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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0-45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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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正是执拗固执的时候。

    刘健性格也很是刚强。

    那个李荣瞧着也是心中有主见的。

    他们是性子温和的朱佑樘选出来的人,自然是格外互补的,但其实和太子殿下的性格很难合拍。

    两人说着话,刘健就心情不愉地走了进来。

    江芸芸乖乖问好。

    出人意料得是,刘健开口的口气还行:“你之前的折子部堂们都一致觉得不行,你让黎循传重新组建后勤人员,福建的那些主官已经有了很多意见,认为我们京城的人大权独揽,这次后勤的人要吸收点他们的人进去。”

    江芸芸抿唇。

    刘健严厉地看着她:“此事必须这么做,福建靠的是他们这些地方官的治理,若是他们不配合此事,福建乱了,谁来负责。”

    “其归明白轻重的,此事我会好好和他说的。”李东阳连忙说道。

    刘健匆匆离开了。

    江芸芸低着头没说话。

    “我们内阁还不是只手遮天的一言堂,你这几年应该也能知道,地方和京城的矛盾一向很深,我们做很多决定,推行很多政策的,都不得不考虑地方主官的想法。”李东阳直言说道,“现在这个情况,殿下还立不起来,陛下瞧着也无能无力,你想要让开海贸完全脱离开他们是不现实的。”

    “之前市舶司已经让他们插手进来了,后勤相当于账本,如何能让地方插手。”江芸芸说出自己的看法,“他们不过是进一步试探而已。”

    李东阳跟着叹气:“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但你这个后勤人员实在也太儿戏了,老老少少的,要是一开始都是青壮年,我们也好有个借口不是。”

    “便是青壮年,他们也会觉得他们不是读书人,不是做生意的,不是他们喜欢的,也都是借口。”江芸芸小声说道,“不达到他们的要求,哪都有的是借口。”

    “哎,你这个人……”李东阳被怼的哑口无言,最后拍了拍她的胳膊,“都什么时候,别闹事,你赶紧去给楠枝回信,他早点弄好也可以早点回京城,说不定还有时间赶上,再升一升,这些年在漳州多辛苦啊,你舍得他就这么被耽误了。”

    江芸芸抿了抿唇。

    ——楠枝在漳州马上就要六年了,确实耽误太久了。

    “行了,现在再换一批人,还能自己选,自己挑,自己培养,要是等他走了再换一批人,那可就真的控制不住了。”李东阳低声说道,“而且你真担心被人利用了,回头考察的时候,换个人就是,我们处在内阁,总是有办法的。”

    江芸芸心事重重回了自己的官署。

    屋内刘健正看着折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闷闷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太祖如此雄韬伟略,每一个政策都有深意,都制定了计划,可到现在,每个政策又似乎都出了问题。”两人独处时,刘健疲惫的声音响起,“你可知道为什么?”

    显然刘健也不指望她回答,只好自言自语说道:“因为人太多了,人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时移事迁,地覆天翻,人心,你是在指望人心吗。”

    江芸芸沉默。

    “每一朝阁老都有每一朝的任务,但自来关关难关关关过,你这关不再我这里,但我也老了。”刘健声音平静却又带着无尽的遗憾,“可我要对得起陛下,不能让这个时候的福建乱在我手里。”

    江芸芸欲言又止。

    现在陛下垂垂老矣,新帝年轻稚气,内廷外朝心思浮动,时局是真得很乱。

    “所以真的不行吗?”她不甘心地喃喃自语,“那李家妇人算数极好,张家阿婆精通海上风浪,怎么就不行,她们只要记着今日黎楠枝的恩,那就会开了一个好头,后面的人哪怕坏了规矩,再往后的人总会有人想起来的,我这么想难道不对吗?”

    “你是在怜惜那些不得志的妇人还是觉得自己事情被轻飘飘打散不甘心?”刘健抬起头来,难得温柔地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反问着。

    “都不甘心。”江芸芸认真说道,“我为什么要甘心,我真心实意想要做好这件事情,不论男人女人我都希望他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落到实处为何就这么难。”

    “一个肉包掉在地上还有人抢呢,何况是这个泼天的富贵。”刘健讥笑着,“道理你都懂,偏也只有你不服输想去撞个南墙。”

    他顿了顿,低声说道:“那就快些长大吧。”

    江芸芸沉默坐了下来。

    她明白刘健的潜台词。

    那就快些长大吧,长到可以坐到首辅的位置上,长到到可以施行你的雷霆手段时,到时候那就是你的关了。

    ——可那实在太久了。

    这句话,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年轻的小状元至少还要再走二十年这条路,才能走到那个位置。

    江芸芸心事重重回家,正好看到张道长和顾仕隆两人头对头捧着。

    “怎么了?”江芸芸不解问道。

    张道长猛地抬头,突然神神秘秘招手,压低声音用气音说道:“有一份信,悄咪咪的塞到门缝里,上面写着要你看。”

    江芸芸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字体,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是朱宸濠的。”她直接说道,“我看看。”

    “真是这个神经病的啊。”顾仕隆立刻咒骂着,“跟个鼻涕一样甩不开,神经,烦死了。”

    江芸芸看着信,脸色逐渐阴沉。

    “怎么了?”顾仕隆的脑袋要伸出过来。

    江芸芸下意识把纸张折了起来:“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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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能处理。”

    顾仕隆怅然若失:“怎么还瞒着我了。”

    张道长像是察觉到什么,连忙说道:“你一个小孩掺和到这里做什么,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免得被人抓到把柄,你的袭爵还要不要了。”

    顾仕隆赌气说道:“不要就不要。”

    “不要孩子气。”江芸芸立刻打断他的话,“我能处理好,你这几日早些回家吧,我看蒋叔一个人走动也辛苦,你要帮着分担的。”

    顾仕隆只好丧气说道:“好吧,你都赶我了。”

    江芸芸无奈摇头。

    等顾仕隆走后,张道长悄摸摸走了过来:“那人又威胁你了?”

    “嗯。”江芸芸躺在摇椅上,哪怕是闭着眼,眉心也不由微微皱起。

    张道长一脸忧心忡忡:“那怎么办啊?我们还是跑吧。”

    江芸芸闭着眼没说话,藤椅还是没换上新的,吱吱呀呀声越来越大声了。

    “我最近夜观紫微星,瞧着有点暗沉,还有暗点闪现,你说是不是有问题啊。”张道长神神叨叨说着,“这一说,我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江芸芸还是没说话,只是晃椅子的动作越来越大了。

    张道长碎碎念着:“那个人这么纠缠不休,杀又杀不得,放着又恶心人,要不还是跑吧,或者你就说你生病了,要休息几年,过几年再回来……”

    “做不到。”江芸芸低声打断他的话。

    张道长不高兴说道:“怎么做不到,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我早就说你身体不好吧,回头还得走我前面呢。”

    江芸芸睁开眼,看着头顶逐渐被夜色笼罩的树叶:“我之前在兰州的时候,拉了一把不合适自己的弓箭,那把箭一旦你选择拉开,你就停不下来,弓弦的力气会桎梏着你,甚至只要你露出一丝软弱,我就会被弓弦反杀。”

    她伸手摸着手腕。

    那个时候留下暗伤,手腕时不时就会涨疼,冬日的时候更是疼得厉害。

    “所以我现在必须要把这把弓箭射出去。”江芸芸扭头看着张道长,认真说道,“还要跟当年兰州时一样完美,痛快,故作无事地射出去。”

    张道长错愕。

    “漳州的后勤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他们说的我都懂,甚至当年我自己在州县,更能察觉到这股时时桎梏着我的力量,可我也知道做一件事情是不能软弱后退,企图和他人达成和解的。”江芸芸闭上眼,面无表情说道,“请人重新吃饭最好的办法就是掀了桌子重新开一桌,可现在我掀不了。”

    张道长骇然。

    “也许以后也掀不了。”江芸芸苦笑一声,“所以越发为难。”

    “你,你,你的话听上去好像要杀头。”张道长回过神来喃喃自语。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那一口气被缓缓吐了出来。

    张道长催头丧气坐在她边上:“说什么漳州的事情,现在说那个宁王的事情呢。”

    “江苍和曹蓁确实在他手里。”江芸芸淡淡说道,“锦衣卫已经包围了宁王府,内阁,司礼监,甚至锦衣卫都想要用宁王给新帝献礼。”

    张道长震惊:“不是说不杀了吗。”

    “是现在不杀。”江芸芸轻笑一声,似笑非笑,“是为了安抚其他人的先表明自己是不杀的。”

    张道长迷迷瞪瞪:“没听懂。”

    江芸芸有些焦躁:“他要我替她解决这个事情,不然就杀了江苍和曹蓁。”

    “什么!”张道长震惊,“杀他们有什么用。”

    “曹蓁死了,我要回去守孝。”江芸芸企图心平气和,但口气还是忍不住有些急躁,“但江苍这次纯属无妄之灾,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这么难的事情,还不如直接把你揭穿了呢。”张道长也跟着动起脑子,但越想越痛苦,忍不住敲了敲额头,“好乱,好乱,怎么事情这么多。”

    “那就是下下之策的鱼死网破了,宁王府的危虽然能解,但瞧着也是要被人记恨上的。”江芸芸的椅子瞧着跟要摇散架了一样,连带着声音被裹挟着,变得开始模糊不清,“这是最后不得不的决定,现在才哪到哪啊。”

    “写信给殿下看看。”张道长随后说道,“反正他最信你了。”

    “我不想要殿下为难。”江芸芸叹气说道,“也不想掺和到这场邀功大赛里。”

    “要是陛下能醒就好了。”张道长出鬼主意,趴在她耳边大逆不道说道,“你知道的,这些大臣啊,就是对这些死了的皇帝的话格外有一层保护的。”

    江芸芸猛地睁开。

    张道长被吓了一跳,立马怂了,磕磕绊绊说道:“我,我我,瞎,瞎说的。”

    “不,要不还是说当局者迷呢。”江芸芸突然坐直身子,“好主意啊,就是听闻现在陛下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递折子合适。”

    “啊,你真的要帮他啊。”张道长震惊。

    江芸芸起身,匆匆朝着内院走去:“不是,我是说漳州的事情。”

    “啊,那这个事情……”张道长连忙跟在她伸手,“不管了?”

    “再说。”江芸芸脸上异常兴奋,兴致勃勃走了,“漳州,漳州的事情有办法了。”

    “那那,宁王的事情也写一下吧。”张道长在后面呐呐说道,“都写一下吧。万一,万一有空都看呢。”

    “行吧。”江芸芸敷衍说道。

    另外一间屋子里。

    “江芸肯定不会帮我们的,我刚才听到他说不管了。”江蕴神色阴郁,“那份信什么神秘秘的,肯定就是不想帮我们了。”

    江湛坐在椅子上沉默。

    “姐,你说话啊。”江蕴大怒。

    “那他不帮,没有办法吗?”江湛反问。

    江蕴沉默。

    “人为什么要最不成熟的时候要做未来决定命运的事情,你以前不肯好好读书,现在也就只能困在这里,你是男子,为何不好好读书,若你是秀才,是进士,是不是今日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江湛平静地看着他。

    江蕴被这个视线看得打了一个寒颤,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姐。”

    江湛回过神来,双眼含泪,却是冷笑一声:“算了,面对那些藩王,你是进士又如何,长生作为官员还不是被他们掳走了。”

    “他帮是情分,不帮我们又奈他如何,我每每觉得日子要好起来的时候,却每次都被打了回去,也许是我命该如此,是我们曹家,江家本就有此磨难。”

    江蕴立刻害怕地擦了擦她的眼泪,也跟着哭了出来:“姐,姐,不要哭,我们再去找江芸好不好,实在不行,我们去找外祖母,我们回南直隶。”

    “不回去,江蕴,你要记住,这辈子不要走回头路。”江湛冷冷说道,“宁王能发着个疯,我们的外祖母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我们姓江,不姓曹,要自己站起来。”

    江蕴呆在远处。

    “我去找人,你在这里不要出去。”江湛起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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