他们早就在防着了。”赵清婉秀眉略微拧起,她想着刚刚并未说完的话,可惜,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定能套出更多的消息,如今却就只能戛然而止了。
而想来对方来得如此快,应当是在防着人与齐宇甯多接触。
“果然,齐家很有问题。”赵清婉面上的神情郁郁,似乎对于先前自己被齐老太爷所蒙骗而感到心情不虞。
她转头看向楚延琛,小声问道:“怀瑾,如今对方已经是有了防备,接下来要查,怕是不好查了。”
楚延琛摇摇头,他面上的神情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的为难,唇边的笑容也是一如先前的淡然:“不用担心,如今急的不是我们,而是对方。那一批钱粮应当还未用掉,至少没有用完,应当再添一把火,便能让对方自乱阵脚了。”
听着楚延琛这话,似乎在短时间内并不打算大幅度出手,只是如今这时间本就紧迫,赵清婉心头略微有些意外,低声问道:“怀瑾的意思是要再等等了?”
“对,稍微等一等。”楚延琛眉眼间显露出一抹趣味,他轻声回道:“齐家的根基在江南道一带驻扎得很深,上至州府,下至平民百姓,拥护他们的人不少,贸然出手,纵使是雷霆一击,也会引起一片大乱,而且”
楚延琛的面色微微凝重,他眼中的寒意漏出些许:“齐家在南境的生意也是极好的,要知道南境内本就是一片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对于宁朝的人,纵是行商,也大多存有敌意,齐家能够在南境站稳脚跟,可不仅仅是靠钱铺路”
赵清婉面色一冷,她脑中浮起一抹荒唐的想法:“莫不是,他们同南蛮勾结?”
“不好说,若是如此,那么动了齐家,就意味着要面临流民/暴/乱与南蛮入关,这两重威胁。”楚延琛看了一眼面有忧色的赵清婉,他轻笑一声,伸手拉着赵清婉的手,温声道,“倒也不用这般担心,他们或许同南蛮勾结,但是却并未打算就此叛国。”
“毕竟他们的根在宁朝,除非他们想要面对陛下的清剿大军。”楚延琛的语调淡淡,这也是他的底牌。只要齐家存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那么便一切都还有转机。
“对于齐家,从外部对付他们,并不容易,但是若是他们自己内部内讧,那么自然就简单了。”楚延琛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略微疲惫地道,“重九,让人去希州城附近的郊区或者义庄转转,哦,对了,若是有偏远一点的慈济院之类的,也让人去看看。对了,记得要不小心地显露痕迹。”
“是。”重九低声应了一声,便就迅速退下。
楚延琛侧过头,对上赵清婉疑惑的双眸,轻轻叹了一句,道:“有时候,打草惊蛇,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对于楚延琛的打算,齐老太爷尚未知晓,但是下一步掩盖的计划却已然在他心头盘旋。
站在他身前的齐铭霆低低地咳嗽数声,面色看起来灰败难看,黑瘦的面颊令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甚至都比不得坐在上首的齐老太爷。
也不知道刚刚谈了什么,此刻齐铭霆面上的神色异常难看,他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寂静而僵硬的气息在屋子里蔓延,给人一种难言的尴尬气氛。
齐老太爷看着身前不发一言的三儿子,心中显露出一抹无奈,无奈中夹杂着些许不虞。他叹了一口气,道:“你且坐下吧,身子不好,便当好生养养。”
他这话说来也是可笑,毕竟人是他派来请来的,可是如今却又怪人不好好养身子。
齐铭霆佝偻着背,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闷咳着,咳嗽声从肺腑间传出房,仿佛是破了洞的风箱在拉动,听得人烦躁难受。
齐老太爷抬眸看向齐铭霆,他复又说道:“你呢,也还是有其他几个孩子,说来也都算争气成才,何必这般偏袒那么一个外室子。落在外头那么多年,谁又知道是不是你的种?”
对于齐老太爷的话,齐铭霆抿紧双唇,唇色微微发白,却始终是不发一语。
这话说得就更令人发笑了,齐老太爷不也是有那么多孙儿孙女,那么又为何独独偏疼长子所出的嫡长孙呢?这齐家,又有谁能够如同齐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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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那般天真耿直,若不是齐老太爷护着,这般一只心软赤诚的小白兔早就被人扒皮拆骨,吃得干干净净了。
人心从来都是有所偏颇的,不过是一个偏疼,一个不疼罢了,故而这么多年来,齐铭霆从来不曾奢求过齐老太爷对齐宇飞会改了态度,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齐老太爷会狠心地将齐宇飞退出来顶罪,就为了给齐宇甯收拾残局。
虽然刚刚齐老太爷口口声声说着不过是入牢一段日子,他自会想法子将人捞出来,可是了解齐老太爷的齐铭霆怎么会不懂得齐老太爷将人送去顶罪,就没打算让人活着回来。
齐铭霆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身子也是点点发冷,一股气堵在心口间,令他说不出话来。他是不是还应该感谢齐老太爷,好歹是率先同他打了个招呼,而不是先斩后奏,将事都做成了定局,才让他知道和米一回事的。
“父亲,成蔚也是您的孙儿。”齐铭霆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语调低哑,带着些许沙哑,听着略显心酸。
然而,齐老太爷面上却是一片漠然,在听得齐铭霆说出的‘孙儿’二字,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嘲讽道:“哪里来的野种也配做我的孙儿。”
齐老太爷似乎认识到自己这个倔强的儿子并不会妥协,他便也不耐烦地撕破刚刚按捺住的装作平和的模样,露出那一抹狰狞的冷冽。
“况且,我齐家的儿郎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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