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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们不要再相见了
祁云早就来了洛阳,自是听闻过段修此人。
为人父母者,无不期盼儿女能有一门富贵的好姻亲。可段家的这位恶少丑名四溢,她断不至于要推女儿入火坑,更何况她自身也同样会被旁人所耻笑。
而后两日,她反复想来想去,惊疑不定地追问阮窈,“带你回洛阳的人,难不成就是他?”
阮窈的唇旁因为连日焦躁难眠,新长了一连串火燎似的红疹,哑声说道:“阿娘莫要乱想,我并不识得他,也不要嫁给他。”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祁云脸色急得涨红,只觉大祸临头,“那恶少都不曾见过你,又是如何起得心思?”
阮窈被阿娘逼问得急了,只能闷不吭声地流眼泪。
她心知肚明这事为何落到自己头上,却没法子对旁人言说,说出去又有何人会相信。
自己实在是太过高看旁人,也太过低看裴璋了。
温颂只怕一分一毫都没有瞒住,他如今知晓了自己的行迹,不仅未曾叫人把她带回去,反而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迫得段家来逼娶,显见得也是要与她断了过往的纠葛,还要羞辱她以泄恨。
可说到底她又有什么错,裴璋像豢养鸟雀一般不许她出门,也无半分娶妻的意思,更遑论还险些杀了她。换作旁的女子,难不成就愿意心甘情愿这般陪他度日,他未免也太自大。
无力和恨意反复交织,像是心上疯长的毒草,她偏偏铲除不得,眼眶也愈发通红。
见阮窈神色几度变幻,却始终像是锯了嘴的葫芦,祁云强忍着火气咬牙追问,可说到一半自己也哭了起来。
段氏的人那日见祁云不答应,反倒朝着嫂嫂丽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至于那些装着纳礼的朱漆木箱,他们也并未再带走,至今仍搁在院子里。
好不容易应付完阿娘,阮窈疲惫地坐下,屋外紧接着又闹腾了起来,像是一锅猛然炸开的沸油,吵得她耳朵生疼。
“丽娘,这银钱你如何能动得!”祁云并非是什么好脾性的人,铁青着脸就去阻拦她。
丽娘起初还声如蚊呐,说是徐越在狱里遭了大罪,怕是案子还未审完,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二人争执到后来,她也愈发激愤,话语逐渐尖锐,“若不是窈表妹,家中怎会横遭这样的祸事!云姨,你当初无处可去,是娘冒着风险收留你住下,我也未曾有过二话!我夫君到底也是你的侄儿,他眼下性命都要不保,你就当真眼睁睁看着吗?窈表妹若是嫁过去——”
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响。
阮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言不发地望着丽娘。
她为着表哥徐越的事连日奔波,面容憔悴惶急,此时与阮窈四目相对,眼中又浮起一丝慌促,低下头便匆匆走了。
阮窈心底本也有几分歉疚,可亲耳听了这番话,原有的歉意也消散得不剩多少了。
裴璋心思阴沉,而段家人行事也狠厉,可自己这位表哥也委实有些蠢,连饮酒都能醉得人事不知,轻而易举便被人扣上罪状。
想要迫她为救人而嫁给段修那样的人,绝无可能。
她绝不屈从。
*
如今朝堂和边关风波迭起,阮氏的冤案原算不得什么大事,也并未激起多大的水花。
然而段家莫名与徐府扯上干系后,难免有多嘴长舌之人传扬,很快,阮窈本该是谢氏未婚妻的事也被人广知。多数人只觉得唏嘘,偶有些好事者,也会暗里调笑几句。
段修的马车被谢应星拦下来的时候,他怀里正搂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倌。
“谢公子不去筹备亲事,还有闲心来我这儿逞英雄。”他抚着自己的袖角,衣上浓郁的熏香隔了几步远也冲鼻而来。
“你与她素不相识,何必要这样相逼一名女子。”谢应星紧绷着脸,嗓音里透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段修看了他一眼,也像是想起了什么,火气并不比他少,阴阳怪气地冷笑了声,“与你又何干?且她身份微贱,能嫁入段府大门,也算得上是三生有幸了,我若是她,合该叩头捧手相迎。你若无事倒不如去奉劝奉劝她,莫要不知好歹,否则苦头还在后……”
他话说得尖酸刻薄,激得谢应星胸腔中的怒火蹭蹭往脑子里涌,一把就扯着段修的衣襟将他生拽了下来。
段修瞧着一身褒衣博带,好不飘逸,实则身子早被酒色掏空了,皮肉松松垮垮地挂在骨头上,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上就吃了一拳,几乎听到了自己牙齿碎裂的咔嚓声。
谢应星本就是将门出身,少时又是在北地长大的,他眉间含着戾气,这会儿下手根本不留情,力道极重。
家仆们震惊过后,这才一窝蜂涌上去想要扯开他们。谢应星并非独身一人而来,同行的友人与侍从也不能就此束手看着,最终竟成了两方人手的混战,直至一群人最终被兵卫所拉开。
谢应星受伤不轻,却恍如不觉痛,不屑地看向被打得站都站不起身的段修。
友人脸色沉了下来,猛然扯了一把他,压低嗓音急道:“下这么重的手,你疯了?”
他却满不在乎,只是抬手拭去唇畔的血迹。
自己少时便学了一身武艺,方才的每一拳每一脚,也都是有意为之。段修如今被他打得怕是几个月都下不来床榻,还如何求亲娶妻,岂非成了笑话。
而他却可以在这之后找人护送着阮窈离开,照料她去别处安顿下来,又何必还要待在洛阳。
至于汤妧……自己如今有意惹祸上身,倘若汤氏不愿再将女儿嫁于他,那便再好不过。
*
再见到谢应星的时候,阮窈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她颤着手轻抚他额上的红肿,不可置信地说:“你都多大了?怎的还像从前一般与人打架,还被打成这样!”
“不过是些皮肉伤,”他甚至朝她笑了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旁人欺负你。”
阮窈一颗心猛地一跳,双眉紧蹙,“你是说……”
得知事情的原委,她并未松一口气,反而愈发焦虑不安,手指死死攥住袖口,眼中也透出仓惶无措来。
她的神色落入谢应星的眼,他这才察觉到了什么,“阿窈,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了我?”
倘若是段氏,她如今怎么也不该是这幅模样,反倒像是比先前更要惧怕几分。
阮窈与他四目相对,瞧见他一双长眉紧紧的拧在一起,明净的眸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眼眶便酸涩起来。
对于谢应星,她自然喜爱他,却也在不久前恼过他,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自疚,心尖也不断地一下又一下地抽痛。
阮窈的声音变得有些发颤,却忽然不想再对他说谎。
“谢哥哥……”她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红的,“我骗了一个人……”
她声音很小,也是头一回对着另一个人,将自己心中的隐秘之事和盘托出。
可她眼下全然没了法子,即使段氏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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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光了,裴璋若不放过她,也不知道要再用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谢应星一时冲动,为了她惹下这样的祸事,只怕不论是谢氏还是段氏,甚至是裴璋,都未必会放过他。
而她不想要他出事,他就必须同自己一般,知晓二人如今究竟是何处境。
谢应星听完阮窈的话,愣怔了很久。
实则他知晓,她一名女子,能够这般安然无恙地回到洛阳,沿路必不会是一帆风顺。故而她未曾说,他也不欲去问。然而此刻二人相对,他听着她含泪吐出与裴氏那少主的种种纠葛,胸口仍像是被她的话压上了一块巨石,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
震惊与怜惜此起彼伏,在他的心底纠缠不休,最后竟还生出了一丝隐隐的妒意。谢应星动了动唇,瞬时间哑口无言。
阮窈被他沉郁而迷茫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眼泪也早都停住了。兴许在旁人看来,她这一年多的过往实在可以算得上是不知廉耻,可她有得选吗。
她不过是想要活着,并倾其所能想要活得更好一些。纵使人人都瞧不起她,她也绝不会有一分一毫的瞧不起自己。
“不要这样看我,”阮窈低声对她说。
他的目光令她觉得自己像是条陡然被寡去一块鳞片的鱼,最薄弱的位置被展于人前,即使这个人曾经是她生命中最为亲近的人。
“如此说来……汤妧与我的事,也并非是偶然,而是被人有意设计。”谢应星并非蠢人,几乎是顷刻间便彻悟了。
阮窈哽咽着点了点头。
而他似是也彻底冷静了下来,本该明亮见底的眼瞳却头一回让她看不透,他此刻究竟是何种情绪。
“这些事,你当初为何不告知我?”谢应星直直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再开口的时候,他眉眼中唯有疲惫不堪,“若早知如此,当日你一回来,我便该带你回谢府,纵使并非名正理顺,至少你不会再有被旁人逼嫁之患,事情也不会到眼下这一步。”
阮窈苍白着脸,同他说道:“并非是我有意要欺瞒你,而是我自己也并未想好往后该如何做,故而没有向你开口。且我当日刚知道你要与汤妧结亲,你父母也显见得不喜我,我怎么能就这样跟随你回去。”
“阿窈,”听到她的解释,他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唇瓣抿得紧紧地,嗓音有些嘶哑:“你并不信任我。你觉得我没法子护住你,是吗?”
“谢哥哥所说的护住我,便是让我做你的妾室吗。”阮窈声音并不大,轻轻地问了他一句。
她何尝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不解,更听出了他无法抑制的怨怪,身上止也止不住地发冷。“我阿娘的事你是知道的,我若愿意做旁人的妾室,兴许我从一开始便不会回到洛阳。”
“那么事到如今,即使是要与我分开,你也不愿吗?比之我而言,虚名对你来说更为重要吗?”谢应星沉默了许久,眼底也变得通红一片,话语中是忍也忍不住的悲切和怒气,“你知不知道,我想尽法子找了你很久,旁人都说你死了,父亲也不知为此事责骂了我多少回。可只要你能够回来,我什么都不在乎……”
“谢哥哥,我从来都没有选择,只是沿路上不得不被推着向前走。”阮窈含着泪望向他,“你对我而言与旁人是不同的,正因为你曾经属于我,我才更没有法子与其他人分享你的爱。且你如今对我已然生出了怨怪之心,那是否对过往之事也有了悔意?倘若日后祸事不断,你会不会恼我、怨我?”
二人连日以来都怀着满腹心事,五脏六腑也被高高地吊着,一时都涌上了气性,再止不住喉头的话语。
然而陡然见到她的眼泪,谢应星紧紧攥着拳,深深吸了几口气,忽地苦笑了一声,重重咽下了没有说完的话。
“我与汤妧之间不过是一场差错,我无意娶她,可我也无法抗旨。”
“你随我回谢府”,他停顿了许久,眼眸微微泛红,最后仍是艰难地抬起手,想来牵住她,嗓音也显得嘶哑:“不论你有多少担忧,我都不会扔下你。”
阮窈擦了擦眼泪,却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蓦地向后退了半步。不待手放下,她的泪珠就像骤雨,一串串从眼里涌出。“谢哥哥,多谢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可我不能随你回去。”
裴璋的所作所为,无不是为了将他们分开。段修便是死了又如何,兴许下月又要冒出来第二个、第三个。
倘若她真随着谢应星回去,会惹恼裴璋吗?他会杀了自己吗?会再对旁人下手吗?又或是……
阮窈恍惚的想着,谢应星到底与她是不一样的。
他有父母与年幼的弟妹,有出身高贵的未婚妻,有属于自己的府宅。不论有她亦或是没有她,他都理应有着很好的一生。
她家族遭难,并非是他之过,他本就是无辜的,不该和她分食这颗硕大的苦果。
他既救不了她,她便不该像个快要溺死的人一般,拼命地拽住他,将他也拉到自己已然无法脱身的这块泥淖之中。
阮窈的眼泪渐渐停了,心中却是明镜似的,寒凉一片。
没人能救得了她。
对上谢应星愕然的眼,阮窈又退了两步,向他摇了摇头,低声说:“你说得不错,即便那个人是你,我也不愿委身做妾。人之所以为人,也并非只是为情爱而活,虚名是多少人的心之所向,而我也不能免俗。”
她强忍着眼泪,有意将嗓音放的冷而淡。
“等过些日子,我会和阿娘离开洛阳,去弘农郡投奔伯父,你不必再挂念我。我与你如今各有祸事在身,即便再在一起也不过是互相拖累,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阮窈说完这番话,几乎连浑身的力气都要失掉了。
她最后抬头看了一眼谢应星惨白的脸,额上与唇上还挂着干涸的血,令她更是痛心。
还不待他出声,阮窈便别过了脸,回身向着府门内跑去。
只是才跑出三五步,阮窈又忽地停了下来。
谢应星原本灰败的面色猛地一亮,大步上前还想要去拉住她,只是手臂刚抬起,便听见她说:“这件事段氏的人不会轻易揭过,你……要小心……”
随后她推开了他的手,五指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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