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游亭在昇平坊,是京中最高处,四面都很宽敞,能将京中的景物都收入眼底。她也是宁轻衣的产业之一,每到正月、三月三以及九月九,京中的士女们都会到这处来登高拔禊。可现在都十月中旬了,早过了最热闹的时节。
“怎么想去乐游亭?”裴琢玉轻轻地问,那从庐陵口中得知的裴治生辰,又倏然跳了出来。她的眸光沉了沉,面上的笑意渐渐隐去。
宁轻衣埋在裴琢玉怀中,没看到她面上的异色,只是道:“近来身体好多了,便想着出去走走。”
裴琢玉挑眉问:“只是如此么?”
宁轻衣抬眸,跟裴琢玉对视,纳闷道:“琢玉不想去吗?”
裴琢玉哑然失笑。
她不会被丁点情绪主导,见宁轻衣满心出门,自然也不能再浇冷水。她抚了抚宁轻衣的面颊,说了声“好”。
反正又无职差在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宁轻衣高兴了,抱着裴琢玉笑个不停。
偌大的长安她其实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可过去一直拖着病体,再加上她自己也没什么兴致,便耽误那些风花雪月了。
这段时间琢玉都在忙,脚不沾地的,找个时间去游玩一番,也算是提前品一品岁月静好。
这白日里嫌相逢少,夜间的私语总是想办法将它变得绵长。
秋来天气凉甚,可也有点好处,漫漫的长夜,都是无穷的趣味。
“明日还要去乐游亭呢。”裴琢玉垂着眼睫,轻轻说道。
宁轻衣看着裴琢玉感慨,神色落寞,语调感伤:“我们有好几日没有温存了吧?”
裴琢玉:“……”她简直蒙受了天大的冤枉啊,这每个月总有些时候不太适合,你一回我一回,不就有段时间只能躺着私语了吗。
宁轻衣说不管。
她抱着裴琢玉,气息逐渐的混乱,明明有很多事情要做呢,但是在这个时刻,她木然地将余事抛掷了,只想追逐那温热的触感,一遍一遍描摹,告诉自己眼前的人还是鲜活的。
可能身体上的病渐渐好了,但心病一直无药可解。
失而复得,感激天地之余,还是会有种恐怕,生怕一切都是电光朝露。
食髓知味的也不是宁轻衣一人,裴琢玉揽着宁轻衣也觉得心神飘飘然。
她不会拒绝,也不大想拒绝。
你有情我有意,缠绵到一块也是顺理成章。
心在悸动,魂也仿佛要飞出躯壳。
裴琢玉亲了亲宁轻衣的唇角,故意要她说话。原本只是闷着的呜呜咽咽,这一启唇就倾泻了下来,化作百转千回的嘤咛,甜得发腻。
宁轻衣说着不要,可又抓着裴琢玉的手不让她离开。
裴琢玉柔声哄着她,矮身整个人钻到了锦被中。
两个人都是看情况勤勉的,这冬日里本来就容易贪睡,夜间颠鸾倒凤一阵,第二日起晚就是顺理成章的。
天有些凉,平心而论这出门游赏的兴致不是很高,可话都放出去了,宁轻衣还算是半合着眼催促着裴*琢玉起身。就连裴琢玉劝她说“明日”,她也没听。
鬼使神差的,裴琢玉问了句:“是因为十五么?”
半梦半醒的宁轻衣轻哼了一声。
可理智回笼的裴琢玉已经没办法再问一次了。
“殿下,穿衣。”她唇角重新浮现了微笑,将宁轻衣乱打转的手按住。
宁轻衣眼睫颤了颤,惺忪的睡眼睁开,黑山白水般的眼眸里,倒映着裴琢玉一个人的身影:“琢玉。”
“在呢。”裴琢玉回答。
只是心中浮思飘荡着,不由自主地想。
这一声是在喊谁呢?
第44章 新安大疫
昇平坊在南边,中间隔了好几个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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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琢玉没骑马,陪着宁轻衣坐马车。车轮子碾在沙地上,辘辘作响。
宁轻衣打起车帘,朝着熙熙攘攘的街市望了眼,很快便没了兴致。她打了个呵欠,惺忪的眼中泛着一圈水光。道上有些颠簸,鬓发上簪钗垂下的银角流苏,一晃一晃的。
裴琢玉看着她有些好笑,都困成这样了,还非要出门。她将宁轻衣揽到了怀中。宁轻衣轻哼了一声,也不困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裴琢玉的唇角,手也在裴琢玉的腰上乱磨蹭。
裴琢玉面上泛起了红潮,她按住了宁轻衣的手,喘息了一口气,问:“殿下这是怎么了?”近些日子粘人了不少。
“可能是肺腑被烧烂了吧。”宁轻衣哂笑一声,胡乱答道。她手是不动了,但面颊还是在裴琢玉的身上乱蹭。云鬓微乱,簪钗歪斜,连带着涂上的口脂都有些花了。
裴琢玉哑然失笑,扶着宁轻衣道:“别胡说。”
宁轻衣哼了一声,说:“我手冷,你替我捂捂。”
冷暖还是辨得清的,但裴琢玉也不能赶人,便将宁轻衣的双手都揣在怀里了。
乐游亭是个能俯瞰长安的好地方,地势高,那连绵的屋宇都能够收入眼底。清河公主府上有钱,可买地筑宅也不是那么自由的,动不动就遭朝臣的弹劾。想当年在昇平坊建造园林时,谏官的嘴皮子都没停过。可圣人不听,宁轻衣也不听,最后谏官也只能怏怏不乐地闭嘴。
宁轻衣的一切早就超出公主规制了,她其实也可以谨慎小心些,但有的时候也得让人看看“势”。
路过昇平坊东北隅的时候,裴琢玉闻到了一些药香。到了坊中,也不再乘车了,她替宁轻衣将遮风的帷帽戴好,又替她掖了掖裘衣,问:“那是什么?”
宁轻衣垂眸注视着裴琢玉的手指,说:“东宫药园。”以前宁青云还是太子的时候,裴家跟宁青云走得近,她的驸马自然也追随着太子。宁青云将药园给了驸马打理,不过等到宁青云身殁后,东宫空置,裴琢玉又不在长安,药园子里的人当然就疏懒了。公主府上的素问院,有的药材就是从东宫药园移植的。那件事后,她只顾着素问院,哪里会想东宫药园的事。
裴琢玉“嗯”了一声,心中萦绕着莫名的情绪。那屋宇匾额越看越是眼熟,她抚了抚发胀的太阳穴,将那点异样压了下去。
宁轻衣偏头问她:“要去瞧瞧吗?”虽然比不上太医署在两京的药园精细,但或许能碰着意外之喜呢。
裴琢玉问:“能去吗?”
宁轻衣轻嗤一声,说:“有什么不能的?”
反正规矩也不是为她设下的。
东宫药园里有两名药园师、八名药园生。本来这一行当上进之路就颇为艰难,更别说在不起眼的东宫药园了。除了太医署缺药的时候,可哪里有几个人管得着他们?况且留在这里的也没上进心,想的也是糊口事,更是散漫任意了。
乍一闻有贵人来药园,顿时惊了惊,忙出来迎接,等到看清了裴琢玉的脸,更是如丧魂,失声喊了句:“驸马?!”他们的消息不灵通,哪里知道裴琢玉的事,还以为是驸马还魂。药园子里乱糟糟一团,等碧河呵斥了一声,才安静下来。
没多久,药园师将园子里记载药材的册子奉上。
裴琢玉心不在焉地扫了眼,都是些常见的药材,用不着跑到东宫药园里采摘。
她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出去了才漫不经心地问宁轻衣:“他们也知道驸马。”
宁轻衣淡淡道:“以前驸马来这边打理过。”
裴琢玉一点头,立马就明白了,想来是替公主寻医问药,要不然膏粱子弟,哪会沦入士人轻视的小道。
时节渐凉,天阴沉沉的,如铅块压在重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上一场雪。
往来也有些仕女们,可不比开春亦或重阳热闹。
山亭高耸,寒风更为劲健。
裴琢玉怕宁轻衣撑不住,早早地便下了乐游亭,住到昇平坊中的园宅里去了。
鼓声如浪,声停的时候,天色十分惨淡了。
暖阁里烧着炭火,裴琢玉喊人架了锅子吃羊肉,四面是融融的暖意。
“琢玉有什么愿望么?”夜间的阁子里,灯火煌煌,照得四野犹如白昼。宁轻衣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去,只跟裴琢玉互相依偎着。
裴琢玉说了声“没”。
宁轻衣凝眸,轻轻说:“那些年也没有吗?”
裴琢玉一怔,恍惚片刻才意识到宁轻衣说的是过去那几年。其实也没有过去许久,但那三年的流浪生涯,忽然间就变得犹如隔世般遥远了。真是可怕,短短几个月,就将她改造得面目全非了。想了一会儿,裴琢玉才说:“丰衣足食。”
“现在达到了。”宁轻衣抿了抿唇,又问,“然后呢?”
裴琢玉笑了笑说:“愿殿下千秋万岁身长健。”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宁轻衣看着裴琢玉,眉头微蹙,她说:“明明是你的愿望,怎么是我。”
裴琢玉问她:“这样不好吗?”
宁轻衣横她一眼,不是不好,琢玉心中有她、一心为她,自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乐事。但也得为自己着想不是吗?她缠着裴琢玉询问愿望。裴琢玉敛了敛笑,有一刹那分不清宁轻衣在追问驸马,还是在问她。
别开眼避过宁轻衣的视线,她说:“等殿下生辰时,为我祈福。”
宁轻衣抱着她,不假思索:“何必等到生辰日呢?我日日夜夜祈求上苍,盼你平安。”
寒意重,深夜长。
裴琢玉和宁轻衣在昇平坊中盘桓了三两日,才回到平康坊的公主宅第。
秋冬的长安城很是平静,在举子的高谈阔论中,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很快便到了冬至日。
历朝历代都重冬至,本朝也不例外,其地位仅次于新年。在冬至日,帝王要去圜丘祭天,礼敬天地神人鬼。不过冬至日又有大朝会,承天帝的身体也大不如前,索性派遣燕王摄祭,行三献之礼。
这么一来,才沉寂的人心又开始浮动了。圣人膝下长成的皇子只剩下燕王和鲁王了。燕王年长鲁王一岁,论母亲的地位,德妃也在贤妃之上,燕王宁群玉成为新的太子,看着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逐渐暴躁易怒的承天帝也有缓过神来的时候,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衰老,但江山社稷,也容不得他不去考虑。只是两个儿子,到底立谁,承天帝迟迟没有做下决定,甚至还记着帝王权术。冬至日看着要扶起燕王了,到了元日,又让鲁王来代行慰问禁卫军、宣布赐钱帛之事。
燕王、鲁王在圣人跟前露脸渐,被呵斥的次数减少。燕王从承天帝身上感知到的威胁消失,胆子和胃口便逐渐地大了起来。在幕僚的怂恿下,盯上了校正医书局。只是他不好主动伸手,只能借着结交的太常寺卿行事。
校正医书局并没有冲着大书去,在一帮人的努力下成功地修出了一部八卷本的《千金要略》,付梓印刷后,宁轻衣便带了些《千金要略》到宫中去。虽然校正医书局不是官署,但有结果还是得上呈给承天帝看看的。
承天帝对《千金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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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容没兴趣,但也知道这是一个施德政、收民心、建功业的好机会。他将《千金要略》送到了宰臣的手中,要宰臣题诗作赋。这些医书要以朝廷的名义送到州县,不过清河那边说可以出钱出人去宣扬德政,承天帝也就懒得费心。
拿到了《千金要略》的宰臣当然是高呼万岁,吹捧的话语一句接一句。中书令崔尚对传德政的事很上心,但得知这一切仍旧由清河公主府主导后,立马歇了心思,将心神放在刻印的书上。这刻本字迹清晰,跟他见过的潦草历书很是不同。能刻印医书,那自然也能刻印别的读物。崔尚念头一起,当即前往集书馆中一探究竟。
不论如何,《千金要略》和校正医书局是在长安扬名了,成了一人人都想咬下一口的肥肉。
民间的神医会被吸纳到太医署中,那先前不起眼的校正医书局,自然也会有人想要。
太常寺便是第一个发声的。
太常寺下有太医署,那校正医书局自然也得在他们麾下。
要是动作不快些,秘书省那边以修书、校书为借口,将校正医书局收下怎么办?
清河公主府上,宁轻衣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种树,那些朝臣来摘桃么?她不动声色的,面上一派从容,只依照着计划派郑举举一些人随着商队带着《千金要略》出京。
太常寺卿不想得罪宁轻衣,要是能够劝服公主主动将校正医书局让出最好,于是,太常寺卿肃容前往公主府请求一见。
面对太常寺卿慷慨激昂的陈词,宁轻衣神色淡漠,等太常寺卿说完后,她才微微一笑,说道:“校正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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